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每個女生都知道和長相不及自己的人做朋友,可以襯托自己的美麗,但是和氣質不佳的女生做朋友,則是破壞自己的行情。
這時,展鵬飛騎著一台黑色機車,戴著黑色安全帽,加上一副時髦的墨鏡,「刷」地一聲停在校門口,引起所有女同學的注意,臉上出現興奮的表情。
展鵬飛上前與哲學系公關說幾句話,摘下墨鏡和安全帽。
「各位男同學,請把鑰匙交出來,我們開始抽鑰匙。」
男同學將機車鑰匙紛紛丟進展鵬飛通過來充當簽箱的安全帽中,女同學有秩序的開始抽鑰匙,結果豺狼虎豹和郎才女貌都有。
「展同學,聽說這次聯誼幾乎由你一手促成,那麼……」哲學系公關臉蛋含羞的走向屐鵬飛。
「我載我的女朋友,所以……輕雲,我在這裡!」展鵬飛銳眼瞧見她的身影,因為她不合宜的裝扮微微陰著臉。
男人最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伴帶不出場,看來展鵬飛也是,尤其這一、兩年來,他的胃口讓女人寵壞了。
活該!白輕雲抬起手。「我抽鑰匙了!」揚揚手中掛著鈴鐺的鑰匙。
「過來!」他中氣十足的聲音讓人無法忽視。
白輕雲不情不願的走到他面前。
展鵬飛搶過她手中的鑰匙,遞到哲學系公關眼前,「不好意思,這把鑰匙給你!」
他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直接將鑰匙放進她的手中,拉著白輕雲坐上機車後座,「噗」的一聲,呼嘯離去。
一路上,他倆都沒有開口,直到郊外的路上,他故意放慢機車速度。
「你以為這樣會讓我生氣嗎?」
白輕雲不語,眯起貓樣般的眼,她早就知道自己討厭太陽,熾熱得教人無處可逃,甚至害她染了幻想症,幻想自己像巧克力一樣,即將融化。
「看到你穿這樣,我很高興,因為這樣代表你的美麗只有我懂。」
巧目圓睜,白輕雲差點從機車上掉下來。「不要臉!」
「不要瞼就可以愛你嗎?」
痞子,超級大痞子!原來一、兩年的歷練就可以讓一個人從青澀變成滑舌。拿溝通技巧來說,她平常就不擅巧辯,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把他當白痴看待即可。
風夾雜著靜默飄散在兩人之間。
「怎麼都不說話?」
不想理你這個瘋子。
「不要臉這種死纏爛打的方式追不到你嗎?」
追?!有人可以追上雲的變化嗎?痴心妄想。
「你很可愛,像小女孩,總是急著長大,假裝長大,所以學習大人的言行,卻在不經意間透露出小脾氣,偶爾耍要彆扭我可以不再意,但是我不希望你養成習慣,對我動不動就發脾氣。」
發脾氣……他是睜眼說瞎話不成!又不是小孩子在玩討厭就是喜歡的遊戲。白輕雲冷冷的開口,「請你騎機車不要說話好嗎?口水都噴出來了!」掏出手帕,她抹著瞼,對著後視鏡丟給他一個白眼。
白痴!還是一個自作多情的大白痴。
透過眼神,含意不言而喻!展鵬飛哂然。
接下來,展鵬飛將她保護得滴水不露,為了防止眾家色狼的覬覦,他甚至親自下海烤肉,親自餵飽自己心愛的人兒,五指不碰陽春水的他,自然惹來她不少的抱怨。
席間,常會聽見以下的對話——
「我不要吃你烤的東西,我自己會動手!」白輕雲頭撒向一邊,不願屈服他直通自己臉孔的烤肉。
「它只是賣相不好,相信我,很好吃!我試給你看!」展鵬飛咬了一口,烤焦的地方有點苦澀而已嘛,味道還是不錯。「瞧!好好的,沒有毒!」
「你咬過才要給人家吃,沒衛生!」往後傾的身子死也不肯妥協。
「一人呷一半,感情才不散!」
「我聽不懂台語,我不要吃!」由他的腋下閃過,白輕雲離開位子,迅速飛奔至林處。
中計了!展鵬飛捉起手邊的背包。「我去把她追回來!」隨手將肉片一丟,他起身追去。
所經之處皆獲得同學的口哨聲,示意加油。
白輕雲體力不濟,跑沒幾步發現他沒追上來就坐在樹下休息。
抬頭一望,陽光滲透樹縫,灑落的白芒形成光暈。
偶爾舒爽的微風帶著青草味撲向鼻冀,用力一吸,這就是所謂的森林浴吧!
