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美
劉芳拚命扭動著，不讓那老三靠上自己的身體，扭打間劉芳看到不遠處的楊珏已幾乎放棄了抵抗，只有頭還在無意識得晃動著，發出「唔唔」的嗚咽聲。衣服完全敞了開來，胸罩脫落了一半，露出半隻**。那被喚做老大的正將楊珏的褲子向下拉。
見楊珏如此，劉芳不知哪兒湧起一股力量，掙得更加凶了。只盼有人往這邊來，聽到撕打聲，趕跑這幾個流氓，救了自己和楊珏，雖知這十分渺茫，卻也不想放棄最後一絲努力，能多撐一刻是一刻，哪怕是不能幸免於難，她也要拼完最後一點力量。
忽然那老三「啊」的叫了起來。卻是撕打中劉芳膝蓋在他胸口重重的頂了一下，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望風的老二聽到動靜，回身一看，哈哈大笑。已將楊珏的長褲脫到腳跟，正解楊珏腳上繩索的老大也笑了起來。
那老三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揚手「啪啪啪」連打劉芳幾個耳光，罵道：「臭婊子！再掙老子宰了你！一會捅爛你個騷逼！」劉芳被打得頭「嗡嗡」做響，幾欲暈去。那老三邊罵邊「嘶」的一聲，將劉芳衣領扯了開來。
那老三騎在劉芳身上，看著眼前的勝景，拍了拍劉芳的臉，獰笑道：「掙啊，再掙啊！***就是賤！非得老子打你才爽！」雙手扯住劉芳胸罩肩帶便欲扯了開來。便在此時，聽得身後忽「啊」的一聲傳來慘叫，回身一看，就見老二捂著下身，已癱在地上。一個少年手執木棍已沖身前，照頭直劈了下來。
老三嚇得忙就地一滾，讓了開來。那少年也不追趕，回身一棍又往趴在楊珏腳側的老大揮去。老大躲閃不及，「撲」得一聲悶響，一棍被打著肩頭，翻在一邊。
老三爬起身來，叫道：「小子，這沒你事！躲一邊去，不然哥幾個做了你！」叫得雖響，卻聲怯色茬。那少年不理，一聲不吭，揮著手中木棍又沖了過來。那老三被少年凌厲的氣勢嚇住，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獃獃看著劈下的木棍，竟忘了躲閃。忽地那少年悶哼一聲，身子向前一載，這一棍便劈得歪了，「啪」一聲，棍頭落在老三兩腿之間，距離命根子只差寸許。
那少年駐在棍上，身子晃了晃，背後衣服瞬時被後腦流出的鮮血染紅。少年甩了甩頭，歪頭死死盯著一旁手執一段樹榦的老大。「呀」的一聲狂叫，揮起木棍直照老大頭顱橫掃過去。
老大向後一退，讓了開來。少年前沖兩步，照頭又是一記直劈。木棍剛一揮出，背後「呼」一陣風響，一拳頭大的石塊，正咂在少年右腦上。少年頭一昏，踉嗆了幾步，回過身來。見扔石的正是那緩過神來的老三，定了定身形，雙手斜執木棍，也不理身後的老大，一步一步向老三走去。剛走出二步，「啪」的一聲，右腦又著了一棍，卻是那老二檔間疼痛稍減，凶勁便起，抓起手邊一根碗口粗細的樹枝，沖了過來。
那少年頭部接連中擊，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劉芳看著少年倒地，心中又驚又懼又急又痛，象是被刀狠狠刮著一般，眼淚不自禁的「嘩嘩」往下淌，想張嘴大叫：「方少游！」，卻只能發出「唔唔」之聲。
那少年正是方少游。他見劉芳負氣往湖邊跑去，雖有楊珏追了過去，心裡仍是放心不下，好說歹說勸得徐菁回了寢室，忙也出洞追了下來。
他在林邊走了一圈，不見有人，便想穿林往湖邊看看。剛走到林中央，就聽到右前方有聲響，忙輕手輕腳走了過去。沒走多遠就見著二個男子架著劉芳往一處灌木叢後走。劉芳不停掙扎著，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顯是口中被塞入了異物，雙手也被捆在身後。
方少游大驚，知是遇著了歹徒。摸到灌木叢后，從縫隙中望進去，就見楊珏也被捆綁在地，顯是一先一后被人捉住。楊珏身上已爬著一人，正上下其手。眼看劉芳也難逃如此厄運，心裡大急，知現在便是去叫人也來不及了。見身邊有一根一米來長的粗木棍，便握在手中。
他躲在黑處，急得渾身是汗。待見到劉芳被打得迷糊，目光遲純，停止了掙扎。再也忍耐不住，瞄準了角度，竄了出去，對著口上那人下陰狠狠踹了一腳，往騎在劉芳身上那人衝去。
