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懷孕
擦乾頭髮,他無聲的蹲坐在她雙膝前,把臉埋在她膝腿上,和她一樣保持靜默。
許久后,他說了句,「孟璃還沒死。」
聽見這句話,軟椅里的人兒終於有了點反應,「是么?」
「不過她還沒脫離危險期,她在監護病房裡,你想看她嗎?」
蘇溪米突然冷笑,「你會讓我看她嗎?」
「會。」陽睿閉眼,「給我孩子。」
她又不說話了。他的心越來越彷徨,手裡捏緊的力度,卻讓他覺得那般空虛。
他財富,權利,集於一身,可他為什麼就是抓不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沉默許久后,輕輕說了句,「我不看她。你替我好好照顧她,如果她死了的話,我也會跟著她一塊兒去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她不願意給他生孩子。
陽睿慢慢抬頭,深幽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的臉龐,「丫頭,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等孟璃醒來,我認她當乾妹妹,我會好好對她,我……」
「太晚了……已經……來不及了。」蘇溪米別過頭,眼神焦距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我很累,我想休息。你走吧。」
陽睿二度閉眸,忍著耳邊嗡嗡直叫的耳鳴聲,輕吐一口氣,說,「以後別做自殘的舉動,知道么?我會生氣的。」
他的警告,她有沒有聽進去?
很顯然,她根本就沒聽進去。
他轉身剛離開,就聽見有玻璃被雜碎的聲音,他上樓一看,那丫頭的光著腳,踩在茶杯碎玻璃上面。
眸子一黑,他怒氣沖沖跑過去把她抱了起來,忍著全身的暴力,替她包紮好傷口以後,捏著她下顎惡狠狠地說,「你非要逼我動怒是不是?你是不是以為你母親死了以後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了?丫頭,我告訴你,對於女人的手段,我還沒對你用上百分之一!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惹怒我代價是什麼!」
他把她安頓在沙發里,自己跑去藥箱里鼓搗著什麼東西,回來的時候,手裡捏著兩隻針筒。
看見那針筒,她還以為是春藥之類的東西。
誰知道,他把液體往她兩個手腕上輕輕一紮,她身子沒有任何發浪的跡象,她兩條胳膊卻再也無法動彈了。
「你喜歡自殘,我就讓你的雙手再也不能動。以後你想吃飯,我喂你,你想喝水,我拿嘴渡給你喝,你想洗澡,上廁所,我一手包辦。還有你的兩條腿,也不要再給我接觸地面。要麼你就給我躺在床上,要麼就勾著我腰桿。你的這兩條腿,除了為我張開之外,就沒第二個用途了。」
原本死寂的臉龐,因為他那殘忍的話,變得有些閃動。他要把她最後一點作為人的權利也要剝奪?從今天起,她是不是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具玩偶?沒有靈魂的人形玩偶?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里,他什麼事也不做,就呆在家裡和她玩連體嬰,不管他走哪兒,不管他幹什麼,他都要把她抱在懷裡,讓她坐在他腰上。這樣毫無自尊的折磨,她無法解脫。因為她還沒有聽見孟璃離世的噩耗。
一個月後,她收到了一個喜訊。
孟璃沒死,她脫離了危險期,不過人處於昏迷當中,醒過來的幾率一半一半。至於她什麼時候肯醒,醫生說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她腦部受了重創,能夠擺脫危險期已經是老天爺開恩了。
這個喜訊也就意味著,她的死緩還在延續。
這一個月里,他雖然一直埋在她體內,卻不給她播種,不讓她懷孕。理由,她心知肚明。
孟璃脫離危險期的通知下來后,他終於捨得放她一點自由,雙手也慢慢恢復了知覺,只是拿東西的時候,力度還是不夠,甚至連水杯都拿不起來。她依然要靠著他才能吃飯脫衣服睡覺。
三月底,她月事走了將近十多天,算算日子,快要到她的危險期了。她知道,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她懷孕的。
孩子,她不想要!也不能要!要了以後,她有這個信心把他弄掉么?
