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相伴
夜色已深,雲風揚在樓外樓里不厭其煩的罵了祁墨許多遍后,才看見他回來。
「三皇子,你讓我和城宗到你這裡來喝酒,自己卻不見蹤影。」
「唉,這事竟然忘了。」無精打採的說完,打了個哈欠,道:「你們怎麼不先回去。」
「要是我們走了,能保證明日三皇子不會將我們的罪行數落成喪盡天良嗎?」雲風揚深知他性子的說著。
「如何會,頂多是你們不守信用。」
夙城宗嗤鼻:「你還真會說。」
祁墨不反駁的點頭,提不起半點精神:「今日累了,本皇子想早些休息,兩位公子少爺,慢走不送。」祁墨說完,便揉著額頭回房間
「你就這麼去睡覺,那我和城宗白白等了這麼多時辰就這麼算了?」
夙城宗亦是面色不忿:「你今晚到底幹嘛去了?」
祁墨慵懶的一笑:「見一美人,憂傷難解,便勸慰了好些時辰。」
又在胡說八道,雲風揚說:「這理由倒是新鮮,以往都是用美人太過妖嬈,捨不得你走,這次,換說辭了。」
「明日再向你們請罪吧,本皇子真的困了。」祁墨邊說著便頭也不回的回了房間。
其實,也是見怪不怪的,誰人不知他一向如此讓人摸不著頭緒,做事不同於常人,雲風揚與夙城宗離開樓外樓后,夙城宗回到夙府,便有下人稟告,說是父親找他。
來到書房,夙城宗行了禮后,說:「父親找我何事。」
「最近你軍營里的事如何了。」
「招募了一批新兵,基本統籌好了一切,父親是有何事要吩咐嗎?」
夙泰平點頭,道:「最近朝中事務繁忙,近一段日子都無暇顧及家中事,俗話說長兄如父,這段日子,對你的兩個妹妹,你倒是得多留心一些。」
「這是自然。」夙城宗點頭
夙泰平眼底有寒色:「今夜錦玥到了這般時刻才回府,一個姑娘家獨自出府也就罷了,還深夜而歸,這要是傳了出去,夙府的臉面該如何。」
夙城宗一驚,錦玥今日出門,到現在才回來嗎?
「父親吩咐的,城宗知道了。」
夙泰平點頭后,夙城宗便退出了書房,心中有兩樁問題剛好交織在一起,三皇子深夜回來,道是去見美人,錦玥亦是這夜回來,這時辰也太巧了些。
恍然間,又搖搖頭,想著這又是如何可能,錦玥的性格與三皇子之間,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去的。
夙錦玥從回府伊始,便獨坐在窗邊,看著那盆孔雀優曇,在月色下靜謐美好,她看著。
默然想起在金城那晚,柳樹月下,他說:「那盆花卻是真的。」
如今而想,到底何為真,又何為假,曇花展演酬知己,既非知己,又何必去計較那麼多。
只不過是稍有不甘,初識情韻,此情願是長相守,你若無情我便休。
輕嘆著低頭將窗戶關上,躺下的時候,懵然想著在千佛寺那個破舊的佛堂。
祁墨從一開始漫不經心陪著她坐著,到後來有些不耐煩的走來走去,直到深夜,才一副睏倦的模樣問她:「到底要坐到什麼時候?」
夙錦玥這才抬頭看了看天色,驚訝的發現早已黑盡,祁墨也不知道那裡找了幾盞燈籠放在一旁,她問:「這什麼時辰了。」
他回答『子時』
瞬間懵了,夙錦玥咂舌:「我在這裡坐了這麼久嗎?」
「和那裡面的佛爺沒什麼區別,一動不動的。」他指了指佛堂裡面。
夙錦玥看著他:「三皇子也在此陪了我這麼久。」心中突然一陣悸動,是感激或是什麼,不明所以
祁墨一副不當事的笑了笑:「本來想走的,可是總覺得放你一個人在這裡不那麼好。」
「謝謝。」
當時聽到她的這句謝謝,祁墨頓時笑的有些僵,隨後才然然說:「該走了吧,困死了。」
唇角牽出笑意來,夙錦玥點頭「恩」
他的每一次出現,雖然都帶著那麼一絲浮誇不恭,好像整個人就是那般無所事事,羈傲不遜,可是看過他在佛寺祠堂那般凄涼落寞的神情。
夙錦玥覺得,世人所說的那般放蕩不羈,年少傲狂,她一點也不勾同。
不是如大哥夙城宗那般君子坦然,謙遜有禮,她眼中的祁墨,他是莫測凄涼,不明底蘊,那其中的外厲內荏,她想要去尋求答案,想要知道,他的憂傷愁思,是為什麼?
辰時天色剛明,小鐲便看見武置來到夙府,拿出了一封信說要交給夙二小姐后便走了。
小鐲笑著拿著信將這封信遞給夙錦玥時,她明顯的覺得二小姐有些發愣,還有些猶豫,可是見她將信未拆開便放入了一個錦盒,又拿出連同前些日子壓在梳妝台的那些紙條一同放入,面無表情的將其鎖上了。
「小姐,為什麼不看?」她問
夙錦玥回頭,淡然的一笑:「小鐲,把屋外的那些紙鶴都取下來扔掉吧!」
「小姐前些日子不是說那是二皇子送的,讓它們掛著嗎?」
「這些時日雨水多,時日久了紙張腐爛倒將那樹給折騰了,不如早些取下。」
夙錦玥說完便一派安然的走至書桌旁,不再說話的看著手中的書,神色如常
小鐲看著這情況,不解的想著,小姐與二皇子之間,是否發生了什麼,可是這些時日二皇子都不在芙蓉城,二人何來彆扭,又想著昨夜她的晚歸,心中思量不出了所以然來,便搖搖頭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