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chapter 45

87_87676「誒,現在就去?」森容看了看錶,「可是時間還早啊。」外面太陽這麼大,很熱哎。

「出來吧,我來接你。」手塚說著,已經舉步朝森容家裡走去,林易約的地方本來就離森容家不遠,他一路走去,心思也漸漸沉靜下來。手塚並不是那種會把情緒鬱結於心的人,他更常用的方法是找到它,分析清晰,然後解決它。

只是這次,更加不同而已。

走到森容家附近時,他停住腳步,就看到森容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淺色的絲質長裙,白色的棉質上衣,正是屬於夏日的清爽,她一回頭,就看到了他,於是綻開一抹笑,手塚只覺得心間猛然一跳——

就是這種感覺,微癢的誘惑,讓他有種擁她入懷的衝動,他決不想毀了這樣的笑容和她全心的信賴。她每次看向他,笑容都這這樣美麗。

夏日的陽光炙熱,她卻仍只是這般清清爽爽地出門,而他剛才心中的煩躁悶熱似乎也散去了大半,「容子。」

森容上前牽住他的手,微微詫異,「國光,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冰?」卻忽然被他大力地反握,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疑惑。今天的手塚,似乎有些不同,掌心微汗,卻是冰涼的,此刻緊緊抓著她的手,彷彿像是怕她離開一樣地緊。

森容敏感地覺得手塚的情緒有些不對,「國光?」她輕輕地喚,然後就感覺他的手一松,雖還是握著她的。

兩個人並肩走著,森容旁敲側擊或單刀直入都鎩羽而歸,手塚根本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當他不想說的時候,真的無法從他嘴裡多掏出一句話來——森容氣悶!

他們去的地方是真田家的武館,是與手塚爺爺約定的時間,森容也沒有到他會向真田的爺爺借地方。

真田家的武館並不算遠,直接一趟巴士直達,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古樸的匾牌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森容倒還不覺得什麼,但一走進去,就感到一種只有與武相關才會有的肅殺凌厲。

「果然是個不錯的地方。」她感嘆著——由於來得早,約好的手塚爺爺等人還沒過來,又是中午,武館中並沒有什麼人。等她換完練功服出來,居然看到手塚坐在廊檐那邊——居然在發獃!

真是太奇迹了,她從沒有看到過手塚發獃,或者說,她確認了半天才發現他在發獃,而以前,她從沒想過這種情緒會出現在這個人的身上。

不對勁,很不對勁!

「到底怎麼了?」森容在他旁邊坐下,臉上的表情微微無奈。

手塚回過頭看她,換上練功服的森容總是比平日里的溫柔親和多了幾分颯爽,她不是那種姿容出眾的女人,但在他看來,卻從沒遇到過一個女人比她更好,她是除了母親以外他最喜歡的一個人——

只有當她在自己懷裡的時候,才能減輕他此時些微的不安與苦楚。

有些問題心裡雖然有了答案,只是第一次,感情與理智生生扯成了兩半!

森容安靜地被他擁抱著,眼角卻瞥見角落一片紅色的裙角,已經猜到了是誰,這裡是真田家的武館,自然是那位真田家的小姐,真田唯奈了。

「容子,在你的眼裡,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她正看著那邊角落,以致手塚問的時候她尚且沒有收回思緒,聽到問題微微一愕,「誒?」這、這、這根本不像手塚會問的問題!

他鎮定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森容想了想,「說不清楚。」

「嗯?」

「你就是你,說不清楚是怎樣的人。」她笑著,「吶,喜歡打網球的你,不會笑總是冰山臉的你,用外表的冷漠來掩藏內心溫柔的你——國光,無論哪個你,都是那個手塚國光。」

森容離開他的懷抱,看著手塚垂下的眼瞼,長睫投下一片陰影,眼神晦暗,於是一笑,說,「手塚同學,有什麼煩惱的話同我說都沒關係哦,老師會儘力幫你的~」她拍拍手塚的肩,用對待學校里那些正常的十六七歲少男少女的溫柔口吻說著。

手塚似乎也覺得有些好笑,他一臉正經嚴肅地看向森容,「容子老師,如果你的爸爸和丈夫同時掉到水裡,你先救哪個?」

「……」這種老土的問題虧你想得出來!看著手塚一副認真等她回答的樣子,森容清了清喉嚨,「那個,手塚,你要知道,人都不是完美的。咳,我不會游泳……」

「……」

**

手塚爺爺帶了十來個年輕的小夥子,如果手塚不是清楚爺爺其實也很喜歡容子的話,大約會以為他是特意找了這些英俊優秀的青年來引起森容的注意,破壞他們的感情——

尤其森容是真的有本事,把他們一個個都三兩招撂倒之後,那些傢伙們看森容的目光都是亮晶晶的。

手塚心裡有些悶,然後就看到真田站了起來,「容子小姐,會劍道么?」

他看到容子淺笑,眉目卻銳氣逼人,眸光明亮,幾乎讓人移不開視線去,「會!但不是你們的劍道!」

森柏在一旁插嘴,「我姐的刀法很強!」

「用武士刀也是可以的。」她一笑,「不過,為了避免受傷我們還是用竹刀吧!」

真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一旁的真田老人正用一種鼓勵的目光看著自己最有實力的孫子,要知道,這手塚老頭兒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怪胎孫媳婦,居然能有這樣高明的武技,嘛,弦一郎的劍道已是很強,且難以進步,如果與高手對招,才更容易進步。老人眼角瞥到坐在附近的真田唯奈略微失神的樣子,知道她的因何這樣,心中一嘆。

