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九章 終於醒來的夢
夢,很多的夢,綺麗的夢,恐怖的夢。
無論怎樣的夢,其實都是好的。
綺麗的夢,讓你逃離了殘酷的現實。
恐怖的夢,提醒你正視自己的胸膛,那裡應該還有一種名為勇氣的東西。
但是夢這東西,無論多麼漫長,看上去多麼無盡,總有醒來的一天。
為什麼?
只因為,在這個世界中,還有你該做的事,還有隻能是你去做的事,只有全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你才能做到的事。
(我……到底怎麼了?有人說,人死之前的一瞬可以讓人回過頭來在這瞬間里看回自己的一生……這是……真的么?)
無法自控的影響繼續飛速掠過腦海,左右自己心情和命運的『昔日』一一呈現。回憶的速度是如此驚人,卻能絲毫不差的看到自己回憶中每一點滴。
(昨天我幹了什麼了呢?……嗯,對,我讓沒事豬老爹氣走了秦蘭。然後呢?哦,我終於把破日五心合成一塊,由於害怕給搶走,決定把破日之心和自己的本魄丹融合。接著呢?接著我……)
回憶的閃電擊中了魏強的腦門,腦門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扇門,給人一敲就敲開了。
那是融合了破日之心后的第一個時辰。
黑暗的天空中,多了一顆流星。璀璨奪目地流星。
流星不是流星,是箭,一支足以把小蝸牛周圍一里內所有東西化為齏粉的利箭。
它比民間預言中代表末日的掃把星還要令人恐懼。
箭並不快,至少還能用肉眼來估量它的速度,只不過……
「小強!死豬!快救命!你們再不出手小蝸牛就變成死蝸牛了。」稚嫩的聲音柔和了驚恐的旋律,這已經是催命符了。
沒事豬坐起身子,念叨了下:「咦。最近睡眠不足么?怎麼老是耳鳴?」說罷又一頭栽下去,以難堪的姿勢睡著了。
「小強!快!這箭我擋不住也跑不了。救……」
「別吵啦。」魏強緩緩睜開眼睛,瞥了一眼箭射來地方向,忽然真力聚在雙唇,一陣微妙的韻律傳導了出去。
天地之間,並不是只有空氣可以傳音。聲音本就是一種能被對方接受地振動。換句話說,只要是對方能接收到這份振動就有可能聽到你說的是什麼。
這一次,天地萬物都成了圍牆聲音的導體。
百里之外。山洞之內,剛剛射出了致命一箭的勞拉驀然間聽到了一個聲音,魏強的聲音:「勞拉,你老了。」
下一瞬,天地間每一棵草,每一塊石頭,每一顆微塵都似乎全部張開了它們的嘴巴,於是聲音就變作迴音。無止境地在勞拉的腦海里做響:「你老了你老了你老了你老了你老了你老了你老了你老了老了老了老了老了老了老了老了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老。」
全是嘲意地話音在眨眼的瞬間重複迴響了不下一萬次。每一次都清晰可聞。每一句都猛如敲鐘地震撼著勞拉的心。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銳箭毫無偏差的刺入了勞拉的胸膛。
「這是……怎麼一回事?」豆大的汗珠從勞拉的鼻尖滑落。
女仙人也好,女魔頭也好,至少在她們成仙化魔之前,她們還是一個女人。
只要是女人,就會在意自己地年齡。
真的看開了?
真的想通了?