晚上,陽睿從浴室里出來,穿著浴袍,頭上髮絲滴著水珠,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去床頭櫃處,打開床櫃抽屜,拿起一個鐵盒子,取出裡面的針筒。
坐在床沿的蘇溪米,看見針筒,渾身發寒。她抬眸,對上他那深幽的眸子,哽著嗓子說,「我不想要孩子。」
陽睿輕笑,「這麼多天來沉默,好不容易開口說話,卻只說這句?」
「我最後求你這一次,別讓我懷孕。不要讓我更加恨你。」
「恨吧。繼續恨著,恨我一天也是恨,恨我一輩子也是恨,反正我也指望不了你能原諒我。我現在別無所求,我只要你能活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行,只要你肯乖乖吃飯,乖乖陪我睡覺,其他的,我可管不著。至於孩子,我必須要!你若是想用不小心來弄掉他,我會再讓你嘗嘗連體嬰的滋味。讓你下輩子,都在我身上過日子。」
這個男人,真的不是人!
蘇溪米瞪著他,看著他拿起針筒,在她手腕里扎了進去。
扎完一針,他又拿起第二隻針筒,往他自己手腕上也扎了一針。
打完針,他推她上榻,跨坐在她身上,浴袍脫下。
就在他把手往她肩頭探去的一瞬間,蘇溪米掏出藏在枕頭下的水果尖刀,狠狠往他胸口刺去。
陽睿低頭,看著胸口那把尖刀,刺進去約莫一公分,他眉頭皺也不皺一下,抬頭看著她,說話,「力氣不夠?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原本她還惡狠狠地看著他,握著那把水果刀的手不停的在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才發抖,還是因為氣得太深而發抖。眼下聽見他那句話后,她抬起震驚的眸子。他沒發火?
他應該一把扭開她的匕首,然後狠狠甩她一巴掌,或是用盡男人的手段來折磨她,不是這樣的么?
陽睿伸出雙手,並沒有抓走她的兇器,甚至他壓下胸膛,為了讓她刺得更深。他的雙手,一手一隻小腿,狠狠拉開一個弧度,為了方便自己攻破她的身軀。
「啊!」她在大叫,不過不是因為他在侵犯自己,而是因為他胸膛壓下,匕首又深入一分。血液順著她的兇器,滴落她胸口。
「你這樣,能殺得了我么?你連我胸骨都刺不破,你怎麼刺我心臟?丫頭,你要真想殺我,直接割我脖子。」
「你!」蘇溪米氣憤不已,「你以為我不敢嗎?」
她狠狠拔出匕首,兩隻小手揪著那把染血的兇器,一直在發抖,她都快忘記了,自己還在被他侵犯著。
「你不想懷孕是吧?那就殺了我吧!殺了我,你的心愿就能達成。丫頭,我已經把我所有家產都過繼到你名下。我一死,你能得到我全部身家。你也就救出你那雲大哥的親妹妹!你還可以得到自由!怎樣?這個結局是不是你想要的?想要的話,就狠狠割下我的喉管,我絕不攔你。」
噗通——
她在心跳。
那顆冰冷的心在狠狠震動著。
「快點動手吧,要不然,錯過了這次,你就沒第二次機會了。我快要射出來了!我會讓你為我生下孩子,我會讓你這輩子都沒有逃離我的可能!我要你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不管你願意也好,或是不願意也罷。我是你男人,是你孩子的父親,是你這具身子的主人。」
他那霸道的宣言,依然讓人氣憤,可為什麼,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在興奮?為什麼許久不曾悸動過的春情,卻在他染血的攻勢下,懵生一波前所未有的浪潮?
她在慌神。他是不是已經愛上她了?
如果不是愛上了她,他怎麼會捨得把身家財產全部過繼到她名下?甚至,他都不顧危險,願意把性命放在她手心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匕首滑落一旁,她在他身下不停嬌喘,直到兩人雙雙奔赴白光。她身心俱疲的昏睡了過去。
陽睿胸口的傷,不深,卻也流了不少的血。傷口止住了,可他心裡的那道缺口,卻怎麼也止不住。
那麼空虛,那般無助。對她的這一刀,心懷傷感,卻又因為她沒對自己痛下殺手而閃過一絲寄望。想著自己在她心裡,應該還有一席之地吧?
