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逆天大腿要抱緊
「卧槽……」
林原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綠色巨蜥，腦袋「翁」得一聲就炸開了，抖著雙腿什麼都沒反應過來的就被那怪物噴涌而出的熾熱的腥臭氣流卷倒在地，他晃了晃給摔暈了的腦袋本能地想爬起來快跑，刀刃一般尖銳的風刃卻轉瞬之間逼到了眼前。
林原睜眼看著向自己飛速襲來的綠色尾翼，猛得閉了眼，身子卻在下一秒騰空飛了出去，幕千寒拽著他的衣領一把把他甩進了武器庫大門，側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白痴，躲好。」
給摔得七葷八素的林原爬起來，就看見幕千寒如同離弦的弓矢一般，沖著那蜥蜴筆直得飛射了出去。
幕千寒的身影快得他單憑肉眼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只能看到被拉長成線的殘影，狠戾地射向巨蜥泛著殘暴殺意的猩紅雙眼，一擊命中，巨蜥身子一扭發出痛苦的咆哮，帶著毒刃的長尾猛然甩了過去，速度之快林原也是肯本看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兩團影子似是在空中激烈地交著戰。
這隻蜥蜴雖然身形龐大，速度卻絲毫不受體型牽絆，靈敏得驚人，尤其是那條鞭子一樣的尾巴，攻擊之處儘是石崩牆裂，看得林原心驚膽戰，冰塊臉雖然厲害，可讓這尾巴一抽那也絕對是妥妥的歇菜。
「警告，戰鬥區域危險係數紅色，不適合微生物生存，軟骨蟲先生請儘快撤離。」
林原正扒在貼門上往外看，身邊飄過來的黑球忽然伸出兩條黑色長帶纏住他的身體就把他往門裡拖，林原反映了大半天才反應過來合著這破鐵球剛才那個「微生物」指的是他，當即氣得他張牙舞爪！
「媽蛋黑蛋兒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廢品回收站去回爐重造？！」
黑球沒回他話，纏在他身上的長帶卻是突然多了四條，把他綁了個結實突然往旁邊一甩，整個人給甩在了房間金屬制牆壁上撞得他一時間都沒了意識，他以為黑球這是在打擊報復，剛要跟這坑爹的東西拼個你死我活，卻忽然發現了黑球甩開他的原因。
他剛才所站的地方已經是一片焦黑，還冒著駭人的灰煙。
幾十米開外，威爾斯伯爵身邊剩下的幾十個侍衛再次舉起了黑漆漆的槍筒，對著他瞄準發射。
眼見幾十發激光子彈沖自己齊齊射來，林原撲倒在地猛得捂住了腦袋，空中忽然傳來幕千寒一聲低吼，「森羅，三級防護！」
半透明防護罩猛然張開，射入的子彈在觸碰到防護罩的瞬間齊齊沒了聲息。
林原趴在地上狼狽地抬了抬腦袋，就見幕千寒身影已經閃到了舉槍的侍衛那裡，三兩下撂倒了一片人群，慌張的威爾斯大喊著往後逃跑，巨蜥的大張的血盆大嘴卻緊隨其後，眼看就要一口把幕千寒吞個乾淨了，他緊張得大喊一聲，「小心！」身子卻猛然被卷了出去。
被巨蜥的尾巴狠狠抽中的防護罩轟然破碎，林原被侵襲而來的氣流卷得抱著腦袋滿地打滾。
「該死。」
幕千寒眉頭一皺，瞬間閃身到林原身邊一腳把他踹了出去，側身閃過飛馳而下的尾巴，看了一眼連紅燈都不再閃了的黑球，深色的眼底泛起一絲陰鬱的焦躁，躊躇了半刻，還是放棄了啟動「那個」的衝動，腳尖蹬地再次飛射而出與巨蜥糾纏在一起。
林原按著給幕千寒狠狠得踹了一腳的心窩一時間咳得氣都要喘不上來了，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方才他站的地方，一道凌厲的深溝之上，幾滴鮮血紅得刺眼。
他沒有受傷，那這就只可能是冰塊臉的血。
就算冰塊臉強到變態可終究*凡胎，還是徒手跟那怪物戰鬥，本來勝率就小的可憐還有他這麼個後腿的，而不遠處的綠色巨蜥似乎發現了他這一弱點的存在，與幕千寒纏戰之餘，尾巴總是時不時得往他這邊甩，要順帶顧及他的幕千寒逐漸落了下風。
被護得滿地打滾卻毫髮無傷的林原眼裡看著，心裡又著急又懊惱，他咬了咬嘴唇，猛然起身向倉庫裡面跑了起來。
