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相遇的初始
六年後的皇宮總會有改變的和沒有改變的地方,所有的人依然中規中矩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只是歲月卻還是在悄悄的改變著什麼,譬如原本年幼的凌惜晨,正在漸漸地茁壯成長。譬如原本可愛了凌琦,漸漸的長大成人,卻還是一直停留在原地,始終不肯忘記那天的事情。
皇後娘娘忌日,普天之下無不低首默哀!這是不是很可笑?
已經六年了,每到這個時候,皇帝都會走進後宮,開始瘋狂的寵信后妃,當然雖然之後蕭皇貴妃一人,但是自己那個皇帝父親就真的像世人感覺的那樣,愛極了那個幾乎完美的皇後娘娘?若是真是這樣,又怎會任由所有的宮人欺凌這個皇後娘娘拼盡全力剩下來的孩子?這個年幼的弟弟?
可笑嗎?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今天是皇後娘娘的忌日,可是誰又記得今天,其實也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忌日,沒有,沒有任何人記得!
已經十三歲的凌琦就這樣在在雨中,遙遙的觀望著細雨中的琉秀宮,微弱的燈光似乎根本就不能照亮這個少年的心,就是在這裡,自己的親生父親要殺了自己,去給另外一根女人陪葬!而母親又為了救下自己,當著自己的面,一頭撞死在立柱之上!
誰又記得那天的血究竟流了多久,自己的母親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慢慢變冷,開始慢慢變得僵硬,慢慢的不再會有任何情緒的,沒有人,沒有任何人在意!
每年一到這一天,凌琦總會忍不住的恨,很這個皇宮裡的所有人,恨琉秀宮裡的凌惜晨,恨一直開心的翠屏,恨一直受寵的蕭皇貴妃,恨所有人都會巴結的凌飛龍,恨高高在上的皇帝凌雲志,恨所有看見自己母親撞死而沒有上去施救的人。
顯然懷著滿滿的恨意的,並不只有凌琦一個人,同樣站在雨中的,還有世人眼中的笑柄,和親公主藍璇。
雖然下著小雨,可是這樣難得的日子,藍璇還是忍不住只帶了一個近身的侍婢,趁著夜色來到了整個曾經熱鬧非凡的琉秀宮,只是不同的是,凌琦是懷著滿腔的怒火、恨意來此懷念自己的母親,藍璇來此卻是為了欣賞,欣賞琉秀宮現在的頹敗,欣賞琉秀宮經歷的種種事端,究竟誰才是這場遊戲的勝者,怕是只有活著的人才會最清楚這一切。
「娘娘,你看!」蓮兒小心的為藍璇擋去絲絲的雨滴,卻也眼尖的發現了,同樣站在雨中的凌琦,伸手指出了方向。
「那是大皇子吧!」藍璇心情不錯的看著凌琦所在的位置,側頭向著蓮兒問道。
「奴婢看來應該是!」蓮兒低頭恭敬的回復到。
「也是個可憐人呢!呵呵,他娘就在面前自己,撞柱而死,就在那跟柱子下面!估計這個孩子一輩子也不會忘了德貴妃最後的眼神吧!」藍璇有些遐意的的沖著蓮兒說道,似乎只是為了說出這些話,根本就沒有想要蓮兒的回答一樣,嘴角微微的上翹。
顯然蓮兒也知道自己主人的意思,只是微微的福了福身子,算是回復自己的主子。
「走吧!該露頭的已經開始慢慢的露出了該有的苗頭,恐怕接下來的生活會很充實呢!」藍璇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凌琦的背影,沖著蓮兒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主僕兩人一前一後就這樣緩緩的在細雨中,走回了自己的宮殿,似乎根本就不曾有剛才的一番交談一樣。
就像是為了響應藍璇的推斷一樣,原本只是微微細雨的天空,卻在兩個人走了之後,突然一記悶雷劃破天空,緊接著就是瓢潑大雨喧泄而下,不知道究竟是在為誰哭泣。
「轟隆······,轟隆······,轟···哎呀!隆···!」
「姑姑剛才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本來已是深秋的夜晚竟然會突然下起了雷陣雨,這讓只有兩個人的安樂殿突然顯得有些幽幽的恐怖,年少的凌惜晨更是已經害怕的躲到了翠屏的懷裡,仔細的聆聽著屋外的天雷,突然,凌惜晨不解的看著翠屏問了出來。
「打雷的聲音呀!難道晨兒聽不見嗎?」翠屏好笑的看著懷裡的凌惜晨,口氣寵溺的問道。
「我剛才聽見有人叫了一聲,像是像是一個小女孩!」凌惜晨一臉認真的看著頭頂的翠屏,鄭重其事的說道。
「哦?晨兒確定?」翠屏知道,既然凌惜晨會這樣說就一定是真的聽到了,所以就在這時,擔憂的看著外面的大雨,忍不住抱著林惜晨向著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再次問道:「晨兒聽到的是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那!」凌惜晨艱難的出抽出一隻手沖著天空的方向指了過去。