擦乾血水汗珠,他抱著她,進了她的卧室休息,自己則回到陽台處,光著膀子,吹著初春冷風。
那晚過後,他放任她一切自由,不再對她有任何監視,至於孩子成不成,他在等老天爺給他答覆。甚至連她生日那天,他也只是趁她熟睡之後,才到她床頭,在她額前烙下一個親吻,床頭柜上放上一個禮物盒子,裡面靜靜躺著一隻奶嘴。
禮物她沒拆,所以她不知道他送了什麼東西給她。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孩子對他來說究竟有多麼重要。
半個月後,他回家,一開門,看見那丫頭滿臉震驚的坐在沙發里發獃。
看見她那表情,他嘴角牽出一道弧度。
她懷孕了。應該不會錯。
今天原本應該是她月事結束的日子,可她月事到今天都還沒來。那十有八九……
不!她上次也曾出現過月事沒來的現象。應該和上次一樣吧?壓力太大,導致並月。她這樣欺騙著自己。
陽睿走到她跟前,摟著她的小腰,用力扶起她身軀,讓她卧躺在沙發上,他順勢把頭一壓,耳朵覆在她腹處,聽著她肚子,「嗯,我聽見了。孩子在和我說話呢!」
蘇溪米閉上眼睛,表情冷冰,低吼一句,「我沒懷孕。你不要亂說話。」
「是么?我帶了驗孕棒,你要不要驗一下?」
「我不驗。我沒懷孕,我驗什麼?」
「呵呵,孩子說,媽媽別生氣,爸爸他想和你重新開始,他說要你接受他,好不好?」
蘇溪米立馬起身,推開他的腦袋,「重新開始?然後再讓我膽戰心驚的等你什麼時候發瘋?要我這一輩子都活在地獄的恐懼里煎熬?這樣的日子,我可以受,你想讓我的孩子陪著我一塊兒受?」
陽睿微微抬眸,像是無法理解她的恐懼,「我……」
「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一抿唇,他靜靜地眨了幾下眼后,慢慢轉身離開。離開前,他把驗孕棒留在了茶几上。
他一走,蘇溪米直接趴在沙發里,無聲掉著眼淚。她已經連放聲痛哭的力氣都沒了似得。她在想,究竟要怎樣,才能擺脫他的控制?
過了一天,他回家,打開房門,鼻子里聞到一股菜香,他奇怪,「貓兒?」
廚房裡,穿著圍裙,拿著鏟子凸凸跑出來的小女人,沖他甜甜微笑,「哥,你回來了?」
這一聲,哥,叫得他骨頭都酥了,甚至連心也跟著在酥麻。他傻傻的站在遠處,凝望著拿圍著圍裙的小女人。
蘇溪米笑著說,「我做了點菜。等會兒就可以吃了呢!去洗手,到桌子上等我。」
說完,她又凸凸跑回爐灶旁忙乎。
陽睿眨眼,想著,是不是他走錯了房間?他還傻傻的看了看整個廳堂,直到確定這裡的確是自己的家后,他才安心。
僵著身子,他進了廚房,站在那忙碌的小女人背後,一把摟著她肩頭問,「你在幹嘛?」
「做飯啊。」蘇溪米理所當然的說。
「你……你還記得我是誰么?」
「哥,你傻了么?」蘇溪米笑著反問他,「你是誰你自己不知道?還來問我?」
「不是!我只是奇怪,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你不是還想殺……」
「噓——」蘇溪米轉身,拿手指壓著他的嘴說,「以前的事,我們都不要提了。我既然決定要和你重新開始,之前咱們的恩恩怨怨,全都一筆勾銷好不好?」
陽睿二度瞪著傻傻的眼睛,乾巴著,望著她,他那不可置信的眸子,瞪得何其痴傻。
蘇溪米沖他甜甜一笑,說,「滾去洗手,我菜都快糊了。」
陽睿禁不住露出一道傻笑,立馬聽話的轉身洗手。聽話的守在桌前,等她把香噴噴的飯菜端上。
那一刻那一秒,他覺得自己何其幸福。他和她之間,根本不需要那些巨大的財富和權利,他只要和她過上這樣平凡的小日子就行。
這頓飯,吃得你儂我儂,喂喂遊戲喂到深夜,然後兩人滾去浴室里洗了鴛鴦澡,又滾上床榻纏綿到了凌晨。
這一覺,是他這麼多年來,睡得最舒坦的一晚。當他睜開眸子,看見黃昏的紅光,自窗口灑進屋內的時候,他遮住雙眼,眯著縫兒,看向背對著自己而坐的女人。
想起昨晚幸福的時光,他嘴角依舊灑著微笑。