遠處彌久見看著他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黑球！冰塊臉平時都用是用什麼武器的？」
「森羅。」
「啊？我是說武器！」
「主人只用森羅。」
林原白了身邊的黑球一眼，心道這個人工智慧的智能簡直底得讓人不忍直視，它難道不知道自己就是個球嘛！冰塊臉怎麼用？雙手握球轉體三百六十度把球掄出去砸人？
黑球不能指望，靠自己得了。
他看了看周圍擺著的各種玻璃罩里詭異的液體，心底有點怕，可也顧不得多想，隨手抓起操作台邊的椅子照著玻璃罩就砸了過去，漆黑的武器順著噴涌而出的綠色液體滑到地上，林原甩了甩身上的水，又砸了兩個玻璃，抓起地上的兩把短-槍一把匕首就跑了出去。
「冰塊臉！」
林原舉著武器叫了一聲。
尾巴再一次向他抽來，幕千寒一腳踹開尾巴，瞪了他一眼，「叫你躲，聽不懂？」
「我能幫你！」
林原趕緊把手裡的一把槍扔了過去，誰想幕千寒卻眼神一冷側身閃開了，暴怒地看著他，「誰讓你動這種東西的！」
林原被吼得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張嘴，巨蜥的整個身子忽然飛速衝撞了過來，就像是慢動作回放那樣，他根本來不及有動作，就看到幕千寒伸手把他推了出去，然後纖瘦的身形便被巨蜥兇惡的長嘴撞進了牆裡。
「唔……！」
「冰塊臉！」
林原打了個滾爬起來看，看到被狠狠地壓在牆裡的幕千寒青筋暴起，使勁全身氣力地撐著蜥蜴鋒利的尖牙，蜥蜴猩紅的長舌已經緊緊地卷在了他的腰上，隨時都能將他卷進肚子里，只等他脫力的那一刻。
而遠處的威爾斯獰笑著沖幕千寒舉起了手中的短-槍。
林原心頭一跳，立刻舉起了手裡的黑槍，手指接觸扳機的剎那，一股難言的熱度忽然順著扳機針尖一般直直刺入他的身體，他皺眉低吼了一聲，看見幕千寒艱難地轉過了臉，一雙黑眸浸滿寒意地望著他，「把槍，扔了。」
林原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順著雙臂在他在身體中橫衝直撞的強橫熾熱卻忽然之間消匿不見，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然而舉著槍的雙手卻平靜得不像話，隨著消匿不見的熾熱氣息，有什麼別的東西在他身體里慢慢蘇醒。
——殺-了那個男人。
意識里響起一個聲音，冰冷的，機械的，毫無感情的。
林原睜大了眼睛，那分明是他自己的聲音！
可是卻與他的意識無關，他根本沒有動過要殺幕千寒的心思！想都沒有想過！
——或者，逃跑……逃離他身邊……
聲音還在響，林原已經混亂得無法思考，甚至忍不住自問，他為什麼不跑？這不是擺脫這變態的好時機嗎？
……好時機？
他看了一眼幕千寒泛白的臉色，以及仍舊在滴血的右手，心底隱隱泛起一層怒氣。
這都是為了保護他受的傷，這種時候，誰跑誰孫子！！！
眼見遠處威爾斯開了槍，他眼神一狠，猛的按下了扳機。
巨蜥一聲低嘯，躲避不及的右肩瞬間被轟了個窟窿，甚至連血肉都沒有留下，皮脂纖維被帶著熾熱高溫的黑色螺旋全部吞噬，帶著晶化的邊緣，徹底消失了個乾淨。
幕千寒眯了眯眼睛，而遠處的彌久見睜眼盯著手握黑槍的林原，帶著震驚的眼底泛起近乎瘋狂的狂熱。
被強橫的後座力翻在地的林原也是一臉的震驚，他實在沒想到手上這槍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嚇得他手抖得都要拿不住槍了，然後震驚著的他就在猝不及防間被暴怒的巨蜥一尾巴抽飛了出去。
幕千寒低吼一聲，手上一用力徑直擰斷了巨蜥的脖子，眼見巨蜥咆哮著抽搐了幾下，巨大的身體再沒了聲息，便閃身落到林原身邊把林原抱了起來。
林原已經在吐血了，巨蜥尾上帶著刀刃，從左肩到小腹狠狠地給他抽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內臟腸子什麼的跟著就要往外漏，幕千寒只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森羅！治療！」
飄過來的黑球閃起懊惱的紅燈，「能源不足，無法啟動救治……」
