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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亨說:「你幹了什麼蠢事朕都知道,放心吧,朕是不會嫌棄你蠢的。」
玉寶音:「謝謝啊!」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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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玉寶音和元亨也就二十來天不見,
他一瞧見玉寶音的第一句話是「瞧瞧朕瘦了沒?」
用吃慣了麵疙瘩的嘴巴來進大米,這不是虐待人,這是虐待胃。吃一碗,覺得吃好了,可不到半個時辰就餓了。
這麼多日,元亨一直處在半飢餓狀態,關鍵是一點兒沒瘦還胖了,他管這叫水腫。
倒是有好吃好喝的玉寶音,怎麼下巴又尖了呢!
看來還是北方的水土更肥人。
想到此,元亨就有些得意,彷彿他是「水土」。
他又同玉寶音道:「你再好好瞧瞧朕。」
玉寶音問他:「你老讓我瞧你作甚?」
「咦?這許久不見難道你不惦記朕?」元亨說的理所應當。
玉寶音對這哥哥真的無話可說,想氣來著,卻先笑了。
她道:「咱們明日就開拔,我霍叔叔已經回北梁了。」
她說的是正事,說正事多沒有意思啊!咱們還是說點其他的,再也別想建康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元亨樂呵呵地道:「你可得把秦冠那小子看好了,上次他是怎麼對朕的,朕可還沒有忘記。」
玉寶音哭笑不得地道:「你可是皇上,都已經快到而立的年紀,還這麼記仇真的好?」
真的不好,尤其是聽見那一句「快到而立的年紀」。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或者換個時候說,元亨肯定要翻臉的,想想建康那些事情已經夠讓她糟心了,本想暴跳的他嘆了口氣,「朕…老了是嗎?」
玉寶音心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東扯一句西扯一句,他到底想說什麼呀?
和元亨說話最費心,若是非得猜測他話中有什麼含義的話。
好在,玉寶音已經習慣了他的跳躍性,乾脆什麼都別想,只是隨著他的話道:「還行。」
還行是什麼意思呢?是說老還不算老,說嫩又已經不嫩,就和上弔死不利索差不多意思,吊在半空很難受呢。
元亨又嘆了口氣,問:「朕…長得怎麼樣?」
玉寶音眨巴眨巴眼睛,還是那句:「還行。」
啊,這是用顏值也不能彌補年紀差距的意思。
元亨心塞不已。
那廂的玉寶音又補充了一句,「我小的時候一直以為你是三國的皇帝中長得最好看的。」
這句話還不如不加,且不說她有沒有見過大齊的皇帝,單隻說她小時候南朝的皇帝可還是真元帝。
和一個老頭比顏值,就是贏了元亨也不會高興。
他歪著臉問:「那現在呢?朕同現在的南帝相比,誰更好看?」
就沒見過這麼奇葩的皇帝,不比疆土的大小,不比財富的多少,不比百姓的愛戴,比長相……長相能當飯吃嗎?能當兵器嗎?
更奇葩的是,玉寶音到現在為止還很配合他,能答的都答了,碰見了這個不好答的,便道:「那還用說嗎?」
「用。」還得加「當然」。
元亨的神情很嚴肅,彷彿在說的不是長相問題,而是在談什麼關係著國家命運的大事情。
玉寶音只覺他的認真太好笑,忍笑道:「那…就你吧!」
太不嚴肅了有沒有?
太敷衍人了有沒有?
元亨道:「你,你,看著朕的眼睛,想仔細了再說。」
看就看唄!
這一看可不要緊,有人就入了迷。
還是那個被看的。
元亨的心噗噗噗地跳著,似乎在告訴著他,他的心跳聲是這樣的。
他想,若是可以,他願意拿擁有的一切包括皇位,去換想親她的時候不頭疼。嗯,就是可以隨心所欲地玩親親。
人是最奇妙的,有人為了江山放棄美人,有人就是為了美人放棄江山,更有貪心的想要兩者兼得,誰知道行不行呢!
元亨衝動之下,推了玉寶音一把,嘴上還道:「誰叫你看朕的。」看的朕都頭疼了。
玉寶音沒防著,被他推倒在地,心裡那個氣啊,順著他的話做也有錯了,冤枉死了。
她一生氣,總會幹出讓人害怕的事情。
再加上這麼多日她受的刺激已經夠多了,真是干出什麼都不稀奇。
玉寶音一爬起來,就直接撲了上去,「叭」在元亨的額上親了一下,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大搖大擺地走出了他的大帳。
又不能真的打,就…疼死你!
