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無處不在
能量狂瀉！
李傑眼中閃過意外神色，被阿加洛斯的狂暴一擊不斷推動著向後飛退，卻擺脫不了這陷入瘋狂的鮮血主宰，只能不斷經受強烈的血芒能量衝擊。
阿加洛斯再度鼓動能量，不單逼迫著李傑後退，更一寸一寸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沿途的土石在能量激蕩下紛紛崩解，若失去重力牽引般形成無數碎屑向上升騰，是人間決不能見到的奇觀，更留下一道深逾數十米，近千米長的可怕溝壑。
金色的光影瞬息發生千百萬次變化，輝光粒子若兩道倒接旋轉階梯，以奇異姿態浮現出來，將新生的能量注入李傑的靈魂本源之中。
阿加洛斯確實非同一般，即便這樣不利的情況下，也以狂暴姿態強行扳回一程。
但這只是暫時的而已。
有著輝光粒子的輔助，李傑能量回復速度遠超他的想象，輕輕一笑，已經再度消失。
阿加洛斯攀升至極限的能量忽然失去了抵擋的目標，全都被送入空處，將四周的樹木和道路大片大片轟擊到爆裂開來，大地龜裂，土石漂浮散逸。
而李傑已經再度扭曲空間，從他的身後出現，金色光焰準確無比轟中右肩，不待阿加洛斯回身反擊，又一次憑空消失。
天上，地下，空中……
將空間扭曲到極致的李傑隨心所欲般從四面八方向著阿加洛斯發動兇猛攻擊，甚至因為瞬移的頻率極高，留下一個又一個殘影，簡直就像無數個李傑同時在圍攻著這位鮮血主宰。
在阿加洛斯的感知之中，整片空間都被強烈扭曲到失去方向和上下感，根本無法捉摸到李傑的進攻軌跡，呼吸間已經連連遭受重創。
短短數秒之中。兩人已經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交手，更在對轟中衝出匡提科基地，一路向著前方高速移動。
草木溶解，大地崩裂，附近的棟棟建築物在可怕能量的衝擊下，摧枯拉朽般撕裂分解、四下傾倒。
鄰近匡提科的FBI學院以及更遠處的海軍陸戰隊、空軍一號機庫，無數學員、士兵和軍官全都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紛紛茫然四散逃走，混亂到了極點，簡直就像世界末日來臨般無助。
總有不幸者被狂暴能量波及，軀體瞬間吞噬分解，無一倖免。
「放棄吧！」
李傑自虛空步出，金色光焰從不可思議地角度狠辣轟中阿加洛斯脅下，將他身形帶起翻飛，又迅即消失。
「你不可能戰勝我！」
從天而降的李傑一腳重重踏下，金色光焰與猩紅血芒激蕩碰撞，掀起狂暴能量漣漪，更將阿加洛斯整個人轟入地下，百米方圓的土地哀鳴著爆裂破碎，灰塵與岩石碎屑升騰而起。
「我無處不在！」
瞬間消失、躲過阿加洛斯無數血芒光束轟擊的李傑再度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以更加狂暴的姿態壓迫著阿加洛斯慘嚎貫穿地底更深處。
堅硬的岩層在兩個傳奇惡魔強大能量衝擊下若湮粉脆弱溶解崩潰，而阿加洛斯的眼耳口鼻之中已經開始有大蓬血液在壓力下爆出血霧，這位鮮血主宰的能量卻越發激蕩，氣勢高漲，猩紅血芒化作無數長長光帶將周圍一切摧毀，口中發出凄厲呼喊：
「我是鮮血的主宰，永不可戰勝的阿加洛斯！」
然而此刻的兩人全都心知肚明，阿加洛斯已經陷入迴光返照狀態，只是不斷透支能量的極限而已，就像越綳越緊的琴弦，隨時可能斷裂。
擺在阿加洛斯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臣服或者死亡。
但鮮血主宰終究是驕傲的，他用更加狂暴的氣勢回應李傑，可怕的猩紅光芒將幾公里深處地底的岩層完全摧枯拉朽般溶解切割，令整片大地都像地震一樣晃動，附近數十公里之內都能感覺到從地底深處傳來的驚人震顫。
