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行

我每天從山下兩公里處提水上山，剛開始一次要半個小時，到了師父處就眼冒金星。師父便教了我吐吶之法，在提水時按照師父教的吐吶法呼吸，一次下來竟然頭不暈了，甚至也不是很累了，心裡一陣快活。

可當第八趟時，腳基本上就抬不起來了，半爬半走的到了師父前，一屁股坐下去就不想起來了。師父走到我身邊，把手放在我的后心，頓時一陣暖流進入我的身體，疲憊一下全沒了。

正當我爽歪歪時，暖流消失了，雙腳離地而起，又被提了起來。耳邊傳來師父的聲音：「快去，要滿了，堅持就是勝利，快快快。」

每天都是如此，每當我累的站不起來時師父就用他那神奇的暖流給我除去疲勞。慢慢的，要越來越久才需要師父的暖流了，等過了半年，每天都能不用師父的幫忙，而把水缸提滿了。滿以為苦難完了，幸福向我招手了，可是，師父卻又有了新要求，要我在提水時雙手平舉。

和第一次一樣，一次下來就提不動了，不過這次不是站不起來，是手舉不起來了。手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不聽話了，又只能依靠師父的暖流才能完成一天的任務。

曾經問師父，為什麼不教我他那暖流的用法，師父說：「現在不是時候，你還學不會。只有作罷。」

又過了半年，能平舉著水桶完成任務了，不過我可不抱幻想師父會讓我好過了。果然師父又拿出一個綁腳，足足有二十斤重，要我綁著腳去提水。幾次下來就站不起來，又需要師父的暖流。反正我已經習慣了疲勞，也就天天如一日的提水吧。

一般上午提水，下午就去方丈那去讀書。我本聰明，一天的書要不了幾個小時就讀完了，剩下的時間我就纏著方丈教我打坐，我喜歡入定時那種空明的感覺。一年下來，字認了不少，書了也讀了幾本，入定也從原來的幾分鐘到現在的半個小時。

方丈常說，讀書向我這樣的很多，可小小年紀就可以入定半個小時，那可算是奇才了。

入定帶給我的好處就是感官增強了，我已經可以分辨腳步聲了。

晚上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不需要提水讀書，還可以吃到師父打來的各種野食。常常是師傅下午在我去讀書時，就到後面人蹤罕至的地方打獵，以師父的武功自然每天都有收穫。晚上我讀書回來，就和師傅到後面的樹林烤師父打的獵物。每次只有一隻，因為師父說出家人要以慈悲為懷。每天吃不同的烤肉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享受的，師父在這麼多的烤肉中，十分鐘情於狗肉，於是少室山周圍的惡狗一天天的減少。我常想，過不了多久那些惡狗吃完了，那些善良的狗是不是也要遭殃啊。

在這一年裡，父母來看過我幾次，每次來都看到我長高了長壯了，一點也沒有病象，而且學習也是沒有落下，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幾次在要走時想把我帶走，我卻執意留下，我已經習慣了在山上的生活，捨不得離開少林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一不留神我就十六了。

提水從小桶慢慢的變成了比一般水桶還要大一號的純生鐵打造的鐵桶了，手上是40斤的綁手，腳上是80斤的綁腳。提水時還按照師父的要求，雙手平舉，快步跑，時不時還需要從小路一路的跳上去，而手上的水不準有一點晃出來，要不就要從來。

等我完成了這一切，師父再也找不到讓我提水的理由后，答應教我，我說的暖流——易筋經。

由於十多年的提水和入定讓我輕鬆的入了門。

起先一絲暖流從丹田升起，以慢得讓人無法察覺的速度運行著，我自視著這股暖流，慢慢的竟然入了定。等我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師父那張極度興奮的臉，還沒有等我有所反映，師父大手一張，我應手而起。

我在空中晃來晃去時，聽到師父不由自主的喃喃聲：「小子居然練了兩天才醒來，第一次學竟然就達到了易筋經第二層。哈哈，都是我十來年想盡心思的訓練，他才會有這個天才的表現。第一次當師父我居然就如此成功，我真是良師啊，哈哈！」

