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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過後,東聿衡又下旨冊立大皇子東明奕為皇太子,支持大皇子的各族各人還不及欣喜,又聽得一道聖旨,讓皇太子待虞祭過後,即刻去往南疆。
這才立了又形同流放,究竟皇帝陛下葫蘆里賣得什麼葯?
果真是君心難測。大臣為揣測帝心,一時又犯了愁。
新上任的皇后沈寧此時也頗為為難。
她的面前站著兩個水靈靈嬌滴滴的美人兒,二八年華,國色麗姿,豐胸翹臀,一看就知是某皇帝之前的喜好……不過大抵也是天下大多數男人共同的喜好。
她為難的並非皇帝陛下要喜新厭舊納此二人為妃,而是皇帝要讓她將這二人送去給東明奕,充實太子後院。
看似好似老子關心兒子是否「幸福」美滿,可為何總覺著有些雪上加霜之嫌?並且這兩位還不知是否真如外表看上去無害……
「娘娘,陛下交待了,這文書已寫好,您只管蓋上寶印,將懿旨與二位姑娘送去太子府便成。」
那他為甚不自己蓋個璽就罷了,還要大費周章送到她這兒來繞個彎兒,會不會太狠了些……沈寧垂首撫著膝上的金綉鳳羽,沉吟片刻才蓋了印。
夜裡皇帝回來,沈寧服侍著他更衣,說起這茬,「大、太子才覺喪母,你便這般待他,他也委屈了些。」
「朕不給他委屈,誰給他委屈?」皇帝原以為沈寧會借故拒絕擬旨,不料她一聲不吭便照做了,心中頗為滿意,因此她談及太子也不覺不悅。
「這樣真的好么?他會不會對你這父皇心生間隙?」
「朕以往就是讓皇子們過得太過平順,也是不想讓他們與朕兒時一般,但如今這一個兩人都不盡如人意,也該讓他們吃吃苦頭。」
「你總不能故意送去兩個美人,是讓他覺也不能好好睡罷?」這是宮中送去的妾室,名義上是讓她們代替太子妃陪他去南疆的。東明奕不僅不能冷落,反而還得好好供著,時不時地見一見。這麼一來,連夢話都得斟酌著說。萬一真心喜歡上哪一個……
「既是心中有鬼,為何還妄想隨時隨地一夜好眠?」
她也著實不知如何是對,如何是錯了。帝王家的父子,便讓他們自己去解決這難題罷。
沈寧為他披了外裳,突如其來地抱了抱他,而後又跟沒事人一般叫人擺膳。
她通常有些意外之舉,總是能讓東聿衡心情愉悅。
「朕原以為你並不贊同。」
沈寧聞言,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我當然不贊同,無論哪一面兒我都不贊同,可是我是你的皇后,你決意要做的事,我不是只能支持你么?」她相信他做的事定有他的道理,
東聿衡開懷而笑,上前摟著她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晚膳過後,東聿衡要去工房,決意先勞作一會,再回來看奏摺,沈寧卻拉住他,「我有一件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
「說罷。」
「我這新後上任,也該有所作為。我想著提一提後宮的位份。」
東聿衡挑了挑眉,覺得很是稀奇,「怎麼個提法?」
「我想著,將淑妃和德妃提為貴妃,安嬪提為賢妃。」
這些都是生下或教養皇子皇女的,「為何沒有雲妃?」
「她是三皇子的母親,這時候提了她總覺不妥。等三皇子長大,封了親王再提她的位份罷。」
東聿衡勾了勾唇,「你這皇后還總算有點模樣了。你是後宮之主,這些就依了你的意思。至於雲妃……」他頓了頓,繼而說道,「朕總覺著裴側妃一事與她脫不了干係,不提她也正好。」
「她也有那種心思?」沈寧皺眉。
東聿衡心道,但凡有皇子的妃嬪誰會沒這心思?「朕也只是猜測,你平時多注意著點兒。」
「我知道了。」
「那末其他人,你又打算怎麼著?」
沈寧聞言,抬眼頗為古怪地笑了笑,才緩緩說道:「我想著……把沒生皇嗣的嬪妃與秀女,連同這批到年紀的宮女,一齊送出宮去。」
室內詭異地安靜片刻。
「總也忍不住了是么,醋罈子!」東聿衡好氣又好笑地用力捏捏她的俏鼻。
「是呀是呀!」沈寧被捏著鼻子,細聲細氣地道。
「她們就這麼放著,也招你惹你了?」皇帝其實有些不贊同。他的內心還是十分大男子主義的,他即便不再去其他嬪妃那兒,也覺著她們曾是他的女人,他養在後宮也不礙事。
「她們個個都花枝招展的,我看著心煩。」
「你這妒婦!」這婦人哪裡知道,她的風韻一日猶勝一日,他的目光壓根就離不開。
尤其在封后大典的那一日,她頭戴九龍九鳳冠,明黃大袖鳳袍加身,在眾人朝拜之下,優雅端莊地走上玉階迎向他,那美麗如玉的臉龐幾乎讓他屏住了呼吸,就在她輕抬冰眸,水波璨璨地看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心幾乎也如同窒息!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
世上還有哪個女子,會令他如此神魂顛倒?
