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3 以吻封緘
顧欽辭的額頭幾乎要貼上她的額頭,嘴角掀了掀,「這是我的職業習慣。」
若拙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得窒息一瞬。幾秒鐘之後才想起去思考他說的話,職業習慣?什麼職業習慣?
挑剔別人的不足,是他的職業習慣?
「可是顧太太,今天的你,讓我很為難。」他說完,俯下臉去,啄上她的唇,有模糊不清的音節逸出他削薄的唇,「你太完美了……」
若拙在沒反應過來的前提下就被他以吻封緘了。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費神去思考任何。
至少在這一刻,她的每一個細胞都能深深的感受到,顧欽辭身上傳來的愛意。
麥子像個開了閘的水龍頭,眼裡的淚水就沒停下來過。一旁eric摘下墨鏡,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又一張面巾紙遞過去,眼裡的無奈顯而易見。他雖然也樂於見到二爺和少夫人歷經磨難后終於雨過天晴的場面,可是……
哭得像參加葬禮一樣也太不吉利了吧?
「你懂什麼!」麥子接過他最後一張面巾紙,一抹眼角,惡狠狠道,「我絕對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媽以外最愛她的人!」
「是嗎?」不遠處揚起淡淡的嗓音,顧欽辭靜水無波的黑眸掃過來,麥子的淚水登時就止住了,和她的淚水一同止住的還有她的聲音,話噎在嗓子里,半天沒反駁一句。
顧欽辭不知何時已經改抱為摟,被黑色西裝包裹著的修長結實的臂膀正環在若拙的腰上,帶著她緩緩走過來。
她的身體天生玲瓏窈窕,生得修短合度,尤其是纖細的腰肢更是不盈一握,平坦而有力的小腹上沒有絲毫贅肉,摸起來的手感不算柔軟,但是顧欽辭隔著婚紗布料,都彷彿能記起那天晚上令他瘋狂迷戀的感覺。
腰上有力的女人,簡直就是能吸人精魂的妖精。
片刻的心猿意馬後,顧欽辭開始冷靜下來,望著麥子,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讓他只能頗帶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可語氣卻很是誠懇:「李小姐,我想就你剛才的口誤糾正一下。」
他不容置喙的口氣透著一股久居高位的氣場,再配上那張英俊的臉,分分鐘虜獲無數美人的芳心,不在話下。
若拙清楚的看到周圍店員的眼睛里都冒著粉紅色的桃心,這讓她在吃醋的同時,心裡那點小虛榮也被大大的滿足了。
然而,麥子卻是個呆萌反應慢的代表,她怔了半天,獃獃地問:「口誤?我說錯什麼了?」
顧欽辭依然是一副「大家有事好商量」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強勢極了:「你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若拙母親以外最愛她的人,這句話,最好改成,你是她嫁人之前,除了她母親以外最愛她的人。」
若拙彷彿從麥子一臉無解的神色中,看見了她頭上一個巨大的問號。
她不由得笑著拍了一下顧欽辭的胳膊,「你別和她逗趣了,她聽不懂的。」
麥子翻了個白眼,一聽就急了,「誰聽不懂?」
eric冷不丁地問:「你聽懂了?」
若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麥子氣急敗壞,「有什麼聽不懂的!不就是他說,若拙嫁人以前我是最愛她的人,那意思就是嫁人以後,我就不是最愛她的人了嘛!」她說完這話,自己安靜了須臾,突然又好像一隻汽油桶被點燃了,火苗沖著顧欽辭就噴了過去,「不對,這話不對!我不是最愛她的人,那誰是?你嗎?」
顧欽辭在她那爆破威力五顆星的威脅之下,從容不迫地點了點頭,還有笑意自唇梢蔓延,「這點你大可以放心,沒人會做得比我更好。我也許做不到盡善盡美,但是別人能給她的,我一點也不會差。」
所有人都怔住,沒想到一貫不苟言笑的顧二爺說起情話來竟然也是個中翹楚。
麥子張著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那、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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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一天外景,幾個人累得可謂是人仰馬翻,麥子在一邊又是披衣服又是遞水,零碎瑣事做的得心應手,時不時還能從包里掏出粉撲來給若拙補補粉底。
