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wxc 章

91|第 91wxc 章

「誰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啦?」

面對親愛的大長公主殿下無比真誠而驚訝的疑問,顧樂飛無言以對。

沒有人折磨他好么。

他是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瘦成這樣的。

真要說,是他自己折磨自己。

自己沒事找事。

顧樂飛的沉默令司馬妧察覺到自己的問話有所不妥。想來也知道,以顧樂飛的本事,斷斷沒有被人折磨的道理,而且哪有折磨人反而將人折磨得英俊帥氣的?

「你……」司馬妧張了張嘴,「小白」兩個字在舌尖打轉,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好像對著這樣一個人喚「小白」,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小白」這個稱呼,應該只屬於那個永遠笑眯眯的、白白軟軟、圓乎乎的可愛胖子。

而不是面前這個五官俊美、氣質冷峻的男人。

當司馬妧突然意識到「小白」這個稱呼並不適合眼前人的時候,那剛開口便戛然而止的詞句也因此顯得更為突兀,令她感覺到了十分尷尬。

而顧樂飛什麼也沒說。

在她開口之後,他一直靜靜凝視著她。顧樂飛瘦下來之後臉頰上的肉不再擠壓雙眼,那雙狹長而微微上挑的眼睛專註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漆黑的眸子中彷彿有漫天星光閃爍,醉人的深情。

第一次,司馬妧發現自己很不習慣被一個人如此凝視,她的心彷彿跳得快了些,這令她禁不住偏移了目光,不願再看他。

始終注視著她的顧樂飛發現,司馬妧原本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頰上,奇異地泛起一絲淺淺的紅暈。他伸出手來,如玉般修長白皙的手指捕捉住那絲極淺的紅暈,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因為行軍日晒而復又粗糙的肌膚,黑眸深邃,專註無比。

可是他依舊一言不發,好似在等待她捱不住先開口。

司馬妧的確捱不住。

「你……」她開口說了一個音節,卻再次詞窮,還是不知道應該叫他什麼。因為身上有傷,不便動彈,司馬妧唯有努力把頭偏了偏,企圖躲開那隻曖昧的手。

因為她躲避的動作,顧樂飛的眸光沉了沉,他掩住不悅,緩緩開口,語氣不辨喜怒:「叫我一聲小白,很難么?」

司馬妧沒有回答他。

小白,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叫不出口。

司馬妧垂眸,低低吩咐道:「你去把守營的諸位將領叫來。」

顧樂飛的手驀地一收緊,他沒有聽話,卻淡淡道:「你才剛醒,不急於一時。」

司馬妧默然。面對他公然的違抗,和語氣中隱隱的不悅,她想著實是人之常情,若她見熟悉的人忽然對自己舉止生疏、反應陌生,也會覺得難過。

可是……她真的很難將他當成小白,更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將自己變成如今模樣,是否……受夠了她無盡的揉捏磋磨,不願意再忍受?

她靜默片刻后,忽而輕輕喊了一聲:「吳叔。」

「吳」是暗衛大叔一號的姓。

守在帳外的大叔一號耳朵很靈,聲音再小也聽得見,他聞聲掀簾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煩你將守營的諸位將領叫來。」司馬妧將剛才對顧樂飛說的話又對他重複一遍。

「是。」大叔一號辦事效率很高,得令后毫不拖延,立即通知人去了。

暗衛大叔一走,司馬妧馬上感覺到顧樂飛的目光如芒刺在背一般盯著自己看。

黑眸沉沉,彷彿幽怨無限。

司馬妧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又跳得快了些,這是一種她不熟悉的情緒,衝動、感性、毫無理智可言,她直覺危險。

她很敏感。

她的直覺早已發現,面前這個不是小白的小白,不僅僅是身體變瘦了而已,由於他不再顧忌和壓抑,因此刻意朝她釋放出來的信號是那樣的陌生和危險。

她多麼想念從前那個胖胖軟軟沖自己笑的小白。

「抱歉,」司馬妧的目光中閃過失落,她的眸子垂下來,低聲道,「我很不習慣。」

一雙乾燥溫暖的手將她的臉小心翼翼捧起來,動作溫柔,卻是不容拒絕地強迫她看自己的臉,篤定道::「多看看,就習慣了。」低沉柔和的嗓音熟悉又好聽,可是面前的人真的像是完完全全換了一個,雖然司馬妧很喜歡抱著小白睡覺,可是實際上由於職業是打仗的關係,她並不習慣別人的身體碰觸,小白是個大大的例外。

