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煉體
「原來石頭還在，一直都在，可現在什麼情況？難道要死了嗎？」
剎那間，唐戰明白很多，當初神秘石頭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已經融入他體內。
心裡想著，巨塔再生變化，無聲無息中，一座百平米的長方形玉璧出現在身前數十米外，阻擋在他和巨塔門戶之間。
一副盤坐的人形圖案在玉璧上浮現出來，唐戰心神莫名被牽引，當圖案徹底穩定后，一道道彷彿人體脈絡的紅色線條出現在圖案內部。
「這是……玄元訣？」唐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圖案內的線條讓他恍然而悟，這分明就是玄元訣的行功路線。
自小學以來，他接觸最頻繁記憶最深刻的東西。
「為什麼玄元訣會出現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唐戰思考，忽然間，卻又倍感失落，因為凝聚元珠的關係，真氣將徹底消散，就算看到玄元訣又能怎樣，萎縮的經脈沒有重新修行的資格。
玉璧上，圖案變化依舊，時隱時現，最終縮小為正常人-大小，龜縮至玉璧右下角。還不等唐戰明白怎麼回事兒，又是一副新的圖案浮現，同為人形，但不同的是，這次的圖案並非盤坐，而是擺出一個古怪姿態。
右手掌心向天，左手握拳向前平伸，兩腿前後略微分開，左腿在前，右腿在後，成半蹲姿勢，重心集中於右腿，而後一道藍色線條浮現，以圖案右手手心為起點，經右臂延伸胸腹膻中穴，再經左臂行至左手手心，其後第二條藍線自膻中穴探出，下行至丹田位置，隨即一分為二，進入雙腿直至雙腳湧泉穴。
隨著線條逐漸清晰，唐戰更奇怪的發現，這人形圖案彷彿具備生命一般，瞬間高大起來，也變得靈動了許多，僅僅是觀看就給他造成極大壓力，更有一股磅礴氣勢從圖案上衝天而起。
「怎麼回事？」唐戰本能的驚呼，身體卻彷彿不受控制，如牽線木偶般模仿玉璧上的動作，剛剛擺好姿勢，一道無形氣流從天而降，灌入他右手掌心，並開始按照圖上線條的路線自行運轉起來。
「九轉鍛體訣——第一層，接天引氣！」
唐戰腦中轟鳴，奇怪的話語出現在腦海，隨即又是一聲轟然巨響，震得他雙眼如盲，眼前一暗，彷彿與外界斷開聯繫，身體開始急速下沉。
當他恢復感知，睜開眼時，赫然發現眼前仍舊是自己的小房間，沒有了通天巨塔，也沒有了巨大玉璧，一切如同夢境，似乎從未發生。
看了看房間的掛鐘，凌晨三點。
忽然，他再次驚訝，「凌晨三點，房間沒有開燈，我怎麼能看清時間？」而且，更重要的是，此刻他也並非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地上，身體正擺出之前圖案上的姿勢。
唐戰對剛才的一切產生懷疑，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
收起姿勢，站直身體，他驀然發覺，疲憊一掃而空，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亢奮。
如果沒有記錯，身體因透支短時間內不可能恢復。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眉頭緊鎖，回憶昊天塔前最後一刻：「九轉鍛體訣第一層，接天引氣！這是功法嗎？鍛體……難道要鍛煉體魄嗎？可沒有內息真氣，光憑體魄又有什麼用？」
這是這個時代人們所共有的想法，對於武者來說，基因強化液本就彌補了武者練氣時的缺陷。
古武修行注重練氣，而練氣又大都靜坐行功，長久下來，肉身素質無法明顯提高，雖說每一次練氣突破，都會有部分真氣用於強化體魄，但實際效果卻明顯不如使用基因強化液。
因而，極少武者也會通過特殊方式，鍛煉自身，強化體魄，儘管這一類武者大多是同階中的強者，但是相比起耗費的時間，卻又顯然得不償失。
「蠢貨！武道修行怎能以練氣修為一概而論，所謂基因強化，也只是強化而已，不能從根本上改變體質，何況基因強化有其極限存在，怎能和武道煉體相提並論！」
唐戰的腦中忽然出現威嚴的訓斥聲，充滿輕蔑之意。
「什麼人？誰在說話？」短暫迷茫后，唐戰擺出防禦姿態，大聲喝問。
「以你之前的狀態，你以為憑藉基因強化液，能夠讓你如現在般生龍活虎，能讓你經脈逐漸恢復生機？愚蠢的不可救藥。」
威嚴聲音繼續傳來，對唐戰的問話置之不理。
「你到底是誰，躲在哪兒？給我出來？」
「本座乃昊天塔守護神將！」威嚴聲音喝道，「你雖然解開昊天封印，但如果不能通過考驗，休想奢望繼承昊天塔，更別說見到本座。」
「守護神將是什麼？什麼解開封印？」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反而是那句「繼承昊天塔」吸引了唐戰的注意。