未必!只不過以為自己看開了,以為自己想通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歲月不單在臉上,也會在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留下痕迹。
萬聲迴響過後,勞拉產生了一個錯覺:她老了,眼花了,看不清了。
所以她的箭也失去了準頭。箭威力的確很大,也把方圓一里內所有地東西化作齏粉,只不過,這是小蝸牛背後五里處的方圓一里。
她,敗了。她甚至沒辦法自己走,她是給她那隻黑猩猩馱走的。
魏強沒有追。他追不了。也沒有那個精力。
「贏的漂亮。」沒事豬不知什麼時候醒了。
「運氣。」魏強的笑容淡如開水。
「怎麼做到的?」豬的笑容中充滿了欣賞。
「因為她不是弓箭手而是一個獵人。」
「弓箭手?獵人?」
「如果是戰場上的弓箭手,射箭總是一排一排的。按照大體的方位亂射出去。他不會想我到底射中沒有,他只會想我該怎樣才能儘快射出下一箭。」魏強突然哈哈一笑:「獵人不同,獵人雖然比弓箭手准上百倍,但獵人有一個壞毛病,她總會想知道自己到底射中沒有。所以我知道,在她射出如此超遠距離、犀利無比地一箭之後,肯定會把主要地心神注入這支箭裡面。」
「哦,所以你越過了百里,直接攻擊她的心神?」
「呵呵,直接地攻擊大概也會給她那頭黑猩猩擋住吧。所以心念攻擊成功,也是運氣。」
打敗了勞拉,魏強沒有高興。這的確是運氣,再也不會出現的運氣。哪怕自己打敗了勞拉,沒事豬挫敗了雪雪,跟勞拉和雪雪實力相若的對手,還有4個。
如果他們一起來的話……
回憶的紊流再一次吞噬了魏強的神志。當意識開始重回魏強的身體時,憶起的是天界的大軍不知為何足足延誤了十二天,十二天中。不知經歷了多少次邪道的襲擊,多少次腥風血雨地戰鬥,然後自己拒絕了紫纓的援手,還有跟星遙發生的霧水戀情。
最後,能真切地感受到的,只有這份地獄般的熾熱,以及無邊熾熱退卻之後的乳水般溫柔……
夢。好長久的夢。宛若只是小寐了一下。卻在小寐地時候又一次經歷了之前所有的人生。
癱在地上。睜開雙眼,看到地是瀟洒如男子的飯糰。她那條名叫『阿光』的狗,還有面目不再猙獰的二刀。
魏強糊塗了:「我,不是回到過去了么?」
飯糰淺淺一笑,她的面容還是如此清麗,爽朗的氣息如舊清涼,彷彿在教訓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她笑了又笑。才道:「小強啊小強,我問你,你真地見過永遠逆流向上,倒流回去的河流么?」
「……」魏強一陣沉默。
「時間的長河亦是如此,哪怕你有上天入地之能,最多只可以稍微截住一個地方。水還是那麼多,該流下去的還是會流走,截住了只會讓水從另外一個地方流向大海。」
(最終的結果沒有變化?)
「猜對了。阿光做的只不過把你和你身體周圍的水一併丟到下游一點的地方。也就是所謂地過去。二刀做的只不過是讓你提前嘗到了上游的水,那就是所謂的未來。無論怎樣做,這都是長河流線上一個不起眼的彎曲罷了,最終還是不會影響時間長河的流動。所以在你身上發生地一切,都是臨時的。」
「桀桀。」二刀突然怪笑:「這也夠了,就是剛才讓你身體的短暫時光倒流。我們已經在你身上取出了破日之心了。」
順著二刀的眼光,魏強看到了那顆叼在白狗阿光嘴裡七彩斑斕的光球。
(這就是破日之心么?)說來好笑,當初就是以自己的身體為載具融合破日五心的,到底什麼樣子的,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
「厲害哦,小小年紀就看到七彩之色。知道么?破日之心本無顏色,看的人修為越高就能看到越多的顏色。」飯糰道。
「你這是奉承還是諷刺?」魏強苦笑。
「姑且算是奉承吧。」沒有再理會魏強,飯糰轉身欲走。
二刀也是:「放心吧,小子,我們不打算殺你什麼地。我們完事之後就是青蛙過河各走各地。誰也不想面對你老頭子的憤怒。嘿嘿。」
「哦。是么?」魏強地語氣突然怪異起來:「那麼說,你們寧可面對我的憤怒咯。」
「臭小子。你還能打……」二刀的話,沒有說下去,從魏強身上爆發出來強絕沛然的仙力塞住了他的嘴,剩下的話他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仙靈壓的強弱是衡量修為一個最直接的標準。此刻縈繞在魏強身周的仙力虛若有形,仿如漂浮在空氣中的千百條絲帶,在半空中飛舞翻揚。
