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事情鬧大了
87_87208老夫人被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兩條腿就跟釘在了地上一般,動都動不了,還得靠徐媽媽生拖硬拽,才從那危險的位置上下來,到安全的地方侯著。
若是方才脫手的兩把槍再斜上幾個度,槍頭就釘到她身上了,想想,都心有餘悸。她年紀一把,哪裡受得了這種刺激,見到蒼鷹攻擊華丞和徐名,扯出了幾道血口子,就大叫一聲,暈了過去,等到大夫趕來救醒她時,江泓之已經浴血將蒼鷹斬了。
「快……」老夫人按捺住砰砰跳動的心臟,對著大夫道,「快去給他們看傷。」
不等老夫人話落,大夫已經趕過去了。
華丞的傷是靠系統偽造的,實際上他一丁點兒事都沒有,不過為了不穿幫,他佯作很痛苦的模樣,在地上捂著傷處打滾。江泓之丟下劍,跑過去抱住了他,焦急地問:「華丞,堅持住,大夫很快就來了!」
他轉過頭,見大夫忙於照顧徐名,分.身乏術,立刻撲過去取了藥箱里的烈酒、繃帶和金瘡葯,再回來熟練地幫華丞處理傷口。
華丞對他這動作的嫻熟度感到很驚訝,似乎江泓之雖然被渣滓害過很多回,但是沒受過幾回傷吧?
「三少爺,」華丞壓低了聲音,疑惑地問道,「你怎麼會包紮?」幸而在場中人的目光都被徐名這吸引過去了,沒人看他這個小人物。
江泓之的手一頓,又繼續熟絡地清洗傷口:「我生怕你會被那些人所傷,私底下練過。」
華丞一愣,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確實,江泓之不會受傷,但是作為僕人的江丞就不一樣了。想到江泓之為了自己,華丞的心暖了一暖。
華丞的傷口處理完時,徐名的傷也包紮好了。徐名的傷都在後背,縱橫交錯的幾道疤雖然不深,但鷹爪鋒利,難免會留下傷疤,況且背上有傷,無論是上藥,還是睡覺都不太方便。華丞看他齜牙咧嘴,疼得面色發青的模樣,心底暗暗發笑。
看你們欺辱我,不將人命當回事,這會兒我也讓你嘗嘗被鷹爪抓的*滋味。咱們都是同時來的,你不受點傷,也說不過去不是?
這一場大亂把不少賓客嚇倒了,膽大的還杵在旁邊,借著桌椅遮擋圍觀,膽小的早就往府門外沖了。
幸而江建德還算有點腦子,在事故發生的一刻,立刻派人堵住了出口,以害人真兇未捉獲之前,誰人都有嫌疑為由,不讓賓客們離去。
實際上,他就是防止有人把消息泄露給宋遠鴻。徐名雖然是,但至少比宋遠鴻好打發,要是宋遠鴻一來,他們的腦袋就可以考慮摘下來了。
江建德本想救徐名一命,以恩情保下武陽侯府,誰知先後讓華丞與江泓之搶了功勞,只能挑了兩個甩槍失手的戲子,甩到徐名面前,一腳踹到他們膝彎,逼他們下跪。
「徐大人,這是兩位害您的戲子,雖然暫時不明是何人指使他們,但請您放心,此事出在武陽侯府,下官定一力承擔責任,待查明事實真相后定給您一個交代。」
江建德這番話就把先機佔了過去,既主動承擔了責任,又保證會給交代。如果徐名此刻還怪責,就未免顯得太過小氣。
徐名一口氣堵在胸口,見江建德這麼說,實在不好拉下臉生氣,但出口的話還是帶著怨念:「江大人,某是代王爺前來,若是今日在場的是王爺,只怕你得罪不起!」
江建德冷汗一起,低頭歉道:「徐大人教訓的是,下官確實管教不嚴,檢查不當。此事身關下官全家人性命,請您放心,下官說到做到,定然給您一個交代。還請徐大人給下官一個機會,在王爺面前替下官說幾句好話,下官感激不盡。」說著,就偷偷往徐名的手裡塞了一張銀票,低聲道,「下官知道徐大人兩袖清風,只是事出下官府上,下官理應承擔您的醫治費用,但畢竟往來人眾多,下官生怕有心人拿此事做文章,只能偷偷給您了。下官不才,俸祿不多,東拼西湊才勻出這點,還望徐大人不要介意。」
徐名掃視一眼,這一張銀票數額確實不大,但購買上等藥材綽綽有餘,本來他想做一介清流,拒之於外的,但想到自己白受了罪,要是不收豈不是虧了?他冷哼一聲,快速地將其收入袖中,在江建德的攙扶下站起,訓道:「江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某甚至可懷疑你是故意派人來刺殺王爺的!只是因今日王爺沒到場,才未成功罷了!」
「徐大人!」江建德倏然拔高了音調,躬身道,「此話萬萬講不得,下官一向敬佩王爺,天地可鑒,從不敢生出半分謀害之心。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懇請徐大人為下官留一份薄面,下官定給您一個萬全的交代。」
徐名眉頭一皺,之前宋遠鴻只交代要想辦法把華丞弄回武陽侯府,威嚇江建德一番便足矣,事情不必做得太過火,他留著江建德還有用。於是徐名只能忍著一口惡氣,咬牙切齒地道:「既然江大人……」
「老爺!」一人突然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到江建德耳邊私語,「王爺派人來了!」
江建德的心狠狠地拎了起來,宋遠鴻竟然知道了?如果宋遠鴻冠他一個意圖殺害龍子龍孫之罪,那他全府人的性命要還不要!
