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這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這是你的家
張大人的頭向著前面探了探,瞧了瞧雲澤手中捏著的扇子,言語之間又是放輕了一些,此人,亂世之中自然要留,事成之後,必除,天機種種,皆被他道破,一個帝王,終究是容不下這樣的人的,可是如今,所有的事情,還要靠他。
雲澤的眉目輕眯,又怎會不知道張大人的那點花花腸子,什麼張劍晨不懂事情,派去刺殺太子,陷害太子妃的人,這般明目張胆,肆意妄為,若是沒有他這個做哥哥的暗示,做弟弟的就算是再大膽也拿不出這樣的兵力,更何況還要神不知鬼不覺瞞過長公主陸雪的眼睛。
雲澤淺笑,張大人的心神更亂了,天氣明明微寒,卻像是帶了幾分燥熱,張大人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頭也不知何時又是向著前面探了探,終究是道:「這段晟軒,可還有什麼後文?」
雲澤瞧著自己手中的扇子,向著臨走時候自己對段晟軒說的話,那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畢竟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再多的證據也已經化成了灰燼,他本也是無心得知,若是此刻向張大人坦白一切,依靠著這位女皇的男寵的勢力,找到更多的證據應該是輕而易舉。
白衣公子垂首而笑,只嘆道:「不過是戰神之子罷了,還能有什麼後文。」罷了,段晟軒這小子,有趣的很,這般想著,雲澤的唇角,不自覺地輕輕勾起,有些東西,全都道破了,還有什麼意思。
張大人瞧著雲澤的模樣,心中卻也暗自揣度,實在摸不清楚雲澤心中所想,當年女皇曾有意將陸雪許配給他,雖說公主性子急躁,也是個註定做主的人,可是駙馬這般的位子,愣是被這絕塵的人推了,如今還不知為何站在了自己的一邊。
張大人抿了抿嘴角,難猜,難猜。
可轉念一想,張大人的身子又是向著雲澤之處偏了偏:「剛才您說的龍之子孫的事情。」
雲澤捏了捏指尖:「八九不離十。」
「阿嚏!」遠在小豐村的龍子,重重打了一個噴嚏,手掌輕輕捏了捏鼻端,天氣,確實漸漸有些轉涼。
榻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眸,睫毛還在黑夜之中輕輕動了兩下,陸公子淡淡笑了,開口道:「你醒了?」
晏小五點了點頭,眉頭不知怎的就皺到了一塊去:「你別一直在這裡呆著,也去加件衣服,要不然就到被子裡面來。」
陸公子的手掌輕輕拂過小五的秀髮,眉目含笑:「怕你睡不好。」
本都是老夫老妻的人了,這樣平淡的一句情話,倒還是臉頰燙了燙,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小五瞧了瞧外面,已經全黑了,張了張嘴巴,陸公子卻是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開口道:「雀兒姑娘已經睡下了,春漪和夏宏走了,你在這裡睡覺,人家還要一直等到你醒來不成。」
小五嘟了嘟嘴巴,陸公子猛的想起了什麼,一下子鑽進了被子裡面,伸手一撈,將姑娘擁在懷中,雖然他的身子微微帶了幾分涼意,可我在他的懷裡,卻是暖著的。
小五的身子不自覺地又是向著陸公子的懷裡面蹭了蹭,陸離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對了,雀兒那姑娘,你認識?」
小五點了點頭:「沒見過面,可是記得當初尹沉和我說過他喜歡的姑娘,隱約記得是個叫雀兒的,是在原來的亭長塗二肥的家裡面做童養媳的,剛才聽那個小侍衛說這個也是亭長送來的,隱約覺得就該是這個姑娘。」
陸離點了點頭,卻是瞧著遠處,笑了出來,小五狐疑的瞧了他一眼,開口道:「你笑什麼?」
陸離的眉目挑了挑:「我在笑,尹小子好不容易跑到了霖滄國去,竟是連媳婦都找到了一模一樣的。」
「恩?」
「你還記得那一日來你辣條場鬧事的穿著虎頭靴子的人嗎?」
陸離這麼一說,小五倒是想明白了,一直覺得雀兒眼熟,可是小五不過是從尹沉的口中聽說過幾次姑娘的名字,並未見過姑娘的真容,怎就是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如今想想,那一日來自己這鬧事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到確實和雀兒長了一副一樣的容顏,小五的手指向著上面伸了伸,開口道:「莫不是?」
陸離點了點頭:「我曾經派土翼跟蹤了她,發現她進了尹沉的地方,再加上下人們的態度,估計是霖滄國的錦繡郡主,這郡主素來以善武豪爽著稱,也不知尹小子到了那裡,到時候在戰場上又見了真人,他和錦繡郡主又會作何感想!」
陸離的唇邊含笑,單是想想,都覺得自己手中不知何時竟是我了一枚如此有效的王牌,小五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頓了頓,沒有說出口,畢竟,不是每一場事都是她能左右的,犧牲一個人的利益換取一個國家的勝利,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她不是決策者,也不是戰場上廝殺的人,她沒有權利因為自己的一個願望而壞了他們精心布下的棋局。