他起身,把身子沉沉壓上她後背,咬著她耳畔說話,「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晚上我來煮,你再睡一會兒,醒來就有的吃了。嗯?」
蘇溪米安安靜靜的不說話。
她的沉默,引來他一度心慌。眉頭瞬間擰了起來,「貓兒?怎麼了?」
蘇溪米冷笑一聲問,「你該不會以為昨天我說要重新開始的話,是真的吧?」
身後,男人的身軀狠狠一怔。
她收到了他的反應,嘴角笑得更加殘忍,「我忘了告訴你。昨天,我騙了你!我和你之間,根本就不可能了。說什麼重新開始,只是在開玩笑罷了。」
肩頭的重量突然輕了許多,圈著她小腰的手掌,力度慢慢鬆了下來。
「貓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
「知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陽睿,我告訴你,我討厭你,討厭你身上所有東西,討厭你這間房子,討厭你身上染血的味道,討厭你那霸道的性格,討厭你那噁心的工作,討厭你一切一切,厭惡到我光想嘔都嘔不光。我和你早就已經完了!徹底完了!你明不明白?」
她沒有回頭看他。如果她回頭,就能夠看到他的表情有多麼蒼白。
他耳邊的耳鳴聲,又一次響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響得他頭痛欲裂。
他背過身子,麻木的坐在床沿,整個身軀,溫度降到最低。
兩個人,一人坐一個床沿,背對著背,誰也看不見誰。就如同他們的心,分隔兩處,即使身體再怎麼融洽,他們的心永遠隔著這層距離。
他的喘息聲,很緩慢,像是每呼一口氣,都會疼到骨子裡一樣。
這世上有誰能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前一刻他還在天堂里享受著幸福美妙的時光,可就在一秒鐘內,他被狠狠推入地獄!
他是不是可以埋怨她殘忍?沒有折磨他的身體,卻狠狠的傷了他的心。
她這一刀,比她那把匕首,刺得更深。這個傷口,估計一輩子都難以修復。
兩人沉默許久后,陽睿穿上衣服,靜悄悄的離開。
司千回來了,是被二哥三哥叫回來的。他一回來,就看見老大坐在辦公室的落地窗旁,頭枕著窗戶,兩眼獃滯,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動作也不做。衣服鬆鬆垮垮,扣子也扣錯了幾顆,頭髮凌亂地像是幾天都沒打理過一樣。
那麼狼狽的模樣,他們仨,從沒見過。
那個火爆龍,竟然會變得如此沉默。
「發生了什麼事?」司千問。
君賦搖頭,「和小嫂吵架了。」
「吵架?以前不是經常吵架么?」不過以前,每次他倆吵架,老大都會把脾氣往他們仨人身上撒。他們總覺得那個畜生,精力無限,誰也無法把他榨乾。
沒想到,竟然有一天,老大會被小嫂榨乾了他全身的力氣?小嫂她到底對他們老大做了什麼?老大這次受得打擊,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司千抓抓頭問,「怎麼辦?」
兩個男人紛紛搖頭,「不知道。你給個主意唄。」
「我有什麼主意?」司千吐氣說,「魚妹呢?」
「五妹在那老頭子身邊當秘書呢!聽說去了南M那邊挖地皮。實際上是給那位夫人收購一座鑽石礦山什麼的。」
「你們怎麼不打個電話問問她?」
「問過了,妹子說,她早就叮囑過老大,叫他別干傻事,可老大不聽,現在出了事才來找她說話,她愛莫能助。」
三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后,他們仨二話不說,直接甩頭走人。
不到半小時,白香辦公室里,蹲著三個流氓,一個抽煙,一個拿著彈弓打石仔,一個在撕文件,每份文件,都是白香最重要的資料檔案。
白香忍著壞脾氣,抱著雙臂冷眼看著他們仨,「你們想幹嘛?」
「嘿嘿,我們來恭喜師姐新婚。」
