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裡面有我說的話,求個訂吧

08 裡面有我說的話,求個訂吧

幾個士兵又是點頭又是哈腰,就是不敢抬頭瞧上尹大人的眸子,這要是隨隨便便地瞧一眼,把自己得小命瞧沒了,哪裡玩的起,

尹沉瞧了眼前幾個士兵懼怕的模樣,狗子哥的屍體還在眼前,尹大人的唇角卻是帶了一絲淺笑:「下去吧。」

士兵一聽,總算是得了命令,趕忙抬著屍體跑了出去。

地面上還殘餘著點點血漬,尹沉瞧著,眉心微微一蹙,跪在地上的小廝瞧見了這般的景象,身子還是跪在地上,卻是伸手招呼著對面的小廝:「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給尹大人收拾東西!」

小廝聽了跪在地上的小廝的話一愣,卻是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地上得血痕。

尹沉抬頭,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小廝,唇角輕勾,劃開一絲痕迹:「你叫什麼?」

小廝的腦袋俯在地上,身子還微微帶了幾分顫抖,唇角一動:「回大人,小的童煜。」

尹沉的眸子在小廝的身上轉了轉,喉間竟是發出一絲輕笑來,童煜的手撐著地,也不敢多說出來什麼話,卻是尹大人開了恩,聲音依舊是帶了几絲稚嫩的聲音:「起來吧,以後你就跟著我。」

小廝的身子抖了一下,跟著尹大人,是好還是壞,是福還是禍,誰能說得清楚。

第二日的天剛亮,毛郎中和晏小五就已經坐在了毛家藥鋪裡面,毛郎中的眉心一直都是微微地皺起來的模樣,手指點在晏小五的一方素箋上面,卻不知道究竟該如何下手,晏小五從霖滄國想出來的這個藥方好是好,卻總是覺得缺了什麼東西,讓人莫不清楚。

小五的眉心也是微微蹙著,若是這藥方不儘快弄出來,哥哥的病,真不知道究竟要熬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小五張嘴舔了舔唇角,眼前突然是一亮,伸手拿起毛郎中身旁的毛筆就是要點在素箋上面,毛郎中也是瞪大了眸子瞧在晏小五的手指上面,怎知道筆還沒有下去,卻是門前傳來了一聲尖叫,晏小五的手掌一抖,墨痕染了一片,毛郎中的心下一急,嘴中念叨了一聲秋,便向著屋門外面走了去。

小五的眉心一皺,卻也是放了筆,向著外面走去,好好的一張素箋就是這般染上了點點墨痕,加上原來的那些字跡,帶了一點不清,可是,這張素箋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毛郎中趕到尖叫的地方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的血都是涼的,身子向著後面退了一步,想要擋住身後的晏小五,可惜終究是遲了一步,晏秋捂著嘴巴站在一邊,瞧著地上馬上就要失了血色的晏狗子,晏小五的身子一個踉蹌,眼底泛了幾分紅,緊緊地盯著眼前得人,晏小五的手掌緊緊地扣在了門框子上面,像是要生生地將門框子抓出痕迹來。

姑娘的臉色一瞬蒼白,像是地上的人一樣沒有了半點的血色,毛郎中見過這樣的春漪,如今,便是又見到了這樣的晏小五,毛郎中不敢說話,也不能說話,不知道那句話就會挑了眼前的姑娘的心結,明明上一秒他和晏小五還在討論著如何救治晏狗子的病症,可此刻,他卻要親眼瞧著眼前的姑娘看著希望破滅的慘狀。

晏小五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毛郎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晏秋捂著鼻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泣,晏小五的眼底沒有淚水,聲音帶著一點哽咽,卻更像是來自天外,姑娘張了張嘴巴:「大姨,我哥的屍體,是在這裡找到的?」