午休時,若拙站在影樓工作人員搭建的臨時休息區的太陽傘下,望著遠處的草坪。嫩綠的草葉剛冒出頭,稀疏斑駁的光影落在草地上,順著光線抬頭可以看到空中一輪炙金色的太陽,已經有了春末夏初的溫度。
麥子拿著捲尺從草坪里小跑過來,一手將捲尺塞進口袋裡,另一隻手飛快扯出一根圓珠筆和筆記本,翻了翻道:「下午去城南取景,傍晚拍個夕陽的海景然後回影樓。」
若拙睨著她,笑著打趣道:「你覺不覺得你現在特別像個跑腿的?還哪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麥子直接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那你倒是自己跑啊,你跑一個給我看看啊!」
若拙笑得樂不可支。
忽然有陣風吹過來,把若拙耳後的一縷栗色的捲髮吹散,麥子立刻抬手幫她整理好。
若拙吸了口果汁,坐在躺椅上,托著下巴笑米米地看著她,「以你這個工作能力而言,不去做經紀人都浪費了。」
麥子忙活完了才一屁股跌坐在她對面,「那是,熟能生巧嘛。」
「熟能生巧?」若拙的褐瞳中躥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思考,她不動聲色地把果汁往桌子上一放,「我聽說你辭職了。」
麥子的身子一僵,這一點點動作被陽光的金芒勾畫得格外明顯。
遠處顧欽辭正在補拍幾個特寫鏡頭,時不時傳來攝影師讚歎的聲音,若拙也不禁轉過頭去看,視線被那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吸引住了一小會兒。
「你老公真不錯。」麥子笑了笑,繼續道,「不當模特可惜了。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非要靠實力吃飯的人,說的就是他吧?」
「李小麥。」若拙聞言將目光收了回來,口吻染了一片肅重,「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你為什麼辭職了?是因為工作上遇到困難了?還有,你辭職了打算去做什麼?你剛才說的熟能生巧又是怎麼回事?」
「我……」麥子低下了頭,過了好半天才道,「我找了個新工作,就是給一個大牌明星當、當經紀人。」
若拙早想到她會語出驚人,卻沒料到她居然去做了和她從前的職業完全不相關的工作!
更何況,經紀人那種活計,是人人都能勝任的嗎?還是給大牌明星?
「哪個大牌明星?」若拙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了起來,心裡隱約浮現出一個名字。
「yank。」麥子果然念出了那個名字。
若拙眸光微微一沉,她想起自己在老城醫院突發高燒的第二天,麥子曾經來看過她。後來提起麥子半年前的跆拳道比賽上yank曾來觀看的事,麥子還一臉不共戴天的神情。
原來那時候就已經有些不對勁的苗頭了……她和yank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若拙還想再問點什麼,那邊的攝影師就匆匆跑過來說,告訴她這邊的外景拍完了,可以收拾東西準備去城南了,若拙只好把馬上就要問出來的問題又咽回肚子里。
下午從城南回來,傍晚又去拍了趟海景,再回到影樓換衣服時若拙已經累得快要虛脫了。
麥子留在影樓的試衣間里幫她脫婚紗,可是經過下午這麼一打岔,這丫頭早想好了滿肚子的借口,無論若拙問什麼,她總能找到話搪塞過去。
到了最後,若拙實在累得不願意再和她磨嘴皮子,心想著如果麥子真出了什麼問題,遲早也瞞不住,便暫時放過了她,沒再問下去。
倒是麥子,得了片刻清閑就開始拽著若拙問:「對了,你和顧欽辭的事怎麼樣了?」
若拙不解,「什麼怎麼樣了?」
麥子為她解下拉鏈的手輕輕一頓,繞到她面前,謹慎地問:「就是,紀明城讓你辦的事,到底是什麼?你到底為什麼嫁給顧欽辭?」
若拙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裙擺上的婚紗,上面鑲嵌的鑽石突兀地扎進了她的手心,過了很久她才低聲道:「我爸想要顧家的一條項鏈。」
「項鏈?」麥子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驚呼。
她突然放大的分貝嚇了若拙一跳,若拙趕緊抬手去捂她的嘴,卻還是晚了一步。
背後,傳來低沉而磁厚的嗓音:「什麼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