「繼承昊天塔？有什麼好處？」儘管滿是疑問，唐戰卻第一時間看到機會，這或許是自身恢復的機會，也是父親康復的機會。
他的回憶中，在那似真似幻的場景里，曾真切感受到的昊天塔威嚴，更感覺到自身如螻蟻般渺小，如果真能繼承這樣的東西，沒有好處是不可能的。
「現在談好處沒有任何意義，等你能夠繼承昊天塔時，自然會知道一切。」守護神將平淡說道。
「怎麼繼承？」唐戰問道。
「學會天功玉璧上的功法，你會得到進一步提示。」守護神將答道。
「天功玉璧？」唐戰重複道，立刻閃現出阻擋在塔門之間巨大玉璧，他現在確定，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該怎麼才能回到剛才的地方？」唐戰仰頭問道。
「那裡名為昊天域，你只要在心中存想，默念昊天塔之名，靈魂自然能夠進入，不過你要記住，以你目前的層次，進入之前首先要保管好自己的軀體，否則一旦軀體有損，靈魂也會受到重創。」守護神將回答后不忘提醒。
顯然進入昊天域的只是靈魂，肉身隔離在外，身體遭創，也會影響到靈魂。
「好了，你繼續努力吧，本座即將沉睡，在你繼承昊天塔或被徹底抹殺之前，本神將自會醒來。」守護神將說完，再次變得無聲無息，任憑唐戰呼喚也得不到回應。
唐戰停止呼喊，抬頭看了眼時間，剛剛過了一刻鐘而已，距離上學還有四個多小時，而他現在精神亢奮，無法入睡。
由於經脈問題，不能行功練氣，唐戰心中卻火熱一片，按照守護神將的說法，煉體並不是他所認知的那麼簡單，甚至還可以修復經脈。
時間還長，唐戰不再休息，乾脆按照天功玉璧上的圖案，修行起九轉鍛體訣。
唐戰摒除雜念，全心回憶玉璧上的圖案，身體緩慢開始動作，剛剛開始，太久知道，想要完成動作，不是他想的那麼容易。
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動作的難度大大增加，右手姿勢剛剛完成，身體驟然一沉，彷彿受到無形力量壓制，使他左手的動作一下緩慢下來。
不過這點程度的壓力，卻阻擋不了唐戰內心的興奮。
「就該這樣才對！」唐戰想到，如果簡簡單單完成，他反而懷疑九轉鍛體訣的真實威力，現在越是困難才越顯得有效。
唐戰意志堅定，更有破除萬難的決心和勇氣，否則也不能以武徒境界凝練元珠。
當唐戰左手姿勢完成，無形壓力瞬間暴增近十倍，雙腿如同灌鉛一般，壓力的驟然改變差點將他壓垮，適應一段時間后才稍微緩和。陣陣痛楚中，他開始邁出左腿，隨著他的動作，每向前移動一分，壓力都在成倍增強，十多分鐘的時間，左腿也才邁出小半步。
就是這小半步，卻耗盡了他所有力氣，全身血液沸騰，肉身彷彿發出轟鳴吶喊，骨骼如同正被無數鐵鎚錘擊，劇痛佔據他所有精神，直到這一刻，唐戰仍不放棄，意識逐漸模糊，意志苦苦支撐，左腿仍在一寸寸、一分分的，無比堅定的邁動腳步。
終於，在強大的壓力下，肌體達到極限，血珠從毛孔滲出，密密麻麻覆蓋全身，此時，唐戰的模樣雖然凄慘，但他的肉身卻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強化，汗水被染成紅色，剛一出現就被體表的高溫蒸發為紅色霧氣。
這一切，唐戰並不知情，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對抗無窮無盡的狂暴壓力，隨著時間推移，狹小的房間充斥著血色霧氣。
不知又過了多久，唐戰心神一震，清醒過來，一股清涼氣流從天而降，垂落在他掌心，有過一次經驗，他明白完整的姿勢終於完成，接天引氣實現了一半，接下來就是引導氣流運行。
這一關反而要比之前簡單，唐戰有著玄元訣八層的行氣經驗，引導氣流並不困難，他以強大的意念引導，按照圖示所見，行至左手手心，再由胸前經絡進發丹田，隨後兵分兩路向雙腳移動，儘管中途稍有差錯，但也被他強行糾正過來。
當氣流最終抵達雙腳湧泉穴，氣流便彷彿形成迴路，自行運轉，再無需刻意引導，至此九轉鍛體訣第一層終於練成。
通體舒泰的感覺湧現，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處在雀躍狀態。
感受氣流洶湧入體，雖然按照線路行進，但每一個瞬間都有部分分散於血肉之中，進一步強化血肉，他甚至能明顯感受到肉身進一步增強的過程。
這些氣流自體外而來，彷彿無窮無盡，也不像玄元訣練氣功法，最終會歸於丹田，反而是不斷散布在血肉中。
這一刻，他對接天引氣有了更深的體會，這是藉助天地偉力淬鍊血肉身軀，磨礪骨骼。
肉體在迅速變強，愉悅的感覺陣陣湧來，基因強化完全不能與之相提並論，難怪守護神將對基因強化液不屑一顧，他的確有這樣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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