聲音,太過平靜,平靜的讓毛郎中的身子忍不住一顫,回頭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姑娘眸子盈盈,像是裝了太多的東西,讓人實在是琢磨不透,冰冷的唇角劃過了一絲痕迹,像是眼前離去的,不過是一個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人,晏小五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面色帶了幾分慘白,晏秋依舊捂著嘴巴,眼淚一滴滴地從她的手指縫裡面留下來,卻是發不出一點得聲音,狗子這孩子,如今沒有爹疼,也沒有娘愛,他一生痴傻,不知離去的最後一刻,有沒有太過難受,他不知人間情誼冷暖,亦不知道世事多變的道理。

小五的眉心依舊微微皺著,毛郎中輕輕地環住晏秋,手掌拍在她的後背上面,卻是晏小五一步走到了狗子得身邊,毛郎中的眼底也是忍不住泛了幾分紅暈,猴子這孩子,誰能不喜歡,老實,憨厚,不過是因為那些上天的事情,讓這個孩子沒有長了一個好腦瓜,如今,所有的勝利近在眼前,眼前的人卻已不在。

毛郎中的眼神瞧著晏小五,瞧著晏小五伸出自己的手掌把狗子的屍體費力地翻了過來,眼前得姑娘,說她冷血不像,說她無情也是不像,可如今自己最親近的親人倒在了眼前,姑娘的眼底,卻讓人瞧不見一絲傷心的滋味。

小五伸手摸在狗子的胸口,血漬早已乾涸,只剩下傷口還在那裡,小五的嘴角一抿,雙眸微微一合,身子向著後面倒去,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五的雙眸閉著,猛然想起昨日晏秋讓狗子去買些黃芪和煙草過來。

身側不知何時圍了一些人,軍營裡面的段晟軒正耐心地畫著圖紙,陸公子咬了咬,剛想說話,卻是軍營的外面一陣雜亂,陸公子一怔,卻瞧見土翼幾步跑了進來,嘴角裡面還含了一口血,一下子吐在了地上,陸離和段晟軒都是一愣,陸離上前扶住土翼的胳膊,土翼的身形不穩,若不是陸離扶的這一下子,可能早就倒在了地上,陸離的眉心微微皺了一下,瞧了瞧土翼如今的模樣,開口道:「怎麼了?」

這世上,論輕功,還沒有一個人能比的過土翼,土翼的手臂一揮,伸手擦拭了嘴角的血漬,嘴巴一吐,竟是吐出了一顆門牙,孩子張了張嘴巴,也顧不得沒了門牙有些透風:「陸大哥,你快去瞧瞧,你大舅子被人殺了,正在毛家藥鋪門前去,你再不去,我怕嫂子會撐不住。」

陸離一怔,眼神都像是快要沒了焦距,段晟軒一愣,手中的筆又是歪了幾分,大舅子沒了……晏狗子?

段晟軒起身,伸手竟是將土翼提了起來,土翼的身子本就是虛,又經了段晟軒這般,只覺得喉間一痛,呼吸的有些困難,段晟軒的眸子帶了兩分血紅,嘴巴又是微微地張了張:「狗子死了,小五怎麼樣!」

陸離伸手把土翼從段晟軒的魔爪下面救了出來,眉心微微地皺了皺,瞧著一邊得段晟軒,緩緩開口道:「你先別著急,我和土翼去看看,你在這裡好好地看著,如今尹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咬我們一口,不能疏忽!」

段晟軒緊緊地咬著牙,眼眸猩紅地看著眼前得陸離:「你讓我怎麼好好地看著,本來擔了這個責任是為了小五,可如今她傷心,我怎能還在這裡做事不管!你讓我怎麼不管!你讓我怎麼靜心!」

段晟軒的手掌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陸離身下一狠,竟是按住了段晟軒的手掌,陸公子的牙緊緊地咬在了一起,手掌下又是微微用了兩分力道,將段公子抵在了牆邊,陸離的眼神狠狠地瞪著段晟軒:「你夠了沒有!」