兩天了，那可創了我入定的記錄了，聽說方丈最長才入定一天半，我比方丈還厲害，哈哈！

我又抓抓頭心想：入定了兩天了，那我不是兩天沒吃飯？

不想還好，一想起來肚子便呱呱亂叫。

師父一點不管我是不是餓了，還一個勁的抓著我搖個不停。我怎麼叫都不理我，哎，我都沒有那麼高興，他卻高興過了頭。運了運氣，一拳打在師父肩上，師父手一松，我站在了地上。不等師父發飈，我頭一低，衝到了屋外，口裡說道：「師父，徒弟兩天沒吃飯了現在先去吃飯，你慢慢笑，不要走火入魔了哦！」

吃了飯迫不及待的去找方丈，見了方丈告訴方丈我入定兩天的事。方丈微笑著說：「你知道入定有很多種方法嗎？」

我吃了一驚：「方丈請說，師弟不知道。」

方丈道：「這是要靠自己去感悟的。我已經沒有什麼教你的了，以後不用每天都來了，記住用心去感受。去吧！！」

回到了住處，師傅不知又跑那去了，便又打坐練功。丹田暖流慢慢升起，內視著暖流的走向，不一會便人物兩忘，進入了入定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緩緩睜開眼，看到師父正在學我的樣子打坐，不禁覺得好笑。伸了伸腿，準備出去吃飯了。剛要出門，忽然感到背後有一隻手抓向我的衣領，忙一個矮身躥了出去。以為有生第一次逃脫師父的魔掌，剛要得意，一不小心又被提到的空中。耳邊傳來師父的怪笑：「嘿嘿，還差點。」

好不容易下了地，師父說：「今天開始教你功夫。」

一聽可以正式練功了，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不敢表示出來，板著臉說：「是。」

師父笑道：「今天先教你羅漢拳，看著。」

說完，師父便站定在平地中央，呼呼的打起拳來，隨著招試口裡說著要點和注意的地方。越打呼呼聲越響，地上的落葉隨著拳風飛來飛去，等打到最後，落葉被拳勁裹成了一個圓球。師父一聲大喊一拳打在球的正中心，圓形的球被拳勁打扁，呼嘯著飛向一旁的樹林。飛馳的樹葉打在樹上僕僕作響，仔細一看竟有一半插在了樹榦上。

師父看著獃獃的我，自豪地笑笑，對我說：「你去打，不對的地方我給你指出來。」

收回口水，憑著記憶打了一趟，師父共指出了幾十處不對的地方，等我明白后又打。

整整一天，總算打的象模象樣，卻不可能有師傅的威力。停了下來，感到好餓，問師父：「這次我坐了多久啊？」

師父說：「才3天。」

我不禁氣咽，3天沒吃飯了還要我練功，真有你的。

逃命一般去吃了飯。回到師父處，師父說道：「給你1天時間，你要給我把這趟拳打出5種方式來，要不然，明天別想吃烤肉。」

不說還好一說才想起來，已經好久沒有進補了，對於一個正在發育中的年輕人來說，營養是多麼重要啊。

勁分剛勁和柔勁，就算兩種了；那麼剛柔相間又是一種，三種了，其他的還有什麼呢！想破了頭也是想不出來，去找方丈吧。

聽了一種拳要5種方法打，方丈閉目沉思了一會兒，對我說：「你上山看看山裡的鷹和水裡的魚，會有收穫的。」

來到山上，坐在岩石上，仔細觀察起天上盤旋的鷹。

鷹能捕天上的獵物，也能捕地上的獵物，在天上打拳是不可能的，那麼方丈的意思就是說，把羅漢拳從上往下的施出來。可是要怎麼施呢？

閉上眼睛想想，想著想著又入了定。等清醒過來時，招式已經想好了。又發現入定的一個用處，以前入定最多是感覺一下身邊的事物，現在入定能想事了，不但想得特快，而且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那麼，以後要想點什麼入定就快多了好多了，哈哈。

