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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霍爵番外:孤家寡人
一年一度的虐狗節又到了,霍爵已經三十歲,依舊是孤家寡人一個。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從大學里的小打小鬧到接手家裡娛樂公司之後的演員歌手,他也算是涉獵甚廣。只是可惜的是,他到現在還是單身。
一眾小夥伴都已經成家立業,盛宣更是連女兒都可以打醬油了。路邊的廣告牌都換上了七夕特供,霍爵一大早出門再被盛宣掛斷電話之後又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深深惡意。
公司影視事業部的總監給他打電話,上來就有點低氣壓地說:「老大,我不幹了。」
總監和他也是一路校友,老熟人一個,名字有點可笑,叫趙大寶。上學時就一直強調自己英文名是oscar。因為這霍爵沒少欺負他。後來良心發現,霍爵成全oscar,讓他在霍氏娛樂裡面的影視事業部待著,沒想到的是趙大寶兢兢業業許多年,後來更是眼光獨到挖掘國內一線影星盧路。業界都要叫一聲趙哥。霍爵見他實在是可塑之才,一下子就將他提做總監,他也樂得高興,沒想到今天居然出了這茬。
霍爵揉揉眉心:「你這是唱哪齣戲?」
趙大寶一副很累的樣子:「要不你來趟現場?」
霍爵掛了電話,發動車子的時候在想:卧槽!老子才是老闆,怎麼能說去就去呢?!可是在這個眾人虐狗的節日里,他又能去哪裡?
他一路風馳電掣,瑪莎拉蒂超跑留下一地風流。車窗口到處閃現無數成雙成對的臉,霍爵加大油門,眼不見為凈。
開快車的後果就是霍爵僅僅花了十五分鐘就到了市郊的影視基地。他臉上架著雷朋的黑超墨鏡,端起嚴肅無比的臉。他進了攝影棚裡面,發現大家都面面相覷一副神色緊張的模樣。霍爵故意輕輕咳了一聲,趙大寶這才轉過頭來,看到他之後走到了身邊喊了一聲:「霍總?」
這娛樂帝國的年輕老大在七夕節不去找女友玩樂居然來處理片場的一點點小事?!眾人驚呆,紛紛選擇了沉默。
而霍爵到了現場也是氣炸,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他早就想劈了眼前的這「趙哥」!一看就是有人吵架了,這種事情不是每天都發生的嗎?正常的要死,所向披靡的趙哥居然也慫了,還說出自己不想乾的話來,簡直是……霍爵想,年紀大了什麼都能看見。
霍爵當場想甩手走人,沒想到被趙大寶一手抓住,他低著頭對著霍爵偷偷摸摸地說:「老大。編劇和作家吵起來了。」
「吵就吵啊。」霍爵一副嫌棄的模樣。
趙大寶深吸一口氣:「編劇是我們公司的金牌,盧路紅的劇都是她的。作家是從華士那邊挖過來的。她的書現在是二十幾歲年輕人最愛看的。她的原著改編的電影紅了今年金馬獎的男女主角。」
「現在什麼情況?」
「你死我活,勢不兩立。」
霍爵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為什麼這麼僵?」
「因為創作理念不同。七七編劇有些狗血,但是爆點足。但是許留山作家怒了,她說她的原作不是那麼俗。」
「導演是死的么?」
趙大寶一臉生無可戀:「是新人導演,不然也不會把我拉過來。卧槽,當時就不應該找他導。現在都是事情。老大,我也是煩透了。七夕呢,我老婆還等我的玫瑰花呢,我一天天的在這幹嘛啊!兩個女人吵架真是煩透了!」
趙大寶又說:「老大,我老婆電話打了無數遍了,反正你也有空,我先撤了。」
說完,連反應時間都沒有留給霍爵,一溜煙就跑了。
哎喲,我去。霍爵想:這小子能耐啊,敢把他騙過來!
霍爵向片場走進去,他面無表情,皮鞋在地上發出磕噠磕噠的聲音。坐在片場中央的一個年輕女孩子終於抬起頭來,狀似掃了她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
那女孩一頭俏皮的短髮到臉頰,這一低頭遮住了大半張臉。霍爵轉過頭還看到一個面帶怒色的中年女子,體態豐腴,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也是不買他的賬。
這麼清高?霍爵心裡嗤笑一聲,不就是寫稿子混口飯吃,何必這麼裝逼?不過他沒想到,這傳說中的許留山年紀竟然這麼小。看上去像是個在校大學生。真是應了張愛玲的那句話:成名還是要趁早啊。
趙大寶這沒節操的撂攤子走人,他被人叫了一聲霍總,自然不能也這麼走人。
不過場面也是在尷尬,幾百號人不說話,都紛紛看向這邊,好像在看,他這無所事事的二世祖大佬能做出點什麼來。
霍爵咳了一聲,朝導演招招手,新人導演有幾分才華也有幾分傲氣,早就看不慣這兩個女人互撕的場景了。這時候老大找他,他自然十分配合地就問:「霍總,您看?」
霍爵想了半響,幽幽說道:「請作家到化妝間談一下吧。」
垂著頭將大半張臉都遮住的年輕作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子不由自主地不可察覺地抖了抖。
霍爵率先進了化妝間,鋥亮的皮鞋照舊在地上發出磕噠磕噠的聲音。他這樣深不可測的模樣眾人竟然一時間被唬住了,甚至有人試著跟七七說:「七七老師,要不讓導演先跳過這一段?」
中年女人細長的眉眼掃過許留山的年輕背影,她抿著嘴怪聲怪氣地說道:「我就是一個編劇,導演怎麼拍我怎麼管得著?」
意思就是一個原著作家更加管不著了。
霍爵翹著二郎腿以最舒服的姿態坐在化妝間簡單無比的座椅上。他看見來人低著頭,輕輕笑了一聲,怒了努嘴:「坐吧,我又不吃人。」
這個叫許留山的年輕女作家還是一直低著頭,大半張臉掩蓋在她濃密漆黑的頭髮下,她一直沉默並且頑固。
霍爵哼了一聲,半響忽然間大步走到對面的人眼前,粗魯地就捏著對方的下頜將對方的臉抬了起來。霍爵心氣兒不順,胡亂就扒開人姑娘的頭髮。
霍爵於是就笑:「許留山?沈白,你取名字還是五十年如一日沒有品位。」
沈白的身子微微顫抖,她看見霍爵玩味的笑,就像是幾年前一樣。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霍爵遭遇情傷,喝多了伏特加,那個時候他在酒吧里看見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眼神。
穩操勝券,像是野狼又像是守在老鼠洞口的貓。
霍爵的手指冰涼,和多年前的觸感一樣,他那時候一根手指開道,將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那時候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只將她當做玩物。二十歲的沈白安慰自己不過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沒想到,命運就像是玩笑。又將她帶到了他的面前,在沈白以為霍爵幾乎會忘記她的時刻。
霍爵還是笑:「那時候你叫lucy,現在叫許留山。沈白,你這是有趣呢?還是有心計呢?」
沈白一語不發,就像是在承認。霍爵於是哼了一聲,鬆開了手:「滾,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