段晟軒一怔,瞧著眼前的陸離,卻是說不出話來,身側的土翼發出了重重地一聲咳嗽,一口血噴在了地上,顏色,紅的嚇人。

陸離盯著段晟軒的眸子,淡雅的公子喉間卻是發出一聲重喝:「你該想清楚,你是為了小五,是為了爺爺,還是為了昭陽!你是大將軍,這是你的責任!是你該做的!這條路,本就沒有終點和起點,這條路,本就艱難地沒有退路,如今,你想退了,卻已經,沒有退路!」

陸離的眸子里藏了几絲沉,段晟軒咬了咬牙,定定瞧著眼前的公子,陸公子鬆手,向著後面退了一步,伸手撈起地上的土翼,轉身而去。

段晟軒的眼眸一抬,瞧著公子漸漸走遠,從小到大,他身上的擔子,好像,一直都比自己還要重,從小到大,自己,一直是追隨他的光芒的那個人,如今,依舊如此……

晏小五瞧著狗子的模樣,伸手招呼了幾個小廝過來,眼前的姑娘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瞧不見一點血色,姑娘的手掌輕揮,嘴角的話語沒有一點的起伏,像是照著什麼東西生硬地閱讀:「你們幾個,去準備葬禮,你們幾個,把狗子哥扶起來,去買些東西,給他換一件衣裳,我們,準備葬禮。」

姑娘抬眼,瞧著圍觀的人,眼神輕勾,語氣淡淡:「好看嗎?」臘月飛雪之寒,不過如此。

圍觀的人只覺得身子都是微微地顫抖了兩下,抬頭瞧了瞧天上的太陽,明明是艷陽高照,怎麼會這般的冷。

大家低了低頭,都是散了,只剩下幾個小廝還是愣著瞧著小五的模樣,小五的眸子裡面染了幾分怒,眼眸瞧過幾個小廝:「還不快去!」

小廝咽了咽唾沫,趕忙上前抬起了晏狗子的屍體,姑娘的臉色染了幾分蒼白,眼眸瞧著小廝把屍體抬走,眼眸一張一合,嘴角輕抿,周圍的人只是看著,卻不敢上前和姑娘說話,只有翩翩公子向前一步走到了小五的身後,身後,是他熟悉的味道,小五一愣,轉身,瞧見公子眉間淡淡,手掌一動,將晏小五攬入懷中,,姑娘的身子像是被撤去了全部的力氣,身子向著後面一倒,雙眸緊閉,倒在了公子的懷中。

陸公子的嘴角輕抿,瞧了瞧眼前的姑娘,伸手輕輕拂過她的眉心,手掌一動,將晏小五抱了起來,公子眉眼一垂,瞧著晏小五的模樣,嘴角輕輕地動了一下,緩緩道:「為何,要這般好強?」

明明已經痛入骨髓,為何還要這樣淡然?

毛郎中依舊抱著哭泣的晏秋,陸公子瞧了瞧毛郎中,微微低了低頭:「我先把她帶回去了。」

毛郎中點了點頭,瞧著公子的步子漸漸遠去,眉心淡然,當年,自己想把春漪送去給陸離做小,如今瞧著,這樣的玉人,又怎是別人能夠插入的。

公子步步,恍若步步生蓮,路人讓路,只見公子點點向著前面走去,土翼捂著胸口,向著毛郎中的身邊走了走,毛郎中瞧著土翼的模樣,記得原來在小五的飯桌上見過這個孩子兩次,也算是個調皮的討人喜歡的孩子,如今卻不知怎麼變成了這樣的模樣。

土翼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牙口依舊是缺了一顆牙的模樣:「郎中,我剛才路上被人襲擊了,你先幫我瞧瞧好不好?」

毛郎中瞧了瞧孩子,又瞧了瞧懷裡的晏秋,向著土翼點了點頭:「你進來吧。」

小五伸手一摸,摸到了一片冰冷,像是淚花映在自己的臉頰,晏小五咬了咬牙,不對,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如今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做,又怎能清漪讓悲傷浪費了自己太多的時間。