撕打過程中，方少游幾次被擊中後腦，都欲暈去，他知自己如倒了下去，劉芳楊珏二女必不能倖免，腦中便只一個**頭：「我不能倒下去！我不能倒下去！」當頭部受到第三擊時，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那老大捂著肩頭，走到方少游身旁，用腳頂了頂他的身子，罵道：「***從哪衝出的瘋子！」老二一手捂著襠，弓著身子道：「不知道！***鬼一樣的就冒了出來！還差點廢了老子！」說著抬腳對著方少游頭上就是一腳，那老大笑道：「老二，你還行不行啊！」那老二道：「什麼不行？要不試試？看看誰時間長？」那老大淫笑道：「好啊！咱們便比比！我就不信你那支受傷的小牙籤能撐多久，怕是立都立不起來了！哈哈！」那老三道：「那這小子怎麼辦？」老大看看俯在腳邊的方少游，道：「沒事，捱了這幾下，沒人還能站起來！不用理他！」
三人淫笑著又向劉芳楊珏走去。才走出幾步，就聽「咚」一聲，老三慘叫著捂頭蹲了下去。剛想回頭，「呼」的一聲，一根木棍橫掃了過來，又打在站在中間老大的傷肩上。人影一閃，便見那少年衝過老三身邊，護在二女身前。
原來方少游本已昏迷，卻又被那老二一腳踢醒了轉來。他迷迷糊糊的剛醒轉，眼前一黑又欲暈去，那股奇怪之極的熱流又不知從何湧出，直衝腦際，使他清醒了些。尚不及細想，抬眼就見那三人又往二女走去，身上不知從哪湧出力氣，硬撐著爬起身來，對著最邊上那人腦上就是一棍，又護在二女身前。
老大捂著傷肩，痛得嚙牙咧嘴。那老二手中樹枝指著方少游罵道：「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要老子成全你！」
方少游一言不發，瞪著三人。老二愣了一下，凶性激了上來，叫道：「那***老子就成全你！」衝上前，手中樹枝直劈下去。哪知那少年竟是讓也不讓，棍尖直往他眼中刺來，心中一驚，忙向旁一讓，手中樹枝也劈不下去了。
方少游手中不停，木棍又兜頭兜腦的砸了過來。那老大狂叫道：「滅了這小子！」也沖了上來。方少游一步不退，不避不讓，手中木棍亂揮，只是擋在劉芳楊珏身前。混戰中，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下，那老大老二也是鼻青臉腫。忽地那老二手中樹枝揮出，方少游躲擋不及，「啪」右腦又著一擊。他拼著最後一下木棍揮出，將二人逼退，身子晃了晃，終於支持不住，載了下去。
老大老二互望了一眼，老二顫聲道：「是……是……是不……是死了？」
話音方落，便見那少年身子動了動，支著木棍，搖搖晃晃掙扎著站了起來。全身浴血，臉上血泥渾在一處，已看不清本來面目，雙眼翻白，直直的盯著二人，猶如鬼魅。一個身子在微風中搖擺著，嘶啞著道：「來……來……再……再來！」
老二看著方少游凄厲的雙眼，全身顫抖，手中樹枝「啪」的跌落地上，喃喃的道：「瘋……瘋子！這……這不……不是人！」緩緩後退，忽又大叫一聲「瘋子！」掉頭跌跌撞撞的跑了。那老大見老二跑了，心裡也怕得厲害，看了方少游半晌，道：「小子！有種！」轉身扶起猶抱著頭蹲在一邊的老三，追著去了。
方少游盯著三人跑去的方向，眼前發黑，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東西，耳里也聽不見一點聲音，只嗡嗡的響。適才雖掙扎著站起，但已沒有一絲力量，便只是一個嬰兒輕輕一推，自己就得倒了下去。他本以為自己與身後二女此番已不能倖免，沒想那三個歹徒被自己的狠勁嚇跑，心裡吁出一口氣。
他回眼望著地上二女，心裡一松，便欲暈倒，迷糊中見著劉芳捆在身後的雙手，心想：「我還不能倒下！」掙扎著走到劉芳身邊，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直直的跪了下去。努力定了定神，緩緩伸手去解劉芳手上的繩結。
劉芳躺在地上，見方少游搖搖晃晃的走到自己身邊，忽然就這麼直直得跪了下來，口鼻中鮮血直往下淌，在風中吹出一道道血絲，身子搖搖晃晃，似是隨時都會倒下去。
只見他跪了半晌，目光散亂而遲純，身子搖擺不定，似是在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倒下。顫巍巍的伸出手來，來解自己手上的繩結。解了幾次也解不開來，忽覺得手上的繩子被一抽，似一個結被解了開來。方少游的身子一松，倒在自己身上，再也不動。
劉芳掙出雙手，將楊歡身上繩索解了，抱住方少游軟綿綿的身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叫道：「方少游……！」大聲哭了出來。
四周漆黑寂靜，只有兩個少女摟著懷中少年一聲聲痛徹心肺的哭叫。