心裡十萬個不願意對方到來,但江建德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請人進府,並有禮地給對方道了個禮。
來人是宋遠鴻的親衛隊長,派這麼個身份的人來,著實讓江建德捉摸不透宋遠鴻的意思,然而,當那人問清事實便手起刀落斬了那兩戲子的頭顱后,江建德才醒悟過來,那人是來切斷線索的!
親衛隊長利落地甩開劍上血跡,回劍入鞘,冷冰冰地拿出宋遠鴻的令牌道:「王爺有令,由屬下代傳。今日之事事關武陽侯聲譽,還請在場各位將今夜之事當做笑話一場,出了府門便將其忘卻,不然若日後有誰提起,那便是與王爺作對。」
「王爺寬宏大量,下官們佩服佩服。」
「是極是極,今日下官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一人拍了馬屁,就接連有數人附和,把宋遠鴻拍得啪啪響。
親衛隊長腰上劍往地上一扣,敲出一陣回聲,頓時把眾人的馬屁聲都震住了。
他轉向手下示意,讓其包好地上的頭顱:「此二人有謀害朝廷命官,甚至是王爺的嫌疑,論罪當誅!江大人,」他轉向臉色不太好的江建德道,「王爺稱,此事發生在你侯府之上,請您務必於三日之內,給王爺一個萬全的交代。」
江建德的臉色頓時一變,這宋遠鴻真是下的一步好棋,先殺人威嚇他,再給顆糖,襯出宋遠鴻寬容大量,接著又下狠葯,逼他在規定的時間內給個答覆,真是把他一顆不上一下的心,玩弄於鼓掌之中。可是,人都死了,他還怎麼給交代?難不成要撬開死者的嘴,逼他們吐出幕後指使者的名字么!
宋遠鴻看似寬容,實際上變相給他難堪,狠狠地懲罰了他一把。
江建德敢怒不敢言,躬身謝過王爺恩典。宋遠鴻給了三天寬限期已經是寬容的了,不然就憑失手傷人,就足夠摘了他們的腦袋。
「嗯。」親衛隊長點了點頭,親自過去攙扶徐名,關切地問了聲,「徐大人,可還能行走?」
「無恙。」徐名吐出一口濁氣,看了眼躺在江泓之懷裡的華丞,故意道,「但華丞……」
「王爺已經聽聞華丞的情況,」親衛隊長與他唱和道,「王爺有令,華丞忠心護主,但兩腿重傷,行走不便,未免傷口惡化,請武陽侯騰出一間上房,供其養傷,並請武陽侯代為照顧。」
江建德的臉頓時拉了下來,宋遠鴻根本就是要將華丞放回侯府,給他添堵來的。還說什麼讓他親自照顧,呸,就是想把他當下人使喚,讓他難堪。想得倒美!
江建德心裡把宋遠鴻大罵了一通,嘴上卻還得畢恭畢敬地道:「謹聽王爺吩咐,下官定將華丞照顧得無微不至,請王爺放心。」
親衛隊長點了點頭,便帶著徐名和那兩戲子的頭顱走了。
江建德忙親自送他們出府,熟料他們前腳剛走,被困的賓客立刻趁著府門大開之際,如洪流般涌了出去,眨眼就走了乾淨,只留下一地的殘渣廢紙,在風中飄飄蕩蕩。
那些人進府時,馬屁拍得響,把老夫人都吹捧上了天,就是為了能跟江建德攀關係,結果江建德一惹了腥,他們立馬翻臉不認人,恨不得遠離這晦氣的武陽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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