晏小五的眸子還是微微地合著,腦袋依舊是昏沉沉的睡著,陸離瞧著眼前的人緊咬著牙關的模樣,眉心微微皺了皺,伸手把他的手掌握在手裡,也不讓她抬手去擦臉邊的淚水,陸公子的唇角輕輕的抿了抿,伸手擦了擦姑娘額頭的汗珠,又拿了帕子擦了擦姑娘的眼臉,嘴邊的話依舊是輕輕的:「想哭就哭出來吧,這裡沒有別人。」

這裡,只有陸離罷了,這裡,是最不用顧忌的地方。

小五像是聽見了他的話,眉心漸漸舒展,也不再皺的那般的厲害,嘴角輕輕地抿了抿,像是又沉沉地睡去了,陸離伸手,緊緊地握住了姑娘的手掌,陸離半卧在榻上,伸手將姑娘撈入懷中,伸手摸在姑娘的發梢,唇角輕動:「沒事了,都過去了。」

姑娘點了點頭,窩在了他的懷裡,這,又是一天。

門前,一陣敲門得聲音傳來,陸公子的眉心一皺,起身出去開了門,門前,黑衣的人跪在地上,陸離的眼神微眯,哪裡還有了剛才的溫柔,只剩一片冷酷,一個帝王該有的冰冷:「查的怎麼樣了?」

黑衣人依舊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屬下已經查明,是尹沉狗賊手下的人做的,而且,屬下查明,可能是個意外。」

「意外?」陸公子的眼底劃過了一絲狐疑,嘴角輕輕地抿了一下,卻又是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開口道:「那,土翼的事情?」

黑衣人一怔,雙手抱著的拳又是緊了緊:「貌似,是昊王爺盯上了他。」

陸離一愣,手掌微微動了一下,瞧了瞧眼前的黑衣人,眉頭不禁又是皺的緊了緊,開口對著黑衣人說道:「好,你走吧。」

一個是字,再抬首,方圓十里,哪裡還有一個人的影子,陸離的手掌輕動,卻向著屋內又是瞧了瞧,姑娘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靜靜地站在了陸離的身後,唇角輕勾,劃出了一絲痕迹:「意外嗎?」

一句意外,一條人命,晏小五的唇無奈地勾了勾,陸離上前,護住晏小五在懷裡:「別想那麼多了。」

晏小五笑了笑:「沒事,意外也還,至少讓我知道,尹沉的心,還沒有完全被狼狗掏了去。」他,果然還是沒有良心全部泯滅的人。

這樣的笑,如今瞧起來,卻更像是自我安慰。

晏小五抬眼,瞧了瞧陸離的模樣:「你怎麼不去幫段晟軒,這樣的時候,我沒事的,你還是快去幫他吧。」

陸離瞧著懷中的姑娘輕輕地搖了搖頭:「無事,事情,早就已經布好了,若說這是一局棋,那段晟軒,或許就是一枚將,而陸離,便是註定要執棋的人,身於茅廬,已明天下。

晏小五瞧著他眸子裡面隱隱動著的東西,嘴角輕輕地勾了勾,卧在他的懷裡:「若是這一切,都能了事,該有多好。」曾經課本上,小五也是瞧見過各式各樣的有關於戰爭的記錄,可是皆不過是短短的幾頁,有的甚至不過是短短的幾行,如今,小五才真的明白,這樣的事情,怎能是幾行文字可以概括,所有的戰爭,都是用錚錚白骨堆積起來的墳墓,所有的戰爭,都是用血色漸染的幕布,短短几字,記錄的是一段歷史,卻只有真正的經歷了這段歷史的人,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可怕!