(這……起碼是二品戰天仙的水準,他怎麼會……)飯糰花容失色,寒青上臉。她手中的阿光也不再左顧右盼,轉而以一種前所未見的認真神情凝視著魏強。
「怎麼可能!」面對不斷變強壯大的仙靈壓,二刀不由慌張地再看了阿光口中的破日之心一眼。
魏強的仙力彷彿在歌唱,在歡叫,每當攀上一個高峰,又以凡人無法想象的轉曲再攀上一個更高的高峰,如是這般,一拔再拔,一升再升,真可謂『攀山百轉萬千回,蒼穹無盡又一高』,就像是整個天地宇宙都在做他的後盾,幫他永無止境地壯大真力。
最可怕的是,哪怕是身軀中承載了如此龐大恐怖的真力,魏強的身體竟沒有絲毫超負荷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已經是一品天仙的水準了。)連飯糰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退了足足三大步。
面對星君的膽怯,魏強突然笑了,不是嘲笑,純粹是他發自內心的大笑:「哈哈哈哈!以為拿走了破日之心,我就成了一個沒有力量的廢人么?」
「……」飯糰沉默。
「…………」二刀地牙齒咬得咯洛作響。
「不好意思啊,借用力量其實只不過是一種技能。就像是小孩子學走路一樣。只要學會了,那就是怎麼都忘記不了的。」
說的輕描淡寫,做得驚天動地。
二刀其實在魏強仙靈壓爆發的那一刻開始就留了後手,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那一手』忽然消失了,凝聚在指尖的真力消失了,彷彿那份純正的真力僅僅是一滴水,給風吹乾了。繼而。全身上下地真力流動統統不正常。
「你……」
「你可以叫你在人界的小弟把方圓不知多少里之地變成『金木水火土』五力不沾、無法借用地絕地。我為何不能也打亂你真力的借用來源?」
飯糰的俏臉也於此時變色。
魏強接著悠然道:「天地間不存在『金木水火土』之地的地方本就是不正常。孤陰不生,孤陽不長。五元正氣消失了。我只要攪動一下周圍的空際,你們所依賴的邪道真力同樣會紊亂。這就是我給你們的禮物『破日——禁』。」彈彈身上地泥土,身體忽然間光芒大盛,一件紋路完全一樣,但顏色稍有不同的破日戰衣居然出現在魏強的身上。
「怎麼可能?」二刀瞪大了眼睛。
「說回來,我還要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用這麼爽的招數對付我。我還真無法領悟到破日之心的真正意思。」
「什麼?!」齊整的豎發隨風一揚,飯糰輕抿著嘴唇,不解地望著魏強。
「你們對我乾的時光逆流,實際上就是利用天地法則的空隙,對我所處地時間空間進行短暫的擾亂。這一來,你們的確拿到了破日之心,可你們沒有想到,你們更讓我領悟到天地運轉法則的強大和不可逆。在這世上。更改法則的方法有兩種!」
面對愕然的星君們,魏強沒有理會他們地反應,高高豎起了兩個手指頭:「一是把法則完全破壞,以自己的力量建立起新的法則。可這種辦法對於現在的天地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這行不通,既沒有人有這個力量。也沒有誰能承擔起這個後果。那麼只有第二種方法:找一個最能了解天地運轉的人,在完全了解天地之後,依照他的看法對天地運轉的法則作出修正。」
二刀牙齒咬得咯咯響,頭髮竟也變成更為詭異的白金之色,略微還帶點烏光,他突然破著喉嚨大喊:「飯糰動手掩護我,我就不信這小子真的沒有弱點。」
沒有答話,一把龐大而跟飯糰嬌俏女體毫不相稱地巨大斧頭出現在飯糰地手中,那份輕飄飄的感覺令人不禁懷疑這把斧頭是不是紙糊地。彷彿這不是一把斧頭,而是一根繡花針。
飯糰的愛犬『阿光』也不知何時溜達到魏強的背後。看似漫步盡心地在舔著自己的爪子。梳理毛髮。
二刀、飯糰、阿光,兩人一犬。業已成品字形把魏強圍在了正中間。
「哈哈哈哈!」魏強忽然大笑:「哈哈哈,我魏某人真是榮幸啊,居然有幸讓三大星君聯手夾擊,哪怕今天戰死當場,說出去也只怕是流芳千古了。」
二刀和飯糰的臉陡然變色。
魏強站直了身子,右手翹起大拇指,頭也不回,往後一指:「一條狗憑什麼也能站一方之位?一條狗為什麼能使出比星君還強大的招數?答案只有一個:這條狗就是飯糰小姐你的老相好——第七位也是最神秘的一位、審判星君楊光。」
「……」二刀沉默。
「……」飯糰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惟有那隻白狗突然「呼呼呼呼」地。
它,是在笑么?