在少女一聲聲哭泣的呼喚聲中，躺在劉芳懷中的方少游，身子微微一動，雙眼緩緩睜了開來。劉芳大喜，叫道：「方少游！方少游！」，就見懷中人兒嘴角艱難的**了兩下，似是想露出一個微笑，映著滿是血泥的臉頰，卻愈發顯得凄烈，哭道：「方少游！你……你怎麼……這麼……這麼傻！他……他們……人多，為何……為何不……不先走！」懷中人嘴角抽了抽，看著她倆，滿眼溫柔，低聲艱難的道：「來……來不……及了！你……你……你……們，哭……哭起……來……也……也這……這樣好……好看！」說罷，劉芳便覺得懷中身子一沉，方少游又昏迷了過去。
劉芳聽了他話，只覺著胸口似被一無形之物牢牢堵著，讓她幾不能呼吸，怔著半晌，「哇！」的一聲，撲在方少游身上失聲痛哭。
方少游昏迷中，隱約聽到劉芳楊珏二女對自己的哭喊。感覺很奇妙，自己意識猶在，甚至能感覺到右腦中劇烈的抽痛，但疼痛卻又似乎離著自己很遠，一股似乎龐大之極的熱流駐留腦間，脹脹的，旋轉著，一陣一陣往頭頂涌，似要將腦頂沖開一般。
眼前是一片漆黑，能睜開眼來看，卻又什麼也看不見。身子猶如不存在一般，沒有一絲感覺，整個人有種漂浮感，心道：「我……我這是死了么？死了就是這樣的么？那我是不是已經變成鬼了？不知英俊如我在這裡會變成啥樣！」低頭想看看自己的身子，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卻又感覺不到手的存在。只遠處隱約傳來二女的哭叫聲。
半晌，四周不見一點動靜，方少游心裡不禁有些害怕了起來，心想自己以後不會就是這樣永遠的孤獨的存在吧，要是這樣，還不如什麼意識都沒有，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忽遠遠似聽著劉芳哭道：「楊珏，他……他的呼吸好象越……越來越弱了，這……這可怎麼辦啊？」過了一會兒，聽到楊珏哭道：「要不……要不我去叫人來，你……你在這兒看著他？」方少游心道：「楊珏這小妞永遠都是這樣，不肯多吃一點虧！」就聽劉芳哭著道：「你……你快些！我……我怕他…………嗚嗚！」方少游心想：「還是劉芳純些，只是擔心我，沒想到自己！」然後便只聽著劉芳一人的哭聲。良久，聽到一陣嘈雜聲，似有人叫道：「快！快！」「小心些！小心些！」象是煙槍與跳蚤的聲音。
方少游心想：「他們這是在搬我走了嗎？」忽然感覺到腦際的那股熱流象是彙集在一處，猛然將頭頂衝破了開來，又從缺口裡狂泄而出。而眼前則閃起一陣強光，尚不及有所反應，就覺得意識象是被什麼抽了起來，吸進了光里，隨即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真抱著講義，往教室走去，小徑邊的草叢裡傳來陣陣蟲鳴聲，此起彼伏，就象她現在的心情。此時天已微黑，她轉上跨池塘的九曲小橋，想到等會不知會不會又遇見那個小冤家，心裡不禁一陣陣發慌。
自從那次上課發現他竟在自己班上，就沒上過一堂好課。每次都給自己壯足了膽，心想沒什麼，自己不用怕他，可只要想到他在下面盯著自己，腦子裡就空了，講課結結巴巴。就連走在路上，聽到身後傳來學生的笑聲，都會心跳不止，不知是不是他把列車上的事說出去，他們在笑話自己。
她看看時間還早，在池塘邊石凳上坐了，看著水面上划來划去的小蟲，嘆了口氣，以自己一向自傲的功力，竟沒能提前感應他的動作，難道是註定的嗎？自那一撞以後，自己的生命里便似與他聯繫在了一起……
那天接到組織命令后，自己就匆匆往開往朝山市的列車上趕。待上車時，已晚了，感應到老李他們在車頭處，沒想到就在那時撞上了這個冤家，他哪兒不好碰，偏偏就撞在那羞人的地方。就是從那時起，他開始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當自己到餐車時，老李他們正準備離去。雲煙受了傷，老李說她沒事了，被一個高人所救。只是他一直皺著眉，好象被什麼事所困惑。第二天清晨，我們到了組織設在朝山市的辦事處，黎隊副已在那裡等著了。我們剛進門，老李就拉著黎隊副彙報情況，沒多久雲煙姐醒了，他們又去問雲煙情況。當時自己就覺得奇怪，他們為什麼會對那個出現在餐車裡的少年那麼關注，幾乎所有問題都是圍繞著他，不放過一個細節！自己那時哪裡想得到這個少年就是他呢？
他們問完雲煙姐后，就急急走了，好象是跟組織聯繫去了。誰知沒多久，黎隊副就把自己叫去了，說有個任務交給自己，他們已查到那個叫方少游的少年在朝山學院就讀，要自己扮成教師去觀察他，還說有關手續很快就辦好，自己當天就去朝山學院報到。並說這個任務是秘密的，只有組織有關機構，還有他和老李知道。執行任務時，除他們之外，也不能和其他人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