毛郎中為土翼包紮著傷口,這孩子不大,看上去比尹沉和夏宏還要小不少,可是身上,卻是大大小小的帶了不少的傷,最嚴重的一條,便是今天的這一條,傷已見骨,葯上在傷口上,毛郎中是做過太多年郎中的人,自然是知道這樣會是疼的很,可是眼前的孩子卻是連眉目都是沒有皺一下,只是瞧著遠處,若有所思的模樣。

毛郎中的眉心頓了頓,想要和孩子說兩句話打破這樣的局勢:「你叫什麼名字?」

「土翼……嘶……」

少年張了張嘴巴,卻還是忍不住呻吟了出來,畢竟這樣的疼痛,正常的大人都是人忍受不來,更何況只不過是個孩子。

毛郎中一愣,手上的動作只得又輕了一些,土翼的眼眸始終瞧著不遠處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剛才,就在剛才那一刻,打中他的人?

毛郎中咳嗽了兩聲,今天的藥鋪門前,人卻是少的要命,本來因為戰爭,小豐村就有不少的人已經跑到了別的城鎮裡面去,再加上毛家藥鋪這個地方時不時的就是出了幾個命案,大家便更是躲得遠遠的,如今,只剩下外面忙活著晏狗子葬禮的人還是鬧騰著,晏狗子平日在藥鋪裡面也是笑眯眯的沒有得罪什麼人,如今他走了,大家也是傷心。

土翼的眸子向著前面瞧了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狠狠地一咬,瞧著郎中給自己上藥的模樣,眉目裡面帶了幾分焦急。

郎中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少年:「怎麼了?」

少年的眉心微微皺了一下:「郎中,還請你快一點,我有事情。」

郎中一愣,卻還是點了點頭,上藥的速度加快,只能為這少年要承受的疼痛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少年的喉間動了幾下子,卻依舊是不發出一聲聲響。

郎中為土翼上了葯,土翼雙手抱拳向著毛郎中動了動:「郎中,今日的恩情,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郎中瞧著眼前的孩子,不過年齡尚小的模樣,眉目之間確實染了太多的責任,一身襤褸的衣裳,依舊掩不住孩子眉目隱隱閃爍的東西。

郎中還未來得及說話,卻是少年身形一動,消失的無影無蹤,郎中揉了揉自己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花了眼,晏秋從旁邊走了過來,瞧著郎中一個人站在門前的模樣,,晏秋的眼眸腫的像是一個喝湯,卻還是走到了郎中的身邊,開口道:「剛才那個孩子走了?」

郎中點了點頭,眉心依舊皺著,總覺得剛才那個孩子,隱隱藏了幾分不凡,郎中一偏頭,又是瞧見了晏秋哭紅的眼睛,伸手在她的眼眶上面擦了擦,嘴巴微微張了張,開口道:「人走茶涼,過去的事情,別想了。」

晏秋聽了她的話語,伸手又是捂住了自己的唇,淚水滴滴滑落,晏秋輕輕抽泣了兩聲,又是伸手擦了擦臉頰的淚痕,聲音裡面還帶著兩分抽噎:「狗子這孩子也可憐,我瞧著他爹和他娘也是好久都沒有回來了,我想著,如今這孩子走了,是不是要把他爹和他娘請回來?」

毛郎中點了點頭,卻又是瞧了瞧身側的晏秋:「可是,你妹妹和小五?」

晏秋的眉心垂了垂:「沒事,我妹夫現在還住在小豐村裡面,就是不知道我妹妹是不是還住在的我的那間屋子裡面,如今戰爭打的這麼緊,估計著早就走了吧。」

晏秋瞧了瞧屋子裡面忙活的人:「那我先去找他們。」郎中點了點頭,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眉心忍不住皺了皺,伸手抓住了晏秋的衣角,晏秋一愣,回頭瞧了瞧郎中,郎中張了張嘴巴:「你走的時候注意一點,現在到處都是亂的很,你瞧著點人,狗子……」後面的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晏秋微微怔了怔,卻還是抿著嘴角點了點頭,伸手拍在毛郎中的手背上面:「放心吧,我還是會好好照顧自己的,狗子怕是走錯了路,小豐村的裡面不是還有段里長保護著呢嗎,暫時不會有事情的。」