他,真的在笑。
狗的身體驀然之間變的不真實了,變大了,就像是充氣娃娃,身體不斷膨脹,白色的狗毛如飛雪般隨著身體的抖動而脫落。宛如變戲法,一個擁有齊耳燦爛金色短髮、身穿橙紅色盔甲的俊俏男子出現在魏強的身後。
他身上地盔甲給人感覺就是一套裝飾品,極度的花俏不實用。肩甲是橙色的玉石。左右兩肩上均刻有三個半裸的仙女。頭盔像個頭箍,僅僅像一圈殘繞著額頭的橄欖枝。平整的胸甲上畫著兩個頭像,左邊是笑顰如花的飯糰,右邊則是哭得雨打梨花不成樣子地飯糰。
沒有腹甲,他橫練的六塊腹肌就暴露在空氣中。他看似沒有下身,準確地描述應該是他下身浸沒在一團橙紅色的煙霧之中,看不真切。
他左手空空的。右手卻拿著一把六尺長的金黃色六棱戰錘,恐怕只要誰給他的鎚子敲一下。不砸扁都要身上多上好多好多窟窿。
「小子,你真的很有趣。」阿光笑了,他的笑容帶著一種迷人地醉意,魏強甚至沒有回頭看他,都覺得阿光的男人魅力遠在自己之上。
「不夠你有趣吧,變成狗了還整天不忘卡油。」
「嘿,是飯糰喜歡把我放到她胸脯上哦。」阿光一說。飯糰的兩頰頓即羞紅一片。
「噢噢,這個話題探討下去估計涉及成人話題了。」
「嗯嗯,自己老婆的秘密是不能跟其他男人分享滴。」阿光又是迷人的一笑,他一笑,飯糰幾乎連斧頭都拿不住了。
魏強左手抬著右手肘,右手食指輕輕敲著自己的太陽穴:「讓我想想,等一下就由你們倆夫妻發動猛攻,然後二刀找我弱點。最後做出致命一擊,對么?」
「對!真是對極了!跟聰明人打架真的是一種樂趣。」
「可是,你聽過這句話么?」魏強抿嘴偷笑。
「什麼?」不但阿光奇怪,飯糰和二刀都豎起了耳朵。
「這句話就是『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地隊友』。」很明顯,這句話是針對在場的某人的……
「……」
「…………」
二刀現在的臉色絕對比豬肝好不了多少。他的指骨早已捏得啪啪作響。
說真的,阿光很想很想大笑,想到二刀那份脾氣,最後還是忍住了:「閑話少說,來吧。」
「好!」
四股強大得無法以筆墨來形容地驚人真力同時爆發,連天地都發出為之顫抖的猛晃。熾比烈陽的光芒急劇膨脹,把方圓五十里內所有的白雲全部吹飛,這範圍內一切樹木大石彷彿只是微塵,在這無匹的絕世力量下爆飛了出去。
這是一場不應是出現在人界的戰鬥。
他們的戰鬥,或許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可是又有誰能阻擋三個星君呢?
天道盟?紫日幫?三十六室?還是那群過了約定時間還遲遲不到的天界仙人?
不是。都不是。
阻止他們的是一句話。一句聽起來懶洋洋得不得了的話。
「好無聊啊——」像是抱怨,像是投訴。更像是自言自語地話。卻令三個星君同時頭上給人澆了一盆冷水似地,瞬即收斂了自己的真力,解除戰鬥態勢。
(誰?)魏強忽地覺得這聲音有點兒熟悉,可在哪裡聽過,又不記得了。
「死老尹,你想幹什麼?」阿光突然破口大罵。
「不想幹什麼啊,只是你們想幹什麼啊?」穿著拖鞋,衣衫不整,一面睡眼朦朧地尹夜銘如鬼魅般出現在魏強面前十步之處。
魏強下了一跳,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雙腿,沒有下意識後退。
「沒看到嗎?我們在找這個小子的弱點準備幹掉他。」二刀幾乎是臉頰不動地說出這番話。
「哎呀呀,刀老頭你怎麼總是這樣呢。」尹夜銘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梳子,開始自顧自地整理頭髮。
「利用弱點,一擊斃殺。這可是自古以來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二刀說話時,他身上的骷髏飾物更顯得陰森可怖。
尹夜銘看似漫不經心地回答:「二刀啊二刀,你的木瓜腦袋什麼時候能變靈活點呢。」
「……」
「利用弱點殺人很簡單,但正是因為簡單。所以無法選擇其弱點以上的報酬。」
「什麼意思?」
