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87_87508晚上顏佳從圖書館自習回來，剛進宿舍就見兩門神坐在中間，一位是今天畫了淡妝的年溪，跟完一天記者會沒有半點疲倦之色，一位是還未換下ol裝的唐欣，dior烈焰藍金唇膏n°999復古大紅色塗在她唇上，配上那雙十厘米高的紅色高跟鞋，女王氣場十足。
顏佳立即掏出手機給這兩人拍照，「就這樣背靠背坐著，露出腿部線條，畫面很帶感~」小編輯跟拍時尚大片久了，也會抓角度審視姿態美。
「有個毛感！」唐欣伸手一指頭頂旁床邊掛鉤上，「這誰的？」進門什麼也看不到就看到這條！
「我，我我的……」從顏佳身後冒出的聲音來自寧笑笑，她急忙把塞進衣櫃，扭頭就見唐欣皮笑肉不笑的露出『華妃』姿態，「寧笑笑，多虧了你這條，桌上你那堆花花綠綠姨媽巾，還有地上這些超市塑料袋……」目光嗖地一下瞟向顏佳，「還有佳佳！你那堆用完就忘記收好的美容儀，那堆面膜罐子……用完空瓶還擱屋裡打算接屋頂漏水么？」
「剛才新聞學院衛生突擊檢查，我們宿舍坐擁倒數第一，平時都是周四檢查衛生，改到今天就面目全非……畢業前能拿個倒數第一，也算圓滿。」年溪一邊調侃，手已捏上笑笑的包子臉，宿舍立即循環嗷嗷慘叫聲。
夏天裡宿舍又臟又吵還特么熱，唐欣一拍桌子，「停！你們都給我停下來，再吵就把你們這堆東西全都扔下去！吵什麼吵！煩不煩啊！」整個宿舍都安靜了。
「你們兩位啊……」唐欣伸開雙臂，轉眼就換了一副化骨綿掌的口吻，一手搭住笑笑的肩，一手搭住顏佳，這兩人頓時脊背冒冷汗，記得上次衛生檢查時欣媽發飆，宿舍冷戰幾天最終欣媽獲勝，這回……
欣媽拍了拍兩人肩膀，「孩紙們吶，不要光顧著學習談戀愛，宿舍衛生也是要整理喔，剛班導找我談話，他那語氣就像濕抹布一樣在我臉上拍來拍去你們知道么，說什麼你們宿舍都是一群精精緻致的美女，原來只是表面看上去，平時生活亂得不成樣，你們作為女孩子怎麼能不注意個人衛生，什麼現在這社會不講衛生的女生基本很難找對象……」
新聞系十班的班導是出了名的話嘮，雖然他是一朵奇葩，但整個十班都愛他。天塌下來有事找班導，明天世界大戰也是屁丁點事，今天該睡該吃該拉照樣過活，因為明天有班導陪你侃到世界終結。
但班導平時不輕易找人談人生，這回找唐欣宿舍長嚴肅談這個問題，那說明這事真有問題。顏佳擔心這次會不會影響年溪的年末獎學金評比，她反正是學渣無所謂，但年溪不一樣，學霸就得出現在獎學金榜單上，她要是不出現，218集體都感覺都不好了。
還好這次只是警告處分，兩人寬麵條的認錯，「我們錯了……欣媽。今天忙著明天的二次開題答辯會，忘了收拾整理宿舍。」
唐欣一抹紅唇瀲灧的笑起來。「是么……我記得今天朋友圈兩位可是餐廳約會秀恩愛秀得熱火朝天喲，嘖嘖……你倆真是認真的在學習喲。」
說得兩人完全語塞，沒留神娘娘已伸出尖銳的魔爪，狠戳她倆腦袋，「開題ptt做完了！？做成什麼鬼樣啊！快點給我看看！明天就是最關鍵的二次答辯機會，你倆還有心情約會！？還有時間秀恩愛！？還想不想畢業，還要不要一塊學士服拍照，還有沒有惦記著咱的畢業旅行？兩位大小姐啊！？」
「要，要，要畢業，我們都要畢業。」顏佳和寧笑笑被罵得心服口服，哆哆嗦嗦的打開電腦把ppt當俸祿似的供上，請娘娘過目，若是不妥，求娘娘責罰。唐欣立即對年溪打了個眼色，溪哥，掐表計時！15分鐘預演說開始！
