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87_87211就這樣,兩人各自懷著截然不同的心情離開了冰窖。

嚴昀很識趣的一路頂著個剛剛被嫌棄的「生無可戀臉」,神情那叫一個凄凄婉婉。他悶聲悶氣地跟華臻草草道了個別就快步走回了自己的住處,甚至連華臻注視自己離去背影的那道視線,都被他刻意忽略掉了。

當他走回屋子裡,木門「吱呀……」一聲在他身後關閉。一抹西斜的夕陽透過木門上越來越窄的縫隙,靜靜刻畫在嚴昀的側臉上,在他蒼白的皮膚上營造出細長斑駁的光影。

正如同光明陷入黑暗時的分界線。

下一秒,清秀男子臉上毫不做作的「小媳婦兒」委屈表情一點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被鍍上一層暖色的側臉上分明就是一個……別有深意的盈然笑容。

嚴昀似乎有所感覺,抬起手指便在自己下唇角劃了過去。

——他品嘗到了唇畔殘留的血液的味道。

那時,華臻身上的味道竟然會讓他覺得格外的美味,於是就如同被蠱惑一般,他當時其實是憑著本能就湊了上去。

回想著密室之中有些「香艷」的場景,嚴昀勾了勾嘴角: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吸血鬼的屬性?眼中閃過一抹深思,他手掌一翻摸出一個不足三寸大的小巧水晶瓶,裡面盛著幾滴暗紅色的液體,正是之前華臻受傷的時候他「順手」收集的。

今天自己似乎有些不太一樣,難道會和華臻身上的「狂症」有關?——嚴昀看著那些液體,陷入了思考之中。

嚴昀一直認為,只要在不違反大綱的情況下,就算自己在暗中力纜狂瀾,從各個方面阻止華臻的死亡命運,也不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麼偏差。但是現在的情況,恐怕他一開始的想法就是錯的。

首先,他身為紅砂閣的少主,已經在遙久的刻意安排下逐漸贏得了大部分人心,立足了腳後跟。那麼,這個在《清風決》原著中幾乎沒有被提及的情報兼清道夫組織,無論自己願意與否,都將會在江湖上有著越來越大的影響。

再者,付香城的被捕、風璟然提前到訪鏡華城,都說明這個世界的劇情已經被改寫了,甚至於兩個原本的主角都到了鏡華城。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那在他取回少主令牌之後便詭異出現的額角紅色蛇紋和大綱中突然被解鎖的【隱藏】劇情。雖然自從遙久為了尋找柳如期而離開之後,這該死的進度就一直卡死在35%再也沒有變化過,更別說發布新大綱任務了。但是從系統的宿主操作面板上,嚴昀卻能夠清楚地看見一些不起眼的變化——

譬如說,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動靜的【隱藏】大綱,一般都是「可查看不可操作」的備註。但偶爾也會突然變成「可查看可操作」的狀態,雖然內容仍然空無一物,但是這個轉變卻讓嚴昀很有興趣。

原因正是因為,每次狀態轉變,都是發生在嚴昀和華臻「近距離接觸」的時候。

想來狀態雖然轉變,卻沒有發生新大綱任務,恐怕是因為進度的百分比還不夠高吧?

嚴昀心中思緒萬千,只覺得自己略顯清閑的「醫聖學徒」生活必須要告一段落了。眼下這些出乎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得不讓他更詳細地調查一番。

調查的契機很快便出現了。

也不知是不是華臻在說完那句「試驗品」之類的話之後,自己也覺得有些過分了,抑或是由於嚴昀那一副已經成為條件反射的「臉色凄涼、楚楚可憐狀」戳到了城主大人的某處軟肋,總之,在二人從冰窖出來以後沒幾天,嚴昀意外地迎來了一道消息——

城主大人憐惜蓬萊醫聖的徒弟身子骨弱,特許其將住所遷至內院里的……溫泉林旁邊。

這個溫泉林嘛……正是在華臻的私人禁地邊兒上。清楚知道這事的屬下們都露出了一絲瞭然的笑容,滿臉深意的看著嚴昀搬家時候雙頰無比自然地浮起的羞澀紅暈,紛紛感嘆道:為了主上,這位體弱多病的嚴公子真是……嘖嘖,痴心的很吶!

若是被嚴昀知道他在外人眼中已經留下了「三進宮」,「做男寵的好料子」,「為了追主上也是蠻拼」的印象,大概會——窘迫得無地自容?不不不,他只怕反而會嘴角一勾,將這番搬家的聲勢搞得更加隆重招搖一些吧?

