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她是我的妻

33她是我的妻

雲墨在軍營裡面呆了許久,卻也顯然對眼前的事情呆了,晏小五的嘴角狠狠的抿在一起,像是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秀兒的身體越來越冰冷,像是摻雜了這晚秋的風,一點點冰凍了晏小五的心臟。

雀兒在一邊傻笑,卻是笑著笑著,把眼淚全都笑了出來,雲墨瞧著,伸手想要為姑娘擦拭掉臉上的淚痕,卻是姑娘歪著腦袋看著他,嘴巴一咧,說不出是恐怖還是什麼,雲墨嚇得一怔,瞧著眼前的姑娘,諾諾道:「雀兒姑娘,你別這樣。」

雀兒的嘴巴咧的更大了,笑著看著眼前的雲墨,聲音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你也是來可憐我的嗎?你也是來憐憫我的嗎?」

呢喃自語,曾經,姑娘又是在什麼樣的地方,一遍遍的說著這樣的話語,直到瘋癲。

小五隻覺得腦子裡面亂作了一團粥,他抬眸,眸子里卻有些許的無力,雲墨的喉結輕輕動了兩下,不知道究竟該看小五還是該看雀兒。

小五的眼神頓了頓,將所有的悲傷全都收入眼底,她不能脆弱,她不可以脆弱,那個殺死了秀兒的人將秀兒的屍體放在她的門口是為了什麼,或許就是為了看見這一刻的自己吧,看著自己崩潰,看著自己傷心。

小五抿了抿唇角,眼眸卻是一黑,雲墨一怔,前一秒姑娘還是痛不欲生的模樣,此刻卻是眸中盈盈,瞧不出半點情感。

晏姑娘伸手將秀兒的屍體放在一邊,身子又是直了直瞧著面前的雲墨,緩緩開口道:「你先去軍營,告訴段將軍盧秀兒身亡的消息,再去鎮上一趟,找到一家叫辣條店的地方,和那裡面管事的姑娘說讓她來我家見我。」聲音淡淡,像是在吩咐雲墨買一份菜肴。

雲墨愣了,連點頭都忘記了,只是怔怔瞧著眼前的姑娘,姑娘的眼神一沉,瞧著對面的雲墨,涼涼開口道:「聽見了嗎?」

這樣的氣勢,像是與生俱來,註定成為主宰。

雲墨一怔,卻是不自覺地彎下了腰,唇角微抿,只道是:「是,陸夫人。」

小五點了點頭,又道:「速去速回。」

雲墨低下了頭,卻不敢抬起來,抬頭,看見的又會是怎樣的一雙眼眸,眼前的姑娘一瞬間變了,變得哪裡都不再一樣。

那雙眸子,一片漆黑,像是找不到月亮和星星的天空,黑漆漆的讓人害怕,雲墨的頭一偏,又看了雀兒一眼,卻是頭上又傳來一聲厲和:「還不快去!」

雲墨的腿不自覺地一軟,自己,何時竟是這般的窩囊,面對一個女人,都會嚇得軟了腿。

可雲墨卻來不及再說其他,只是連連點了兩下頭,匆匆忙忙地向著軍營的方向走去了。

瞧著雲墨的背影一點點走遠,姑娘的唇角幾乎被她自己咬破,再回首,雀兒依舊是那樣心神不寧的模樣坐在旁邊,嘴巴時不時的傻笑一下,嘴邊還不知道究竟嘟囔著什麼,這個姑娘,像是患了精神分裂。

小五走到了雀兒的身邊,輕輕蹲下,雀兒向著她笑了笑,眼眸又是望向了遠方,自由吧,這個孩子一直期待的,只是自由吧。

曾經被鎖在亭長的院子裡面,只是希望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見自己青梅竹馬的尹沉一面,小小的手掌一次又一次的伸向冰冷的牆壁,只為了一次又一次感受到牆壁外少年的心跳,那時候,一定好像打破那層礙眼的牆,只和自己心愛的少年,盡情地歡愉在美麗的世界。

而不是獨自一個人被鎖在那塊狹小的空間里,看不見日出和日落,看不見快樂與希望,只能一遍遍的看著那個不知道比自己小多少歲的小孩子,一遍遍聽著別人重複著自己是童養媳的命運。

後來所有的一切破敗,她連那片狹小的地方都沒有了,只能蜷縮在黑暗裡,放棄了所有的希望。

小五伸手握住雀兒的手掌,她的手掌太冷,其實小五此刻的心也是冷的,可唇角的疼痛提醒她一定要清醒,哪怕出現任何的事情,此刻,只有她一個可以主持大局的人了,若是連她也倒下了,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小五的唇角抿了抿,唇角微張,終於問出了那個實在是難以啟齒的問題,她的聲音有些小,卻十分的清晰,雀兒還在胡言亂語,她不知道她是否能夠聽得清楚,小五淡淡問道:「你認識尹沉嗎?」