沒錯兒,這就是玉寶音的心理。
至於她幹了什麼……她沒幹什麼呀,親一下又不會懷孕!
如她所願,元亨真是疼了足足一天,不過還美了一天。
又疼又美,那個又美又疼,唉喲,那個酸爽滋味……
關鍵是,人家還想,明天若是還有這種好事,他還願意疼上一天,一點兒都不帶糾結的。
有失就有得,一樣換一樣,人生就是這樣的。
然後就是拚命分析,玉寶音為什麼親他,是因為突然動心?
那她這動心的原因也太特別了,喜歡被虐是嗎?
元亨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還糾結著下次要不要再讓她動動心。
一個額吻,猶如掀開了元亨人生的新篇章。
***
兩分的南朝,也掀開了許多人人生的新篇章。
秦冠決定不隨玉寶音定居北梁,而是要四處流浪,哦,不,是四處雲遊。
赫連上決定暫不派兵討伐赫連懿,而是要先安穩民心。
這個消息,元亨比玉寶音還要先知道,玉寶音表示很不服氣。
赫連上居然給元亨寫了封信,太不可思議。
信中感謝了元亨的多次援手,申明了他永遠都不會和大齊結盟。
至於還說了什麼,元亨沒有告訴她,還說這是男人間的事情。
玉寶音「切」了一聲,道:「不就是皇帝之間的事情嘛,我其實一點都不好奇!」
嘴硬。
元亨有不得瑟就會死的毛病,將手中的信折了幾折,揣進了袖籠里。
玉寶音咬著牙道:「皇上,你該回長安了。」
元亨心想,他可是帶著糧食來的,又沒吃她的飯,就不走怎麼地!
可是蕭般若已經不止催了一次,還有江水對岸的蕭景,已經差人來送信,說的是,他要是再不走,就要親自來押人了。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主要是高遠公主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怪,弄得他只想和她說一句,他真不是什麼壞哥哥怪叔叔之類的,他是好人,完全的好人。
可那也得高遠公主相信啊。
一到了北梁,不止元亨被人盯上,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幹。就連玉寶音也被她娘上了緊箍咒,叫她沒事兒少和那些臭男人在一起。
臭男人的範圍不算廣,以前只有一個元亨,如今又多了一個蕭般若而已。
別問原因,那原因秦愫是說不出口的。
雖說蕭般若已經訂了親,可訂了親只是限定了身份,又不是說他定了心。男女大防,防的可不就是一顆騷動的心。
萬一,若是真有個萬一,她寧願女兒嫁給元亨,也好過嫁給蕭般若。
原因很複雜,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
大抵是因著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還有蕭般若越來越深沉的個性。
人都是矛盾的,蕭般若若是不接受訂親,她勢必更要防備他。他接受了訂親,她又覺得他是個不好琢磨的,甚至還懷疑起了他的人品。
是以,這一回,秦愫特彆強調的是「寶音啊!你大了,同你哥哥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親近。」
玉寶音道:「知道了,娘。」
秦愫想,你知道什麼呀,我的笨閨女。
她叮囑道:「說話要小心,動作要謹慎,別總是嘻嘻哈哈的。」
「知道了,娘。」
「還有啊,」秦愫突然壓低了聲音,「千萬莫讓人佔了你的便宜。」
玉寶音一愣,虛心求教,「娘,什麼叫做佔便宜?」做買賣那種佔便宜她懂,可人和人相交,哪裡會有佔便宜吃虧那一說呢?計較的多了,會不快樂。
秦愫白了她一眼,意思是就知道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還是像先前那樣小聲道:「都怪娘以前沒有教你,也怪你爹從小將你當做男孩養,我現在說給你聽,你給我記在心裡,拉手不行,觸臉不行,哪怕是你頭上落了片葉子,幫你取下都不行。」
「那這樣呢?」玉寶音做了個親吻的動作。
秦愫作勢要打她,咬牙道:「當然……更不行!」
玉寶音心想,壞了,她和元亨到底是誰佔了誰的便宜,說不清啊。
可這是誰起的頭她還記得很清楚,聽完了她娘的話,想的最多的是「元亨,我一定不會打死你。」
這個時候,她娘又補了一刀:「親吻……必須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情,不是夫妻萬萬不行。」
玉寶音驚呆了。
不是,她以前是覺得那個親不太對,可從沒有想過,一親,就得變成夫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