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

第9章 他

?伏見猿比古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赤王雙子星伊藤誠,是在一個讓人心情都為之潮濕的下雨天。

作為赤之氏族的領地,homra酒吧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要平常很多。

拜店長不時掛在嘴邊的,要讓這裡變成年輕女士們悠閑娛樂之地的奇思異想,homra的裝潢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盡善盡美——讓進入的人一眼就會注意到的光潤美麗的木質吧台,與吧台顏色相稱的質地很好的實木地板,讓人感到舒適的恰到好處的燈光……總之,無論怎麼看,都與其實際作用、比如被當做町內不良少年的聚集地格格不入、毫不相關。

伏見無聊的將視線從手中的遊戲機中抬起,略過吧台後那密密麻麻被店長四處搜集來的酒瓶,將目光落在正處在酒吧那一頭桌邊,圍著十束不停的問著什麼的八田身上。

「啊,那伊藤先生、不,那誠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有著纖細腰身的少年指著報紙上那個與他認定國王有著一模一樣面孔的照片,神色好奇的問道。

在他身邊圍著的鐮本則是趁機斜著身子將報紙上的標題念出了聲——「天才少年導演橫空出世,山口歲得意弟子榮獲威尼斯電影節銀獅獎。」

「《沉默》獲最佳處女作電影。」

「誒?誠哥可真是了不起啊,竟然真的獲獎了呢!」念到這裡,鐮本忍不住感嘆道。

雖然他僅僅是個胸無大志的不良少年,但不管怎麼說,跟隨周防尊有段時間的他,也早已是一隻腳邁進了非人類世界的異常存在,可是當得知身邊人真的得到了國際大獎,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家王的雙子星時,這種感覺就太微妙了!

「誠哥嗎?」本來坐在沙發里調試吉他的十束就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還真是說不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看上去和尊完全不一樣,是個既冷靜又穩重的人,相處三年多來,從未看到過他急躁、生氣的樣子,說話做事永遠都是有條不紊、不苟言笑、非常酷,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會相信,無論任何事都不能難倒他,他什麼都能做到。」

「總之,是個相當出色的大人吧!」

十束一邊說一邊肯定的點頭,然後就聽到叼著煙站在吧台後面擦拭杯子的草薙也發出了聲音——「伊藤從沒失控過,一次也沒有。」

雖然只是相當簡單的一句話,但立刻就讓酒吧里所有的年輕夥伴都息了聲——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獲得了那暴躁涌動力量的人,無論力量多麼微弱,在剛開始接受的時段,都有被衝擊的暈頭轉向、控制不住不得不溢出的時候。

他們這種氏族成員尚且如此,更遑論王權者那強大到讓人只要稍稍窺視一點,就會恐懼的跪倒在地為之顫抖的龐大力量了。

在那種如神衹般仿若要燒盡一切的龐然偉力激蕩下尚且毫無失控的男人,只要隨便想想,就會讓人覺得簡直不可思議般強大的可怕。

並且……伏見想到了正在樓上以睡眠抵抗體內衝動的給予他力量的[王],扶了扶眼鏡,手指在終端上點按起來——

或許是因為那個叫伊藤的傢伙真的打破了什麼所謂的記錄,擁有天才般驚才絕艷的出眾才能吧,總之,這一屆的威尼斯電影節報道,都是他的身影。

與[王]一摸一樣的面孔,然而卻又是相當不同的,他完全沒有王權者那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反而即使透過薄薄的終端屏幕,也可以感受到這個被譽為當代天才、下一個黑澤明的人那種成熟又理性的感覺。

就彷彿、彷彿是人們想象中的精英形象的具體化一般。

然後就又聽到十束在說:「不過說起來,誠哥也快出現了,去年是因為首次**導片,吃住都在片場,夜裡過來的時候,你們也都不在,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獲了獎,估計就會在這兒小住一段時間了。」

「誒?誠哥很喜歡當導演嗎?」伏見看到八田好奇的坐直了身體,神色專註的問道。

真是討厭啊,明明沒什麼交情,卻能夠那麼自然的叫出「誠哥」,並且就算喜歡當導演,也沒什麼特別的吧?

「這個問題,我也曾問過他呢。」十束露出了緬懷的笑容,思維一下子回到三年前他們一同吃飯的那個早上。

「跟我一起來拍電影吧?」在他說出了那段話之後,鍋子不停發出「咕嘟」、「咕嘟」沸騰的水聲的同時,表情似乎稍微恍惚了一下的男性,沉默兩秒之後,忽然突兀的冒出了這樣的話。

「啊?」年少的十束幾乎立刻張大了嘴巴。

「你有那樣的特質。」伊藤簡單的回答,他說話的時候,唇角微微抿緊,眼神專註,這讓男性的表情看上去有種出奇認真的味道。

只是……不管怎麼說,隨隨便便說一個人有那樣的特質,就要拉著他去做一件在日常中非常罕見的事,這種情況,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也是正常的吧?