「那?」看著凌惜晨手指的方向,翠屏突然點哭笑不得,搖著頭接著說道:「晨兒應該是聽錯了,哪裡!哪裡會有小女孩的聲音,應該是雷聲吧!」
「可是晨兒真的是聽見了小女孩的聲音呢!」凌惜晨疑惑的的看著直搖頭的翠屏,片刻之也開始對於自己的耳朵產生了懷疑,畢竟那個方向是天空,試問哪有孩子能夠在這樣的天氣飛到天上去。
「姑姑今天夜裡要摟著晨兒睡,晨兒害怕打雷!」既然可能是自己不小心聽錯了,凌惜晨也就不再注意屋外的情形,有些睏倦的再次往翠屏的懷裡拱了一下,找了一個舒服的圍著就這樣心滿意足的睡著了。
翠屏溫柔的看著懷裡的凌惜晨,忍不住再將被褥好好的裹了一下,單手將左右分開的朱紅大門關了起來,起身皇後娘娘住過的牙床走了過去,因為只只顧著注意懷中的小娃兒,所以此時的翠屏完全沒有注意在這陰冷漆黑的夜晚,琉秀宮的大門外竟然站著一個渾身漆黑的孩子。
「啊······,救命呀······,雷公公你打到好人了!」或許是因為凌惜晨已經睡著了,就這樣合著雷聲,再次傳來了一陣女娃的驚叫之聲,只是這次卻完全沒有人再聽見絲毫。
只要是有些智慧的動物,在自己生命形成之初無不羨慕凡人,可以擁有七情六慾,可以享受美食佳肴,甚至是遮風擋雨的地方也都極盡奢華,所以漸漸的有些能力稍高的的家族,就開始集結在一起尋找有潛力的後人練習修仙,更是有些在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與仙結緣,可以跳出畜生道,或是超脫生死,或是落地成仙,在或是轉世為人。
只不過這些能夠修仙的畜生之中,往往摻雜著一些受罰的仙人,譬如豬八戒,譬如今天不幸被雷劈中的雲雀精瀰瀰。
能夠修仙的禽類本身就不是很多,偏偏其中還有一些痴獃得出奇的鳥兒,別人千年之後就可以幻化人形,偏偏這些鳥兒就不會,額,這隻鳥兒!
好吧!整個洛室一族就只有一隻叫做瀰瀰的雲雀,雖然已經到了千年之期,卻還是無論如何無法修成人形,為此瀰瀰不知道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卻還是無法幻化人,為了這點事情,瀰瀰沒少被自己的同類嘲笑。
今天一早,瀰瀰就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在皇宮的附近竟然躲著一隻白蛇精,而且這隻白蛇精還不是普通的白蛇精!
據說是女媧的後人,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半仙之體!
據說她有教習修仙一族幻化人形的法子,只是這個蛇精明明已經到了飛升成仙的時間,卻四處躲藏,努力的延遲著自己成仙的步調,更是隱藏了自己的氣息讓人無從得知蛇精的行蹤。
但是據說哈,今夜的天雷就是催促蛇精成仙的警鐘,這也是尋找蛇精的最好的時機,所以即便知道雨天不宜外出,瀰瀰還是壯著膽子,頂著漫天的天雷來到了皇宮的上空,努力的尋找那個可以讓自己變成人形的偉大的蛇妖!
可是,估計是老天覺得被人嘲笑的瀰瀰還不夠可憐,又跟瀰瀰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一記悶雷就這樣華麗麗的打到了正在努力尋找的瀰瀰身上,來了一個天雷滾滾,將瀰瀰從雲端劈落凡間。
幾天之後,龍明國的皇宮裡終於出現了倒霉的瀰瀰身影。瀰瀰驚恐的看著房子里的一切,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己竟然就這樣被人關進了鳥籠,放在了這個夜夜有人鬼叫的房子,從兩天前自己醒來的時候開始,這個噩夢就一直纏繞著瀰瀰,不曾有一絲停歇。
因為被雷擊中,,受了內傷的瀰瀰身體狀況並不好,再加上自己悲催的竟然掉到了被紫薇之氣籠罩的皇宮,更是讓所剩無幾的法力,瞬間消失殆盡。
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瀰瀰就只能認命的呆在這個通體赤金的鳥籠里,無處可逃。
「貴妃娘娘,皇上讓奴才稟報娘娘,說是讓您稍作等候,皇上稍後就來!」一個不倫不類的有些陰柔,又有些粗短的聲音就這樣以同樣的內容,在同樣的時間再次響起,像是在告訴瀰瀰今夜噩夢繼續一樣。
「啊?那個女妖怪又來了!」瀰瀰驚恐的看著此時出現在大門外的蕭皇貴妃,似乎自己才是凡人,而那個人人羨慕的皇貴妃才是真正的妖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