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87_87508豪車內瀰漫一股優雅的花香。

顧航幫顏佳系好安全帶后，嗅到不同於平時的那股香味，隨口問道，「換香水了？」

顏佳沒料到他竟然嗅出了不同的香味，她的確換了的橙花香水，「有睡蓮花、白玉蘭、梔子花的香味，據說是讓人進入一片白色花朵的世界，很純凈的味道。」她奇怪顧航會注意，便問他是否對香水有了解。

顧航搖頭並非如此，從前看他母親葉貴婦經常買香水，他卻從來不會注意到這些，出國旅行也從來不會幫忙帶香水，總覺得免稅店的導購員們恐怖得像熱帶雨林的食人花，見他就張嘴：給女朋友送香水選這款最好喲～

——這讓單身狗情何以堪。

「不過說不定，我以後會學著去了解。」他自顧自的說著，聽她忽然問起剛才為什麼不帶上安唯，你們不是室友嗎？

居然關心那傢伙……？注意到前方路牌指示，顧航漂亮的一轉方向盤，直接轉移話題問她最近在忙什麼。「時尚雜誌的實習很忙嗎？」

說到實習，顏佳很認真的回答，明天上午開題答辯結束后，下午還要馬上趕去bi，她已收到韓東東的通知消息，蓉嬤嬤今晚看完那組照片后，要求重新拍攝，理由是背景太花哨，要換全黑背景。「其實我跟過去也是打雜，不過打雜完一個月，就通過試用期了。之後可以實習六個月或者一年，甚至還能拿到畢業后的正式offer。」

「畢業后打算留在bi？」看得出她對這份工作的熱愛，但顧航肯定的是，bi在國內屬於一流雜誌，平台很好，值得留下。「如果你也熱愛這份工作，bi是個不錯的選擇。」

顏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也想留下啊，可是想到每天蓉嬤嬤像看白痴一樣看她的眼神，小心臟承受壓力很大。「你上次也看到了，我大中午的在外面跑，根本就是苦力。」

「看來你的上司對你很苛刻。」午飯不讓吃，叫她出去找道具，還被責難，顧航很早已意識到她的實習工作並不輕鬆。「會覺得委屈嗎？」

顏佳沒有料到他會問到這個問題，一時間沉默。

注意到她的失落神色，顧航望著前方燈火闌珊的北京，這座城市十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他放下車窗，語氣平淡的說，「無須在意不重要的人評價，儘管我曾經也在意過，後來有天明白，其實有些人出現在你的生活里，是提醒自己不要成為那樣的人。」

說到他自己第一次國外打工的經歷，在一家離學校很近的工作室做助手，那是有幾位非常有名的建築設計師一起創辦的工作室，其中一位設計師脾氣暴躁，對待下屬嚴格苛刻，甚至惡語攻擊。

「當時幾乎忍無可忍的想辭掉那份工作，但現在看來，並沒有那麼糟糕。在他惡言相向時，我就在想，如果有天我自己做工作室時，絕對不要這樣對待新人。」而現在他也的確做到了，也心態平和的接受曾經的委屈，感謝曾經遇到的一切。

「所以不要著急，也不要放棄，你想要的，時間都會給你。加油，佳佳。」他的聲音和夏天的晚風一起吹進來，好像帶來了斑斕的光，是停在他右肩上的蝴蝶？顏佳驚訝的側目看他，心裡砰嗵的直跳，和聽到三位室友每天對她說加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種心情不是站在你身邊陪你一起走，而是抱著你飛上雲霄，開心得要飛起來。她想要堅持的，能得到他的肯定，不知如何形容這份感動，她笑得很高興，「等我拿到第一個月的實習工資，我請你吃大餐！」

「嗯……我很期待。」他眼裡的星星在閃光。

「實習工資差不多有四千多塊，可以請你吃金錢豹、俏江南、王品……」顏佳又算了下，第一份實習工資還要給爸媽買禮物，請室友吃飯，還想買一件禮物給自己，好像有點不夠。剛才說的幾家人均高了一點……「要不港麗、鹿港小鎮、泰興這些你看……可以么？」

顧航偏頭看了她一眼，全身上下行當加起來超過萬元的千金小姐在精打細算四千塊，他在她的四千塊里能佔據幾分之幾，不會最後被分到的只夠吃麥當勞？

「我還得請笑笑她們吃好吃的。」顏佳如實稟告。

「看來她們對你很重要……」顧航嘆了一氣，開始減速進入d大範圍區域，顏佳懇請他能不能走南門，要幫笑笑順便帶南門的烤雞翅，現在那幾個女人都在宿舍提前預演明天的現場演說，肚子都餓了。「笑笑剛發微信求帶烤雞翅。」說完就忽然聽到來自他肚子里咕嚕嚕的叫聲。

顏佳驚訝，「還沒吃晚飯？」

「嗯。」顧航輕咳幾聲。

顏佳想正好一塊去南門烤雞翅那買點吃的，很爽快的表示，「我請你吃夜宵！」

連麥當勞都不是，他已經淪落到烤雞翅了……顧航『哦』了一聲，只想問，「那……有停車的地方？」

他其實很少吃路邊攤，以前安唯抽風帶他去擼串，那也是高中時。顏佳對他詳細解說，不是露天的路邊攤，是有店鋪，外面停車還免費呢。結果開到南門烤雞翅店外，發現大家停得各有境界，大小車輛湊一塊能拼成畢加索的抽象畫，留給顧航的就剩一個旮旯角落。