顏佳和笑笑頓覺溪哥拎著一面鑼在她倆後腦勺哐哐哐哐一頓猛敲……
「時間到！超時！」
「再來一次！把第三張ppt的觀點挑關鍵字的說，少廢話！再來！」
「誰能理解你語氣小標點啊天真的少女，你這是在陳述觀點，誰讓你情深深雨蒙蒙！重新來！」
「還有一分鐘一分鐘，時間到！快快快！時間到！……」
嗎的……尿都快被你倆逼出來了！寧笑笑踩點說完ppt，已是滿頭大汗，再看顏佳也是一副腦細胞被掏空的狀態。就這樣兩人被宿舍兩位娘娘虐成無懈可擊的戰鬥模式，全副武裝的迎接明天的二次開題答辯會！
***
第二天一早，寧笑笑和顏佳就被唐欣叫醒，為了這兩隻逗比的二次答辯，唐欣和年溪請假一天不去公司實習。笑笑從格子梯上爬下來，看到年溪剛從食堂買了包子回到宿舍。年溪說吃完早飯才有力氣去戰鬥，感動得寧笑笑差點飆淚，溪哥才是真愛！
「來……把手伸過來，給你們打氣！」出門前唐欣先伸出五指，接著年溪、笑笑、顏佳都把手放上去，手心貼手背。唐欣喊：「有沒有信心通過！」
「有！！！」
「棒！笑笑佳佳你們是最棒的！加油加油加油！！！」四雙手疊加在一起的力量，畢業我們一起陪你走，不管今天明天，想要一起分擔的心情不會改變，晴天雨天我們都一起走！
加油加油！在c樓階梯教室門打開的瞬間，白熾燈光的教室里坐滿學生與教授，顏佳深吸一口氣，顏佳，你要加油！全力以赴！加油加油！
絞盡腦汁的應對陪審團的問題刁難，全神貫注的熟記論文綱要與議題，爭分奪秒的將ppt關鍵思想表述清楚，這一次，顏佳和寧笑笑給出了漂亮的現場演說。兩人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幾乎大聲尖叫抱在一起，激動得眼眶都紅了。溪哥，欣媽！我們能畢業，我們一定能一起畢業！
「行了行了，寧笑笑你丫淚點這麼低，看個韓劇也能哭，過了就要高興的笑，你名字不挺喜慶吶？」欣媽看到這兩人出來，都是哭成狗的樣子，連忙掏紙巾給她倆擦淚水。
年溪拍拍她的肩，「沒事，我捏她臉兩下就沒事了……」說著正要伸手，寧笑笑瞬間噤聲，那嚇呆的表情逗得顏佳也沒有了淚水。
香樟樹蔭的校園道路上，又見四個蛇精病的亂笑，新聞系十班班導騎自行車經過時，一臉無奈的搖頭，哎，我們班的女生……大三了也不穩重。唐欣在後面對班導那乾瘦的身影招手，「班導！你拉鏈沒拉！」嚇得班導一個趔趄沒蹬住自行車腳踏板，整個人咔嚓折過一下又回正，多麼詭異凌亂的一幕，四位姑娘跟在後面已笑瘋……
說到剛才那一場劫難似的答辯，寧笑笑更是對年溪佩服得要插上三炷香，「溪哥，你昨晚問我的問題，沒想到朱老教授居然也問了，一模一樣，那會我眼睛都快幻覺了，我差點就把朱老看成你誒……」
「我有那一張嘴說話就橫肉飛起的甩餅臉嗎？」年溪這麼一形容，連唐欣都忍不住笑噴，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商量著中午去哪慶祝，今天一定要吃得盡興玩得高興。
饕餮地點選在學校附近一家意式自助餐店，吃自助可以無限滿足胃的恨意，還能霸佔一張長桌擱腿。寧笑笑如是點評自助的好處后，大家迅速殺到餐廳，拎好刀叉胡吃海塞，順帶吐槽班導那句『你們宿舍都是一群精精緻致的美女』……