「可、可是……」說實話,雖然當時流露的是有些猶豫與不知所措的表情,可在十束心中,卻不知為何已經想要同意了——畢竟聽上去真的很有趣呢。

「我一直想要製作一個通過各種片段來描述一名普通人過著普通人生的電影,只是既然是人生,就需要時間的沉澱,你來做我的主角怎麼樣?這部影片會一直拍一直拍,每年都抽出兩個月來拍,製作周期大概需要……」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大約需要八年。」

「它會完整的記錄你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時光。」像是說到了什麼他亦曾憧憬過的事情,伊藤的臉上露出了讓人難以形容的微妙神色,在那種氛圍的影響下,十束很輕易的就同意了。

只是——「一般人很少會想到拍電影吧?」好奇的十束多問了一句,「難道是因為在片場打工的經歷嗎?」

「因為我的人生目標就是成為最出色的導演。」男性斬釘截鐵的回答。

「只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目標呢?」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被伊藤那絕對強迫症般的嚴格要求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十束,終於忍不住追問道。

「青史留名。」這一次,在鏡頭後面的伊藤難得頓了一下之後才給出了回答。

……

回憶到這裡,十束露出了有趣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圍成一圈的少年們,緩慢的繼續敘述:「他當時說:『像我這麼優秀的人,有責任給後代留下一些可供瞻仰的作品。』」

「『電影是最適合給愚者講故事灌輸理念的媒介了。』」

全場安靜。

……

「什、什麼嘛!這種狂妄自大的口吻。」然後直到頓了一會兒之後,伏見才扶了扶眼鏡,在心裡吐槽道。

「不是哦,八田君~」然後他看到十束將頭轉向了八田——原來那個笨蛋已經將內心的吐槽說出來了。

「如果說人類確實需要一個引領者的話,誠哥就是那個有資格指路的人。」明明是誓死追隨周防尊的氏族,可十束卻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只是、只是這種程度的評價未免也有點太過誇張,讓這群即使已經不是凡人的少年們都覺得是非常過分的讚譽……

十束毫不在乎他們的表情與想法,反而輕鬆的笑了起來,手指按響了吉他。

溫柔又清澈的旋律順著稍稍打開的玻璃窗傳遞出去,十束的視線亦隨著音符飄向外界的雨幕,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個一別多日,但一如既往神情冷肅的人。

「嗯?」伏見敏銳的注意到十束的異常,他順著他的視線一同望過去——在一片朦朧的雨霧中,即使在這種悶熱潮濕天氣里,也依然一絲不苟穿著細條紋西裝三件套的面熟傢伙。

他打著一把透明的便利店雨傘,身姿筆直、面無表情,拉著一隻銀光閃閃的金屬行李箱,即使身在人群中,也以一種步距完全相等的恐怖精準度一步一步筆直前行。

完全不會與人衝撞,即使再專註做其他事情的人,在遇到他之前,也會像遇到石塊的水流,自然而然的分散開來。

而在伏見眼中,他是太過突出的存在,仿若摩西分海而來。

三步、兩步、一步,伏見盯著他分秒不差的在門前站定、搭上把手、推門而入。

拜突然響起的迎客玲所賜,酒吧里原本還算熱鬧的氣氛一時間為之一滯,這種戛然而止的寂靜似乎讓他感到有些歉意,他輕輕對原本在吉他聲中說笑的少年們微微點頭,又對十束投以一個禮貌的微笑,隨後將傘隨手掛在門口,徑直朝著吧台走去。

「尊好像一天沒吃飯了。」這是這個氣勢驚人的傢伙說的第一句話。

草薙吞下了原本打算說的「歡迎回來」之類的寒暄語,也露出了微微頭疼的神色,「是。」

「怎麼這麼早就到了,不是聽說今天還有商業活動?」他隨後放下玻璃杯問道。

「昨晚做了有點糟糕的夢。」伊藤神色平靜的回答,臉上卻完全不像是做了噩夢的頹廢模樣。

於是草薙就知道,實際上做了噩夢的人,是樓上的那一位。

「只是還是很麻煩吧?翹掉了原本的日程安排。」如果說吠舞羅里有人真的精通成人世界規則的話,也就只有草薙了,是以雖然對伊藤的歸來感到安心,不過還是有那麼一點擔憂,畢竟相處三年以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伊藤對他的事業非常認真。

「已經和老師好好的說明了。」提也沒提當時山口不太高興的臉色,伊藤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我先上樓洗澡,麻煩請幫忙煎兩份牛排。」

他這麼說,一時間被其強悍氣勢所懾一直保持莫名安靜狀態的吠舞羅眾人,才注意到,男性已經完全濕透了的褲腿與皮鞋。

毫不在意眾人凝聚過來的視線,伊藤單手拎起行李箱,步伐很穩的上了樓。

直到這時,八田才反應過來有點疑惑的問十束:「十束哥,誠哥他……為什麼不用聖域?」

(戰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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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框框男主的正確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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