真是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才好。

可惜有一件事情,那些圍觀的人卻是不知道也萬萬不能知道的。事實上讓嚴昀搬入內院這件事情上,先鬆口的正是華臻。深究一下原因嘛,那便不得不提到華臻的真正目的了:在溫泉林後方恰好就有一條十分隱蔽的小路,能夠直接通到冰窖的地下入口。

在兩方都抱著各自的那點兒「近水樓台」心思的情況下,嚴昀就那樣有些狂熱感的興奮了一下午。

於是十九一進門,就看見了自家少主正在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十九趕緊一扭頭把門給關死,滿臉苦相撲上前去:「尊上……啊不,少主大人啊!您大白天的試新衣服是幹什麼?」

此時嚴昀身上披著一件和他平時衣著風格很不同的水藍色錦袍,碧色的腰封將他的身形顯得格外的清俊,當然,也格外的細腰長腿。

而地上、軟榻上、床上,琳琅滿目的全都是一些十九從沒見過的新衣服,有鮮嫩俊俏的黃-色,有神秘悶騷的紫色,還有無比招搖的紅色和花團錦簇。

十九艱難的一蹦一跳繞過那些被嚴昀隨手扔在地上的外衫和長袍,蹭到自家少主身邊兒,回頭擦了把汗:好傢夥,這滿地散落著「一朵朵」紅的黃的綠的,簡直就是開出各種花兒的花圃啊!

嚴昀看見十九來了,笑著問道:「十九,你幫我看看,覺得這件如何?」說著抖了抖袖子,竟然有銀色絲線密密綉上去的紋樣,就好像波光粼粼的水色一般在光滑的料子上閃過。

雖然和嚴昀一貫的穿衣習慣有些不同,但是藍色的衣服意外地柔化了嚴昀身上的距離感,顯得整個人越發的乖巧無害。十九簡直要被少主臉上溫柔的要滴出水來的笑容嚇出魂來了,聲音也開始顫抖結巴:「少少少少主,你別、別這樣屬下膽膽膽膽子小。」

嚴昀卻只是惡意地輕揚嘴角道:「那你還是感覺習慣了為好,我打算以後多試試新衣服,嗯……男寵也要做到位了,不是么~?」

這回可不止是驚嚇,而是驚恐了。

十九快速把地上散落著的各式各樣極其「不正經」的衣服撿了起來,滿臉的受驚過度,自言自語地低喃:「我一定是聽錯了……我家少主英明神武,雄韜偉略,心機深沉,怎麼會這麼入戲的想要做什麼勞什子男寵呢。我這就去把這些禍害的破衣服給扔了!」

嚴昀一點也不意外十九的反應,坐在椅子上由著十九把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都收了起來,才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啜飲一口,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樣子總是要做出來的,既然華臻想要我這樣不明不白的身份模糊曖昧下去,自然有他的打算。那麼我便也配合一下,不是也是應該的么?」當然,華臻的真實打算,嚴昀並不打算馬上讓十九知道,以免他「驚喜過度」直接暈過去。

還不待十九露出「原來如此」的憧憬臉,嚴昀又將茶盞放下,單手撐著下巴,眼神戲謔地補充了一句:「而且作為華臻的男寵,似乎比當學徒更有趣呢,我真是……無、比、期、待。」

最後四個字他說的格外清楚,硬是讓十九後背冷汗直流,轉而擔憂起來那個天天戴面具的男人的生命安全。

不過很快十九便回過了神,想起來了自己身上的正事,將積香堂那邊傳來的情報細細彙報給了嚴昀。

「哦?那個風璟然也受傷了么?看來情況果然有些變化呢……」嚴昀沉吟了片刻,便很快有了主意:「不過比起風璟然的事兒,我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去打探一下另外一個傷員比較重要呢。十九你先如此這般……」

十九有些驚訝地看著嚴昀胸有成竹的模樣,在再三確認嚴昀身上全是讓人防不勝防的暗器,簡直是從頭髮絲武裝到了靴子底,他這才半信半疑的離開。十九按照嚴昀的吩咐去到了林恩分給嚴昀的一處小藥房,翻出了一個空背簍便出了內院。

而另一邊,在十九走了之後,嚴昀手一揮,半空中出現了一個透明狀的「氣泡人」——正是已經被迫隱身很久,還時不時就被宿主屏蔽,如今都已經被磨得一點身為高級人工智慧的傲氣和脾氣都快沒有了的系統君。