「班導他教育我們快三年，卻始終不了解我們是一群神馬樣的姑娘，可以紅唇hold住男人，也能白牙啃得下雞爪，這年頭只看臉蛋都要淪落至沒價值的種族：美女。爛大街的頭銜咱不要，論生活論人生態度論姿態，我們多姿多彩，我們獨一無二！非得把『美女』框死在一個女生身上，太他媽無聊了……」
唐欣喝了點紅酒，醉意洋洋洒洒，笑笑迫不及待要和她干一杯。「欣媽，我愛死你噠！」小嘴剛湊上高腳杯卻被年溪無情的攆走她的包子臉，寧笑笑只好對欣媽求助，欣媽賞臉陪她喝了兩口，年溪抹把汗，「還好班導不太了解我們，他要真了解笑笑醉酒後的狀態，可以想象那表情一定石化……」
「哈哈哈哈，別那麼吐槽班導了好嗎，他早就被系主任玩壞了……」寧笑笑一臉腐氣繚繞的表情，三人立即會意的哈哈哈大笑，這種嬉笑吃喝不顧一切的瘋狂吐槽，似乎像提前畢業的狀態，唯獨顏佳待在旁邊沒發出一丁點聲響。
三人頓覺怪異的盯住那角落裡的女人，一副沉浸在微信回復中渾然不覺飯香的境界，顏佳竟然在埋頭看手機！？誰曾經是手機遲鈍症no.1？我們佳佳大小姐能自動過濾簡訊提示音，除了打電話能第一時間接到，連她母親都吐槽她：寶貝女兒，年紀輕輕的耳朵不好使，你要不換個老人手機？
「佳佳……你和誰聊得這麼起勁呢。」六隻眼睛齊刷刷冒出『八卦精光』，嗖的一下三人迅速位移到她手機跟前，「哇哦！頭像是一片海呢，男的？消息刷屏了喲。」
「我，我我……我在為你們爭取靠譜代購。」顏佳支吾著把手機放到一旁，一看兩位娘娘那犀利眼神，她還是招了。其實她是和顧航聊微信，今天她的開題答辯結果，他也很關心。「畢竟是朋友……」
「嗯嗯，朋友朋友朋友。」三人彼此交流下眼神，我們又沒說不是朋友。
顏佳繼續坦白從寬，「他今晚的飛機去首爾，仁川機場你們懂的，樂天免稅店裡你們想代購什麼就快說吧！」
語畢，叮的一聲敲響買買買的鈴聲，三個女人突然嚴肅正經的回想宿舍里那堆瓶瓶罐罐的剩餘毫升，腦中颼颼的刮過最近心愿單內各種護膚品品牌，然後上手機淘-寶把截圖和參考價位統統扔給顏佳。「你看著辦吧，有就代，沒有我們暑假去旅行時自己搞定。」
顏佳望了一眼那列清單，半天沒吱聲，內心是崩潰的：sk-ii神仙水215ml是誰要的！帶三大瓶海關都要多看兩眼！嬌韻詩紅魔晶400ml兩大瓶是誰要的！skin蝸牛霜超大一盒是誰要的！顧航的箱子哪能塞下那麼多，你們太誇張了吧！！！
「佳佳，你知道好姑娘嫁出去得注意的品德是什麼？」唐欣非常理解她此刻的表情，摸一摸她那頭柔亮的秀髮，語重心長道，「千萬不能千萬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哦……」
顏佳：……
她先給顧航透露一下東西會比較多，微信上他只回了一句『沒關係』。顏佳心裡想，這你說的沒關係啊，我可沒強迫啊，你說的啊……橫豎眼一閉，把那列清單複製粘貼一次性發過去，刷了微信足足十張屏還不止。
整個微信霎時安靜……
半晌才看到最末一行某人『艱難』的回復：一個滴汗的表情。
顏佳小心解釋，不用全部代，東西太多他的箱子肯定放不下，而且那麼重也不方便。顧航又回復了一句：我儘力……
這樣做會不會被他討厭，畢竟是給他添麻煩。顏佳表情鬱郁的，唐欣眼尖的問，「說起來，你買的香水給他了嗎？」
顏佳搖頭，本來是想今天給他，可是他一天都有課。唐欣聽了差點沒跌倒在沙發不起，「上課算個屁啊，這也算個理由？想見他就衝到他課上去，不要給自己找什麼爛理由啦女神妹子！」
