第十章 刁蠻寧溦
忙完了及笄禮,舅母舅舅便留下幫忙準備婚事,愔妃在宮中也幫忙溫妍準備著嫁妝,時不時喚她進宮習禮,愔妃說她羨慕溫妍能有穿嫁衣的一刻,溫妍只是笑笑藏在心裡的話始終未說,如若當初長姐肯今天這一切都是長姐的。
看著玉歡手中拿著的一堆東西,溫妍問還有哪些東西未買,玉歡清點著手中的物品,將東西放上馬車后,說道:「還有小姐前些日子在韻玉軒定製的首飾未取。」
「那紀安你先行回去,我與玉歡步行過去取即可。」溫妍又準備從馬車上下來,卻被玉歡攔住。
「這天氣炎熱,小姐不如先回去,玉歡去取便可,小姐身子弱可不好中暍。」玉歡看了看不遠處,「這離韻玉軒也不遠,奴婢取完恰好路過糕點坊給小姐買些栗子酥。」
「那也好。」溫妍放下車簾,又掀起車簾,放心不下這個丫頭,嘴貧卻心善,「早去早回。」
「小姐就放心吧。」玉歡揮了揮手,看著馬車前行,才悠悠的走向韻玉軒。
「老闆,我來拿之前我們家小姐在這定製的手飾。」玉歡站在櫃檯邊,一邊將錢袋拿出,數著銀子。
「你家小姐這圖繪的精緻。」老闆也不禁讚歎,「這紅寶石與這鎏金鑲嵌,再合適不過,華麗倒不鋪張。」
「這是自然。」玉歡笑著說道,在她心中她們家的小姐就是最美最厲害的小姐,心裡正樂呵呵的想著。盒子里的紅石鏤空鎏金釵就被人拿起,來人正拿著端詳,眉尖略挑,「老闆,本小姐要了。」
「可……這是這位姑娘的。」老闆為難的指了指玉歡。
「呵,就她?」女子看了一眼玉歡輕哼,命人拿出一錠銀子丟到櫃檯,「給你,這個釵子給我。」
「這是我家小姐的,不賣的。」玉歡將銀子推回去,將簪子收起賠笑道。
「不賣?不賣你也得賣,本小姐看上的東西哪裡有得不到的理。」女子一副傲嬌之態,直接拿過簪子,女子見玉歡躲了躲,又立馬添了一錠銀寶丟給玉歡,「噥,拿著銀子趕緊給我滾。」
「說過了這簪子是不賣的——」玉歡著急了,斬釘截鐵說道將簪子從她手中奪回。
「你一個低賤的臭丫頭也敢跟本小姐如此?你家小姐是誰?也該替你羞恥了,教出如此惡略的丫頭。」女子走近玉歡打量道,揪著她的髮髻,「賤丫頭,今日這釵我要定了。」
「給我把她抓住。」女子憤怒說著,漂亮的五官都湊到了一起,她帶來的幾個婢女就上去一起抓著玉歡,女子揚手一巴掌,「本小姐說話沒聽見是嗎?說了這簪子本小姐要定了,」說著就奪過玉歡手裡的錦盒,「既然你這麼不識趣,把她給我帶回府,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放開……放開……」玉歡掙扎著卻力氣仍抵不過多人,硬生生的被拖著走。
天色漸晚,看完手中的詩賦,溫妍才想起肚子有些餓了,今日玉歡竟無來催促自己用膳,「玉歡……」
「玉歡姐姐還未回來,小姐您要用膳嗎?」一個小丫鬟進來說道。
「還未回來?」溫妍立即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道:「你去把紀安叫來。」
「玉歡到現在還未回來過?」溫妍問道。
「午後就不曾見過她,原以為她貪玩在外逗留一會兒,可是到現在還未回來……」紀安想了一會兒,懦懦問道:「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你去韻玉軒問問。」溫妍吩咐道,這丫頭雖沒大沒小,卻是從小呆在她身邊的,溫妍一向知她的性子,如若不是出了差子,不可能到現在還未回來。
過了一刻鐘紀安才急急忙忙的跑回來,「小姐,韻玉軒老闆說玉歡下午被寧太傅府的寧小姐給帶走了。」
