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認契

「什麼事？」聽他這般一說，柳月問道。徐菁也連聲道：「你快說！快說！」劉芳也靜靜的看著他，一雙美麗的大眼裡滿是好奇。

方少游清了清嗓子，道：「那是我很小的時候的事啦！大概只有五六歲吧。那時我父母在軍工廠里工作，所以我小時候生活在山區，記得周圍全是大山，只有一條出山的道。我們小孩子沒城裡那麼多玩具，成天拉幫結派的在山裡鑽進鑽出。一次我家鄰居的小孩帶我上山裡去玩打仗，他們大點的孩子玩的忘乎所以，我跟著鄰家小孩的屁股跑東跑去，結果一下沒跟住，他就鑽得沒影啦，我就到處找他，結果迷路啦。記得那時天忽然就黑了下來，好象要下大雨的樣子，我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小孩，我……」說到這不覺停了停，其實那時他嚇得大哭叫媽媽，但一屋的美女怎麼能說這麼有損自己形象的事情，便跳了過去，接著說道：「我……我就到處亂鑽的找他，很快天就黑得跟黑夜似的，現在就記得那時閃電閃得很厲害，但一閃過後馬上就黑得什麼也看不到。」說到這好象又想起了什麼，皺著眉拚命回憶，忽道：「現在想想，好象那時閃電閃的這麼厲害，沒聽到過雷聲！奇怪！不過也可能記錯了，那時小，記憶有點模糊了，也可能是我記錯或是忘了！」說著搖了搖頭，接著道：「我……我拚命大叫，可就是沒人應我，就聽見頭頂上『嗚嗚』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風聲，沒敢抬頭看，就感覺天氣越來越熱，呵呵，在後來，就忽然覺得眼前一亮，耳邊一聲巨響，我就沒知覺了！後來大人找到我時，都說我命大，說我被雷劈中了居然沒死，但奇怪我身上衣服都被燒沒了，可皮膚不要說傷，就連黑影都沒有！大人們也說不清楚怎麼回事！」

柳月聽了他話，陷入沉思。方少游轉眼見徐菁、劉芳二女象看怪物一樣瞪著自己，不覺悻然道：「不要這麼看著我好不好？我會不好意思的！不就小時候被雷劈到過一次嘛！也不用象看怪物一樣！」

徐菁嘴裡「咂、咂」的說道：「還不是怪物啊？被雷劈了不死還連傷都沒有，不是怪物是什麼？」柳月忽然說道：「也說不定不是雷！」劉芳也好奇道；「不是雷是什麼？」柳月道：「我也不知道！但被雷劈到連身上一點傷甚至皮膚都沒黑一點，肯定是不正常！」

方少游抓抓頭，道：「說不定是我運氣好，雷沒直接劈到我吧！」

鐵鷹道：「可你也說了，你身上的衣物全都不見了！」方少游一時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解釋，不由道：「這個……這個……！」

忽然徐菁撇撇嘴道：「可見你從小就不是好東西，才會被雷劈。肯定那天你又去偷窺哪個MM洗澡啦！」

一聽這話，劉芳瞬時躁得全身都熱烘烘的，脹紅著臉，一捅徐菁的細腰，低聲羞道：「你要死啦，亂說什麼呢！」頭低的恨不得鑽到領口裡去。方少游自是知道徐菁暗指啥，只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乾笑幾聲。

小妖精忽然插進來，滿臉奇怪之色，道：「看MM洗澡要被雷劈的嗎？你們這裡怎麼這麼奇怪？我跟……」方少游一聽大驚失色，眼見她就要把那天共浴的事說了出來，忙打斷小妖精的話頭，道：「當然不會啦！不可能的啦！她胡說的呢！」心裡直喚好險！

「切……！」徐菁似是不屑他所說，撇撇小嘴，發出一聲鼻音。

方少游全當沒聽到，忙把話岔開，道：「柳……宮主怎麼看？」柳月細思一下，道：「那你以後有沒有覺得身上有什麼不對沒有？」方少游想了想，很堅定的答道：「沒有！沒有發現過任何不對！」

半晌，柳月道：「你體內有不知名的力量，這是肯定的，只是你不懂掌握。直到那次被外力壓迫才迸發了出來！」停了停，又道：「可神魔大陸和這裡是什麼關係呢？」方少游想了想，道：「我想可能是我們生活的空間和你們的空間是兩個平行的空間，你們不知道我們，我們也不知道你們，互不干擾，而我體內的東東卻具有打開兩個空間通道的能力，我在不知覺的情況下到了神魔大陸，然後又把你們帶到這裡。」