笑笑也贊同，「要送就現在就去送，趁熱打鐵！等他從韓國回來，他去的可是韓國誒，那麼多美女，他萬一那什麼了……佳佳你說怎麼辦？」
「寧笑笑，你韓劇看多了，不要隨便把八點檔狗血劇擱到生活里yy行嗎？」年溪叫她別瞎說，沒看到顏佳都跟著緊張起來。
被笑笑那恐嚇言論影響，顏佳也有點動搖，唐欣乾脆提議，大家一塊去建院蹭課！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還不如去見見男女比例7：1的教室里，有多少入眼的帥哥……這比原定計劃去k歌精彩多了。「你們說呢？」
這還用說？中國好閨蜜的牌匾是掛著落灰？三人立即拽走顏佳，換衣服化妝綁頭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見如意郎君！今天也是凌亂美好的一天喲~
***
建築學院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趴了四位神情詭異的女生。其中一位白裙子的姑娘，做賊心虛的狀態尤為明顯，明明頭髮已被盤成了淑女公主頭，卻用一張紙巾遮住漂亮臉蛋不敢探頭出來。
可憐的少女被一群媽媽桑強行押過來蹭課——顏佳斜眼瞟過去，唐欣低頭玩手機遊戲，笑笑低頭和男友聊天，年溪……學霸還在敲鍵盤寫這周的周報。顏佳鬆了一口氣，還好大家都還很安分，千萬別蛇精病發作，不然這丟臉丟到建築學院。要說d大建院歷史悠久，國內好幾位泰斗都是這間學院的學生，光是看這棟有民國雋秀之風的百年建築物，都可想而知當年建院在d大的地位有多牛掰就有多牛掰……
老教授在前面講課，一排排黑壓壓坐著的都是建院的學生，顏佳不知道顧航坐哪一排，也不敢到處張望，忽然，鼻子嗅到一股甲醛味，她扭頭一看唐欣正在塗著大紅指甲油！
==|||這就是一個不論在哪，哪怕在餐廳吃個飯，也能淡定的從包里掏出指甲油的女人……不僅顏佳發現這股味道，前面一排男生也回頭看了幾眼，目光都很詫異。顏佳連忙小聲提醒唐欣，「欣媽，咱低調點不行嗎？」
「嗨，沒事，甲醛味他們搞裝修的早聞習慣了……」唐欣剛說完，其餘三個女人都能感受前面那排男生殺來的刀子目光——你才搞裝修的！勞資是建築設計師！立體空間藝術懂不懂！簡單幾何美懂不懂！
這廂唐欣的指甲油未乾，那邊突然又冒出一串詭異的咀嚼聲，顏佳抬手蓋住額頭，「寧笑笑，能把你的張君雅小妹妹乾脆面收一收嗎？」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前面的男生聽到了，那個男生回頭看了顏佳好幾眼，又對旁邊男生說了聲，後面坐著一個美女。
那男生立即回頭打量顏佳，眼睛很漂亮，皮膚珍珠般光澤白亮，氣質優雅，男生不禁奇怪，我們建院也有女神？
女神正滿頭黑線的看兩位閨蜜那輕易就招引人視線的行徑，她恨不得現在就回宿舍，心裡正想還好年溪還算正常，不到片刻，年溪的手機就響了，她正聚精會神的敲稿件，根本忘了這是在建院課堂上，拿起手機就喂了一聲。這一喂，就喂來了一排接一排雄性目光，雄赳赳的打量後面那一排姑娘。
台上那位老教授也循著大家視線往最後一排看去，正好希望有人來談談日本著名建築大師安藤忠雄的光之教堂，「那就請最後那位白裙子的女生來給大家說說。」