而對小範圍空間扭曲熟稔無比的李傑，卻重新出現在阿加洛斯腳下地底更深處，金色光焰終於衝破無以為繼的阿加洛斯能量護盾，籠罩著手臂深深貫穿他的鱗甲，然後是軀體，自背後殘忍穿出，更帶著這位強大惡魔從地下幾公里深處衝天而起！
部分地殼中未溶解的花崗岩在能量的衝擊下若噴泉般圍繞在李傑和阿加洛斯的周遭，直上高空數百米，形成前所未有奇觀。
而單臂將阿加洛斯高高擎起的李傑猛然抬頭，金色瞳仁盯住眼前艱難喘息的惡魔：
「你錯了，只有不斷進化的一方，才能永遠戰無不勝。」
陷入垂死的阿加洛斯能量已經無以為繼，卻仍舊報以桀驁眼神和慘笑。
以李傑的手臂為起始，源源不斷的等離子光焰噴薄而出，將阿加洛斯千錘百鍊的軀體和靈魂本源殘酷無比絞壓分解，抹殺至分子，更化作一道巨大光柱斜斜刺破空間，形成數公里長的金色軌跡，久久不散！
作為鮮血主宰、曾經的君王，阿加洛斯是驕傲的，至死也不肯低頭，所以他被徹底從世間抹去。
塵埃漸漸消散。
佔地極廣的匡提科基地，已經徹底成為廢墟，無數深逾數百米甚至數千米的可怕溝壑與坑洞交錯滿布，讓人感到身處異域空間般詭異。
而僥倖沒有在兩人交鋒下死去的阿加洛斯屬下，則徹底失魂落魄，或逃或散，餘下臣服……
……
匡提科基地發生的異變，當然又引起無數震驚。
然而如此狂暴的能量，不僅遮蔽天日，更帶來混亂電磁，連偵察衛星都無法準確捕捉，傳回世界各地的圖像不是模糊不清，就是殘缺驚鴻一瞥。
除了極少數有心人，多半也只有希拉和蓋茨產生過比較接近的猜測，這隻會讓他們更加驚駭於這些高等生命的可怕能量。
接下來，兩位美利堅掌權者驚異發現，事情的發展果然就如李傑所預言的那樣，儘管教廷擴張的聲勢驚人，卻終究還是繞過了幾個重要的地區，比如俄羅斯-東南亞、非洲東部以及美洲。
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裡，儘管那些不甘心就此被統一的地區和國家發動多次反攻，卻依舊在教廷強壓下節節敗退，甚至連核攻擊都出現了一次，不過大勢終究不可逆轉。
而地球上戰戰兢兢的人們驚異發現，這場以宗教名義開展的大戰卻並沒有擴大規模，始終保持在一個較小的範圍之內，給人感覺有點雷聲大雨點小，也讓他們產生了一種還是能夠和平度過的錯覺。
只有希拉和蓋茨這樣的高層經歷了短暫的疑惑后終於明白，所有人都在等待伊拉克上空本源世界的徹底展開。
在擴大到過千萬平方公里之後，這驚人的異度空間總算是逐漸減緩擴張，速度變得越來越慢，只是整體已經處在了大氣層之外的邊緣。
這時候從太空中望向下方的蔚藍地球，就像是戴上了一隻小巧的七彩皇冠般美麗奪目，人造衛星傳回地面的圖片，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為之驚嘆，如果不是知道這空間高懸頭頂若利劍般讓人不安，實在是前所未有的宇宙奇觀。
而從未有一刻停止對本源世界關注的地球所有人或惡魔，也全都注意到那越來越緩慢的擴張速度，這意味著本源世界的膨脹已經趨近極限，即將完全展開。
按照所有人的預估，在完全展開的時候，就是可以進入的時刻了，因此這本源世界畢竟已經失控，被動的存在代表著有機可乘。
……
伊拉克。
在這片久戰之地的上空，那原本籠罩全境的本源世界已經變得遙遠了許多，再不讓人感覺到抬頭即可見頂的壓抑。
然而這並沒能讓這片土地上的人輕鬆多少，因為那無時無刻不在變幻色彩的輝煌光體，幾乎將一切都遮蔽，就連透過天空灑落的陽光都變得異常扭曲夢幻，是那麼地不真實，讓人在那無垠的空間下方更感到自身渺小。
本源世界的擴展終於到了極限。
這一眼根本無法望盡千萬分之一的巨大世界，就那樣安靜地浮沉在地球的大氣層之間，由於受到這星球的引力束縛，並未投入宇宙之中。