這時徐菁道：「那怎麼解釋你去的時候沒把劉芳楊珏帶去呢？」方少游一怔，想了一下，苦笑道：「不明白！你們到說說看！」

其實方少游的猜測**不離十，神魔大陸與現實世界是兩個平行空間，各具文明，自有發展之軌。方少游昏迷后，由於體內異能非後天所練，乃意外所得，故他不自知，卻每每在他性命危急之時，下意識迸發，由於沒有控制，異能自我渲泄，引發宇宙能量，打開時空通道，將他神識帶入神魔大陸。故他在神魔大陸的軀體，乃為能量構成的再生體，不懼刀劍，他成日介提心弔膽小命，大可不必。而將小妖精柳月等帶入現實世界，因神智清楚，心中所**，一併帶了來，故小妖精等人在現實世界卻為實體。

此時眾人七嘴八舌說了起來，但這種古怪，都是第一次聽說遇見，哪裡明白其中奧妙！故亦都不得要領。說到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柳月等要回神魔大陸，只有讓方少游掌握體內異能，開啟通道方可，而眼下卻得想法如何安置柳月等人。

柳月與鐵鷹此時尚披肩帶甲，手執兇器，一走出去，便得引起轟動；小妖精天生異相，非得給人抓去解剖研究不可；兩隻小獸更是驚世駭俗，頭頂生角到也罷了，可背生雙翅竟能飛翔，急怒之下火球亂噴，可不是轟動如此簡單。

其時尚不太晚，公交還有。方少游讓徐菁趕回學校，找兩套裹得嚴實的衣服來給柳月小妖精二人，再到自己寢室不管是誰，借一身行頭給鐵鷹。徐菁見到如此稀奇古怪之事，甚是興奮，連聲應了，就要往回趕。劉芳雖不舍方少游，但這十幾日與徐菁姐妹情深，怕徐菁走後多想，便道：「徐菁，我和你一起回去，兩個人可以多找幾套，也好換洗！」徐菁自是高興，兩女手拉著手出房去了。

方少游看著趴在一邊的兩小獸，不禁面露難色，兩小獸太過奇異，要想在現世隱藏，實在太難，嘆道：「這兩小鬼該怎麼辦？可難得緊！」兩小獸四隻大眼忽閃忽閃瞪著他，哪知他心事。

柳月沉呤道：「神魔大陸各種奇禽異獸我都有所知，但這種白毛異獸卻從未聽聞，可能是遠古存留的神獸，而且看來是以魔獸內丹為食。你在林中看到的那兩隻獨角怪獸是魔宮的宮龍，魔獸之王，數量極少，是最兇惡的魔獸！神魔大陸上各種禽獸都可定立契約，附於身上，與契約人溶為一體。只是魔獸附身後需吸收契約人的體能成長，所以普通人是不能定契的，會被吸干。而力量過於龐大的魔獸也不能定契，因所需太多，非人力所能供，象魔宮的宮龍就屬此類。這兩隻小獸不知怎樣，如果能定契的話，附在你身上，就不會太招搖，但恐怕這種異獸所需……」

方少游聽得連連稱奇，尤似天方夜譚，道：「那你的那隻大鳥也是魔獸？」柳月點點頭，道：「我的是火鳳，鐵鷹的是魔鷹！」方少游聽了大為興奮，連聲道：「那要怎樣才能定契？」他在連雲城看到柳月的火鳳，覺得特酷，手一揚，身體里飛出只奇彩大鳥，那感覺太拉風了。此時聽到自己也能，而且有現成兩隻神獸，狠不得立時就定契，也能拽一拽。

柳月道：「定契很簡單，你只要手撫定契獸額間，將自身功神輸入，定契獸不排斥，就能成契，只是你的魔獸太怪異，而且是兩隻，恐怕不是你能負擔的！」鐵鷹一旁也道：「是啊！方兄弟，與魔獸定契可不能馬虎，否則性命堪憂！」小妖精也拉拉他衣角，眼露擔憂之色。

方少游聽了也有些心慌，心想：「這到是！還是小命要緊！可別到時給吸得精儘力亡，爽沒爽到，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叫它們其中一隻小騷包，可見大有先見之明！」嘆口氣，道：「嗯！宮主和鐵大兄弟說得有理！這事急不得，還是觀察觀察研究研究一陣子，到時開個集體會議討論全票通過再做決定。」看了看兩隻小獸，道：「它們在外面自由自在的也挺好，附在我身上怕是悶也悶死了！你們說是不是呀？」