真田弦一郎竹刀在手的時候,莫名讓人想起他握著網球拍的樣子,沉靜如水,氣質如山,一派高手架勢。而森容卻不同於他,她單手握刀——竹刀的長度是根據武士刀來的,一旦單手握著,卻顯得有些長,她似乎在熟悉刀的長度和感覺,目光銳利,氣質如霜華一般清冷。

「啪!」當竹刀相交的時候,堂內的人都是心神一震,激烈的刀與刀擊打的聲音,真田弦一郎已是領悟了真田家劍道的精髓,動作俐落,快如閃電!而森容則是穩如泰山,不管多麼凌厲的攻擊,她都巍然不動,而漸漸的,竹刀橫掃,霸氣凌然!

森家的武學是一味的霸道,就連刀法也是一般,大開大合,睥睨天下!

這樣的森容無疑是極耀目的,「啪」地一聲響,真田手中的竹刀斷為兩截!

眾人這才從那讓人窒息的對戰中醒了過來!

真田弦一郎看著手中的斷刀,沉默不語,而一旁已經響起了掌聲,「真是不錯,容子小姐。」

森容謙遜地笑,尋到了手塚,卻見他避開了自己的目光,不禁一怔。

好不容易辭別了眾人,手塚送森容回家,黃昏的暮色中,拖出兩個人長長的剪影。

在森容與他告別正要轉身的時候,他拉住她,「容子。」

「嗯?」

他的吻落下來。

不同於她記憶中他吻她時候的溫柔,這個吻有些霸道激烈,他炙熱的呼吸彷彿有些灼人,不知想向她表達些什麼,些微的壓抑與苦痛,卻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泄露出這樣熾烈的情緒。

他沒有說愛她,只是這樣熱烈的吻,讓她心弦顫動。

「早點休息。」他抱住她,很緊很緊,彷彿要把她揉到身體里去,雖然——口吻還是一味地清冷。

森容扯住他要離去的衣角,「國光。」她眉間微蹙,面色終於有了那樣慎重的沉靜,在夕陽中依然顯得溫柔的臉龐有著讓人信賴的安定沉著,「到底怎麼了,你今天——究竟想和我說什麼?」

手塚背著光,目光幽深。

「容子。」他說,「我們分手吧。」

森容猛然一顫,鬆開了拉住他衣角的那隻手。

「你說什麼?不要開玩笑,手塚國光!」她的聲音有些惱怒,哪有這樣的,上一刻還那樣深情地吻她,下一刻卻說分手!

手塚卻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重複一遍,「我們分手吧,容子。」

「理由。」

他卻沉默,並不習慣於解釋,只是如今他心雖是像沉到了冰水之中,卻實是沒有什麼解釋的言語。

「對不起。」

森容挑眉,聲音冷冷,「這個理由我不接受。」

手塚看著她,深深的,幾乎讓人承受不了其中深切的思緒。

森容回視著他,「好吧,我知道一般的分手其實都沒什麼理由。」她說,「但是我需要一個理由,回去想想清楚,再告訴我。」她轉身離開,背脊依舊挺直,走進門去,「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手塚沉默地看著,只是低聲說,「對不起。」

轉身離開的腳步有些沉滯,他又望了望她緊閉的門扉,雖然與她交往才三個月,對於他而言,已經如在一起多年一樣了解她的情緒。

這次,她是真的惱怒了。

動武時候的她璀璨奪目,再如何掩蓋身上的光芒,她依舊是那個出色的森容,原本,他以為他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可這個時候已經動搖的他大約是不配了。

與那個林易不同,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愛,只是太明白自己,又太了解她。

暮色中,他離開的每一步似乎都是不可承受之重,太明白,所以他知道他渴望這個機會,他無法放棄對網球的執著追求,就像森容說的,這個才是他,如果放棄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那個手塚國光。太了解,他知道她渴望的生活與希冀的幸福,他知道她偶爾露出的寂寞,他知道她眼角眉梢的溫柔背後,其實——

比誰都要堅強。

容子,我知道你比誰都要堅強。

沒事的。就算是我離開,你依舊能過得很好。

他想著,自己的指尖卻是微顫。

腳步堅定,不曾回頭。

只是,第一次愛上的人與第一次經歷的愛情太過美好,在漫長的將來,他該如何是好。

就算付出了再也無法去愛的代價,就算也許將來會後悔,我作出決定的時候——

雖然很想回頭,很想去到你的身邊,但是我知道,從這一刻起,已是不能了。

已是,不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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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森森翠微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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