白香挺著大肚子,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里,「禮物呢?有帶來么?」
君賦當下摘下手錶,放在她桌角,「挪,我的心頭肉。師姐,怎樣?夠誠意吧?」
「哎呀,二哥這麼爽氣?連心頭肉都捨得送出去,看樣子我也不能落後。」司千一個樂呵,直接抽出褲腰帶,把那皮帶往她桌上一放,豪氣的說,「挪,師姐,這是身為男人最尊嚴的象徵品。小弟送您了。」
宮三軍沒什麼話,直接扯下領帶,放在桌上。
白香看著那三樣東西,無語到死,「我還真沒見過像你們幾個這麼厚臉皮的畜生。」
她要是把著三樣東西帶回去,她家男人肯定會虐死她。
君賦笑嘻嘻的說,「師姐不喜歡么?那沒辦法,咱們把這些心頭肉,直接送您男人可好?」
白香眯著眼問,「你們在威脅我么?」
「不不不,咱們哪敢啊!我們這是在討好你呀!」
白香昂著頭,「我感覺不到你們的心思。總覺得你們在找茬!說吧,你們窩在我這兒鬧騰個啥?」
君賦抓抓後腦,思考了片刻后說,「師姐,您去給咱小嫂打個響指唄。」
白香翻白眼,「你們老大吩咐的?」
「不,我們幾個私下決定的。」
「怎麼?情況很糟糕?糟糕到他都沒法親自出面來找我談判的地步了么?」
「不清楚,我們問他,他都不說話,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我們沒法子,只好來找您幫忙出出主意。」
白香揮手說話,「NOWAY,送客。」
君賦撕了一聲,說,「算了,咱們走吧。」
「二哥,就這麼算了?」
「嗯,沒辦法,師姐不肯幫忙,我們只好去求師姐夫,來來來,每人獻上第二法寶,送給師姐夫當結婚賀禮。」
其他兩個男人相視一眼,紛紛淫蕩笑了,當場脫了褲衩。
白香立馬轉過轉椅,冷著臉問,「你們幹嘛?」
悉悉索索,不稍片刻功夫,那三隻畜生人手一條內褲,晃在手裡搖啊搖,「走了,兄弟們,把咱們的心頭肉,送給師姐夫當賀禮。」
白香眉睫一黑,立馬吼人,「都給我站住。」
要是讓他們仨個甩著內褲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別說把內褲送到駱緣手裡,光是留言傳到他耳朵里,就夠她受的了。記不記得那半個月的凄慘時光?日日夜夜無盡折磨,搞得她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要不是他心疼了她,去跟陽睿要了解藥過來,要不然,她還得煎熬半個月。
白香無奈,噴了那三隻畜生一句,「得了,我讓我表弟過來,其他的事,少來煩我。還有,你們得善待我表弟,要是再讓我聽見你們把他逼到尿褲子,我一定扒了你們的皮。」
君賦搖頭,「這小子幾歲了?怎麼什麼事都拿出來報告上級?也不嫌丟人?」
最後,白香供出了地址,把陸斯給出賣了。
陸斯可憐巴巴的再度被人綁著回國,和上次一樣,五花大綁外加眼鏡被摘掉。
他就跟瞎子一樣,被丟在地上。他眼前一片白光,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不過他不確定那是不是人影,因為那人影不動。
「我說,這兒有人么?」
沒人回應。
陸斯一吐氣,嘀咕了句,「不給我鬆綁,好歹把眼鏡還我啊!」
哐當——哐當——他跌爬滾打,摸索著利器,自力更生,解開繩索。
繩子解開了,可這門在哪兒啊?他環顧四周,除了物體的影子之外,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走啊走,走錯了方向,噗地一下摔在地上,他摸摸是啥物體絆倒自己。這一摸,他嚇了一跳,「屍體?」
他摸到了一條腿。
腿橫在地上,不是屍體那是什麼?一般人不會無緣無故躺在地上吧?
陸斯賊手不停摸啊摸,沿著那衣服,摸到他臉蛋。
溫的。
「呼,不是屍體就好。」他一聲感概。
不過又想,這位先生是誰?怎麼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睡著了還是怎麼的?
