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風鸞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龍宮裡比起尋常時日來,也倒是顯得有些不同了,除去那水晶宮依舊是明亮的晃眼,到處都是一派祥和氣象。
靈鈺雖然沒來過龍宮,一路上倒也聽媚兒說了不少,來到這裡看到的景象倒也算是和她的想象能對應的上,可是他們對龍宮倒是很滿意,龍宮對於這一群不速之客就不太滿意了。
西海龍王正站在那,吹鬍子瞪眼地看著為首的魔尊,臉色暗青,這四海八荒之內,無淵這傢伙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難以對付的主。可是這面子上還是要敷衍的,畢竟他也不想讓他兒子的婚禮變的難看。
「不知魔尊光臨寒舍有何貴幹?」好歹他也是一海之主,一個上仙,對著無淵雖說不能不給面子,但是也不能失了身份,於是他的腰板挺的直直的,胸前的鬍子輕輕飄搖著,看起來十分的好笑。
「哈哈。」靈鈺看著他那樣子憋不住噗呲一下地笑了出來。
「這個丫頭是?」龍王也不是吃素的,即使旁邊的眾仙看不出她的來歷,作為一萬年前那場災難的在場者之一,他依舊能從靈鈺身上的靈氣和那隻若隱若現的紅瞳里看出些許端倪。
「她,她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我們今天又不是來搗亂的,大家快,該去喝酒的喝酒,該看戲的看戲。」媚兒一邊招呼著旁邊的眾位大仙,一邊拿出那早已備好的琉璃扇。
「青丘恭賀龍太子大婚,來討杯酒喝而已,不用緊張。」媚兒笑著對那龍王說道。
那老頭兒看著她手裡的扇子,突然露出欣喜之色,伸手就拿了過來,似乎很是受用。
「媚兒這丫頭就是討人喜歡,這麼機靈,這扇子我跟你阿爹不知討了多少次了,那老狐狸就是不願意給我!」他說著雙手在那扇子上面撫摸著,似乎那是他的舊友一般。
「現在我不是拿來了么?我們還要找我姑姑,就暫且不做陪了哈!先走一步了!」媚兒趁著那老龍王還在瞅著那扇子的空擋就帶著無淵他們來到了龍宮的後花園。
這裡與其說是花園倒不如說是倉庫,到處都是用玉石雕刻的假山,夜明珠像是不要錢一般的到處點綴,看起來倒也不顯得珍貴了。
「看來這龍王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脾性,老眼也是昏花了,見了本尊竟然不打招呼!」朱雀一個人在後面碎碎念著。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他哪裡還能認出來你?」無影打量著朱雀的身子,「你這頭上的兩個包子倒是挺可愛的。」
「你小子是不想活了吧,竟敢對本尊動手動腳!」朱雀雖然對自己的這幅模樣也十分嫌惡,但是總也不願意被別人嫌惡。
「嘶!還是這麼兇悍!」無影吃痛的抽回了被朱雀抽了一巴掌的手。
「你小子才幾歲啊,知道不要輕易招惹女人的道理么?」朱雀笑著看著他,儼然一副老人家的模樣。
前邊的靈鈺還在納悶剛剛那扇子的艷史,腳下走著路也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一跤。
前面尋著她姑姑的媚兒沒看見,後面還在吵架的兩個人也沒注意,只剩下無淵眼瞅著她要摔跤,就伸手扶了一把。
「走路的時候不要分心。」無淵甩了甩袖子,對她這樣的粗心大意已司空見慣。
「嗯,我只是好奇,那個破扇子到底有什麼好的?」靈鈺蹙起的眉頭像兩條蚯蚓,在她白瓷一樣的肌膚上顯得有些搞笑,她的表情總是那麼豐富,不像無淵那樣的冰塊臉。
「你們快來,我看到我姑姑了!」媚兒招呼著後面的幾人。
無淵他們快步向前,這才看見園子的正中心有一架鞦韆,上面有個女子坐在上面睡著了。
她的一隻手垂在那一襲白衣上,另外一隻扶著那鞦韆的繩子,頭微微靠著那還在輕輕晃蕩的繩子,眼睛緊合著,面容恬靜。
「這就是媚兒的姑姑?」靈鈺壓低了嗓子問旁邊的無淵,生怕不小心說大了吵醒了她。
靈鈺瞧著她不過是二十左右的模樣,看起來沒有媚兒的稚氣,但是多了幾分清麗和一種讓人覺得不可靠近的距離感。腳下隨意散亂的幾隻酒杯和酒壺說明她是喝醉了。
「嗯,她叫風鸞。」無淵簡短地回答道。
靈鈺看著她的裙擺微微蕩漾,雙足竟然沒有穿鞋子,一雙玉足就那樣隨意擺著,沒有著地。
「姑姑,你快醒醒!」媚兒過去搖了搖她的身子,想要叫她起來。
「哎呀,別動,我在睡片刻,就片刻!」風鸞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眼睛都沒有睜一下。
「你這樣子怎麼能叫得醒她呢!」無影翻了一個白眼,很無奈的走了過去,在她的頭上敲了一下。
「是誰!竟敢敲本姑娘的腦袋!」風鸞騰空而起,惹的那鞦韆搖的厲害,白色的衣衫在風中飄揚,一頭墨色的長發飄散著,一雙明亮的眸子顧盼神飛。
「哇,上仙好美!」靈鈺不自覺的驚嘆著,相比於剛剛睡著了的沉靜,現在這個微怒的女子看起來更加鮮活,更加動人。
「啊!!」無影當然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正齜牙咧嘴地求饒:「輕點輕點,姑姑,我叫你姑姑還不成么?」
靈鈺看著無影那樣子,笑盈盈地說:「想不到影也有求饒的時候,哈哈哈!以後有話柄可以笑話他了。」
無影聽見這話,哀怨的看了風鸞一眼。
「你這小傢伙,這些年還長進了不少,竟然敢打我了,想必是魔尊教你本事了吧!」風鸞說著,眼睛瞟了瞟旁邊的無淵等人。
「姑姑,我們這次來還有事呢!」媚兒提醒道。
「對啊對啊,我這次可不是為了回來打你的,我有正經事要辦。」無影也跟著隨聲附和著,一邊往媚兒後面縮了縮。
「魔尊都親自出馬了,想必也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來找我作甚?」風鸞可不想招惹什麼麻煩,不然的話回去了怎麼和夫君交代,出門的時候可是答應了不再招惹是非的。
「風鸞,難道是怕夫君了不成?」朱雀笑著說。
「你是哪家的丫頭,怎麼看著面生?說話也不知道分寸。」風鸞瞅著這個凜冽的小丫頭,愣是想不起在哪裡曾經見過她,更想不到她們曾經還打過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