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責任

35責任

再強悍的人,卻終有不可觸碰的軟肋,小五咬了咬牙,每一天,都還會是更加艱難的一天,可每一天,都將是最年輕的一天。

春漪和夏宏探了探腦袋,毛姑娘的帕子輕輕觸碰眼角,淚水不自覺地落下來,夏宏在一旁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陸離瞧著,卻是忍不住眉心一皺,他也想,也想一直一直陪著他的公主,看著她笑,不讓她再落一滴眼淚,曾經,是從何時起,在自己的心中許下諾言,再也不讓她傷心,可是卻還是一次次讓她心涼。

陸離的拳頭攥的緊,春漪也感受到了他周身的怒氣,淚水還掛在臉頰,卻是怯生生開口「姐夫……」

陸離一愣,抬頭瞧著姑娘帶著淚痕地臉頰,強撤出一個笑容,是苦澀還是什麼,夏宏第一次覺得,同是男人,自己過的究竟有多麼輕鬆。

春漪不敢多說話,走到了雀兒的身邊輕輕抓住了她的手掌,聲音之中帶了一陣淡淡的哭腔「你若是早點出現,師弟,便不會做出那樣地事情了吧,或許姑娘,也不會瘋了……」

聲聲呢喃,恍若瘋魔,夏宏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在一旁瞧著,他的肩膀還不夠寬厚,其實,此刻的他多想可以將身子向前一傾,讓姑娘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將所有的淚水全部傾訴,只為讓姑娘明白,他真的不是一個人。

陸離的手掌狠狠搓了兩下,抬眼淡淡道「你們看好了。」

雀兒依舊模糊模樣,春漪依舊哭著,只剩下夏宏點了點頭看著陸離「姐夫,這裡交給我吧?」戰爭,是讓人被迫成長的武器,婚姻,是讓人成長的基石,時間流轉,孩子,終於褪去了當年的稚嫩,再不是那一年懵懂時節里為吳大牛說話而不知輕重緩急的少年,再不是玩笑追妻想著參軍的少年。

時間變了,歲月變了,連肩上的擔子,也不知從何時起,越來越重,夏宏淡然,看著陸離漸漸走到屋子裡去,回首有看見春漪和雀兒,手心不知何時出了一層薄汗,少年抿了抿嘴角,他親口說的,這裡,就交給他吧。

陸離走進屋子裡,姑娘半卧塌上,雙眸緊閉,手掌輕輕放在小腹之上,像是睡了。

公子的步子不禁輕了兩下,伸手關上門,走到塌邊瞧著姑娘的模樣,依舊是細細清秀的模樣,多少次午夜夢回,月光傾灑之下,他就是這般靜靜瞧著姑娘的眉目。

眉心微挑,是自己還是這個世界,黑了她太多的心酸和勞累。

唇角無奈,人生,究竟要如何才會圓滿,他想要臣服,想要一舉擊敗,最後的最後,卻像是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看著小五的手掌附在小腹上,陸離心下一痛,伸手附在小五的手掌上,感受著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小生命的跳動,小五的指尖很涼,涼的陸離心裡難受,肚子里的小傢伙像是知道事情一般,真的動了兩下,陸離的眉心一跳,卻不知道究竟該是喜還是憂,或許,自己連孩子的出生都趕不上,或許,自己會像父親和段爺爺一般,死在這片土地上,連這個小傢伙的面都看不到。

陸離活了這麼久,卻是第一次變得有些怕死了,曾經,父皇死的時候他不怕,曾經,母后對她戒備的時候他不怕,曾經,他被送到這樣的小村莊裡面,被迫生活的時候他不怕,可今天,感覺著那個小生命的存在,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陸離有了羈絆,原來,他以為晏小五是他的坎,遇見,便再難忘,愛上,便撓了心肝。

可如今,他的羈絆缺又多了,他千辛萬苦的想把自己變成一個無欲無求,了無牽挂之人,可到最後他才發現,她不是神,那個從天而降一身嫁衣的姑娘,註定牽他一生,可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即便這樣,他還是該死的喜歡,願意被他這樣牽著,或許,每個人的人生,都因為有了逆鱗而更加精彩。

修長的手指替姑娘挑起額角的碎發,緊合的雙眸微微一跳,卻終究解不開眉端的節。

陸離漠然,只剩呢喃,像是對姑娘的承諾「你,一定要好好的。」

如今,她是他的全部,萬里江山,多少戰爭,卻都早已不及她一笑,唇齒嫣然,只道「我還好。」

屋內,柔情似水,註定戎馬的皇族怎知遇到了羈絆,屋外,風聲陣陣,曾經年幼的少年終於學會了長大,他,已然是個男人了。

段晟軒找好了東西,抱著姑娘回了盧家,哪裡本來就沒什麼人了,自從盧母走了,只剩下姑娘一個人住在冷冰冰的屋子裡面,或許只有做著那些可笑的春夢的時候,才會忘記那門前屍體的觸目驚心吧。