想想入定不好聽，就叫冥思吧。

鷹觀察完了，該魚了。

走到小溪邊，找了一條紅色的鯉魚，坐在岸邊緊盯著。

小魚悠哉悠哉地游著，一點也不顧及我的感受。定定的坐了個把小時了，小魚乾脆不遊了，停在水裡，竟象我一樣一動不動。

實在沒看出什麼來，心裡漸漸不耐煩了，抓起顆石頭就向小魚扔去。滿以為睡著了的魚該是一下中第，誰知在石頭入水的瞬間，小魚一個翻身躲過了石頭。一動不動的魚，在石子靠近時，瞬間感覺到了危險，以最快的速度，最佳的方式躲過了危險。

那麼在我冥思時，要是能作到小魚的反映，那可比平常要靈敏，要快不知多少倍啊，試試看。

也不管危不危險，跳下河努力進入了冥思狀態。

順水往下流，我感覺到了河裡的魚四下的逃竄，有一條還在我身上撞了一下；岸邊有一隻正在喝水的小鹿，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我嚇得猛往後退，一不小心踩在坑裡，摔了一跤忽然一種奇怪的感覺把我安逸的心情破壞，我用心把握這種感覺，終於感覺到下流河裡有一快立起的巨大河石，我正直直向河石撞去。

就在要撞到河石前一剎那，我一個飛身站在了河石上，我知道我找到了危險的感覺，有了躲避危險的能力。本來應該高興的，可這不是一種打拳的方法啊，最後一種方法在那。

坐在河石上我又進入冥思，既然方丈說方法在魚的身上，那就把剛才小魚的逃避再回想一下。

仔細的回想了小魚逃避的經過，把小魚的每一種行動方式都想了一便，看能不能加以改變，變成打拳的一種方式。感覺危險是本能，躲避是身法對了是快，如果小魚動作不快，身法再好也是不行的；遇危險時快，那平時悠哉悠哉的遊動就是慢，從極慢到極快只是一瞬間，在拳法中就是后發致人。哈哈，快拳，慢拳，時快時慢的拳，雖然有點取巧，可我已經想出了好幾種拳法了。如果再把幾種方式互相交叉，那可是很多拳法了，這下師父該滿意了吧。

看看天，離一天還有一晚的時間，就在這把這許多的拳法想想。

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站起身來，伸個懶腰，聽著小溪的流水聲，看著滿眼的綠色，呼吸著清新帶有花香的空氣，第一次感到世界是如此的美麗。要不是記得師父的烤肉，怕是又要進入冥思了。

回到了住處，師父已經在等我了，旁邊還有方丈。

也不問昨天去那了，直接叫我打拳。

來到了場子中間站穩，做個起手式便練了起來。

把想的拳法一一練了出來。本來想的好好的，以為按照昨天冥思的拳法打就好了，誰知這些年除了跳水，師父什麼都沒教。怎麼用剛勁；怎麼用柔勁；怎樣才能快；怎樣才能慢；怎麼才能跳得高，怎樣在空中完成各種姿勢。停是不行的，便胡亂地打了個雛形出來。好不容易打完，心虛的等著師父地點評。

師父哈哈一笑說道：「不錯不錯，這以後就教你，你所想要學的。」說完用眼瞄了眼方丈，好象在說，你也別想跑了，和我一起教。

終於看到師父有個師父樣了，好是高興。

從此以後，我便把我疑惑的、想要學的武功通通告訴師父，師父總是盡心儘力的教我。

隨著功力的提升，師父有些問題也回答不上來了，不是叫我去找方丈就是叫我自己去想。

方丈對於我的問題也是盡心地回答，有時一時不能回答，就打坐沉思，或多或少總會給我點答案。

師父和方丈最多的，還是只提一點重要的，其餘的便叫我自己去體會，自己去發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