「相對正義以及出於恩義地做法,你的基準太膚淺了。他們的想法做法,是能選擇比代價更高的報酬。」
二刀沒有回答,他臉上明顯地寫著『我不懂』三個大字。
「看到魏強小朋友的手了么?」
六道灼熱的視線盯住了魏強抬起的右手。
「這隻誕生於人世二十來年地手用多少代價獲得了破日之心。我們又用了多少代價才握住了破日之心。你們想過么?」
「干,老尹,你他媽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二刀破口大罵。
「那好,你還記得我們幾個所謂地星君為什麼非要拿到破日之心不可么?」
現場突然陷入一片異樣的沉默之中。在魏強眼裡,另外那三個星君看上去就像是給人用封口膠把嘴巴給封住了。
「呵呵。我的調查果然沒有錯。其實,七大星君就是七個在天界犯了大錯的高級仙人。我們給趕出天界的時候,都給人說了同一句話『要想重回天界,必須在不能暴露你原來的身份的前提下拿到破日之心,這樣天界才會赦免你地罪行,使你重新位列仙班。記住,只有拿到破日之心的人才能得到救贖。當然你有權帶家人飛升。』,對么?」
二刀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死也不哼一個字出來。
飯糰的目光頓時變得渙散,明顯得失去了主意,只懂得把期盼的目光投到阿光的臉上。
最後,還是阿光重重地點了下頭。
「就是因為天界的這一句話,除了本來就是一對的阿光和飯糰,其他幾個星君全都變得誰也不信任。都想靠自己地力量獨自拿到破日之心。」尹夜銘誇張的藍色頭髮隨著夜風徐徐飄動著。
魏強愕然,二刀幾個卻同時黯然。顯然,說中了。
「也就是因為這一句話,我們以前飛升時捨棄掉的貪嗔痴什麼的,都回到我們的腦子裡咯。」尹夜銘笑了笑:「結果包括我在內,全部都忘了破日之心的真正含義。」
「真正含義?」
頓了一下。尹夜銘繼續道:「自古以來,天地三分:人界天界地界。好像這本來就是應該似地,很少有誰想到為何『天地人』三屆會是一個『日』字型布局,更沒有想到為何看似完美的天地會留下一個『破日之心』。現在,你們聽過魏小哥的話,應該明白到了吧。」
「什麼,難道……」飯糰花容失色。
尹夜銘仰天長嘆:「對,我們被貶或許是偶然。然而怎樣也好,其實我們就是天界派出的代表,代表天界去體會天地。參與天地間至少一千年才一次的法則修正大會啊!」
「我。這……」阿光看著自己左手上握著的那顆『破日之心』發獃不已。光芒依舊盛且明亮,那混沌的顏色上透露出一絲絲狡黠的光亮。彷彿在嘲笑這裡的人『獃子,你們現在才知道啊』。
「擁有了破日之心,就擁有了更改法則的力量,所以,這東西可不能給地界地傢伙拿到手啊。」
馬上敏銳地感覺到尹夜銘話中有話,這次,連阿光都無法冷靜了:「難道你想說,為何天界大軍遲遲未到,我們行動一拖再拖就是因為地界地魔頭們動手了?」
尹夜銘面帶笑意地反問:「難道那群仙人都因為逛街泡妞才延誤了這麼多天啊!」
「干你娘啊!你怎麼不早說!」二刀劈頭就罵。
「反正地界大軍還有半個時辰才殺到啊!況且我不把事情說清楚,你們會願意真心聯手么?我說啊,我們怎麼也好,至少要守到真正的天界大軍趕來。」尹夜銘調侃道。
「娘地,不是早答應了我們幾個聯手了么?」
「我說的聯手,可不止我們六個啊!」尹夜銘若有所指。
「魏家父子當然沒有問題。」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飯糰幾乎是立刻點頭的。
「哎呀呀,你們幾個怎麼了。真地嚇傻了還是假傻了。你真以為那豬可以拖住我們三個啊。從頭到尾跟豬打架的只有我一個啊。」就像是應答他的話,天邊突然飛來一個大皮球,錯,是一頭類似皮球的豬型物體。
僅僅一眨眼,胖胖的沒事豬就飛到眾人的眼前了。
「爹!」
「我沒事,剛才趁機休息下罷了,何況我本身就跑得不夠老尹快。」
「那其他兩個……」二刀狐疑著。
「雪雪和勞拉給魏小哥的好兄弟和紅顏知己拖住了啊。」
(好兄弟?莫非……)冰翔傲然挺立地身影霎時間映入魏強的腦海。(如果冰翔他來幫我。豈不是意味著……他想通了?他不恨我了?那麼菜菜……)
