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醉酒

靈鈺屁顛屁顛地跟在無淵的背後，聽著無淵在前面叨叨。

「我們這一次來就是要拿到那個靈珠，你明白么？」

「明白明白。」靈鈺點頭道。

「那你說我要怎麼做？」無淵看她笑嘻嘻的樣子，哪裡像是個明白人。

「你呢，就是要假裝要娶那龍女，然後再從她口中套出那靈珠的下落，然後我們尋著一個機會去偷了那靈珠不就得了。」靈鈺覺著自己應該是猜對了，畢竟這龍宮裡知道那靈珠去處的應該只有龍王，龍太子和龍女了。

「你說的不對，但是剛剛你從那鏡子里看見的醜態，反倒助了我們。」無淵笑道，本來他這兩日在龍宮裡沒什麼進展，只是對當日那使者在魔宮之事道歉而已。

他知道龍王是定然不願自己的女兒嫁給魔尊的，不論他有多疼愛那龍女，畢竟他們還是要臉面的。於是無淵根本就沒有把希望寄托在龍女的身上，正在發愁呢，結果就看見那龍太子。

「什麼意思？」靈鈺有些不明白。

「那女子並不是太子妃。」無淵淡淡地說。就憑這一條，他就能讓那太子說出靈珠的下落。

這龍太子娶的可是東海最嬌生慣養的小公主，他們兩家向來交好，因此這婚事也是一件大事。如今若是這事情被太子妃知道了，定然又要哭著回娘家去了，這樣一來，豈不是憑白得罪了自己的親家。

若是這事情被龍王知曉了，定然也饒不了他。這個龍太子是個不成器的，雖然想要有個三妻四妾，但是又礙著那太子妃的娘家，所以一直不敢有所作為。

「無淵，你說我們就這樣從這龍宮裡拿走靈珠，會不會給你惹麻煩啊？」靈鈺覺得自己已經給無淵惹了很多的麻煩了，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可是無淵還是一直幫著自己。

「反正你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這一樁。」無淵白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謝謝你！你對我真好！」靈鈺開心洗抱著他的手臂，搖搖晃晃地道謝。

無淵望著那雙真誠的眼睛，不自在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眼帘下垂，道：「走吧。」

無淵回到龍宮正遇上了到處尋他的錦鳶，錦鳶看著他身後跟著靈鈺，眼神有些黯然。

「我還以為你就這樣走了呢，原來是靈兒姑娘來了。」錦鳶大方地一笑。

「哎呀，錦鳶姑娘，上次我還拿著你的衣服，今日來的急，竟又給忘了。」靈鈺一拍腦門，現在她也不覺得這錦鳶姑娘惱人了。

「沒事，不過是一件裙子罷了，不必掛懷。」

「靈鈺是來找我回宮的，本尊出來幾日，也該回去了。」無淵告辭道，「你帶我去見見你父親和兄長，我道了別，也就回去了。」

「不再多留幾日，不必這麼急著回去。」錦鳶試著挽留，她等了這麼多年，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走。

「既然錦鳶姑娘這樣挽留，不如我們就住三兩日吧。」靈鈺覺得這樣就走了，怎麼辦事啊？這無淵是怎麼了？

「就這麼定了，那我先帶靈兒姑娘去我們園子里逛逛吧，還請魔尊大人自己去尋我父親吧。」錦鳶竟然就這樣拉著靈鈺走了，靈鈺被這麼一拉，倒是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妹妹，你真有福氣。」錦鳶帶著靈鈺來了一處園子里，正是那日遇著風鸞的那架鞦韆。

「什麼福氣？我這麼倒霉的一個人。」靈鈺想著，福氣這個詞似乎跟自己撘不上邊，自己不記得自己的父母，和這些神仙妖魔打交道，不能生活在人應該生活的地方，這些事情對於別人而言，根本就無法想象。

「魔尊大人一直在你身邊守護著你，你要知道有這樣福氣的人你可是頭一個。」錦鳶的語氣里都是羨慕。

靈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件事情倒是不容否認，雖然無淵有的時候對她很嚴格，說話又很直，表情也不多，但是靈鈺知道他一直以來對自己都很好。

「你知道么，我小時候就喜歡了一個男子。」錦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提起了這件事情來，表情溫柔，笑容恬靜。

「那一年的燈會是我見過最熱鬧的一次了，我還是個小丫頭呢，就像你現在這樣。我當時一個人偷偷從龍宮裡溜了出去，想要去看看那燈會。後來呢，看見了一個人，他的很高，我仰起頭都看不清他的面容。」

