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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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晟軒的劍眉一蹙,眼前,卻是不知不覺之間,浮現出那樣的一張臉頰,拿著算盤的小手輕輕的動著,臉頰一笑,卻隱藏了多少的凶氣,眉心微鎖,這樣,究竟是何意,不能對春漪下手,便開始對小五最親近的人下手了嗎?

段晟軒的拳頭就攥緊,低頭又是敲了一眼姑娘的容顏,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可有什麼話語,想對他傾訴,他自知對不起的人太多,放蕩了一輩子,是時候了,是還債的時候了,老天爺一次次的和自己開著這樣的玩笑。

究竟什麼時候,才會是真正的天譴到來的時候?段晟軒望著窗外微微有些陰沉的天空,卻是不知不覺之間,笑了,劃破層層天際,如今,倒不如一道雷劈了他,乾淨,這樣,午夜夢回之時,他就不用一遍遍的重複著那樣的噩夢,也不用一遍遍的聽著白衣的男子在自己的耳邊呢喃,段伶兒,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知道。

青筋暴起,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是變得越活越窩囊,連他自己都開始厭惡這樣的自己。

天空,烏雲密布,不知道究竟忍了多久,終究是一道天雷而下,震了人的耳膜,夏宏趕忙把春漪和雀兒帶到了屋子裡面,關上了門,屋內的小五依舊睡著,也不知道是裝睡還是真的睡得,只有均勻的呼吸聲響在耳側,陸公子側目瞧著她,卻是忍不住輕輕嘆息。

屋內,是吃了一半的雞蛋餅,夏宏咽了兩口唾沫,春漪瞧著他的模樣,眉目淡淡,開口道:「餓了?」

夏宏似是委屈地摸了摸自己得肚子看著春漪點了點頭,春漪向著屋子裡面走去,想要敲門,卻看見陸離向著自己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春漪一瞧,便瞧見了小五卧在榻上,像是睡了,春漪的動作不禁又是輕了幾分,唇角輕張,聲音很小:「夏宏餓了,我用你家的灶台給他做點東西吃。」

陸離點了點頭,眉目又看向了榻上的姑娘,見她依舊睡得香甜,便是放心了。

夏宏的唇角動了動,肚子餓的咕嚕咕嚕響,看見春漪的十指沾了陽春水,灶台前面的姑娘忙活的熱鬧,淡淡的香味掃過鼻尖,陸離本想輕撫姑娘臉頰的手掌卻是突然僵了。

這樣的溫馨,這樣的寧靜,曾經,在他最噪亂的時期裡面,也曾因為一個姑娘,想要停下來,想要結束這樣的生活,安安靜靜的和姑娘走在一起,想要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等著姑娘為自己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十指緊扣,共看夕陽西落,笑聲恬靜,獨看姑娘睡顏,相攜到老。

可是越走,越發現那不過是一場夢,有些人,生來就不得平凡,有些人,註定生活在勾心鬥角之中,一刻也不得空閑,陸離廢了太多的心機,終是統領三軍,俯瞰萬人,那一刻他是開心的,可是這一刻,他卻發現他連累了太多的人,而他最不想連累的姑娘,卻勞累的睡在自己的身邊,而自己,竟是懦弱的連她明天的安全都不能保證,權力,一瞬,形同虛設。

他伸手,緊緊攥住姑娘的手掌,曾經,陸離的手掌冰冷刺骨,是姑娘的心,一點點將他溫暖,讓他的掌心一點點有了溫度,如今,那個手涼的人,卻變成了她,陸離的眉心緊鎖,瞧著眼前的人,眸間炯炯,哪怕知道姑娘聽不見,卻還是聲音定定:「今生今世,我一定護你安好。」

姑娘的身子輕輕的動了一下,手掌也是緊緊握住陸離的,陸離一怔,一瞬卻猜不出姑娘是否睡了,只瞧著她伸了一個懶腰的模樣,沒有說話。

屋內,春漪總算是做好了東西,夏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抽了幾下鼻子,趕忙夾了幾道菜放在嘴巴裡面,春漪坐在他的身邊笑了笑,開口道:「怎麼樣,我做的飯菜雖然沒有小五姐做的好吃,但是也是湊合的。」

