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份愛,可以延續多久?這又算是愛嗎?或許只是他一時的痴迷。
得不到總是最珍貴,是因為這句話才造成他的執著嗎?
她一直注視著他,想從他眼瞳中找到異樣的情緒,想探索他內心深處的語言。
可是她看不出所以然,她不明白他這般熱切究竟想獲得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當位好妻子。」
「我是體貼的好丈夫,可以包含你的不懂。」
「你真的想娶我嗎?是因為道德的包袱?其實我不需要你負任何的責任。」
「我希望未來的每個晨昏都可以看見你合法的在我身旁酣睡、夢醒的模樣。」
深深的注視、渾/圓的嗓音,包容了萬分的確定。
這句話似乎在哪部電影中聽過,只是她忘了,因為沒想過有哪個男人會這麼對她說!
「我嫁給你!」
他笑了。
她第一次明白男人也可以笑得無邪,笑得如花燦爛,讓她也感染到那股氣氛,跟著扯起嘴角時,她的身子讓他擁進懷中,清楚的聽見他的心跳,甚至……他的手臂在顫抖,僵硬的手臂和繃緊的肌肉說明他心中的緊張。
「可是我有一個但書。」
他微斂起笑容,「但書?」
她鄭重的點頭,「婚禮以不鋪張為準則!只要你父母來我家提親就好了。」
「為什麼?這樣好像我們幹了見不得人的事。」
「我們還是學生,不需要太招搖,這是我堅持的但書。」她是未雨綢繆啊!慢慢為他撩起垂落的黑色髮絲,露出飽滿的天庭。
她的未雨綢繆對兩人都有好處,沒有太過喧嘩的婚禮,若有一天他們緣盡了,或有朝一日幸運的找到更適合的另一半,分離不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不會委屈未來的另一半。
說她的未雨綢繆是自私嗎?
可能吧!
她不會讓步。展鵬飛明白她緊抿嘴角時代表的意思。
「好,我答應。這星期日我就請我父母去你家提親,我們在聖誕節時結婚好不好?」
「聖誕節?」這會不會太快了?白輕雲思索箸如何讓父母諒解,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
「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回家見你父母。」
白輕雲瞠目結舌。「你不覺得這樣太趕了嗎?」
「不覺得,我只覺得我等你好久、好久,我不想夜長夢多。」
夜長、夢多。對,這其的好像一場夢,不切實際,說不定……
這只是夢!
「什麼!原來媽咪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對嘛!爹地說得這麼感人,媽咪居然睡著了,」
「媽咪,還是女人一生中最虛榮的一刻,你怎麼可以沒有刁難爹地?你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放過爹地?你沒有要求爹地說一百個愛你的理由,也沒有讓爹地表現1O1次求婚的情節?」「閉嘴,你們這三個小鬼!」展鵬飛既好氣又好笑,看著三個兒女圍著愛妻不停提供一些鬼主意,心知肚明都是電視教壞了他們。
「可是媽咪那時候清純不懂事,你們爹地沒有表現,我當然不知道自己擁有什麼權利,只知道盡義務。」她睨了丈夫一眼,嬌媚的眸光流轉。
甜膩的聲音沁人心脾,軟了平時故意偽裝的嚴肅,他揚起嘴角,硬是擠開兒子坐在她的身邊。
「你想重溫當初的情節嗎?」摟著嬌妻的小蜜腰,他埋首她的頸項,偶爾輕嚙她敏感的耳後肌膚,成功的引來她的輕顫,他得意的笑著。
她瞧他一眼,眼中倏地出現頑皮。
他才覺得頭皮一麻,正想警告時……
「你們有聽過什麼叫外遇嗎?」
「外遇?」
「是不是七年之癢的意思?」兩個男生對望半天才吐出結論。
「七年之癢?」小女生看了哥哥一眼,圓亮的眼睛寫著問號。
「輕雲。」他的聲音中飽含警告。
「媽咪,七年之癢是什麼意思?」
「媽咪也不知道。可是你們博學多問的爹地一定知道。」白輕雲不顧他的警告,揚起笑容,學著女兒一臉無辜,望向他。
兩個兒子則狐疑的交頭接耳,最後將視線投注在爹地身上。難道……爹地有外遇?