三道光點以極高速度由遠及近而來，瞬間放大至本源世界的邊緣，露出李傑、武姿和賽凱爾的身形。
武姿將感知擴張到極限，感受著眼前輝煌光影，然後以清冷目光投向身前的李傑：「這本源世界似乎正在崩潰！？」
這高傲的傳奇惡魔和賽凱爾一同親眼目睹了匡提科之戰，連曾經的鮮血主宰、在兩人看來強大到幾乎不可戰勝的阿加洛斯，都徹底隕落在李傑的手上，而且可以說從頭到尾都被完全壓制，早已經讓他們徹底心悅誠服，再不敢有半分疑慮。
李傑同樣注意到了眼前本源世界的奇異狀態，無數能量粒子正飛快地散逸向周遭空間，這是肉眼無法看見的變化，卻顯示出這處本源世界確實正在走向衰亡，變得越來越難以支持。
「看來這位君王支撐不了多久了。」
賽凱爾在一旁同樣感應到不妥。
「其他人肯定已經進去了。」
武姿很奇怪李傑的不緊不慢，在她看來現在應該抓緊時間，搶在教皇聖司提反等人的前面才對。
李傑似乎明白兩人的心思，搖了搖頭示意不急，若有所思道：「我有種感覺，這位存在恐怕還不會這樣輕易隕落，這趟行動會有意外驚喜也說不定。」
話音剛落，他似乎發現了什麼，驀地轉頭，身形陡然加速，飛向千米之外，無形電磁力在驅動之下，將一道閃爍光芒引向身前。
緊隨而來的武姿和賽凱爾同時被那微弱閃爍光芒吸引，渾身劇震露出匪夷所思表情：「這是……」
李傑目光細細端詳在身前的奇異之物，那光芒就像有著生命般不斷躍動試圖離開，不過卻擺脫不了自己的掌控。
他點了點頭，道破兩人未盡的話語：「這是一顆靈魂的種子。」
換句話說，眼前這光芒就代表一個惡魔的靈魂，卻剛剛在他的感知中從緩慢崩潰的本源世界之中出現，這一幕當然立即讓他和武姿兩人聯想到當初自己出現在地球上的情景。
雖然僅僅是微弱的靈魂種子，賽凱爾卻像看到前所未見事物般艱難乾澀出聲：「難道……我們也是從這崩潰的本源世界里流落出去的……」
李傑同樣在思索這個問題，不過都已經到了這裡，何必糾結於此，還是直接進入尋找答案來得更快一些。所以他沒有做聲，只是輕輕擺手，將這不知名的靈魂種子收入靈魂本源之中，身形一個閃爍，從不遠處本源世界的朦朧邊緣直貫而入。
這一次，本源世界的反擊顯得微弱了很多，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展開之後分散的能量不再強硬，另一方面恐怕也和本體的衰弱有關，輕鬆讓李傑突入其中。
然後跟著進入的武姿和賽凱爾，以及兩架美軍最先進的F-45戰機。
這兩架代表工業文明極致的飛行機器，具備短距離起降和垂直懸停功能，然而剛剛跟著進入這本源世界，戰機駕駛員立即慌了手腳！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無比奇異的世界，身處周遭全都充盈著各色薄霧，那些從外面看來隱約存在的山川河流，都顯得虛幻破碎，根本就是奇異能量以各種形態匯聚而成，完全不是想象中的實體。
在更遠處，無數大小不一的多彩能量形態更加奇特，就像是塊塊皎潔晶瑩的固體鏡面，懸浮於本源世界之中，以奇異姿態或旋轉、或浮沉不定，讓人生出整個世界都被割裂破碎似的古怪感受，又彷彿一個個通往異世界的大門，在那能量鏡面之後有著新的空間。
李傑當然明白那都是幻覺，君王主宰的本源世界雖然自成空間，但完全由能量所形成，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實體或者其他空間。
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在這本源世界之中，與現實世界完全不同，沒有引力，沒有陽光和各種能量射線，更沒有任何雨水空氣，根本就是一片死寂之地，完全不像表面看來那樣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