故而,顧樂飛突兀又親密的動作令司馬妧渾身起雞皮疙瘩,她的手指動了動,有種將這雙不安分的手揮開的衝動。

無奈的是,她此時身體虛弱,沒有這個力氣,而且為了避免牽動傷口導致二次受傷,最好什麼動作也不要有。

好在暗衛大叔辦事快,這種尷尬的情境並未持續很久,包括齊熠在內的幾位守營將領得知殿下醒了叫他們,一個個都以衝刺的速度狂奔而來。

司馬妧叫這些人來當然不會是討論今天吃什麼、或者我的駙馬變瘦了之類的問題,而是為了了解目前的軍情。

事關軍機,顧樂飛即使頂著駙馬身份,也是外人,為避嫌他當然必須退出帳外。

行軍打仗的大都是粗人,留守的三四位將領大大咧咧,看著大元帥精神不錯,心裡都很高興。除了齊熠之外,沒人注意到大元帥和她的駙馬之間詭異的氣氛。

堪輿退出去的時候那幽怨的小眼神,殿下看他出去了立即鬆口氣的舉動,機智聰慧的齊將軍洞若觀火,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堪輿啊堪輿,這可是你自找的。

齊熠在心底為好友惋惜不已,一個走神,沒想到司馬妧的問話已到了他的頭上:「齊將軍。」

可惜,齊熠還在神遊天外想二人的狗血關係。

司馬妧嘆氣,勉力提高一點音量:「齊熠!」

齊熠依然沒聽見,也不能全怪他,司馬妧現在身體虛弱得很,聲音和蚊子嗡嗡差不多。

可是這不是他聽不見頂頭上司講話的理由。

「齊熠!你小子發什麼呆呢,大元帥問你話!」旁邊一個將領猛地拍一下他的肩膀,齊熠驀地驚醒,條件反射般大吼:「末將在!」

司馬妧輕嘆一聲,倒也沒有責備他走神,只問道:「刺殺我的那個人,是你負責派人看守的?」

「是!」

齊熠響亮回答:「為防止他自盡,已將他的手腳全部銬起,除了喂飯喝水之外連嘴都塞上布團!」

「很好。待醫官給我換藥之後,你便把此人帶進來,我親自審問,」司馬妧的眸光一冷,「我很好奇,他與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在陣前殺我不可。」

「是!」

司馬妧召集眾人,不只是為了審問刺殺者的事情。她還仔細問了韋愷帶兵圍城的情況,南詔的反應以及其他周圍小部落的動靜,哥舒那其對雅隆部的戰事情況,還有後勤的補給狀況,一樁一件,她都認真了解,指出有問題的地方,為將領解答疑惑,並針對目前情況發出新的指令。

這一個小會足足開了一個時辰,待候著的醫官終於被允許進入大帳時,司馬妧已疲憊得再次昏睡過去。

齊熠從中軍大帳中走出,第一眼便看見站在離大帳有十來丈距離的木柱邊,正拿兩根苜蓿草逗拴著的無痕的顧樂飛。他看起來百無聊賴、無所事事,悠閑中莫名透著几絲幽怨。

是的,就是幽怨沒錯。

齊熠輕咳一聲,朝好友的方向走過去。

顧樂飛側頭看了他一眼,順手將苜蓿往無痕的長嘴中一送,任它高高興興嚼了吃,自己拍拍手,也向齊熠迎過去。

「事情談完了?」他淡淡道,表情看不出喜怒來。不過以齊熠對自己好友多年的了解,他直覺顧樂飛現在不高興,很不高興。

「嗯,完了。殿下很累,又睡過去了,」齊熠看了看顧樂飛眼下的青影,忍不住勸道,「堪輿,這幾天你也累了,好好歇息去吧,殿下的心思……也不急於這一時。」

顧樂飛似笑非笑望著他:「我急什麼了?」

急著讓殿下重新承認你駙馬的地位,恢復你駙馬的權利唄。齊熠心中腹誹,卻不敢說出口來,只訥訥道:「你突然減成如此模樣,判若兩人,總得給殿下一點時間適應,不能操之過急。」

顧樂飛冷笑一聲:「說得你十分懂她的心思似的。」

果然是不高興,生氣了。

齊熠訕訕,不願去觸這個霉頭,可是他又是自己好友,不能放著他不管,也唯有硬著頭皮繼續勸:「旁觀者清,這句話總是不錯的。你以前胖乎乎笑眯眯的,殿下自然覺得你可愛無害,如今這模樣……好看是好看了,可是看起來著實不好親近,也難怪殿下會……」

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一眼顧樂飛,見他沒什麼抗拒反應,似乎聽進去了,便再接再厲道:「堪輿,你,不如笑一個吧?」

顧樂飛淡淡瞥他一眼:「有什麼值得笑的。」

「不,不,我是想看你那兩個酒窩還在不在,」齊熠解釋道,「你以前胖的時候,笑起來兩個酒窩,看起來特別人畜無害,估計殿下就喜歡那種感覺吧?你要是酒窩沒丟,就多對殿下笑笑,找找那種可愛的感覺,說不定就能逗得殿下心回意轉呢?」

齊熠的建議拉拉雜雜說了一大通,一言以蔽之,就是要顧樂飛賣萌。駙馬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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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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