郎中聽了晏秋的話也是點了點頭,鬆了晏秋的手掌,向著胡豆的地方走了去。

晏秋到了胡豆家的時候,卻正巧是碰見了晏小五和陸離也到了門口,三人都是一愣,小五的唇角微微的扯了扯,此刻,扯出一絲笑容來,卻都顯得有些牽強:「大姨,你也來找我爹?」

晏秋點了點頭:「是呀,他們這麼久都對狗子不聞不問的,如今這孩子除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總是不能不去的吧。」

晏秋的眸子又是向著陸公子瞧了瞧,眉心一挑:「對了,陸離帶過去的那個孩子,你姨夫給他包紮了之後他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陸離的眉心一點,莫非,土翼發現了誰才是襲擊自己的那個人?

小五一愣,眼眉瞧了瞧陸離:「土翼受傷了,你怎麼沒告訴我?」

陸離搖了搖頭,晏秋瞧著小五的模樣,嘴巴張了張:「我估計也不是什麼大傷,郎中給他上藥的時候我就在外面,也沒聽見那個孩子哼哼一聲,估摸著傷的不重,修養一陣子就好了。」

小五的眸子裡面還是帶了幾分傷心,陸公子的眉心一皺,好像自從他認識土翼的時候開始,這個孩子除了嬉戲打鬧,倒是沒有什麼會叫疼,今天瞧著他傷成的那個模樣,自然不會是晏秋所說的傷的不重吧。

晏小五點了點頭,步子向著前面走了一步,伸手敲了敲眼前的門,自從那日虎子傷了胡豆,胡豆隔了好一陣子才敢住進這個屋子裡面,一聲「誰呀」從屋裡面傳了出來,帶了幾分慵懶,可是對於晏小五來說,卻真的恍若隔世,究竟是多久沒有見到虎鬥了呢?晏小五已經想不起了,眼前的門一點點地在眼前打開,胡豆瞧著門前的三個人也是一怔。

小五怔怔看著眼前的人,髮絲凌亂,鬍子貼在臉頰上面,加上衣服穿戴的不整齊的模樣,也不知究竟是多久沒有出門。

陸離嫌棄地瞧著眼前的人,晏秋的神情也是微微變了變,胡豆瞧著眾人,臉上不禁帶了几絲尷尬的感覺:「你們怎麼來了?」

小五咽了兩下唾沫,上上下下的將胡豆打量了幾遍,只覺得如今的胡豆還不如當年晏老太在時候的模樣:「爹,我哥走了。」

胡豆伸出手來跟自己的頭髮掙扎了一會,畢竟以這樣的姿態見人實在是不太好,胡豆的唇角動了動:「走了?恩,如今戰爭這麼亂,讓他出去也好,不過他腦子不太好使,到了哪裡?有沒有人跟著他?可別讓他一個人傻傻的出去逛……」

「爹。」小五微微張了張唇角,打斷了胡豆的話,胡豆的手指掃了兩下子,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動作實在是有些不雅,手掌從頭髮上扯了下來,手掌在衣服上面撓了兩下子,眼眸微微抬了抬:「誒,你說。」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晏秋的眸子定了定,陸離的眼底染了兩絲嚴肅,胡豆瞧著眼前的架勢,眸子裡面染了几絲疑惑,卻是晏小五緩緩開口:「爹,我哥他,走了,他在去邊界的時候被人殺了。」

「哐!」胡豆的身子向著後面一倒,狠狠地撞在了門框上面,雜亂的頭髮後面得一雙眼睛嚇得染了幾分紅色,嘴角一劃,瞧了瞧眼前的晏小五:「小五,你開玩笑呢吧,爹這才多久沒有回去,你要是想來瞧爹直說呀,別說這麼嚇人的理由,爹可不信喲!」