段晟軒將姑娘的屍體放在床塌上,眉心動了動,走到灶台的邊上,滿是灰塵,灶台邊放了幾張紙,上面寫了一些字,像是菜譜,靜靜躺在那裡。

段晟軒當里長的時候和姑娘有過幾面之緣,那時候的印象不過是一個長相有點殘缺的姑娘,哪怕是段晟軒這種風月場上的老手都有些提不起興趣,聽小五說他管理她和晏老太的事情的時候姑娘也在場,可惜了當時他的眼中只有一個人。

後來姑娘變了容顏,段晟軒卻也是改了性子,曾經的不羈漸漸被責任掩埋,再多的事情,卻終究不及公子一聲輕嘆,太多的事務壓在頭上,哪裡瞧的見佳人容顏。

他瞧的見晏小五,看她巧笑倩兮,自己心裡也跟著高興,就像是在情場中早已失去興趣的老手終於瞧見了那個可以讓自己開心的蜜糖,可是,無論怎麼做,她都不是他的,或許,只有窩在陸離懷裡的時候,姑娘的笑容,才是最美麗的,姑娘的笑容,才是最讓段晟軒動心的。

他瞧的見春漪,自覺對那姑娘有愧,瞧著她一步步走到今日,他的心,也跟著暖,可是這個叫盧秀兒的姑娘呢,一次又一次相見,他卻只道她和兩個姑娘關係甚好,送飯時姑娘眉心的笑意點點,卻被事務鎖暈了頭腦的他無情的忽視。

那頓入口的飯菜當真苦澀,不是咸了就是味道奇怪的可怕,他想都沒想,就倒了個乾淨,可姑娘清晨的眼神卻留在了段晟軒的腦海之中,無論如何也消之不去。

明明錯的人是她,最後的最後,心中有愧的人卻是他,姑娘的眸子那般決絕,他閉上眼眸,好像還能看見女子的容顏在腦海之中回蕩。

那雙淡然的眸子好像還在靜靜的望著他,姑娘的容顏很美,卻只有那一次才是真正入了他的眼眸,她笑著,卻有淚水一滴滴滑落下來,她淡然,一遍遍的說著你不用負責的話語,明明是他費盡心機爬上了他的床榻,可是到最後,明明她已經成功,明明她已經失去,可是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方式,放棄那最後的一環,是欲擒故縱還是什麼,可是,若說是欲擒故眾的話,段晟軒卻想該死的說一句,這個姑娘一不小心,成功了……

事情,太過奇怪和莫測,接下來的日子,又該怎麼走呢,眉心,再也舒展不開,剛才白衣公子的話語像是還回蕩在耳邊,究竟什麼時候,才能不會過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是真正的暴風雨的回歸,他不想再看到那個人了,不想再看到那些搖曳的枝椏,他害怕自己的手掌忍不住的顫抖,他害怕那些自己都要相信的事情被無情地揭穿。

他伸手,輕輕握住姑娘的手掌,他很少去抓姑娘的手,如今真正地握在了手中,眼前的姑娘卻是一個死人,他抿了抿嘴角,卻不知道究竟該說出什麼樣的話語,其實他也知道,此刻,他說再多的話,眼前的人也不會聽見了,他能做的,不過是給姑娘一個最完美的殯禮,其他的,他都無能為力,只有這個時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的力量有多麽的渺小,當年他也是這般握著那些人的手掌,看著一個個自己最親近的人離自己漸行漸遠,可他卻那般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鎖發生的一切,卻連開口挽留的機會也沒有,如今,不又是如此嗎?命運好像就是這麼喜歡和他開玩笑,相同的景象一遍遍的重演,直到磨平他所有的稜角,讓她漸漸麻木,漸漸憔悴。

他的唇角微張,猶豫好久,終究只是說出了一句話來:「我會幫你報仇的。」聲音淡淡,到最後自己都不禁苦笑起來,報仇,兩個字,說起來明明是那麼的容易,可是,最後的最後,他卻偏偏忘了最關鍵的問題,誰是仇人呀?

敵人在暗,在看不見光亮的暗處,離奇的死法,離奇的發現屍體,連仇人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姑娘無緣無故,卻就是這麼死了,是因為他段晟軒嗎,可是姑娘和自己的關係那麼隱秘,自己要娶她的消息不過只有陸離和小五知道罷了,再瞧一眼姑娘臉頰的笑意,或許連她自己,都還不知道這個足矣讓她歡呼雀躍的消息,可是,那又是誰呢,那又是為了誰呢?

段公子的眉心一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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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葯香之夫君請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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