顏佳先下車，幫忙看位置，像個指揮小能手，「倒，倒，倒，再倒，等等，左邊去一點，停停停……」

離樹榦差三公分估計就擦上了，顏佳心想他的科目二一定考得很好，倒車技術好棒！顧航看她崇拜的目光，很久以後他親自教她上路時才明白過來，女生學開車也是一門藝術啊。

兩人一塊進了香噴噴的烤雞翅店，顏佳坐下很熟絡的點餐，顧航看她一副經常來的樣子，十分詫異，因為看形象會認為是，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吃東西的女生。顏佳告訴他，她們宿舍已經被寧笑笑練成『吃得了五星級料理，也hold住路邊大排檔\'的姑娘，「這種邪-惡美食主義，都是笑笑教的。」

說完就要了十串雞爪。

顧航的表情都變了，他從來不吃那東西，看都很少看。顏佳又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補充濃濃的膠原蛋白，皮膚q彈q彈的秘籍就在這裡。」直接一口咬下去，看得顧航那張帥臉已凝固……

刷新美人形象三觀的一幕，顧航扶住額頭，賞臉吃了一口烤饅頭，很意外的發現，饅頭這麼烤烤味道也不錯。其餘那些什麼烤得烏黑的茄子，不知什麼結構的雞脆骨，還有……什麼豆腐皮？那都是些啥？連蔬菜也能烤？從小享受餐桌精緻美食的少爺，花邊墊上配高級餐具的人生，第一次有種要失足的錯覺。

「你別小看這家店，很多韓國女生還有外國人都來這吃，特別是這個烤雞爪，入味一級棒，吃一口就會愛上它。」顏佳這套介紹就是當年寧笑笑那一版，熱情的把雞爪遞給對方，來，嘗一嘗。

打死他都不會吃。顧航整張臉都僵硬了，這種表情還是安唯第一次看到，看得安唯大笑不止，笑聲大到老遠就能聽到，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他安大帥哥已駕到。

顧航很不爽的盯住這個鬼鬼祟祟的跟蹤者，「你今晚很閑？」

「昂，我來吃夜宵。」安唯特意抽了把椅子擺在兩人這桌，順了一根雞翅，又自來熟的告訴佳佳，他也愛吃這家的雞翅，姑娘好眼光！他挑了挑眉毛，手指起范的對服務員打了個響指，「來幾瓶啤酒。」

「今兒拿錯電腦，又讓你迷路還找不著人，這事是我安唯不對，我敬你一杯。」安唯很爽快的幹完一杯啤酒，又叫顏佳隨意，女生隨意，不用喝完。

盯住顏佳喝了兩口酒，顧航沒什麼好臉色，從頭到尾一張撲克臉。

安唯根本沒注意到某座冰山頭上的冷氣，他很享受夜宵的快樂，吃燒烤，配啤酒，我d大美食杠杠的！

目睹某人二貨模式全開，顧少爺臉上陰晴不定，第一，他不想吃雞爪，第二，他很煩眼前這個攪局的。看他一副嬉皮笑臉不正經的模樣，顧航就想一巴掌把他pia走。

安唯是吃得興高采烈，問顏佳，「你覺得我哥們怎麼樣？」

顏佳放下手裡的烤串，當著顧航的面，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帥你就直說唄！誇他帥的人多了去了，我和他睡了那麼多年，經常早上是被他帥醒的，不信你下回試試！保准你視覺神經彈性倍足，嘣嘣的跳！」安唯一張嘴就閉上不，心裡直誇不愧是我哥們看上的媳婦，看看這點的，全是他哥們最討厭的雞爪，雞爪，雞爪……

顏佳：……

顧航：……

誰能把這蠢貨拖走扔海里喂鯊魚，他絕對沒有意見。

顧航決定速度處理完這傢伙，讓世界清靜。他說佳佳考了他一個問題，他居然答錯了，想看看安唯怎麼答。安唯十分樂意的表示，他腦筋好得很，溜溜的轉。

「蒸一個包子要三分鐘，蒸三個包子要幾分鐘？」

「九分鐘啊！這小學數學題你還能答錯？」

「你家蒸包子一個一個蒸？」

「……」

顧航又說，他在這題基礎上又想了一道題，「喝完一瓶啤酒要一分鐘，那喝完十瓶啤酒要幾分鐘？」

「十分鐘！」安唯很肯定的答道，這回想忽悠他，准沒門。

顧航不緊不慢的從紙箱里拎了十瓶啤酒擺在安唯面前，「好，你十分鐘喝完。」

安唯：……

顏佳沒忍住笑出聲，還幫忙勸安唯，不用當真。顧航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非常大方的隨顏佳該怎麼勸就怎麼勸，有女生在旁邊就是好，安唯同學更加拉不下臉，特別是聽到女生同情的理解。

「別當真，真的不用喝，喝太多了會喝醉，還是少喝一點……」這簡直是對他活生生的鄙視。

安唯大拇指一蹭鼻子，拿起啤酒瓶開始猛喝，顧航氣定神閑的敲了一敲桌子，一瓶，兩瓶，三瓶……七瓶，安唯已掛。

完事，結賬，走人。顧航不等顏佳掏錢包就買完單，顏佳跟在他身後，很不好意思的道謝，剛才明明說好她請客，怎麼能讓他付錢，顧航說下次再讓她請，「你說過要請我吃大餐。」

他回眸認真的看她，側臉英俊得像王子，可是王子也有無措的時候。「別請我吃雞爪……」天知道他看到雞爪時已瘋。

顏佳想了想，「大餐的話……能等我再攢兩個月的實習工資么？」她可是認真的計算人均消費多少人民幣才夠『大餐』。

「……多久都可以等。」等你……男生忽然轉過頭，她看不到他澄澈的眼裡，藏匿了很淺的光，那是初春時花瓣落於湖面的一點漣漪……等你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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