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身世

一個家主要過的就是舒心，如果像現在這般人人和睦，筱蓉自是永久生存下去也無怨了吧。

幾個人在院子里聊天的功夫，付爺和李氏回來了，今兒瞧這生意必然不差，她們手中拿了許多東西。

「爹、娘，你們回來啦！」

筱梅笑著過去迎接，丫鬟們見狀也上前幫著拿東西。

「這是什麼阿？」

筱蓮好奇的用手挑了一下李氏手中的牛皮紙袋，看到裡面是一些點心。

「娘，好多點心啊！」

這個饞丫頭已經開始流口水了，還故裝無事看著李氏等著她發話，李氏笑著嚷嚷：「梓蓬呢！出來一起吃！」

等到丫鬟帶著梓蓬出來，付爺和李氏都笑呵呵的：「今日生意不錯，買了你們最喜歡的點心，慢著點兒吃！」

梓蓬一聽吃，什麼都顧不上打開就拿了一塊兒芙蓉卷，筱蓮和筱蘭跟著抓了起來，只有筱蓉還在愣愣的看著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一旁的筱梅趕忙拿起一塊兒酥餅遞給筱蓉：「這是你最愛吃的！」

筱蓮明明已經吃到，卻又矯情的挑起理來：「我們也是你的妹妹，為何大姐單單給了筱蓉？」她說話的時候嬉皮笑臉，可心裡當真是在較勁。

「都是我的妹妹，可她不是小嗎？你們手中已經有東西了，就算是給你們，怕是也拿不下，要麼一會兒吃完，大姐在親手遞給你一塊兒。」

筱蘭在一旁笑著說到：「蓮兒都多大了，還跟小妹爭，小妹那日為了大姐可是好一陣子跟爹爹對抗，據理力爭才沒讓大姐被壞人騙，大姐對小妹好是必然的。」

本來高興著的一家人因為這句話，氣氛又沉寂下來。

「爹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她低頭道歉，隨後默默的吃東西，不再開口。可梓蓬可是沒閑著，狼吞虎咽的吃著，在別人吃了一塊兒的時候他已經吃下三塊兒了，嘴還不閑著：「爹、娘你們不在家，她們總是吵架，我連午覺都睡不成了。」

他故意不提自己的事情，倒是說大家吵架吵到了他，付元朔看了看幾個女兒，轉眼看著梓蓬：「是誰總吵架啊？」

梓蓬看了一眼筱蓉，嘻嘻的笑著：「自然是小妹了，她總是批評我們。」

筱蓉看著梓蓬這樣心裡倒是起了主意，正巧中午他說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人，今兒倒是要看看，爹娘怎麼說。

付元朔已經開始用眼睛打量她了，她聲淚俱下動情的問著：「爹、娘，梓蓬哥哥說我不是這個家的孩子，難道我真的不是你們的女兒嗎？」

付元朔的眼睛放出可怕的光來，而此次打量的不是筱蓉，不是梓蓬，確實身旁的李氏。

「相公，我……我什麼都沒說。」

這副表情分明是承認了自己不是這個家的女兒，難道自己真的是撿來的，可大姐清楚的告訴過自己，梓蓬才是叔叔家的孩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手中吃了一半的酥餅掉到了地上，筱蓉轉身跑回了屋子，緊接著筱梅追過去，便留聲：「爹、娘，孩兒去看看便是。」

「爹、娘，蓉兒真的不是我們的妹妹嗎？」筱蘭追問著。

付元朔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你們都給我回屋，滾！」

梓蓬想必是害怕了，一個箭步轉身就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就連丫鬟奴才都被支開。

「李玉琴，你怎麼能跟孩子胡說八道呢，我深知當年的事情，是我做錯了，可筱蓉畢竟是我的骨肉，這些年你能容得下梓蓬，為何就容不下筱蓉呢？」

李氏滿心困惑，自己對筱蓉雖然比不上梓蓬，可是家中其他女兒有的東西她都有，這付元朔的質問可是讓她心裡難受。

「相公，自從蓉兒來到了家中，我從沒有虧待過她，雖然平日不如梓蓬那樣寵著，可我李氏自是問心無愧，沒有做過對不起老天爺的事情。」

付元朔氣的夠嗆，質問：「那你告訴我，梓蓬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你說啊？」

「我……我只是那日哄梓蓬的時候隨便一說，我自己早就把筱蓉當成我的親生女兒了。」

另一側屋子裡筱蓉坐在那裡發獃，大姐和梓蓬的話不同，自己理應相信大姐，可爹娘的眼神分明是梓蓬的話是真的。

「蓉兒！大姐能進來嗎？」

「進來吧！」

筱梅攆了幾步，緩緩走到榻卧旁，輕聲問：「怎麼？還在思考那件事情啊？」

她小腦袋一抬，看著大姐，很真誠的問著：「上次您說的是真的嗎，我覺得我……不像這個家的人。」

筱梅不知怎麼回答妹妹的話，心裡也是難過不得了。十歲，再也不是說個謊就能騙過的年紀了，前幾日自己說的話小妹看樣子是信了，可是梓蓬這話一出，她怎能不心疑。這次自己不能騙她了。

「你是這個家的孩子，只是……你不是娘的孩子！」

「不是娘的孩子，那我……」

「你是爹爹預娶側室的女兒，爹爹當時遇到了你的娘親，對你的娘親心生愛戀，想要娶你娘入門，可是我們的娘不讓，事情拖了幾個月，爹爹生氣，說一定要娶你娘過門否則就永不會這個家並且一紙休書將娘休了。娘沒辦法只好妥協，那個時候你的娘親已經懷了你六個月了，娘家人嫌她丟人，把她趕出了家門，爹爹說娶她入門，她說這輩子不能做正室，但唯一的願望確實穿著嫁衣正正經經的出嫁。爹爹答應了，跟你娘說好了，等你生下來就娶她，帶著你一同入府。」

筱蓉聽到這裡眼裡閃爍著淚光，儘管這段故事跟自己無關，可接受了這身子，就接受了這段命運。沒想到這身子的娘親曾經那麼的可憐，想想也是，一個女人的一生，只有身披嫁衣，熱熱鬧鬧的嫁給心愛的人才是完美的，儘管自己不是那人唯一的愛。

「那後來的，我的娘親現在在哪裡？」

筱梅嘆氣，似乎這個話題非常沉重，可這事情終歸要讓她知道，畢竟那是她的親生母親，看著筱蓉一臉的迷茫，她慢慢的開口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