「然後呢？」靈鈺最喜歡聽故事了，尤其是這樣的艷史。

「他的身上有一種奇異的香味，我跟著他一路走啊走，他沒有發現我，因為四周到處都是人。我就那樣跟著，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看看他要去哪裡。然後我就瞧見他來到了河邊，那河邊有一條小船，船頭坐著一個女子，她太美了，美的足以讓天下所有女子為之汗顏。」錦鳶似乎是回到了一萬多年之前的那個夜晚，一切都像是剛剛發生在眼前一樣。

「我看著他們執手上船，那女子淺笑道：「你今日遲了。」然後那男子溫柔的說：「是你早了。」我當時看見了那男子的容顏，那樣柔和的月光都難以與之比擬。」

「你說的人，是無淵么？」靈鈺問道，她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呢？我說的不過是一個故人罷了。」錦鳶搖了搖那鞦韆，接著說：「走吧，風有些涼了，我們去看看魔尊他們。」

靈鈺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既然喜歡的是別人，那怎麼會又要嫁給無淵呢？既然那人不是無淵，她跟自己說這些個又是什麼意思呢？她完全是有些蒙了。

錦鳶看了一眼她迷惑不解的樣子，心裡也有了幾分打算，她知道現在還不是說明這一切的時候。

來到了水晶宮的正殿，那裡已經備好了酒菜，無淵和龍王及龍太子已經就座，喝起酒來。

「錦兒來了，來來來，快坐下，陪父王喝一杯。」龍王的臉上有些醉意，似乎已經喝了不少酒了。

「父王，這可是上次酒仙留下的那幾壇桃花釀，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錦鳶看著自己的父王醉醺醺的樣子，不好意思地對靈鈺笑了笑，就帶著幾個宮娥扶著那老龍王走了。

靈鈺想著這龍王的酒量也不咋的，她喝宋酒釀的桃花釀都能喝一壇呢！就算在這酒仙再厲害，應該也和宋酒釀的酒差不了多少。但是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自然不能嘲笑別人，她乖乖地溜到了無淵的旁邊，坐了下來。

她剛剛端起一杯酒，正要喝，被無淵伸過來的一個手指攔住，那近在眼前的酒就是喝不到嘴裡。

「我就喝一杯，就一杯。」靈鈺央求道，好酒就在眼前，怎麼能不嘗呢？她倒要看看是這酒仙厲害，還是宋酒厲害。

「酒喝多了無益，這酒醉人。」

靈鈺癟著嘴，無奈地放下了杯子。

過一會兒，趁著無淵沒注意，她偷偷地拿起那酒杯一飲而盡，又慌忙地把那酒杯斟滿了。剛剛放下酒壺，無淵就扭過頭來，瞄了那酒杯一眼，看著還是滿的，又回過頭去和龍太子說話。

「還好還好，沒有被發現。」靈鈺捂著自己的胸口，長呼一口氣，心臟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這酒好像是烈了不少，比宋酒的，好像少了些甘甜，姑且也算的上是好酒吧！」靈鈺心裡這麼想著，又咂了咂嘴，回味了一會。

又坐了一會兒，靈鈺覺得自己的腦子開始發脹，眼神也不太清楚了，看那些東西都是模模糊糊，她覺得很困很困，但是又不好意思說，於是整個身子都有些東倒西歪了。

「你怎麼了？」無淵看著自己旁邊的靈鈺有些搖頭晃腦，眼神迷離，臉上酡紅，東倒西歪地，明白了，「讓你別喝酒，怎麼又不聽！」

「哎呀，無淵，我錯了，人家錯了還不行么？你別生氣了。」靈鈺喝過酒之後，變得和平日不大一樣，說起話來越發軟綿了，一邊撒著嬌，一邊還在無淵的臉上拂來拂去，想去摸摸他的臉，又弄不清楚在哪裡。

旁邊的龍太子看著他們這個樣子，也識趣的走了，現下這大殿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就喝了一杯？」無淵看著她醉成這樣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雖說著酒仙的酒向來醉人，但是就喝了一杯也不至於醉成這個樣子吧。

「是啊，人家很聽話，你不讓人家喝，人家就沒有喝很多哦，我只是偷偷，偷偷喝了那麼一，一丟丟。」靈鈺掐著自己的小拇指，示意她只是喝了一丟丟。

「行了，我扶你去休息吧！」無淵起身正要拉她起來，卻不料靈鈺現在屬於四肢無力，根本站不起來，反倒拉著他的手，把他帶了下去。

無淵一下子被拉了下去，正好撲在她的身上。靈鈺的一雙眸子睜的大大的，所謂酒壯慫人膽，她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了，雙手摟著無淵的脖子，嘴裡帶著桃花的香甜，笑眯眯地問道：「無淵，你到底喜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