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去崑崙
有些話平日里是說不出口的額，於是全全借了這幾分酒力才敢說出來。
無淵看著醉倒在自己懷裡的靈鈺，一時間問出這樣的問題也不知該怎樣回答。
「你醉了。」他想要拉她起來，可是自己的脖子被牢牢鎖住，動彈不得，只好僵在那裡。
「無淵，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喜歡我么？」靈鈺像個小野貓一樣，把自己的臉往他的懷裡蹭了蹭，似乎有些委屈，「你怎麼就不理我呢？我知道我很多話，又蠢的厲害，但是你對我好，分毫我都是記得的。」
無淵瞧著她眼裡水汪汪的樣子，模樣又是極其認真的，倒不像是喝醉了。
「別說這些胡話了，趕快去歇著吧！」
靈鈺手上的力氣漸漸小了，似乎也有些困了，眼睛半眯著，嘴上還在喃喃著些什麼，無淵也聽不清楚了。
無淵無奈只好把她抱起來，一路送回到自己的房間去。錦鳶忙著照顧龍王去了，也沒人給靈鈺安排房間，無淵只好暫時把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內。
靈鈺一沾上床就睡了過去，也不再胡鬧了。
無淵坐在床頭，看著她的睡顏。三年前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他以為她會一直那樣，可是突然有一天這個小姑娘已經長大了，長大了就會有私慾，就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偏偏這個她想要的人是無淵。
無淵苦笑一聲，伸手拂去她面頰上散落的碎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她，起初他保護她只是為了將如此脆弱的生命維護著，因為有了她天女才能回來。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變了，他不知道自己深愛的人，是不是也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改變。
他喜歡的是她身上若隱若現的影子，還是她？可是她又是誰呢？是天女靈淵的一個替代品，還是她自己？無淵以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卻不敢想。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無淵起身去開門。
「靈鈺姑娘還好吧，我聽說她醉酒了。」錦鳶站在外面，柔和的面容上掛著萬年不變的微笑，似乎對這世間的所有人，她都可以對之以笑臉。
「嗯，多謝龍女關心，她已經休息了。」
「你可以叫我錦鳶，不必這麼客氣。」錦鳶笑了笑。
「這樣不太好吧，龍女的身份尊貴，我們自當以禮相待。」無淵漠然地說。
錦鳶知道這不是禮節的問題，若是親密的人，不叫名字又有什麼關係，正是因為疏遠所以才會以禮相待。但是在無淵的眼裡，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對於自己而言，一切卻是另外一個樣子。
等靈鈺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也不知是個什麼時辰了，她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渾身酸軟，四肢無力。她躺在床上爬不起來，乾脆就不再動彈了，四爪朝天，大聲嚷嚷著：「無淵，無淵！無淵！無淵！」
不知是叫了多久，才聽見一聲回應：「叫什麼？」
「叫你的名字啊，你聽不出來么？」靈鈺在想，無淵怎麼會問這麼傻的問題，難不成是被自己給傳染了？
「我知道，我說你為什麼要叫我？」無淵的頭上又是兩條黑線，這傢伙的腦子果然和尋常人的結構不大一樣。
「哦，我頭疼，我這是怎麼了？」靈鈺完全不記得自己昨天做了什麼事情，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很不舒服。
「你醉酒了，想必是還沒緩過來。」無淵見她不記得，自己也不想再提及昨夜的事情了。
「哦哦，想不到這酒仙的酒果然是很厲害，就連我也能喝醉，不錯不錯！」靈鈺回味著，嘴上也是讚不絕口。
「對了，我昨天喝醉了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靈鈺想著自己醉了之後總喜歡胡言亂語，也不知道有沒有做什麼丟臉的事情。
「沒什麼，你醉了之後就暈了過去。」無淵靠在那門框上，一身黑色衣服更加顯得俊逸，外面是蔚藍的海水在陽光下閃著波光，無淵的臉上露出淡然的神情，薄薄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多一分都顯得多餘，少一分又顯得小氣。
「無淵，你有娘么？」靈鈺的腦子有些短路了。
「什麼？」無淵很是無奈，她總是喜歡問這麼個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讓人如何去回答的問題。
「就是娘親啊，你有么？」靈鈺懶洋洋地趴在那龍床上，眼睛斜著瞄著無淵的臉色。