他自己怕死，找了諸多理由解釋掩飾來下台階，卻忘了兩小獸非一般魔獸之靈，除不能人話外，他們所說都能聽懂。就見小騷包小膿包四隻眼溜溜轉，似在想著什麼，方少游道：「我說你們快點頭哇！在想什麼呢？」

他話聲剛落，兩小獸互望了一眼，象是做了什麼決定般，「敖」一聲叫，額間忽射出兩道白光，齊齊將方少游籠住，四翅一展，竟順著白光沒入方少游體內，消失不見。

方少游大驚失色，跳起身來，上竄下跳，雙手在身上亂扒，口裡叫道：「喂！我說你倆小東西別玩了，快給我出來！」

柳月等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如此異獸自主與人定契之事，當真聞所未聞，看著方少游汗流滿面的焦灼神情，露出同情之色。小妖精更是急得便要哭了出來，也一同焦急的道：「主人！你快叫它們出來呀！」

柳月道：「你先別急，你快看看身體上是不是有什麼不同！」方少游聞言，忙幾把扯下身上病服，精赤了上身，低頭一看，暗暗叫苦。就見他胸前現出兩隻小獸的身形，佔據大半個身子，猶如紋身一般，口含**，雙尾拖至腹間，各具形態，四隻大眼竟似望著他笑，憨態可掬，靈動之極。

方少游慘笑道：「***，左膿右騷，我***真是自作自受！」

柳月一見他脫光上身，便忙別過頭去，不敢看他。小妖精侍他為主，卻是絲毫不避，此時忙道：「柳宮主！還有沒有辦法解契啊！我主人他……他……」柳月斥道：「你讓他快將衣服穿上再說話！」

方少游胡七瞎八的亂喝一氣，兩小獸卻安居他胸口，穩如泰山。到得後來，兩小獸本睜著的雙眼竟然合上，方少游叫道：「啊？你們竟然還會閉眼！這……這……***還有天理沒有？」喝罵不止。

柳月聽他嘴裡越來越不象話，雖不明白意思，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叫道：「把衣服穿上！」方少游給她喝得一怔，又一時拿兩獸無法，只得悻悻穿上衣服。

小妖精語帶哭腔，道：「宮主！你快幫幫我主人吧！」柳月轉過臉來，本無血氣的雙頰飛起兩朵紅霞，道：「人獸定契后，無法解契，共生共滅。」小妖精終於哭了出來：「那……那……主人他……他……」

柳月紅暈稍退，道：「暫時不會有什麼事，而且方……他身具異能，並不一定如我所說！只有以後想想辦法！」

方少游自嘆歹命，遇獸不淑，只有認命，見小妖精哭得傷心，安慰道：「藍兒放心，這兩小傢伙是我看著出生的，不能害我！你快別哭了！」好容易哄得小妖精止了哭。

便在這時，徐菁劉芳亦趕了回來，見了屋內情形，不明所以，徐菁轉眼見兩小獸不見，奇道：「咦！兩個小怪物呢？」她見兩小獸甚是可愛，十分喜歡，是以一進屋來，便開口詢問。

方少游沒好氣道：「我把它們煮來吃了！這會正在我肚子里呢！」徐菁聽了莫名其妙，好容易才弄清楚怎麼回事，兩女都瞧著他吃吃的笑。

當下柳月小妖精鐵鷹三人分別將衣服換了，這種現代衣物他們穿上頗不習慣，只覺全身不自在。徐劉二女卻甚是興奮，左支右喚擺弄三人，又將小妖精一頭藍發散下，蓋住略尖的秀耳。方少游讓徐劉二女在醫院就近旅館開了兩間房，讓柳月等三人歇息，小妖精卻不願去，一定要在他身邊隨侍。方少游好說歹說才哄得她去了。

眾人一走，房裡立時靜了下來，方少游一人躺在床上，腦海里翻騰不休，神魔大陸經歷的一切如電影般閃現，心想：「不知李祈吳倩兒他們怎麼樣了！還有韓剛，剛才到忘了問問柳月。」他已幾日沒睡，思來想去，很快熟睡了過去。

他才睡著不久，病房門忽被輕輕推開，閃進一人來，端視他良久，方將手輕輕按在他額上，閉目半晌，忽輕聲自語道：「咦？怎麼多出三股氣來？要不要通知黎隊副他們？」站立想了一會兒，自語道：「還是明天再說吧！」又在床邊坐下，握著方少游右手，俯在床沿靜靜睡去。