白裙子？最後一排？三位閨蜜齊刷刷的對顏佳使眼色，喂，佳佳，叫的是你，快點起來啊！顏佳嚇得臉色都白了，看到那位老教授的慈祥目光，她真是硬著頭皮站起來，心中瀑布淚狂飆，天啊，救命啊，什麼日本，什麼雄？她只知道日本動畫片里多啦a夢他主子叫大雄啊！
她僵在原地一句話也答不上來，臉蛋也羞得通紅，然而整個教室的男生都目不斜視的盯住顏佳，從上到下都是讚賞：大美女……
在女生嚴重缺乏的建院，她幾乎被當做稀世珍寶的目光集體洗禮，這和某位帥哥去新聞學院上課，一定被教室里一大群妹子視線包圍的道理一樣。文科學院系與理科學院各有千秋。今天這堂課里，建築學院大三學生們都很意外，讀了三年竟沒有發現他們院里有位這麼漂亮的女生！平時眼瞎了！？走路都只看鞋！？我大建院終於要血洗『女生皆恐龍』的恥辱歷史！
男生們有些在無聲的交流目光，也有些開始小聲議論，哪班的女生，平時上課沒見過，臉和身材都不錯。連坐在前面幾排的安唯都聽到有人議論，他也好奇的回頭看看『美女到底多美』，乍一看差點沒叫出聲，卧槽！
胳膊肘連忙撞了下旁邊某人手臂，「喂！航帥你媳婦來了！」
原本在認真聽課的男生轉臉看向最後一排，女生青青澀澀的站在那，表情有些無措，一眼就認出是她！他猛地一下轉回身，手指握拳輕抵住鼻尖，俊眉一絲微皺。
這個笨蛋怎麼跑到他的課上？他詫異又欣喜，是來找他？
這邊顏佳實在回答不出來，只好承認……「抱歉，老師，您說的問題我剛才沒聽清……」
女生的聲音細軟，卻一字不漏的傳進他耳里，下一秒，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向第三排從左數起第三個男生，他從座位上站起說，「老師，這個問題我來回答。」
顏佳心裡撲通一跳，啊，原來你坐在那。
「光之教堂是安藤大師的最經典作品之一，用最簡單的兩條垂直交叉的光線設計，一天內不論在哪個時間裡，都會看到不同光芒照耀出的十字架，被人們喻為，世界上最接近主的教堂……」
瘦瘦高高的男生回答著老師的問題，聲音平緩，頭髮是洗過後的乾淨清爽，日光充沛的教室里一束光照在他肩上，站在最後一排的女生好像又看到了他肩上發光的蝴蝶，如夢似幻般揮動著溫柔的光。
謝謝你，總是這樣照顧著我。
總是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暖，足以讓她感動，卻羞愧於自己的笨拙，顏佳懊惱坐下，剛才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她泄氣似的趴在桌子上，埋在臂彎里不敢探出頭，再次錯過那道尋覓的視線，有些擔心，又帶著不知名的想念。
顧航收回視線，回到教室前的幻燈片幕布上，隔了好幾排人也找不到她的臉，帥氣男生的表情有一絲失落。她在幹什麼？在害羞還是在睡覺？課堂上所有大師的教誨已是浮雲，整顆腦子都被叫做『顏佳』的女生佔據，不時回頭想看她……
安唯在一旁調侃，「脖子都快扭斷了吧，顧大美人。」
顧航沒搭理他，掏手機正準備給顏佳發微信，聽到安唯的提醒，「喂，你媳婦走了。」他扭頭去看最後一排座位，可惜只看到門口她的背影，清瘦美人的身影就這樣褪在視野里……
重要的課程知識突然間變得毫無意義，顧航垂下黯淡的目光，行動已走在思考前面，他飛快起身，直接邁步一口氣衝到教室外，動作之快連安唯拉都沒拉住，好基友當時就震驚了，顧小航，你這是要出大事啊！