「總算找到你了!」
真倒霉!白輕雲原本上揚的粉紅色菱唇緊抿,貓眼防賊似的盯著他。
「我沒有把烤焦的肉拿來荼毒你的胄!烤焦的東西容易致癌,我也捨不得讓你吃壞了身子。」
巧言令色,鮮矣仁!白輕雲仍然不忘戒備。
「那堆食物有他們糟蹋就好了,不需要我們兩人蔘上一腳。」他坐在她身邊,掏出背包里的保鮮盒,共有三個,最後是一個大保溫瓶。「在我未雨綢繆的預料下,早知道一群思春期的蠢動男人鐵定不會準備什麼營養食物,不是油膩的香腸就是甜不辣,能有什麼營善可言。」
他打開一個個保鮮盒,是涼拌三鮮蒟蒻絲、丁香排骨、山東魯白菜、鮮蒸鮪魚……最後保溫瓶中,有白飯和枸杞人蔘豬心場。
「少糖、少鹽、少味精,包你吃得健康又美麗!」
白輕雲傻眼,只能獃獃的吞下他餵過來的食物。
他……是以不虧待自己為原則,還是真為她設想?
她一直以為這種追趕跑碰跳的追求方式會慢慢讓他煩膩,在經過兩個月的三不政策:不回應——除非被他逼急了,不接觸——凡事保持安全距離,不主動——這項完全無效,因為他全自動。
她發現所謂的三不政策完全敵不過他的武力進犯。論力氣,男生大;論勢力,他的人緣廣;最可惡的是論宣傳手法,他更狠!除了各系學生知道她讓他追得疲累,連教授都知道手下愛徒正飽嘗愛清苦澀,頻頻勸她別給他吃太多苦頭,以免傷了未來醫界楝梁的脆弱心靈,怕成了沉默羔羊第三集,漢尼拔的接班人。
可惡,那她的人身自由權呢?
只是,隨著越來越頻繁的接觸,她似乎正在習慣地的無賴式接近。
後來,一件事發生,扭轉所有情勢——
為了閃躲他的緊迫盯人,也為了平息眾人的好奇心,白輕雲三申五令不準展鵬飛到她的教室外等人,也答應一天撥出一小時進行他自以為是的約會。說是約會,其實都是他不停講話,她則高興時聽,否則就是低頭翻閱雜誌。
坐在茶館的一小時對她來說就像固定上課一小時。
可是展鵬飛相信人的心理時鐘論,習慣是人類最可怕的意識行為詞,只要讓她習慣聽他的聲音,只要讓她習慣他的呵護,人、心在握是遲早的事情。
他打的是八年抗戰!
一踏進與她的好的長春藤茶館,就看見同班同學鮑其聲及陳至謀,離約定時間還早,他上前打個招呼。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兩位同學佔住他的老位子,這可是他千尋萬覓才發現的絕佳位子。
「你們兩個人在做什麼?幹嘛一直盯著這杯荼?想喝再叫一杯不就好了!」展鵬飛坐下。
兩人神色有異的抬頭,面面相覷后,由陳至謀發言。
「我們兩個人打算做個實驗,誰清拳輸了誰就唱下這杯加味茶。」
「加味茶?」展鵬飛端起杯子審視,褐色液體,聞起來有濃郁的玫瑰果香,沒有異味。「這加了什麼東西?」他將林子放回杯墊上。
鮑其聲示意他將耳朵靠過來,待展鵬飛傾身過去后,才小聲的說:「春藥!」
展鵬飛瞠目,「你們……你們在玩什麼東西啊?」
「我們只是想測試人類對於強烈的催情素有多大的剋制力,能剋制多久。」
「如果真剋制不住,可以找女朋友或者其他管道舒解,我們都想好退路了。」
展鵬飛挑挑眉,「那你們現在決定誰要喝了?」
「鮑其聲猜拳輸,可是他不喝!」
「我剛打電話給我女朋友,我女朋友說她正逢危險期,今天不要。」
「保險套是假的嗎?想食言而肥就說!」
「你們兩個人真是有夠無聊,急著知道實驗結果找戶養豬的就可以了。」他拋了個白眼給兩人,真是受夠了!
「我們是測試人,又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