「沒有，我是妖魔。」無淵乃是天地孕育而生的一條赤龍，哪裡來的娘親這麼一說，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點溫存，全來自那個溫柔的女子——天女。
「對哦，要是你有娘親的話，她一定很開心，能有你這樣漂亮又厲害的孩子。」靈鈺笑嘻嘻地，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恭維的意思，她是打心底覺得無淵是個很好的人，至少是在她的印象里是這樣。
無淵看了看她，眼神里有些異常的神情，道：「起來吧，我們該回家了。」
靈鈺自己能起來的話，自己早就起來了，還等他吩咐？她掙扎了幾下，兩條腿蹬了蹬，還是沒能起來，她也不知是怎麼了，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像是掛了什麼千斤重的物件一樣，動彈不得。
「無淵，我起不來！」靈鈺哭喪著臉，很無奈地擺了擺手。
「看來你應該好好地練練了，等我們拿到靈珠，你就跟我去崑崙住些時日吧。」無淵只好將她抱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崑崙？去哪裡幹嘛？」靈鈺還是第一此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他抱著，以前雖說也是有的可是，自己瞧著還是有些害臊的。
「你的身子現在越來越虛弱了，需要好好修鍊一段日子，不然就算是找齊了靈珠，你也沒有那個福氣去享用了。」無淵嚴肅地說著，嚇了靈鈺一跳。
「你是說我要死了么？」靈鈺有些害怕，以前是怕的，現在更怕了，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無淵了，該怎麼才好？
「不會的。」無淵帶著她來到了海面上，靈鈺才漸漸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了些力氣。
「你看，在這裡你還是很正常的，暫時是死不了的。」
暫時死不了，靈鈺想著這句話，難不成拖一段時日就要死了？看來自己也該有個謀劃了。
「你在這裡等著，我已經和那龍太子說好了，我這就隨他去取了那靈珠。」無淵吩咐著，自己又回去了那龍宮。
靈鈺在太陽下曬的舒服，身上也漸漸好了，就隨手撿了幾個小石頭朝著那海里扔了進去，一邊想著自己要去崑崙的事情。
這一次他會不會陪著自己去呢？若是那崑崙也是個什麼清修之地，那該有多無聊啊！無影知道了會不會纏著要去呢？還有那個很討厭自己的朱雀。靈鈺想著想著就覺得更加煩躁了。
無淵也沒有想到這龍宮堂堂太子竟然那麼好打發，不過是恐嚇了他幾句，他就願意乖乖交出那靈珠，嘴上還是滿滿的禮儀道德，說是為了救人，所以願意出一份力。
無淵看著他那嘴臉覺得可惡，可是也不便說明，畢竟只要拿到那靈珠就好，這樣不用多費周折，反而是一件好事。
無淵順順利利地跟著他去拿了靈珠，正打算要走，卻看見錦鳶正看著他，遠遠地似乎有什麼話要講。
待他走過去，錦鳶依舊站在原地。
「你要走了么？」錦鳶是個淡薄的女子，從來也不願意求別人施捨，她也知道魔尊並不中意自己，只是她不想就在這洪荒中負了自己的一片心意，就算是被拒絕，也比永遠的沉默要好的多。
「嗯。」無淵點了點頭。
「我聽說靈鈺姑娘的身子弱，相比要去崑崙靜養，我不日也要去那裡看望恩師，不知可否與你們同行？」錦鳶知道他要去崑崙，絕非是去替靈鈺調養這麼簡單，但是她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麼。
「你的恩師是誰？」
「就是無量天尊，我幼時身子不好，阿爹就死乞白賴地把我塞給他老人家了，我聽說他現在去了崑崙，正好可以起探望。」錦鳶拜了這無量天尊倒是實話。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無量天尊還在崑崙雲遊，龍王抱著自己削弱的女兒，求他教授養身之法，他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只好教養了幾年。
「既然這樣，那就一同去了吧，不過你那師父與我可是舊相識。」無淵的嘴角浮現一抹微笑，有些詭異。
「嗯，好。」錦鳶很高興他能答應，看來這一次還是託了師父的福了。
無淵回到海岸，看著靈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正四腳朝天地躺在那沙灘上發獃。
「走吧。」無淵提了踢她。
「你回來啦？我剛剛想起一樁事情來，上次我在玉山遇著那個叫姜寒的傢伙了，我答應了今日要去見他的，不如你和我一同去走一趟吧！」靈鈺翻身坐起，想著這下子，若是那姜寒還沒有找到那神仙，也可以問下無淵了。
「嗯，你去玉山做什麼？」無淵問起。
「啊，那個啊，沒什麼，就是想著要做個糕點給你。」靈鈺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笑了笑。
「哦？什麼糕點？」
噬魂糕……，靈鈺想著這名字好像不太好，看來得換一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