幕千寒煩躁地「嘖」了一聲，空間縫隙反物質射線弄壞了森羅的生物能量源，若非如此，也不至於讓區區一隻二階獸搞得如此狼狽，他看著懷裡因為失血過多而意識模糊，身子抖個不停的林原，怒火中燒的握緊了拳頭。
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怎麼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他把林原放平，撕開了他的破碎不堪的上衣，俯身向下，然而下一刻，恢復了平靜的大廳卻又重新顫動了起來，與剛才被他殺死的那頭巨蜥如出一轍的憤怒低吼自走廊深處傳來。
幕千寒皺緊了眉頭，二階獸能突破聯盟防護罩侵入c級星球已經很奇怪了，這裡居然還有一隻二階獸？這個該死的威斯爾，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
「少將。」
一直冷眼旁觀的彌久見忽然沖他們跑了過來。
幕千寒眼角餘光掃了掃已經躺倒在血泊了再也動不了的威爾斯，冷冷地看了彌久見一眼，「殺害聯盟領事伯爵可是重罪。」
「只要少將不說，那個蠢貨就只是個被兇殘的異獸咬殺的可憐蟲」。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
「您當然會幫我上將，因為您絕無可能再與一隻二階獸一戰，而又只有我能幫你從這兒離開……」
「我不喜歡被人威脅。」
「威脅？不不，少將，這是交易，而且……」彌久見又露出了那個蹩腳而又機械的笑容，「您恐怕沒有多餘時間可以浪費了吧？」
幕千寒看了一眼懷裡已經半昏迷的林原，眼底泛起隱隱的怒意，他看著彌久見，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成交。」
「我向您保證，少將……」彌久見親吻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的銀色手柄，「這次合作絕不會讓您失望。」
隨著他按下手柄按鈕的動作，整個宅邸忽然一陣顫抖，異獸醜陋的臉剛剛擠出走廊，就被遠遠地甩了出去，猩紅色的眼睛望著騰空而起的半個伯爵府邸發出不甘的吼叫。
「我不能把這怪物留在這裡。」
幕千寒陰冷地瞥了它一眼。
「放心吧，它出不去伯爵府，至少是在這種形態下。」
幕千寒看著彌久見，「居然在威爾斯的眼皮子底下將威爾斯的五個金庫改造成了飛船，你到底是什麼人？」
彌久見紅色的瞳孔忽然變得虛無，「我是彌久見，除此之外的一切，我比你更想知道。這也是我願意跟你合作的原因，而且，少將，你現在應該沒有時間過問我的事情吧？」
幕千寒懷裡的林原已經因為過度失血而抽搐了起來。
怎麼會有這麼弱的人，只不過是被一條該死的蜥蜴抽了一尾巴而已！這個人到底要廢物成什麼樣才肯罷休！
幕千寒憤怒地握了握拳，「給我無菌倉。」
「抱歉少將……因為我對那種低級設備沒有任何興趣，所以沒有儲備，能幫助他死得痛快一點的武器倒是多不勝數，不過啊，我也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彌久見走到林原身邊，抬手伸向他的臉頰，「畢竟這麼有趣的樣本，大概很難再遇到了吧。」
幕千寒一把拍開他的手，「給我一個房間。」
彌久見指了一個方向，「隨便選。」
幕千寒抱起林原走了過去，森羅緊隨其後。
「主人，您不能在這樣低劣的生物身上動用那樣的契約……」大概是察覺到了幕千寒的意圖，森羅帶著哭腔出聲勸阻。
「我不能讓他死。」
幕千寒看了森羅一眼，不再言語，他將懷裡的林原放到床上，撕開他破碎不堪的上衣，露出了他瘦弱的身體。
林原面色慘白，緊皺的額際掛滿了汗珠。
幕千寒替他擦凈了汗，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吸了幾口血，然後捏著林原的下巴，把嘴裡的血水喂進了他的嘴裡。
林原咳了兩聲，還是全部都咽了下去。
「主人，他失血量太大，不能止血，就撐不到契約發揮作用……」森羅在一邊提醒道。
「真是麻煩。」
幕千寒皺了皺眉頭，一臉不情願地俯身向下，伸出舌-頭，舔-上了林原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