所謂極簡幾何設計，歸於自然和諧美感，大師的傳世之作，已然被學霸忽略成浮雲掛在天邊上，青空下是他襯衫領角被風吹起，臉上帶有少年青澀的衝動與執著，清雋的氣質，男生目光深情的追望他心愛的女孩。
「佳佳，你等等。」
被叫住名字的女生懵然回眸，看到他筆直的長腿立於階梯上，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他，氣宇軒昂，邁步下來如同唯美童話里走出來的貴公子，連閨蜜們都忍不住稱讚，帥死了！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細心發覺她不自然的表情，顧航一眼就斷定她是來找他。
顏佳連忙把雙手背到身後，不讓他發現她手裡拎著的紙袋，她有點忐忑又期待的回答，「其實是來蹭課……」說著又搖頭，「不是，是想來找你。」
「唔。」淡淡的低眉，笑意不經意間掛在他嘴角。然後呢？
顏佳一瞬間全身緊繃，覺得這比開題答辯還緊張！她深吸一口氣，萬分忐忑的從身後拿出紙袋遞給他，「送、送你的。」
「送我的？」顧航睜大眼睛，吃驚的從紙袋裡翻出一盒黑色紙盒，包裝很精緻，一看就是……「禮物嗎？」
顏佳點點頭，「你不是說要實質感謝你……」
居然把他的玩笑話當真？顧航錯愕的愣住，又小心翼翼的拆開粉色緞帶蝴蝶結，打開一看，是香水！？他盯住盒子里的kenzo淡藍色瓶香水怔了半天，幾乎說不出話，用手背摁住鼻尖用力咳了一聲，才注意到眼前的女生緊張得額頭已出汗，她結結巴巴的問，「你……你不討厭香水吧？」
這種表情還有誰看到過？顧航的心跳一滯，驚慌失措的轉開眼，「不討厭……」怎麼會討厭啊，笨蛋。
「我擔心你不喜歡香水，但是這個香很淡，我覺得很適合你。」顏佳終於鬆了一口氣，今天的她頭髮盤成了公主頭，麻花辮別在額頭一側，辮子里別了一朵施華洛世奇水晶髮飾，白色雛菊snidel全白紗裙，美美的，也萌萌的。
顧航好不容易調整心跳頻率，抓了一抓額頭的碎發，「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可愛？」
「誒？」00
忍不住伸出爪子揉揉她頭上的軟發，「謝謝，第一次收到你的禮物……」快高興死了。
顧航覺得他現在高興得像個笨蛋，但管不了那麼多了，想笑就開心的笑，想擁有的就絕不會給別人。他緩緩呼出一口氣，「你以前有沒有送過別的男生……？」說不在意是根本不可能。
「第一次送男生東西，我真的是第一次！」她像乖巧的兔子，舉起糰子手發誓，「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東西，挑了很久，才挑的這個。」
她認真的解釋著，低頭時一縷青絲落下，白皙剔透的肌膚在陽光下散發著瑩瑩的光，美得不動聲色，他忍不住伸手想要觸及，為她別好頭髮，卻無意間撞上她抬起的手，瞬間縮回的指尖與猛擊胸口的心跳——男生慌忙側過頭去，發梢遮住了燒紅的臉。
我喜歡的，不就在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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