空氣,一瞬凝固,時間,一瞬靜止,秀兒的屍體還在一邊,在空氣中享受她最後的生存,雀兒的念叨剎那停止,一雙眸子,愣了,那樣的一雙眼眸,小五終生難忘,她經歷了生死,看過了貪婪,人世的七情六慾,在她眼中早已激不起任何的波瀾,可偏偏是姑娘的眼神,鐫刻在她的心頭,不知多少次午夜夢回,還能看到那樣的一雙眼眸,怔怔看著前方的天空,真正的無悲無喜,無痛無傷,像是看透了世間所有的一起,像是初生的孩子就將要告別這個世界時候的無知和無畏。

她的眸子靜靜地,像是一攤死水,雀兒瞧著前方的一片湛藍,眼眸卻是眨也不眨一下,所有的呢喃都消失不見,姑娘漂亮的唇瓣緊緊合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開口,淡淡道:「恩。」

是認識的吧,除了認識,已經不知道究竟該用怎樣的話來形容,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最終換來的,只有絕望,天涯海角,天長地久,所有的謊言,所有的無奈,小五緊緊攥著雀兒的手掌,聲音說不出的感覺:「一切都會過去的吧,一切都會過去的!」話出了口,卻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雀兒。

雀兒垂頭,剛才瘋癲時候灑下的淚水還掛在臉上,眼眸輕輕眨了兩下,不知怎的竟是開了口:「姐姐你哭了,哈哈,你哭了,他死了,哈哈……」再多的話,再多的回憶,卻終究換不回,一個早已瘋癲的少女,迷失的方向。

小五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緊緊攥住了雀兒的手掌,想要把自己更多的溫暖傳給她,卻不知,連她自己,手掌,也是一片冰冷。

段晟軒和陸離趕到的時候,兩個人就是這般手牽著手,靜靜的坐在屋子的旁邊,陸離的臉色一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蓋在了小五的身上,眉頭深皺,只道是:「涼。」

小五抬首,他沒來的時候,竟是沒有感到這晚秋的冷,直到他的披風披在她的肩頭,她才覺得一陣溫暖緩緩暈在她的身上。

陸公子瞧了屋前的三個人,又看了看段晟軒,段晟軒像是一尊石像一般站在原地,唇角一勾,卻是劃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來,小五愣了,陸離愣了,雀兒還在斷斷續續不知道究竟在說些什麼。

秀兒的屍體擺在前面,他卻笑了?

段晟軒上前,手掌向著前面動了動,想要觸碰秀兒,卻又不敢,拳頭緊握,卻不知道究竟該放到哪裡才好,雲墨說的時候,他以為不過是一句玩笑,可現在,當姑娘冰冷的屍體擺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卻不得不說,他恨死了這個該死的玩笑。

他早就說過,自己是個喪氣的人,娘,爹,爺爺,還有那個人,都是因為自己而死,而如今,連這個大膽的姑娘也……

劍眉一皺,公子的唇角狠狠的抿成了一條線,眼眸未偏,這是他第一次,連小五都沒有看見,終於伸手,將姑娘的髮絲輕輕別在耳後,手掌碰觸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冰冷,沒有鮮血,也沒有痛苦的表情,想必姑娘走得時候,一切還好。

段公子的雙眸緊緊閉上,像是在反思,像是在懷念,小五窩在陸離的懷裡,手掌還緊緊攥著雀兒的,雙眸靜靜瞧著身邊的,這樣的景象,就是任誰,也不想打破,段公子咬了咬牙,伸手將姑娘抱了起來,向著外面走了去,小五一愣,伸出了一隻手來想要制止,卻是陸公子拉了拉她,段晟軒的步子向著外面埋了兩步,只剩下一個背影映在身後的人的眼眸裡面,聲音淡淡,微涼:「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做吧,畢竟,她是我的妻。」

步步向前,這句話,終究晚了,差一點,聽見的人,就會是他懷裡的姑娘,若是秀兒知道,段晟軒早已答應了娶她,她還會這樣笑著赴死嗎?這個謎,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成了永遠。

段晟軒抱著盧秀兒向著前面走,也不知走了多久,頭上突然傳出一聲嘖嘖的聲音,段晟軒的雙眸微紅,抬頭一瞧,又看見白衣的男子立於枝椏之上,段晟軒的額頭微微暴起了一點青筋,開口道:「你怎麼還不走!」

男子倒是悠閑,枝椏也是上下晃動了一下,開口道:「喲,伶兒公子想娶的姑娘走了,小的這不是來為你哀悼一下嗎!」

段晟軒眸子更紅了,只是瞧著眼前的人,男子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並不著急,反而瞧著段晟軒的模樣,段晟軒的頭微微垂著,緩緩開口道:「這是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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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葯香之夫君請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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