小五的唇角又是抿了抿,步子向著後面退了兩步,眼神瞧著胡豆,卻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可憐,被自己的婆娘弄了一輩子,如今離了婆娘,卻過成了這般的模樣,加上兒子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胡豆的身子又是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唇角的笑容說不出來是尷尬還是什麼,胡豆的眸子向著晏秋偏了偏:「姐,你和小五和狗子也都親,哎呀,你們想要讓我回去看狗子就直說,別這樣行不,我真是受不了你們……」

「妹夫。」

胡豆的手掌緊緊捏著門框,眼神瞧著晏秋,嘴角還是帶著一絲笑意,卻顯得詭異極了,晏秋的眉心微微皺了一下:「你,還是去藥鋪瞧一眼吧。」

胡豆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伸手向著屋裡面指了指:「你瞧,我這屋裡面還有這麼多得事情,等我閑下來,等我閑下來就去看狗子,你們說好了啊,都不許再唬我了,這樣子怎麼能成。」

「爹!」小五瞧了瞧胡豆的眸子:「去瞧瞧吧,就算我們是騙你的,也去瞧瞧吧,畢竟,你這麼久沒去,狗子哥也想你。」

胡豆的手掌又是抓得緊了緊,眼神瞧著眼前的三個人,聲音裡面終於不再帶了那些奇怪的東西,胡豆的嘴唇動了動:「你哥,真的?」

小五無言,只是默默點了點頭,這一次,就當做一家人的團聚吧,畢竟,曾經這是一個雖然吵鬧卻依舊聚在一起的家,如今四分五裂,只能用這樣的機會才能好好的聚在一起,胡豆咬了咬牙,眼底又是染了幾分殷紅,卻是沒有落下淚來,胡豆的頭髮依舊雜亂,可是總覺得有些東西和原來不太一樣了。

胡豆的眉心皺了皺,瞧了瞧晏小五:「你娘會去嗎?」

小五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還沒有去找她,但是不知道小豐村這麼大的事情,如今那麼多人都出去避難了,雖然他是在鎮上,可是估摸著也搬出去了吧。」

胡豆搖了搖頭,身子微微帶了幾分顫抖:「她不會走得,這裡是她的家,上次她想和那個男人走,不過是為了氣我,如今這般,她也不會走的,我去藥鋪,你們去找她吧,我們在狗子生前,什麼都沒有給他,如今,只能做最後的一次見面了……」胡豆的聲音裡面帶著淡淡的哀愁,小五輕輕嘆了一口氣,為什麼總是有那麼多的東西,等到失去的那一刻,才會懂得珍惜。

陸離瞧了瞧眼前的幾個人,自己本就是不想讓小五來見胡豆,如今瞧著,晏姑娘的哀愁又是一不小心染了幾分,陸離開口:「大姨,你帶著爹回去吧,我和小五去找娘。」

晏秋瞧了瞧眼前的人,也是點了點頭,陸離陪在小五的身邊,瞧著她一路上都是微微皺著的眉頭,陸離伸手扶開晏小五的眉心,晏小五抬頭瞧了瞧陸公子,陸公子的眼眸卻像是無意地瞧向了其他得地方:「我瞧我往日皺眉你也是這般做的,如今,不過是想試一試。」

晏小五的唇角一嘟,向著陸公子做了一個鬼臉,陸公子的指尖輕輕掃過姑娘的鼻尖,姑娘的嘴巴輕輕地偏了偏,馬車依舊搖搖晃晃,公子伸手,攬玉在懷:「你在想什麼?」

小五得嘴角輕輕地撇了撇:「我在想,若是沒有那種叫做死亡的東西,該有多好。」或許,狗子還沒有死,只不過是像自己一樣,來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感受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情世故,歡喜憂愁。

陸離笑著搖了搖頭,瞧了瞧眼前的姑娘:「這個問題,我想了太久,卻始終沒有一個答案。我只知道,或許死人,是最安全的人。」

小五向著陸公子的懷裡窩了窩,眼眸輕輕地合了合:「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本不該屬於這裡,現在想想,或許原來的那個地方裡面,我已經死了,我只能在這裡,感受著這般真實的每一天。」