陸斯把臉越湊越近,他的眼球就在那人影一公分處,他才看清楚對方。
「啊!鬼!」陸斯一聲慘叫。
「我真的這麼惹人嫌棄么?」他終於肯吱聲了。
陸斯嘿嘿一笑,「我說,陽少,你這次被傷的不清啊。擺著一副鬼臉,真的要嚇死我了。」
陽睿把頭往窗頭一靠,幾天不吃不喝,他人消瘦了一大圈。
「她昨天還說要我和重新開始,還煮飯給我吃,還親自給我脫衣服,溫柔的抱著我,哄著我說話。」他喉間一通哽噎,「可一覺醒來,她卻對我說,昨晚,她在騙我而已。她討厭我討厭到要死,根本不可能和我重新開始。」
他說得很簡單,不過陸斯已經聽明白了,「啊,她在玩弄你的感情是不是?」陸斯記起來,以前于飛也這麼做過,于飛還把那個姓陸的婊子,活活逼死。
那個蘇溪米,挺能現學現賣的啊!
陽睿閉眼沉默。
陸斯就說,「那是你活該。誰叫你對她那麼霸道專制?」
「我只是不想失去她而已。」
「手段用錯了。先生,我早就勸你無數遍,女人不能這樣愛。你得學會溫柔和體貼。」
「那你教我?」
陸斯歪頭問,「教你可以,不過你能保證,你能做到我的要求么?」
「我不知道……」陽睿靠著窗戶,氣虛著說,「我不想失去她。無論如何都不想……」
「可是你已經失去了她。她的身子在你身邊,她的心永遠都不會交付到你手裡。你還有其他法子?你可以再去試試!我不插手,不過我警告你,下次你再來找我,我可不會給你擦屁股。」
說道這兒,陽睿終於有了絲絲情緒反應。
陸斯說得沒錯。他已經失去了她,就在他聽見她那惡毒的話語后,他才驚悟道,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究竟有多麼虛無。所以她才敢在他心頭插那一刀。
想完,他直起身子說話,「你說吧,我聽你的。」
陸斯捂著嘴巴說,「我上次被你小弟折磨到尿褲子,感覺有點丟人。」
陽睿一眨眼,輕問,「誰?」
「那個頭髮最短的那位!叫君爺是吧?」
「明天開始,我讓他去你家給你洗一百天內褲。」
陸斯一聽,敲敲心頭,樂得不像話,「陽少,你的處罰太給力了。我愛死你了!」
「還有其他要求么?」
「哦,這次那仨畜生又把我綁起來,手腕疼得厲害。」
「我讓他們每天晚上給你泰式按摩。」
陸斯又笑,「我看上了一個小姑娘,不過那小姑娘不喜歡我……」是個窮光蛋,給我點錢買個十克拉的鑽戒就行。
哪知道,他話還沒說完,陽睿直接說,「嗯,我明天叫人把她綁起來,送去你床上,說吧,要給她下多重的葯?三小時的?十二小時的?三十六小時的?還是一個月的?」
陸斯一聽,呆在邊上,只說了一句話,「你沒救了。」他話都還沒說完,這位大少爺就把話接了下來,看看他的泡妞方式,難怪他會可憐成這樣。
自從那次被她殘忍傷害之後,時隔大半個月,他一次都沒回過家。
蘇溪米安安靜靜的在屋子裡,窩在她的書房,畫著她的作品。
這幅作品,不能讓他看見。
絕對不能。
咔嚓一聲。
聽見屋外有動靜,蘇溪米立馬把畫藏了起來,電腦順帶關掉。
陽睿走到她卧室門口,就看見她站在書架前鼓搗著什麼。他走到她身側,輕輕摟著她的腰,雙手覆在她腰上,輕聲問,「他還好嗎?」
「別問我,我不知道。」她那冰冷的話,再度刺痛著他的心。
陽睿扭過她的身軀,說了句,「丫頭,我們最後做一筆交易吧!好嗎?」
蘇溪米抬眸問,「有必要麼?你向來不是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和你的交易,都是基於你樂意與不樂意。你若反悔,我拿什麼來約束你?」
「放心吧,這次不會再反悔了。」
蘇溪米扭開他的肩膀,走出書房,去了客廳,坐在沙發里。
陽睿跟在她身後,坐在她對面的茶几上,看著她說,「我準備送你回家,以後,我不會再去找你。」
聽見這句話,蘇溪米終於肯抬眸看他一眼,「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送你回家,孟璃她,你想接走也沒問題,放在我這兒繼續治療也可以。」
「我說過了,我把孟璃交給你,交給你我也放心。你會給她用最好的葯,拖著她那條苟延殘喘的小命來繼續威脅我。不是么?」
「不會再拿她威脅你了。你想把她帶走,轉去別家醫院,我絕不插手。」
「哼,你會這麼好心?」她的冷笑,是緣於她的不信任。
陽睿吐氣,「丫頭,往日來我雖然對你專制霸道,但是,我除了對你母親的病情有所隱瞞之外,其他的,我允諾過你的事情,何時有失信過?你不必對我那般懷疑,我說過,我不見你,就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不過……我不來找你,可是你能來找我。我會在家裡乖乖等你回來。我會等到你回心轉意的一天。」
聽完這句話,蘇溪米總算收回了她那張冰山冷臉,她靜靜的看著他,問,「真的?」
「嗯!我拿自己的性命跟你保證。」
他這次,是認真的!
