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守護之神

藍樓城中，今天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一位是天山靈婆，一位就是染布小姐。

在兩個月前，天山靈婆就曾經說過她會前來藍樓了結一些恩怨。

今天她來了，也帶來了新徒弟染布。

現在的染布傲氣十足，就在剛才，赤手空拳的她已經打敗了藍樓城兩位堂主：西郭堂主、滅碎堂主。

這兩位堂主雖不能稱為武林一等好手，但功力絕非等閑之輩。染布能在五招之內就將其雙雙打得吐血當場，實在不可思議。看來染布小姐的武功是大有長進了。

花籃城主端坐在大殿之中，她的四周護衛了幾十名侍衛。本來染布出現她就很想出戰的，但是突然間她就退縮了。士別三日，就可掛目相看，何況過了兩月。

「好，好身手」她站了起來拍手笑道：「染布小姐真是聰慧過人，僅僅師從靈婆兩月光景，武功就是如此長進，本城主十分欽佩」

「欽佩不敢奢望，小女子只想向城主討教幾招，還望城主成全」染布抱掌朗聲而說。

「你我恩怨，他日再戰」城主婉言拒絕，轉開話題道：「今日靈婆前來藍樓，應該不是回鄉探親吧？」

「然也！」天山靈婆傲笑道：「老嫗今日貿然前來打擾，是在太過唐突，但習武之人，多生痴迷之心，老嫗亦然，聽聞藍樓高手如雲，故此奢望能以武結友，不知道城主能否成全！」

「靈婆見笑，」花籃輕笑道：「藍樓高手如雲，那是武林中人抬舉，不過靈婆想要以武結友那倒是可以！」

「如此誰先請！」靈婆臉色一沉傲聲而問。

「我先請」一中年美婦人自人群中走了出來。

「銅板法王？」天山靈婆一聲恥笑，笑聲大為不屑。

「正是」銅板法王冷笑聲中，袖子里彈出一枚銅板疾閃向了天山靈婆。

靈婆右手輕拂而出，一指彈向銅板。

「當」聲中，銅板飛彈而會，射向法王。

法王眉頭急皺，二指伸出就要接那銅板。

但是銅板飛閃之速急增，僅在剎那之間自法王二指穿過望其肩頭撲至。

法王肩頭疾沉但仍被銅板擊中。

輕呼聲中，法王不退反進，她飛身而起，一掌擊向靈婆。

靈婆又是一聲恥笑，身形動也不動，直待得那法王閃至跟前，方才輕揮一掌。

「蓬」聲中，法王身形被震得疾閃而回。

花籃一看不好，拔出身旁一劍就是飛拋而出。

法王人在半空，接過那劍身形一扭，又是朝那靈婆攻去。

殿中人只見萬道光芒罩向靈婆，無不大撼。但靈婆仍是一動不動，待得劍光閃至胸前，方才一掌斜斜拍出。

「當」聲巨響中，法王連人待劍被震飛而回。

如今兩招，法王早是不敵。再戰已是無用。花籃正要擺手喝止。但就此時，一長須老翁飛身而起。雙掌攜著萬道掌風撲向靈婆。

而那法王也是調得身形。舞劍齊齊攻向婆婆。

長須老翁自為藍樓高手長須翁，他與法王聯手自然攻勢非同小可。

在旁觀戰之染布小姐亦為師父大捏冷汗。但靈婆豈是尋常之輩，大喝聲中，她雙掌以挾雷之勢擊殺而出。一掌擊向長須翁飛來雙掌，一掌擊向那法王飛襲之劍。

「轟」聲中。長須翁鬚髮亂散飛震而回，而那法王則是棄劍倒仰疾閃。

天山靈婆雖也是倒退三步方才能站穩身形，但僅此一式，她已是大勝。長須翁落地之時一口鮮血狂吐而出，而法王手中長劍已成一堆碎末。

如此氣勢，殿內藍樓中人無不大驚。

許久沉默之後，花籃緩緩站立而起。

「寒窯冰窟神功果然名不虛傳，好，靈婆，他們不是你的對手，看來你要見的人可以見到了」

「他在哪裡？」天山靈婆沉聲而問。

花籃一伸手，身旁一女侍衛就遞上一個銅鑼。花籃拿來手裡，然後仰起木棒道：「鑼聲一響，他就會出現，不過你能不能看見，那就是看你的造化了！」

「天下間還有出現在我靈婆眼前，而不能看見之人，呵呵」靈婆仰頭大笑。

花籃微微一笑，手中木棒輕輕敲了下去。

她的舉動那樣遲緩優雅，在染布看來，似乎萬物就在剎那間凝聚！

………………

草原上，小官棲身的那個帳篷更加的破爛了，也許在過幾天或者再下一場小雨，它就會散爛成一堆碎片癱在那裡。

母羊還是很悠閑地躺倒在草叢中，雖然現在它已經沒有什麼奶水，但是它還是懶得一動。

小官每天仍然割來嫩草坐在它旁邊慢慢地喂它。

「哎，這個地方怎麼就沒有人來啊，好像有兩個月了，還是沒有人跟我說話，哎，只有自己跟自己說話了。」小官一邊嘆氣一邊扭頭去看他五步外的一堆篝火。

篝火上正在烘烤著一直羚羊腿。

沒有辦法，本來他自己已經發誓不去打獵，但是在草原上不打獵又吃什麼呢？他可不能像羊一樣吃草的。

在這兩個月里，他已經吃掉了一頭野鹿，一頭羚羊，兩隻豺狗。

野鹿是他狠心打下來的，當時他已經餓暈了，看見眼前一個東西跑過將劍拋了出去。

野鹿就這樣死在了他的手裡，雖然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他有了可口的美味，但是事後，他仍然很後悔。

