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勇者和惡龍（4）

85_85323孤島的日子雖然適合休假，但實際上卻很無聊。除了欺負欺負海因涅斯，等待米迦勒蘇醒，其他的便是數著指頭計算腦海內的記憶還剩多少。

他以前還是現在都自持能力強大，發生的危機只有智慧解決不了，力量無法處理的才會使他困擾，可要真是這樣，那基本就屬於無法改變的命運在作怪。

只手玩轉靈魂之海的人不是不存在，試圖挑戰真神豁免神位的也不少，但都在伸手插入命運的時候被秩序的軌道碾壓個粉碎。

靈魂殘缺成碎片的還算好，更多的時候存在痕迹都一個不留的被抹消。無法挑戰的強大也只能順著命運走下去，卡西歐一向有自知之明。

而現在令無比驕傲的神之子妥協的正是那股沒辦法反抗的命運。卡西歐的雙手上沒有掌紋，這是無命者的印章，不被命運接受的人註定的特殊。

不被命運管理也意味著參與不了任何命運，所以卡西歐另走他處，用神器命運戰輪硬是讓雙手連上線，與命運接軌成就無比輝煌的一世。

但本在那世結束后就消失的戰輪會碾碎他的靈魂，連帶他得到的一切都會成為命運的養料。可他卻沒想到，前一世瘋狂的結局竟然還有個插曲。

那無與倫比的幾個人，竟然是他最後救星。成為了絕對勇者，讓他擺脫變成養料的命運，並且永遠輪迴在魔王和勇者之間的牽絆上。

說不上是拯救還是更殘酷的懲罰。卡西歐在海風下看著手上的紋路，原本手心上應該什麼都沒有，可在輪迴不久后就慢慢出現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這也是一種命運，而不是毫無止境的輪迴，他也會迎來結局？

不管怎麼失去秩序，只要還能迎來結局，他就能始終堅持走下去，不顧一切。

沒有盡頭的命運是殘酷的，讓邪-惡的魔王和正義的勇者都恐懼。

毫無所覺的嘲笑了下自己，他習以為常的把目光對上出現在他不遠處的休達王子。

嘴角一勾，卡西歐點頭：「日安，休達殿下。」

休達回禮：「日安，卡西歐閣下，不知道您有沒有興緻去看看我們船員的比賽？」

卡西歐微笑：「抱歉，我對比賽毫無興趣，但卻知道有一個不錯的地方，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想一起去看看興緻？」

「又是很美好的風景嗎？」休達精緻的眉眼都亮了，表現的十分躍躍欲試，「我可是對卡西歐閣下的博學嚮往已久，期待再次與您攀談。」

卡西歐：「呵呵，等到了那個地方，想必你也會和我一樣健談而博學。」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森林，要說他們要去哪裡？那隻能是海因涅斯的藏寶室。

黃金對卡西歐吸引力不大，但對休達王子來說可不一般。這些日子，卡西歐厭煩休達總是來煩他，也厭煩人類之間彷彿無止盡的算計。

看他好像忘記他的計劃，所以卡西歐特意提醒了下他，利用人類的貪慾。

滿洞黃金就算是休達也沒有見過，別提牆壁上懸挂的拳頭大珍珠，珍貴無比的珊瑚裝飾，就看體積最大，面積最廣的金礦，有些還夾雜著石頭等雜質，有些卻是不同年份的金幣。

這些東西哪怕是對一國王子也是無價之寶。

卡西歐一開始笑言的健談，卻讓休達徹底變成了啞巴。

休達心底正泛起層層貪婪和更深的恐懼，他發現卡西歐在如此多的黃金面前竟也如此光輝耀眼，金子無法奪取他的光彩甚至只能淪為陪襯。

這時候他突然有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卡西歐帶他來這裡不是為了炫耀財富，反而是催促他對惡龍動手。