「帶走了?所謂何事?」溫妍焦急的問道,那寧溦是出了名的壞性子,玉歡落到她手裡哪裡會有好事情。
「聽說是寧小姐看中了小姐所制的金釵,玉歡不肯給便起了爭執。」
「備轎——」溫妍急忙忙的向外走去,命人備轎。
太師府外。
「請通報大將軍府的三小姐拜見。」紀安對著門衛說道,門衛看了看溫妍才轉身進去,接著便是一個下人領著她們到後院。
一到後院便看到躺在地上傷痕纍纍的玉歡,身上到處都是鞭痕,血跡斑斑的衣裳,溫妍立即跑過去。
「小…姐……」玉歡看到覃媱立即流了淚,被扇腫的嘴巴已經吐不出幾個字。
「沒事沒事了……」溫妍起身,紀安連忙將玉歡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溫妍質問道,一向知她脾性不好,如今卻也太目無王法,「你這算是私自用刑!」
「哼,這丫頭竟然頂撞我。」寧溦走近玉歡,看了看她,繼而向溫妍笑道:「這丫頭太不懂事,本小姐就管教管教她,讓她明白如何做婢,溫小姐你何必著急?一個婢女而已,該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說完欲揚手再向玉歡打去。
溫妍抓住落在半空的手,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寧小姐敢打下去,溫妍就敢擔。」
「你!」寧溦揉著被溫妍甩開的手腕,逼近溫妍,冷笑道:「還未是赫定王妃呢,就要如此的威風嗎?」
「如果寧小姐還要如此無理取鬧下去,我會考慮向府尹大人提案。」溫妍扶著玉歡,「寧小姐且自重。」
「本小姐自重不自重都與何干?」寧
溦不屑道,「你如今左不過是被賜婚,這赫定王妃的位置還未坐穩呢。」
「如若寧小姐有意大可把奪走,只怕你無這力——」溫妍不慍不火的說著,走前轉身說道:「還有勞煩寧小姐明日將我的玉釵送到府上。」
回到將軍府,溫妍掀起玉歡的衣裳早已血肉模糊,請了大夫開了葯塗抹。
「怎麼就這麼傻,就與她頂嘴?」溫妍拿著葯為玉歡擦拭,心疼道:「疼嗎?」
「嘶——小姐你不知道她當時有多盛氣凌人。」玉歡撇嘴道,卻不喊疼,其實很疼,她可看不慣那種貴族小姐。
「下次可不許這樣了。」溫妍放下藥,替她將衣服放下,「這幾日就好好歇著。」
第二日,寧府就差人將錦盒送來。
「小姐……這……」紀安看著盒子里斷碎了的玉釵,看那截面便知是故意為之,憤憤道:「這寧小姐也欺人太甚。」
溫妍將錦盒合上,交給紀安讓她拿去韻玉軒看看能不能接上。
「你大可不必如此忍氣吞聲。」蘊嫿正領著宮女從外走來,紀安行了禮才退下。
溫妍起身迎著,吩咐一旁的丫鬟上茶。
「我今早就聽說昨日你與那寧溦起了爭執。」蘊嫿毫不拘謹的坐下,從宮女手中拿過一小瓶東西,「這是上好的外傷葯,拿去給玉歡塗塗。」
「你消息倒是得的快。」溫妍無奈的苦笑道,接過藥瓶。
「你又不是不知那些夫人們的茶餘飯後是做些什麼。」蘊嫿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那寧溦就是如此秉性,二月時她的及笄禮成后,寧夫人給太后請安時倒是有意無意向太后提起想把她許配給赫定王,只是太后也知那寧溦的品行,也無心答應,便含糊了過去。」
「太后倒是明智——」溫妍笑笑起身,想起那自己與赫定王又有何相配,太后倒是同意,溫妍想著該去給太后請安,便命人更衣,一身藍色的衣裙裹身,烏黑的秀髮梳成髻,頭戴一隻簡單的牡丹釵,與蘊嫿一同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