夏宏吃的狼吞虎咽,抬頭看著姑娘的眸子,開口道:「不不不不,你做的飯最好吃!」愛上一個人,這個人做什麼,在你的眼中都是好的。

春漪搖了搖頭,突然發現這個孩子那般的可愛,一頓自己做的飯菜,一個在自己身旁吃的狼吞虎咽的未婚夫,春漪抿了抿唇角,原來幸福,如此簡單。

皇城千里,卻不及某人兩步,戒備森嚴,卻若入無人之地,一身白衣,哪怕是錦衣衛見了,也是要躲上幾分,骨扇輕搖,一步步,向著宮內走去。

終究到了最後的一關,一身紫衣的公子攔住了白衣的人,眼眸上下打量著他的模樣,像是帶了幾分不屑,白衣公子拱手,卻不行跪拜之禮,眉心輕挑,淡淡道:「草民叩見大人。」

要說眼前這紫衣的人,皇城之內怕是沒人敢惹,男生女貌的俊俏模樣,再加上身材之好,此人早已被女皇設為第一男寵張劍晨。

張劍晨的眼眸輕蔑的瞥了一眼來人,見他連大禮都沒有行,心中自然是有幾分憤怒,卻在這皇宮之中也不好發泄,便知道涼涼道:「你便是雲家的傳人云澤?」

雲澤淺笑:「正是。」

「本官聽說你什麼都能算,那你便來算算,本官何時陞官?」

句句輕佻,張劍晨又是向著眼前的人瞧了瞧,唇紅齒白,倒也是個眉目俊俏的少年,若是讓他見了陛下,這還得了,張建晨的眉目向著上面挑了挑,自然之間帶了幾分嫌棄的意味,這樣的表情被雲澤瞧在眼中,卻是淡淡道:「天機,不可泄露。」

張劍晨一聽他這話,眉目更是帶了怒,唇角蹦出一絲冷笑:「喲,聽說您可是我昭陽國的第一神算,被陛下也是奉為上賓,可是如今,倒是連這點小事情都算不出來了,要我說,您到底是真神算,還是假神棍呀!」

「劍晨,不得無禮。」劍晨一愣,回頭瞧見自己的哥哥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張大人唇角含笑,也是帶了幾分客套地瞧著雲澤,伸手向著自己得府邸指了指:「雲公子,許久不見,可否賞臉去喝個茶。」

劍晨一愣,除了陛下,自己的哥哥還沒有這般低聲下氣的時候,他們張家二人生得眉目俊俏,全都有幸進宮做了陛下的男寵,雖是外面瞞的緊,可是這麼多年以來,也都變成了公開的秘密,再加上太子出事,一瞬,大權便是落入了張大人的手中,什麼勾心鬥角,不全都是張家兄弟的兩句耳邊風的事情。

如今瞧著幾乎權傾朝野的哥哥對這樣的人低聲下氣,這口氣,張劍晨倒是受不來的。

張劍晨低著頭,不禁又是多看了雲澤兩眼,卻看此人有說有笑,跟著哥哥一起走進了府中,進去了之後,還順便把自己也關在了門外,這一下子,張劍晨心中的一口氣便是積攢的更大了,張劍晨怒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裡面,找了幾個小廝吩咐了一些事情,眉心一挑,他張劍晨想要弄死誰,不過是捏死一隻螻蟻。

唇角輕勾,卻不知張大人房內,雲澤眉心緊擰,將小豐村所見所聞,一一報來,張大人聽著,卻是連連點頭。

良久,終是開口道:「當年是本官沒有攔住劍晨,他心急,連著向那個村子裡面發動了幾批人過去,也不知道是否打草驚蛇,還讓陛下親自去試探太子的動靜,要公子說,這次戰亂,讓太子死的紀律有多大?」

雲澤手中的扇子輕擺,抬頭瞧了瞧天空的模樣,唇角,卻是不自覺地微微揚起:「小民夜觀天象,天道,十成。」

天道,十成。

天道,龍之子孫,終亡邊疆,眾星掩色,群星墜落,他算,太子殿下,不會活著走出小豐村。

張大人瞧著他的模樣,猛的眉心含笑,端著茶碗的手掌輕輕動了動,笑笑道:「這般,我就放心了。」

女皇登基,害死了太多的子孫,若是連這最後一脈也斷了,最後的皇權花落誰家,實在難說,張大人心中一喜,想要再算一卦,卻不知究竟該如何開口,雲澤瞧著他的模樣,自然也是知道張大人想要算自己的帝王之卦,兩個人心裏面都明白,卻是終究誰都沒有開了口。

雲澤拱手:「大人,還望記住,天機不可泄露,卻是改了天命,之後的事情,便是禍福難料。」

張大人點了點頭,心中卻開始盤算著什麼時候讓女皇專心準備太子的葬禮,再在女皇的酒菜裡面下點東西,最後來一個悲傷過度而亡,好讓他坐收漁翁之利。

雲澤淺笑,卻不忘提醒:「大人莫要忘了,還有一人。」

張大人一愣,抬頭瞧了瞧雲澤,心中不禁帶了幾分焦急:「誰?」

雲澤手中的扇子頓了頓:「段晟軒。」

張大人摸了摸桌角,眉心再度擰了起來,女皇剛剛給他安排將軍的事宜,張大人也是奇怪,便去調查了一下這個小子,自然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世,也知道他是站在太子一邊的,可是如今,可還是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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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葯香之夫君請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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