陽睿伸手揉著她髮絲,輕聲說,「我對你的承諾,一輩子都兌現。不過我也自私的跟你要求一樣東西!你必須得允諾我!」
「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為我守身,我不許你嫁人,不許你找其他男朋友。一輩子都不許。」
關於這點,蘇溪米無所謂。反正她的心都已經死了,她不認為自己還有這個能力為其他男人動心。
想完,她毫不猶豫點頭,「我答應。」
陽睿滿足一笑,看著她的眸光更加柔情。
蘇溪米輕聲問,「還有件事!那孩子……我不想要……」
「孩子我想要!你替我生下來,我給你把你母親的骨灰,和你父親合葬。這是你母親臨死前的遺願,你可記得?」
蘇溪米哼笑了句,「你也記得?難怪你死死扣著她的骨灰盒子不肯交給我。甚至連最後一眼都不肯讓我見?你就是存心讓我心裡留有遺憾,然後好拿這些東西來威脅我?」
「別埋怨我,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用手段。這個孩子我必須要!不過你可以拒絕我,你要是不想留下他,我明天就帶你去做手術。」
他都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她還怎麼拒絕?
「算了。孩子我給你生。你記得以後給他找個好點的后媽,不要虐待他就行。」
陽睿低著頭,伸手捏上她的小手,她想抽,他不讓。
「最後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記住。」他握緊了手裡的力道,像是不捨得鬆開,卻又無可奈何一樣,「以後,你遇到麻煩,你自己可以解決的話,那就自己解決。解決不了,你找任何人都沒用。你只能找我!明白了么?」
蘇溪米眯著眼看他。
對於他這句話,她明白!怎麼可能會不明白?
上次她被喬氏母女欺負,她就是這樣,找任何靠山都沒用。她如果解決不了,她只能找他幫忙。然後被他欺負……
「這是我唯一能夠讓你來主動找我的法子。我是不會允許你拒絕我的!」
蘇溪米輕笑,無所謂地說,「放心吧,我會過得天下太平。」
她發誓,她到死都不會去找他。
陽睿蹲下身軀,把臉埋進她雙膝內,輕聲問,「孩子生下之前,你還住我這兒,孩子出生后,坐滿兩個月月子,我就送你回家。好么?」
「一個月。」
「一個半月,別再和我討價還價。你的身子,必須得養好我才肯放你離開。」
蘇溪米想了下,點頭應,「好。」只要她能自由,她什麼都答應。
「我等會兒就走。」陽睿抬眸問她,「你還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么?」
蘇溪米看著他,沉默了許久后,只說了一句,「沒有。」
「好!」他二話不說,起身離開。
今天是他生日。她肯定知道的。可惜,連最後一句生日快樂,他都沒能如願聽到。
算了。
他捏緊了門把,用力擰開后,跨腳離去。
他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她挺著大肚子,家裡來了兩個女傭,還有一個小男孩,聽說是宮三軍的徒弟,有事沒事就給她聽診和把脈。
她在家裡閑來沒事,就看電視。
電視里竟然出現了她男人身影,她聽著有點奇怪,新聞里好像在說DY集團被人收購之類?具體情況,據說媒體也不清楚。
蘇溪米看見那則新聞沒多久,她就接到了狄青的電話。狄青說,謝謝她努力。她老公把所有產業都白送給了他。
那個時候她才明白,原來陽睿把自己的地下財產全部轉手送給了狄青,而DY的財產,卻被他給霸佔了。如今,他的辦公大廈,就是DY的總部,就在皇室宮殿附近的商業大樓里。那個地方,她去過幾次,是于飛帶她去的。
DOUBLEY正式更名為蒂亞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