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第三節
米-17在兵們上空盤旋了一圈漸漸遠去,谷地重新恢復了寧靜。鴻飛指了指右前方的樹林,司馬躍出環形防線竄了進去。兵們神色緊張,據槍做好射擊準備,槍口隨著他們的視線微微移動著。半晌,司馬在樹林邊緣探出頭,微微一招手。
「走!」鴻飛低喝一聲,兵們站起來舉槍瞄準四周,組成雙路縱隊緩緩走進樹林。
派出警戒哨,鴻飛把兵們集合起來低聲說:「弟兄們,情況有些不對頭!X地區山高林密人跡罕至,交通極為不便。按正常情況,指揮所一般選在便於機動交通便利的地區,紅軍的前指放在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增加了我們行進上的困難,但只要被我們發現蹤跡,他們連撤退的希望都沒有!」
兵們贊同的點點頭,鴻飛接著說道:「紅軍絕對不會犯常識性的錯誤,我懷疑這是老B對我們進行的一次考核,並且他們有可能在某個地方等著伏擊我們!」
「說的不錯,我也這麼認為!」司馬大大咧咧的說:「老B不會輕易放過修理我們的機會!」
老B所謂的詳細任務通報就是一張X地區的地圖,上面劃出了紅軍指揮所的大致活動區域。鴻飛把地圖拿出來鋪在地上說:「大家看,到達紅軍前指活動區域的捷徑,是沿著755、329、651、822高地一線走下去,全程只有不足40公里。但這條路線,山勢陡峭谷地眾多而且植被豐富,如果老B想伏擊我們這條路線也是他們的最佳選擇!」
陳志軍抱著一支85式狙擊步槍充當狙擊手,他盯著地圖看了一會,抬頭說:「鴻飛,你是大夥的頭兒,說你的決定吧,我們絕對服從!」
兵們贊同的點點頭,鴻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還擔心大家有不同意見呢!」
「說吧,我們執行就是,你帶隊的時候我們沒有被扣過分!」兵們又給鴻飛鼓了鼓勁兒。
「那好!我們從755至822高地一線的右翼走弓背繞過去!」鴻飛在地圖上指出路線說:「這條路線山勢雖然也很陡峭,但前進路線上幾乎沒有必須經過的谷地。老B即使判斷出我們走這條路線,但要想伏擊我們,只能在山坡或者山脊上與我們短兵相接。以我們現在的素質,相同兵力下他們的勝算不會超過五成,至少他們不會全身而退。誰還有補充?」
兵們搖搖頭,鴻飛接著說道:「我們隊內無線通訊的呼號也要變一下防止老B監聽,我的代號連長、司馬副連長、武登屹指導員、陳老兵一排長、呂任東二排長、程振偉三排長、蔡德平司務長,咱們給他搞出一個連來!讓老B抓瞎去吧!」
兵們鬨笑起來,鴻飛說:「披上偽裝網,司馬尖兵,程振偉斷後,成一路縱隊準備出發!」
兵們立刻散開,掏出刺刀割取雜草、樹枝插附在偽裝網上增加隱蔽性。鴻飛拉住準備出發的司馬說:「哥們兒,千萬小心,大夥的命可全在你身上掛著呢!」
「知道了!」司馬有些不耐煩,但鴻飛還是拉住他說:「盡量走山脊的右翼,為干隊指示出良好的隱蔽點,在繼續前進!」
「知道了,知道了!」司馬不耐煩的說:「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常識性的問題不用你囑咐!」
「行了,走吧!」鴻飛又笑著說一句:「注意200米修正一次方向!」
「唐僧!」司馬像趕蒼蠅似的在耳邊揮揮手,扭頭跑走了。
五分鐘后,鴻飛的耳機里想起微微的叩擊聲,接著就是司馬壓低聲音的歌聲:「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
「我*!」鴻飛擺擺手,兵們低笑著出發了。
時值深秋,山上的植物已經變黃了,硬硬的山風掠過山頭微微的帶來一絲寒意。兵們沿著司馬留下的路標隱蔽行進,一路走下來,鴻飛他們很少有失去隱蔽的時候,司馬盡到了一個尖兵的職責。
一口氣走了三個小時,鴻飛帶隊剛剛走進一叢亂石中隱蔽,耳機里傳來司馬的呼叫聲:「連長,上來一下!」
「三排長對圖修正方向!」鴻飛囑咐了一句,從亂石后探頭舉著望遠鏡觀察了一番后,提著槍向司馬隱蔽的方向走去。
司馬聽見腳步聲,在草叢裡抬抬手,正眯著眼睛四處尋找他的鴻飛連忙彎腰跑過去。
「老大,過不去了!」司馬指指眼前一道刀劈般的峽谷說:「必須架索橋過去,要是老B半渡而擊,我們只能是全軍覆沒了!」
「三排、司務長警戒後方!」這道峽谷寬不過二三十米,在一比五萬的地圖上只是一條細線,鴻飛把這個問題忽視了。他拿著地圖看了一通,這條峽谷是典型的兩山夾一谷,如果繞行至少需要多走十幾公里的路。
鴻飛看了一眼時間,打開單兵電台問:「三排,情況!」
「正常,視野清晰!」
「一排長,帶大夥上來!」鴻飛拍拍司馬的肩膀說:「尋找著力點,準備架索橋!」
司馬驚訝的問:「橫渡?」
「橫渡!架好索橋后,我們全力掩護你過去搜索!