「鹿子是好的，我不該殺它們！」他這樣想著，然後就決定了以後不再殺鹿，但是鹿很快就吃完了，以後怎麼辦呢。在他又要餓暈的時候，不聽使喚的手有將劍拋了出去，一隻羚羊就死在了他的手裡。

「不知道如果和尚住在這裡他會不會想我一樣兇殘？比如苦若大師他們……」一邊烤著羚羊小官胡思亂想了起來。

「但是那天苦若大師看見店小二在那裡殺雞宰鴨他也沒有出手制止，他只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樣看來他如果知道我殺羚羊也不會責怪我的……」

「應該是這樣吧！但是以後我還是要少殺羚羊，這裡有那種比狼還要兇猛殘忍的豺狗，我下次就殺它們好了。」

他這樣自言自語著，於是在幾天後他吃完了羚羊，也就真的去殺了一隻豺狗。

第一次殺豺狗的時候，正看見它們在圍攻一群野鹿，於是他就認為殺了他們其中的一隻是拔刀相助，天經地義。

但是第二次在殺得一隻豺狗的時候，他就後悔了。

「它們和狼一樣，如果我不殺狼，我也不該殺它們！」他這樣懺悔著然後把已經死去的柴狗拖了回去。

豺狗真是太難吃了，它們的皮很硬很厚，他清理它幾乎就用光了自己存儲起來的一桶雨水。

「真是太麻煩，下次我不要再把它們拖回來了」，他自言自語著，然後就生起大夥將豺狗肉烘烤了起來。

在是在炎熱的八月，如果不將肉烤好，一天後就會臭壞掉的。

不管它們的肉好不好吃，他最終還是靠它們支撐了半個月，直到昨天營帳里再沒有吃的東西了。於是他決定再次出擊。

因為擔心小羊被四處虎視眈眈的那些餓狼偷襲，他不能走得太遠。

他要守株待兔，只有當獵物出現在一里之內時他才可以出擊。

一群野鹿出現在了眼前，但是他猶豫了。

天空一群天鵝飛落下來，離他五十步外歇息，他還是猶豫了。

但是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里，沒有任何東西從眼前走過。

「真倒霉，難道又要餓一天了」他暗自責備的時候，一群羚羊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了眼前。

「啊，這麼多！天呀！」他站起了身子。

憑心而論，在這個草原上羚羊的肉是最好吃的。並且最好攻擊，只要他想出手，跑過去就可以活捉一隻過來。

但是他還是猶豫了，那群羚羊絲毫也不懼他，禁止就從他的營帳跟前走過，似乎它們認為這個善良的小孩是絕對不會傷害它們的。

於是小孩就不好動了。他那已經仰起的長劍慢慢地垂了下去。

「不能這樣，再餓一天，明天會有更好的獵物出現了」他坐了下去，安心地喂母羊吃草。

但是就在這時一群豺狗卻是出現在了眼前。

它們共有十三隻，個個都是兇悍非常，它們慢慢地跟在羚羊身後，只要一有機會，它們就會下手。

「走開，走開，」小官提起那劍跑了過去，就想趕跑那群兇殘的傢伙，但是豺狼已經開始攻擊，它們齊聲嚎叫，猛衝過去。

羚羊立時驚慌四散，一匹出身不久的小羊跑得稍微慢了一慢，三隻豺狗立時就撲上前去一陣狂咬。

正好衝到跟前的小官大怒，猛飛幾腳就是就那幾隻豺狗踢飛了出去。

其餘豺狗無不大怒，它們放了羊群扭頭就朝小官撲了過來。

小官將劍斜插與地，手腳齊出，就和它們廝打在了一起。

豺狼雖是兇悍，個個凶牙利爪，但豈是小官敵手，幾個會合之後，豺狼全被打倒在地。一陣翻滾之後，豺狼爬起掉頭就跑，也許以前它們就看見過這個小孩與狼群的廝打，所以自認不敵，於是一起跑了。

小官再去看那小羚羊時，小羊已經慘死與地。

若是在兩個月前，小官一定會給小羊挖一個坑，然後掩埋起來的。但是現在……

「好，就吃你了，不然還要死一條命！」他對小羊說了一句后，把它拖回了營帳。

現在在篝火上烤著的小羊就是這樣來的。

小官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再看看碧藍的天空，就是嘆氣道：「快下點雨吧，不然沒有水喝了！哎！」

他開始在草原上散起了步，「明天我就要搬家了，這個帳篷太爛了，先前走也許能碰見好一點的帳篷，也許那些牧民東西太多，將鐵鍋，木盆，衣服扔在那裡也說不定，對了，如果有鹽就更好了。」

「咪咪，咪咪」那邊一隻小羊叫了起來。

「準是狼有咬羊了」他打著呵欠來到羊媽媽旁邊，只見它微睜雙眼，很是悠閑地躺倒在那裡，兩隻小狼和小羊倒是紮成一堆，在那裡嬉戲著。

小官俯身下去抱過那隻叫「天賜」的小狼，扳開它的嘴巴查看了一下牙齒。

「恩，危險了，牙齒都這麼長了，以後要小心一點」他抱著它來到篝火旁，扯了一片羚羊肉放在它嘴邊，那狼猛睜雙目。很疑惑地看著小官，小官點頭笑道：「我知道你想吃，你們狼長大后都是吃這個的！」

「天賜」似乎明白，它用嘴角輕輕地碰了碰那肉，又再看了小官。有見小官點頭，猛張嘴巴一口就將肉吞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