方少游第二日方醒，便見床邊站了一圈人，原來院方知道他昨晚突然醒轉了來，震動不小，正準備對其進行研究觀察，詢問檢查的手續煩雜，雖不耐，卻也無法，只好胡說八道一通，唬弄過去。其間，徐菁劉芳來過一次，說請假出來帶小妖精逛街買些另類些的衣服，才配小妖精那一頭藍發。鐵鷹柳月則在旅店裡療傷。

好容易應付完，方少游躺在床上，心想：「我要是這會突然出現在教室里，會是什麼情形？」想象著一片雞飛狗跳的氣氛和一張張合不攏的大小嘴，興奮不已，再也耐不住性子。當下跳下床，換了衣服，瞅著沒人，悄悄溜出醫院，搭上公車，往學校趕去。

抵校正是課間，校園裡靜悄悄的。他悄悄摸到教室，側耳一聽，是古典文學課，那個一見他就結巴的漂亮女老師正流暢的講解晉時的駢文，不由大樂，有她在，想來效果更佳。溜到後門，推門探頭一瞧，無人注意到他，便躡手躡腳在最後一排空座坐下，見坐在前面的是張娜，惡作劇之心再也無法遏制，把頭伏在課桌上，用手一捅張娜後背，趁她回身之際，滿口白牙一嚙，白眼一翻。

「啊……！」寂靜的教室里頓時響起一聲凄厲無比長長的女高音，效果驚人，方少游對張娜無間的配合極為滿意，心裡默**：「一、二……」

此端一起，便猶如雞鳴狗吠，再也不得停歇，此起彼伏，間中還不時夾雜著男聲合唱。

李真正在板書，聽到驚叫聲，剛回過身來，教室里已亂成一團，喝道：「你們做什麼？」張娜手指後座趴在桌上的一人顫聲道：「他……他……」已是語不成聲。

李真見那人伏在桌上，看不清容貌，說道：「那位同學，請你站起來！」方少游將手高高舉起，叫道：「報告老師，我不敢站起來，我怕嚇到你！」李真見他如此無賴，怒氣暗生，柳眉一豎，厲喝道：「站起來！不然就出去！」

方少游磨磨蹭蹭自位上站起，對著李真露出自認為最燦爛的笑容。李真嬌軀一震，手中講義粉筆跌落在地，半晌才沒頭沒腦的顫聲道：「你……你醒了！我……我……」珠淚滑腮而下。

見她竟會嚇得潸然淚下，方少游一怔，也沒頭沒腦道：「啊……啊……！那個……醒了！」話聲方落，便見漂亮的古典小老師「唔……」發出一聲怪聲，手捂櫻唇，逃出教室，連講義也忘了。方少游獃獃看著她消失門后的身影，不明所以。

這時門外走進一人來，問道：「這裡怎麼回事？」生得嬌艷無比，曼妙無方，正是十大美女中的英語女教師王菲。妙目一轉，見到呆立的方少游，也「啊」一聲低呼，但很快便鎮靜了下來，小心問道：「你，你醒了？」

方少游撓撓頭，心道：「靠！我一個大活人就站在這，他們怎麼都問這句廢話！」一下忽覺得無趣了起來，木木的應道：「是啊！」

王菲嫣然一笑，道：「醒來就好！不過你也應該打聲招呼，就這麼冒失的跑回來，可要嚇到不少人！你們大家不要鬧了，這節課自習吧，我去看看李老師！」妙目一轉，似嗔似怨的瞟了方少游一眼，徑直出門去了。

王菲一走，課室里「轟」一聲，就亂了。學生們一下把方少游圍起，他的室友們你一拳我一語的與他嘻鬧開來。

言笑中，方少游一眼瞥見坐在窗邊的若蘭，見她一雙眼靜靜的望著自己，眼裡恬靜而帶著欣慰，忽有種衝過去和她說幾句的衝動，但很快便張娜楊珏遮住了視線，耳里儘是她們與其他人的笑鬧聲，只好做罷。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中午，煙槍他們說要慶祝他醒來，一簇人鬧哄哄的擁出校門，將206剩下的四位美女也一併拉了來，找了家小菜館，吃喝了起來。方少游也很興奮，與煙槍小騷包等人你一杯我一杯酒到杯乾。他酒量甚淺，幾杯下肚，便有些飄飄然起來。

這種校邊的小菜館子里，來的幾乎都是學生。方少游其時也算小有名氣，很快就有幾桌人認出他來，上前來敬酒，結識起來，如此小菜館子里愈發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