「怎麼又是我?」
「你過去我才放心,誰讓你的技術好!」鴻飛兩句奉承話就讓司馬變得雄心勃勃:「沒問題,這種活兒也就是我能幹好!」
陳志軍帶著兵們悄無聲息的運動上來,鴻飛輕聲說:「一排、二排,在我兩翼對峽谷對面進行目視搜索,三排、司務長警戒側后,防止打響后老B偷襲。如果交火不要戀戰,儘快脫離接觸向651高地撤退。明白?」
「明白?」兵們應聲散開,鴻飛對武登屹招招手:「過來幫忙架橋!」
三個人分工合作。司馬舉著望遠鏡尋找橋樁,鴻飛把拋繩器擰在81式自動步槍槍口上,武登屹把繩子打了個「8」字結拴在錨爪上。
峽谷對岸,樹木茂盛但大都只有胳膊粗細,不能用來當作橋樁,遠處倒是有幾個看起來很大的樹冠,但被近處的樹木所當看不見樹榦。司馬舉著望遠鏡找了半天,對面只有一塊看起來很穩固的岩石可以利用,他指了指岩石的方向:「那兒!」
鴻飛舉起望遠鏡看了看說:「直徑過大,無法環繞掛鉤,勉強通過會有危險!」
「試試再說!」司馬爬起來,抓起錨鉤繩嗚嗚的輪了兩圈,嗖一聲扔過峽谷。錨爪落在岩石上面,跳了兩下蹦到岩石後面不見了。司馬用力拽了拽繩子,扭頭說:「差不多!」
鴻飛問明兩翼的情況,兩眼盯著對面小心翼翼的彎腰走到峽谷邊向下看去。峽谷直上直下的足有七八十米深,谷地一片昏暗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只能隱約聽見有微弱的流水聲。
鴻飛的臉色有些發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一個不小心掉下去,百分之百會成為革命烈士!
司馬在一顆大樹上拴好繩子,從背囊里拿出短繩在腰胯間拴成一個滑降索套用「D」型環連接好,卸下所有裝備帶了把手槍就要過去。鴻飛一把拉住司馬,把一條長繩拴在他的腰間,另一端在大樹上纏了一圈讓武登屹拉著,然後,用空包彈把另一個拋繩器發射過峽谷,掛在對面一棵小樹樹榦上,抖動繩子讓錨爪滑到樹榦底部增強拉力,把這條繩子也纏在司馬腰部。低聲說:「報情況!」
「正常!」耳機里的報平安聲,讓鴻飛繃緊的面孔微微一松。
司馬笑道:「老大,你想把我拴成粽子啊!」
「但願索橋不會塌,如果塌了,這兩條繩子的其中一條會救你一命!」鴻飛正色問道:「行嗎?不行,我來!」
「我*!」司馬不滿的嘟囔著爬上索橋,右腿屈膝腳面搭在索橋上,左腿垂在橋下掌握平衡,雙手拉著繩子快速向對面爬去。
正面的兵們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峽谷對面,這個時候如果老B出現,司馬只有被乖乖被俘了。鴻飛據槍瞄準對面的樹林,眼睛餘光盯著承載重量的錨爪。司馬前進的速度非常快,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已經過了索橋的一半。
鴻飛的心提起來,過了半程意味著對面並不牢*的錨爪要承受大部分的重量。司馬也知道危險的存在小心翼翼的加快了速度,這時峽谷對面傳來一陣錨爪摩擦岩石尖銳的吱吱聲,索橋猛地一沉,鴻飛和武登屹同時跳了起來。
「不要拉保險繩,我能過去!」司馬頭也不回的大喊,伴著他的喊聲索橋又是一沉,雪亮的錨爪在岩石上面露頭了。武登屹毫不猶豫的拉繩,纏在司馬腰間的保險繩一下子繃緊了。
「***放手,你想摔死我呀!」司馬破口大罵,鴻飛連忙搶過繩子鬆了一圈。
「大松,我要躍進!」司馬邊喊邊把右腿蜷縮到腹下,鴻飛剛把繩子從大樹上繞下來,司馬右腿使勁一蹬索橋,猛地躍起來撲上光禿禿的崖邊。錨爪帶在風聲從他腹下飛過,跌進峽谷撞在崖壁上一陣叮噹亂響。司馬單手摳住一塊半埋入地面的石頭借力想把身體全部拉上去,但足球大小的石頭無法承受他的重量,慢慢的拔出地面接著整個滾出來,司馬馬上向峽谷里滑下去。他雙手扒緊地面半身懸空,雙腿連連空蹬,鴻飛著急的大喊起來:「繩子,小樹上的繩子!」
僅*雙手的摩擦力,司馬無法控制身體的下滑,根本無法騰出一隻手去抓保險繩。他急得啊啊大叫,拼盡全身之力猛地向上一縱,左腿搭上崖頂,他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垂下崖邊的保險繩,接著整個人掉了下去,小樹被巨大的衝力撞的一陣劇烈的搖晃。
「司馬!」鴻飛的喊聲未落,司馬已經拉著繩子爬上崖頂,翻身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嚇死我了!***,鴻飛你差點害死老子!」
鴻飛不怒反喜,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