陸公子瞧著眼前姑娘得模樣,伸手捏住了姑娘得鼻子:「傻瓜,你本就該屬於這裡,我不懂你說的另外一個世界是什麼,但我知道,在這裡,我在,我就會給你最真實的每一天。」

小五輕輕地吐了吐舌頭瞧著陸公子的模樣,陸公子的眼神微微眯了眯,伸手輕輕覆上了小五的小腹,小五一愣,卻聽公子聲音淡淡:「當然,也得先鬧個肚子再讓你的肚子也真實地感受每一天才行!」

小五愣了半晌,總算明白了眼前得公子哥腦子裡面究竟是想的什麼齷齪的思想,姑娘的眉眼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陸離你個色狼!」

陸公子唇角輕勾,卻依舊像是沒事人一般向著後面倚了倚,眼眸裡面染了幾分暗喜:「無事,我便只對你一個人色狼便好。」

小五的唇角又是鼓了鼓,伸出手來在陸離的眼前晃了晃:「你要是敢對別的姑娘色狼,我打死你!」

陸公子的眉目輕合,像是睡著了,卻是點了點頭:「恩,謀殺親夫。」

小五的嘴巴又是嘟了嘟,說出來的話帶了幾分氣勢:「就是謀殺你了,如何!」

陸公子伸手一攬,只是將眼前的姑娘攬的又是緊了幾分:「那,便是隨你殺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晏小五輕輕地咬了咬牙口瞧了瞧眼前的公子,陸離的這張破嘴,平常倒是不怎麼說話,要是一旦說起了話來,真是能把人氣死,小五的嘴角狠狠地動了動:「風流你妹!」

陸離的眸子微微合著,唇角,卻是不自覺地劃開了一絲弧度,如今,她這般開心著,想不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讓自己油嘴滑舌兩句,也好,就是不知,土翼現在如何了?誰知孩子忍著身上的痛,只為到處尋找,一個真相。

馬車搖搖晃晃,小五窩在陸離的懷裡,險些睡著,昨夜本來還是興奮的想著究竟該如何治療狗子的病,如今卻是要為了狗子的死到處請人,原來,老天也喜歡何人開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小五也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到底過了多久,搖搖晃晃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馬夫在外面拉了拉韁繩,向著馬車裡面的人說了一句:「到了。」

陸離搖了搖懷裡的人,小五微微睜開了惺忪的眸子:「到了?」

陸公子點了點頭,小五挑了帘子走了出去,陸離在後面付了馬車的費用,晏秋的房子如今倒是經過了修建,整齊了許多,晏小五輕輕勾了勾唇角,如今瞧著,晏老太倒是過得不像是胡豆那般的凄慘。

小五的手掌輕輕在門前叩了兩下子,噹噹當的敲門聲響起在庭院裡面,一聲「來了。」響在屋內。

------題外話------

今天是5月28號,星期四,今天,是小艾上架一個月的日子,也是小艾完成萬更的日子,在這裡,小艾對所有支持小艾的人說一句,謝謝你們,但也對不起你們,可能過了今天,小艾就不能萬更了。

這本書,是小艾第一次上架,第一次將曾經總是和朋友說的萬更一個月化作了現實,這一個月,小艾每天的生活變成了上課和小說的兩點一線,吃飯和睡覺不知不覺之間成了奢侈。

這一個月,我瞧著我該死的訂閱,卻連嘆氣的勇氣都沒有,只能一次次的自嘲,我知道我自己寫的不好,我只是在寫一個我自己心裡的故事,那些不喜歡的,要走的,小艾留不住,留下的,小艾謝謝大家。

接下來的一個月,小艾要閉關學習,但是不會斷更,這本書,不會太長,最後的最後,還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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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葯香之夫君請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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