小五的眼神遊離,陸離輕輕握住她的手掌,淡淡道:「想什麼呢?」
小五一慌,卻是眼神晃躲了兩下,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開口道:「說起土翼,我還以為他一直都在,可惜了今個秀兒死的視乎,我叫了半天都沒有看到那個孩子,要不是後來雲墨來了,若是他在門前站著,沒準還能看看究竟是誰把秀兒姐送過來的。」
陸離的眉心皺了皺,握著小五的手掌又是緊了緊,小五一愣,陸離的眉目又是向著小五瞧了瞧,許久才開口:「你有多久沒有看見他了?」
小五一愣,手掌捏著算了算,確實好久沒有看見土翼了,自從段晟軒當了將軍,自己懷了身孕,自己也不總走動,土翼便也不總出現了。陸離的眼眸動了兩下,牙齒,微微咬在一起,想了許久,卻是自己也好久沒有看到土翼。
小五舔了舔唇角:「土翼神出鬼沒的,沒準又是去了哪裡玩去了,這段時間我也不走動,便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估摸著他以為沒什麼事情,便沒有跟在我身邊吧,你也是,給一個閑不住的孩子安排這樣一個安靜呆著的活,誰能受得了。」
陸離的手心不知何時竟是滲出了汗水,面上依舊沒有一絲的變化,小五卻知他心中變化,這樣的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小五隻知道,這樣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最先忍不住的人又是她。
姑娘的眉心一皺,掙脫了公子懷抱,身子擋在了公子的眼前,陸離一愣,唇角一張,狐疑道:「你……」
小五的眉心皺了皺,嘴巴微嘟,終是淡然道:「陸離,我知道你忍了那麼多年,你偽裝了那麼多年,可是我說過,這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妻,無論你出了什麼事,回到家裡,說出來,我聽著,表現出來,我看著,這裡,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這裡,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這裡只有你,我,還有一個家,這個家裡……」
姑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卻是公子手掌一伸,將她緊緊禁錮在懷中,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陸離這一輩子,過過別人沒有的日子,有過別人沒有的殊榮,可是偏偏,少了一個家……
唇角輕抿,這一刻,連話語都變得多餘,小五咬了咬唇角,卻不知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矯情,會說這樣的情話,陸公子的心尖一暖,對呀,這是他的家,這是他的家人,他對她笑顏如花,滿滿寵溺,他給她不給別人的寵溺,可是,晏小五說過,她要做的是他身側的女人,她希望,能為他分擔一份力。
小五的手掌在公子的胸膛上輕輕的拍了兩下,開口道:「好了,別鬧了,我喘不過氣了!」
陸離聽了趕忙鬆了手掌,小五鼓了鼓嘴巴抬頭又是瞧了瞧陸離,嘴角抿了抿,開口道:「好了,現在別磨磨蹭蹭的了吧,土翼到底怎麼了?」
陸離舔了舔唇角,小五一愣,他緊張了,這般讓陸離緊張的日子確實不常見,哪怕女帝來的時候,她也沒有瞧見這個模樣的陸離。
陸離定了定,眼眸垂了垂:「我也不太確定,可是他太愛衝動了,我害怕,他是去找錦繡郡主了。」
小五一愣,狐疑地瞧了陸離兩眼,這才發現,對於土翼,她只知道他總是穿的髒兮兮的像個乞丐,輕功卻好的讓人害怕,再加上愛吃自己做的東西的滑頭模樣,小五竟是再也想不起這人的什麼特點,就像是一個過客,卻是一個每天都跟在身邊的過客。
小五的嘴巴張了張,沉思許久,終是狐疑開口道:「我記得土翼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叫段晟軒段小子,怎麼說你和段晟軒也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再加上段晟軒是個將門之子,你是太子之身,他這般和你們稱兄道弟,不會只是江湖上行走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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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對前一張的天機做一下解釋,本文HE
管他什麼天機,誰敢弄死陸離我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