只見它沒精打采地在空中飄了兩圈,聲音也是要死不活的:「幹嘛……我正在進行更新呢……困著呢tat!」

嚴昀有些失笑看著越來越懶得去試圖控制宿主的系統,清了清嗓子道:「正事,等了快一個月,終於能去探望探望那人了。他的方位是?」

系統這下才來了精神,那個透明的氣泡一下子變成了模模糊糊能看出輪廓的人形,「臉」上滿是興奮激動:「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老規矩,1000點積分兌換。」嚴昀剛點頭同意,卻發現系統「臉」上突然僵硬了起來:「糟了……我的更新還沒完成,只能讀取以前搜索過的定位,實時定位地圖恐怕要等好幾天以後才能恢復備份。」

嚴昀卻毫不在意的戳了下空中的那個「氣泡人」,十分的自信:「沒事,舊地圖也可以,反正……我都能找到位置的。」

當嚴昀在短短一炷香之後就摸到內院邊緣另一側的牢房之後,系統君閉嘴不再質疑嚴昀的認路能力,反而中氣十足地高呼道:「走!干一票大的!」

不過嚴昀很清楚的知道,「干一票大的」也是要有一些小技巧的。至於這些所謂的小技巧嘛……嚴昀抬頭看看正午越來越熾熱的日頭,嘴唇微微一勾,躲在一旁,將一個透明的珠子輕輕丟進了牢房裡。

隨著珠子的不斷滾動,地上留下了一道幾不可見的膠狀痕迹,這條痕迹穿過牢門越走越遠,直到那顆「珠子」上的膠質越來越少,最後消失不見。

入夏之後的正午,空氣乾燥而炙熱,很快那些膠質就升華變成了無色無味的氣體迷香,擴散開來,不見了蹤影。

嚴昀聽著裡面幾聲「咚」的悶響聲,這才屏起氣息推門走了進去。

他瞟了一眼門口昏倒的幾個守衛,徑直走向了深處的一個牢房,那裡便關著自己一個月前救下來的人。

照明不良的牢房之中,高大的男子身上有些狼狽,但是看得出來身體還算可以。但是他那夾帶著一絲狠辣的狹長雙眼卻猛地掃向了嚴昀。

「怎麼是你?」付香城眉頭一皺,十分意外來的居然是這個長相清秀卻內力空蕩的男人。不過付香城還沒有忘記人家實際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些狐疑的多觀察了對方几眼,確認對方確實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之後,這才在心裡升起一絲困惑。

這人他自然記得,可他來這裡做什麼?

「怎麼?付大公子不認識在下了嗎?」嚴昀笑盈盈地指了指付香城枕頭下露出的一塊布料,表情就好像一個溫良公子,然而嘴裡卻是毫不留情的打臉道:「我以為我給了你那個東西,你能早點恢復甚至逃出去呢,原來是我錯估了……」臉上還露出了頗為惋惜的表情。

付香城聽聞此言,神情一凜,他當時受了那個戴面具的高手一擊,已經是重傷神志不清,只能勉強辨別自己被這個清秀男子給救了,至於對方像是隨手丟下的這塊手巾,付香城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湊巧攥住了罷了。

卻不知其中竟有深意?

付香城拿起那方手巾站起身,似乎也吸入了些許嚴昀的迷香,步伐有些搖晃,才走到了牢門邊上,問道:「難道這裡面有玄機?」

嚴昀輕輕開口:「這裡面的秘密就是……」話音未落,他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藍色的袖子一揚,便有個物什飛了出來。付香城也沒看清那個東西,便感到自己那個本已癒合的差不多了的傷口又被撕裂了開來——甚至比那個戴面具的男人襲擊時還痛上好幾分。

付香城胸口劇痛,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直接盡數噴洒在了自己手裡的手巾上面。

嚴昀這才好像恍然大悟回過神來一般,伸手便將那血淋淋的布料從付香城無力的手裡抽了出來。他滿臉淡然無波,一身俊俏的藍衣更襯得他純良無害,就好像剛才下黑手在人家舊傷口上使用暗器的不是自己一般,看的付香城咬牙切齒,雙目通紅。

只見嚴昀不知怎的一搗弄,那布巾上的血竟然潺潺向下流,不斷被布料吸收,然而有些地方即使血液流過卻並沒有被染上色,不一會兒,一張地牢的平面圖便被血色和空白的底色勾勒了出來。

付香城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低頭若有所思,原以為不過是一塊普通手巾,沒想到卻這般暗藏玄機。

誰料嚴昀將那布巾抖了抖,臉上便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冷笑。付香城才一抬頭就看到對方嫌棄狀的瞥了自己一眼,嘴裡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簡直是浪費我的寶貴資源啊,早點重傷吐血三升,或者哪怕是血流如注止不住也行啊,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嘖……」

付香城發誓,他真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更別提這人直接把那布巾隨手向後一丟,分明是不想給他看地牢地圖的模樣。那副欠扁的表情,讓一向自詡有些城府的付香城都紅了眼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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