耳邊似乎響起惡魔的低語諷刺：「來吧！孩子，殺了惡龍這些就是你的，你就能真正成為公國的王，不用再懼怕那些喜怒無常的巫女。」

簡直是一不小心就會簽下靈魂契約的誘惑，但他卻控制不住。

渴望和貪婪化成他最真實的*。休達狠狠扭頭瞪向那個男人，重重咽了口唾沫，喉結滑動，在看到卡西歐瞭然的眼神時，他不由自主的下了決定。

事後休達一遍遍握著十字架痛苦祈禱，「我這是被惡魔誘惑了，」哪怕他如此糾結卻不曾反悔和卡西歐的約定。

人類為了利益能幹出什麼事來，尤其是一個敢於屠龍的瘋子？

卡西歐在接下來的第三天里有幸等到了休達王子特意準備的魔法道具。元素匱乏的現在，只有少量巫女靠人類祈願而存，至於法師戰士等職業也只剩下武技和鍊金術等知識。

剛看到休達拿出來的道具時，他也有些驚訝，同時也感嘆，大王子對這次屠龍是下血本了。

封禁龍族三十秒的魔法陣。

這在遠古時期，龍族還是人類最大威脅的時候，價值不言而喻，但在此時世界，頂多是個雞肋。

龍族早已追隨龍神突破次元到達另一個位面棲息，僅剩下的龍族也大多隱居海外。要不是前些年留下的預言里有毀滅之龍修拜涅的存在，恐怕這張魔法陣早就被當成破爛燒掉了。

除了是個古董，在貴族眼裡有些價值外，真的就剩下研究魔法文字的意義了。

短魔到現在這個程度，恐怕過不了多久，魔法生命就要徹底消失在命運長河，然後演變成無信者的世界。

卡西歐曾這麼想過，他經歷過的世界里千奇百怪，多樣的讓他放開思路的同時也在思考，眾神死亡後人類能夠成為世界霸主，那是不是說明，人類比神祗更加強大？

這樣思考起來，似乎又覺得魔族等魔法種族毀滅的不怨。可他又會時時為人類的弱小感慨，並且發現，人族比異族多的一樣便是他們的*毫無止境。

「污穢邪-惡製造出無數悲劇的*，竟然是人類進化的原動力，」卡西歐望著終於波動的天說不出是諷是笑，「魔王啊！勇者啊！說到底也是人類製造出來的。」

這永恆無限的輪迴。卡西歐輕蔑又嘲諷的吟唱著。

米迦勒的身影終於在他背後出現，炎發天使如同冷寂后火焰般的眸子放到卡西歐身上，無聲詢問，可要一戰？

什麼話都比不上此時戰意昂然的天使所發出的無聲視線，卡西歐微笑的抬手虛握，聖劍光輝凝成一把裁斷罪惡的利器。

抬手立於面前，在陽光下並於一條直線的冰冷利刃從下往上環繞起金紅色焚惡火焰。

卡西歐微笑：「沉睡的天使總算起來了。」

米迦勒跟隨在他身後不屑的一笑：「沒有我你就不知道怎麼對戰魔王了？」

卡西歐：「這回是勇者斗惡龍，需要我提醒你，不拿聖劍的勇者怎會名正言順。」

米迦勒：「別貧嘴了，還是好好解釋，你又發現了什麼……」

卡西歐把視線落在島的另一邊，海因涅斯的寶庫哪裡。

巨大的紅龍身軀正掃開林木，破壞大地，人類帶給他的傷害出乎他的預料，致使他本能的發出龍族咆哮。

威壓早已讓海島上的生命昏死，海鳥具以離巢，感覺到危險的生命都趕忙跑向島的另一頭。

卡西歐笑臉燦爛：「只不過在王子斗惡龍的路上插了把手，誰叫沒有公主。」

卡西歐默默忍下揍他的*，深吸一口氣道：「說，你到底幹了什麼？別逼我看你記憶。」

卡西歐歪頭，利索的招了，「讓王子去打頭陣試試看能不能把另一隻惡龍喚醒，好確定上次來的時候跟我打的海因涅斯到底是不是這隻！」

「為什麼要確定？你記憶出現問題了？」米迦勒一聽就確定其中疑點，低頭問道。

卡西歐：「記憶在消失，你要是再晚點起來，相信我就不會記得曾經那次戰鬥，缺乏因果聯繫的媒介后，我也會被彈出這個世界，然後永久漂流在時空亂流之中。」

米迦勒神情發冷：「怎麼可能，你的記憶不可能會出問題！」

卡西歐一愣：「難道不是時空正常排斥嗎？」得到米迦勒否定后，才嚴肅的考慮起來，「那麼是未知因素造成的？」想了一會兒，米迦勒的聲音又響起來。

米迦勒看看遠處天際說道：「雖然我也想和你繼續思考，但是惡龍已經無法再等待另一個勇者出現了。」

卡西歐順著米迦勒視線抬眼一看。遮天蔽日的紅龍徹底化為銀色，雙頭龍重新變成一頭。比之前體積更大的巨龍身影籠罩了海島上空，龍的咆哮讓弱小的生命止息。

擦掉額角的汗，眼神專註的盯著那頭龍，卡西歐覺得腦海伸出的某些記憶正在掙扎的冒出來，他無意識的說道：「這還真是超大個的海因涅斯啊！」

翅膀扇動，稱霸整個天空，面對下面渺小的只能仰望他的人類，海因涅斯眼裡是只有冷血生命才有的殘酷情緒。

現在的時間並不是他醒來的時候，因為海因受到傷害而強制蘇醒造成他意識模糊。一大半靈魂都被留在夢境里接受黑暗之王的記憶，剩下的一小部分沉浸在純粹的毀滅波瀾里。

海因涅斯再度咆哮出聲，獠牙開合間隱隱見到火星。

休達恐懼的直打顫，卻仍是按照卡西歐說的，用盡辦法吸引巨龍的視線。

這時候在地上的人里已經不止王子留在島上那些船員，被隱藏起來的真正戰士身穿鐵皮罐頭英勇的站在王子身前與龍對戰。

卡西歐站在山峰上，居高臨下的望著那些被鐵皮包裹的士兵，伸出手指虛空點點。

「1、2、3、4、5……50、51……不數了，」卡西歐收手說道：「看來大王子殿下隱藏了不少，這麼長時間都沒讓這些戰士出現在海島上，可見他本人也並不是那麼信任我。」

米迦勒不在意人類，更注意天上的飛龍，僅僅一眼他就瞳孔一縮，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情況。

卡西歐注意到米迦勒的不對，關心的詢問道：「怎麼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