「啊!四點了,我們該去散步——」
「我們今天不散步,我們要聽外遇的故事。」
「爹地,人家要知道什麼叫七年之癢。」小女兒鑽進他的懷裡。
他望向噙著頑皮笑容的妻子,搖搖頭。唉!決定與她重新開始時,就註定這輩子認栽了!
不,不只認栽,根本是沒有翻身的機會,更糟糕的是,他居然還覺得幸福。
「你們想聽嗎?」
「想。」三個孩子異口同聲。
他清清嗓子,這段往事慢慢浮上心頭,彷佛昨天才剛發生……
結婚是他現階段的計劃,但當計劃完成告一段落時,他該有什麼打算?
乾淨的落地圖上,他看見自己身穿白色燕尾服的俊挺模樣,這一切似乎不太真實。
日麗風和,碧茵綠地,波光鄰鄰的游泳池旁是嬌艷的香檳粉玫瑰,神聖的證婚合上擺著六層大蛋糕,點綴的男女娃娃因為距離變得模糊。
展鵬飛細細打量場內,注視服務人員來來去去補充點心。
「你在想什麼?」
門在他身後合上。
展鵬飛不用回頭,那溫煦的聲音是尚瑞雪,他永遠如此,聲音不疾不緩,從容得教人生氣。
「今天是我的婚禮,你來,打算喝喜酒嗎?」
尚瑞雪站在他身邊,與他動作如出一轍的望向窗外,「不喝喜酒,你認為我來做什麼?」
展鵬飛將手臂交抱在胸前。「我不喜歡你出現。」
尚瑞雪側過身子,打量他一眼,彷佛是為了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沒錯,其是展鵬飛說出口的話。「你該不會還記恨我曾經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吧!」
「什麼意思?!我應該假設你所說的那些話是玩笑嗎?」
尚瑞雪失笑出聲,最後忍不受扶著窗子大笑。「老天!我真沒想到我那番話對你影響如此大!」
展鵬飛揪住他的衣領,「這句話什麼意思?你最好解釋清楚。」他蹙緊眉頭,對他的失控該死的不悅,彷佛……他幹了什麼天大的蠢事才會在乎他的話。
尚瑞雪推開他的手,整理儀容后,才優雅的說:「我是好心。你太優秀,一時的墮落只是找不到努力的方向。我幫你找到了,不是嗎?」
兩人用眼神角力,誰也不肯讓誰。
「誰給你這種權利?」展鵬飛沉聲質問,火氣隨時可能引爆。
「沒有人給我這種權利,那又是誰給你娶她的動力?你們都還年輕不是嗎?身為未來大醫生的你,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什麼叫避孕。」
「你管太多了!」
「別被*得不到的最好*這句話迷惑,你最好想清楚娶她的原因是什麼。」
「我的人生要怎麼安排不用你雞婆!」
「我本來就不予置評,只是看不過你糟蹋一個美好的女人。」
「她是我的!」
尚瑞雪微微欠身,「當然,無庸置疑,尤其你們稍候即將走過紅毯。祝福你。」說完,他瀟洒的離開。
娶她的原因?該死,這是什麼意思?
娶她當然是因為喜歡,比喜歡再多一點,比愛再……少一點的話,那是什麼?
「鵬飛,時間差不多了,你還不快出來!」
稍晚,當他站在紅球的一端,當他由岳父手中接過身著白紗的她,柔馥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中,軟軟的、溫溫的,他用手指輕畫著她的手心。
有點癢,她試圖放開他的騷擾,卻無法掙開他的箝制,不解的微微昂起頭,隔著白紗看他。
「不管經過多久,我永遠會注視著你。」看著他的嘴型,她慢慢喃出。
只覺得臉突然變燙,頭變得熱熱,皮膚起了一層雞皮,舌尖沁出一種甜味。夫妻,這兩個字套在他們身上,真的好奇怪,說不上來的彆扭。
以為結婚就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那是天真的童話故事才會出現的結局,他們活在現實中,不是嗎?
新的一學期開始,學校沒有人知道他們結婚,他們像一對戀人,開始相依的出現在校園每一個角落,當人和人的接觸時間越來越多,摩擦也會跟著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