千百種可能躍入腦子裡,不論是哪一種。都朝著最令人鼓舞地方向前進。
(等等,奇怪,怎麼回事?我哪來這麼強的紅顏知己?會甘願為了我跟星君拚命?如果說是之前的星遙幫自己打架,我還勉強可以信,但星遙不是用『夫唱婦隨』神功把她九成以上真力送給我了么?那不是她,又是誰呢?秦蘭?她不是給豬老爹勸走了么?)想到秦蘭,魏強把目光投向沒事豬。沒事豬卻一面無辜。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不是秦蘭那是誰?總不會是紫纓吧?紫纓那份實力,哪怕是碰上受傷的勞拉或者雪雪,也是給瞬殺的份兒。)
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是誰,唯有二話不說跟著尹夜銘就往開架的地方衝過去。
在沒事豬的幫忙下,二十里路可謂瞬息就到。
越是靠近,正在戰鬥地那股陌生的仙靈壓就越讓魏強感到疑惑,自己可沒有哪個朋友是用如此正統的真力的呀。
「水姑娘,是你!?」望著場內早已髮髻散亂。挂彩處處的水映月,魏強愕立如木雞,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水映月也好,雪雪和勞拉也好,看到魏強和其他幾位星君們如此友好地連決而至,同樣吃驚不少。紛紛停手。
反觀另一邊的冰翔雖也傷痕纍纍,真力透支,卻沒有對魏強的突然而至感到驚訝,僅僅是冷冷一哼,就跳開一邊,負手而立,既不言語,也不動手。
「魏仙人,這是怎麼回……」
還是尹夜銘能說會道,三五句話就把剛才的話大體說了一遍。場內眾人也是明白人。一陣沉默之後均意識到剛才還拼個你死我活地敵人,現在已經是同伴了。
有一句話說得好『共同的敵人能把仇家變成兄弟姐妹』。現在很顯然就是這種情況了。
水映月對著魏強苦笑:「唉,我還在奇怪為何三十六室遲遲沒有動作,為了不讓破日之心落入星君手裡,才冒天下之大不諱,趕來幫你。誰知道,原來這都是天界設的局啊。」
「呵呵,人生如夢,可惜,設計好的夢,哪怕做起來也是不爽的啊!」魏強回以同樣的苦笑。
水映月此際仍是一身白衣白裙白面紗,讓人無法窺視其面容,只是從朦朧白紗中透出來地複雜眼神使魏強多多少少體會到她心中的複雜滋味。
對她來說,這個忙幾乎算是白幫了。還差點賠上性命。
(她真是不容易啊。)不敢過多追問水映月幫自己的動機,面對故意的沉默,哪怕開朗如魏強,都不敢說些什麼話了。至於挑逗什麼的,在這種情況下也會被視為褻瀆吧。
拋開水仙子,魏強一蹦一跳地來到冰翔的身邊。
還沒有到他身邊六尺,就感到一股冷冽的寒氣猶如充滿殺意的長刀橫攔在自己身前。
魏強拿水仙子沒辦法,不等於他拿冰翔沒辦法。其實啊,看到冰翔出現在這裡,魏強已經心裡有個譜了。當即深呼吸一口,然後用一種足以讓在場所有人昏倒的酥麻語氣,拖長了尾音大喊道:「大——舅——子——,我好想你噢——」
一聽『大舅子』三個字,冰翔沒差當場吐血昏倒。
「你……」第二個字還沒說出來,就看到魏強猶如一頭急於想舔主人鞋子的哈巴狗,往自己地腰部就是一個飛撲。
「哇塞——大——舅——子——啊——」奶聲奶氣地話語,把冰翔所有的冷靜嚇得飛到九天之外。
「你……你給我滾開!」冰翔氣急敗壞,想擋又不是,想踢又不是,更不敢對此刻完全沒有真力護體地魏強狠下殺手,一個不留神,可真給魏強抱住自己的腰了:「你信不信我真的殺了你。」說罷,冰翔示威似的舉起了聚滿真力的手掌。
「大舅子,難道……難道你真的忍心把你妹夫的腦袋像拍青瓜一樣拍扁?」
「你……」
「你難道真的忍心再次看到菜菜的眼淚。」魏強開始流眼淚和鼻涕了。
「……」
「你難道真的沒有感受到我對菜菜真摯的感情?」魏強開始把眼淚和鼻涕往冰翔的褲子上擦。
「你再擦一下,信不信我真的殺了你!」
「不信。」魏強繼續擦。
狂絕的真力猛然爆發,冰翔徹底狂暴了:「干!我殺了你!我一定要做掉你這個畜牲。」
如果不是有人阻攔,或許,或許我們的主角偉大的魏強大人真的就這樣給大舅子秒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