她不僅不知,還為些無關緊要的人吃醋,真是該打。
「就是就是,反正我就要將她們送出宮去,我才安生!」沈寧不忍她們在這皇宮中消磨了短短一生,決意一定要趁這一次一併解決。
「朕考慮考慮。」她這大刀闊斧,保不齊有人平添事端。他叫她妒婦尚可,旁人喚她妒婦不成!
東聿衡說罷,擺擺手便要離開,沈寧卻三兩步跳上他的後背,他只覺背後一沉,下意識地反手攬住。
「你瞧瞧你這猴樣兒!」人說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他這婦人靜如處子,動如潑猴!
沈寧卻不管,只攀著他的脖子問道:「你做什麼還要考慮?你莫非是捨不得哪個美人?」
東聿衡氣得笑了,捏捏她的軟臀兒,「這會兒倒機靈了。」
沈寧在他的耳上輕咬一口,轉了轉眼珠,卻是放柔了聲音,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聿衡,你知不知道你的右耳後邊有一顆痣?」
溫熱的氣息讓東聿衡一陣酥麻,聲音也低了下去,「不知……」
「我最愛你這一顆痣了……」她一面說著,一面伸出舌尖輕觸他的耳後,「你喜愛我身上的哪顆痣?」
東聿衡無聲地抽了一口氣,大手緩緩摩挲著她的俏臀,「朕愛你……左腰的一顆紅痣。」他每每舔舐,她都會輕顫不已。
「我讓你看看好不好?」話音未落,她便被一股蠻力轉至了面前,她咯咯地笑出聲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讓你看。」
「朕自個看。」東聿衡抱著她,三兩步將她放倒在榻上。
「呀——」
夫妻倆鬧了一場,皇帝終是被美痣所惑,同意了她的要求,只是也叫她悠著點兒,慢慢兒來。
沈寧乾脆地應承下來。
東聿衡此時又想起另一件事來,「你把琉璃也送出宮了?」
沈寧點點頭,「她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她這會兒出了宮去,應該能過得很好。」她安排她去游知淵府上暫住,待自個兒穩定下來再搬出去。
「你身邊總該有個說話兒的。」他不關心琉璃如何,只擔心琉璃走後她又傷心。
「你別擔心,我有一個好人選。」
「哦,是誰?」
「如意殿的水易。」
「如意殿?」東聿衡有些古怪,「你怎地看上了如意殿的人?」那地兒的人向來不討嬪妃歡心,只是沈寧從未被如意殿的調教過。
「嘿嘿,這是秘密。」沈寧神秘一笑,「反正我覺著她可以信得過,明兒你再幫我探探她的身世背景唄。」
東聿衡應了一聲,凝視著她笑得很是古怪,「給朕從實招來,你如何識得如意殿的人?是不是背著朕悄悄兒討教去了?」
沈寧猶有春潮的臉色未過,又染紅暈,「沒有……」
「果真?」
「真沒有……」
「唉……」東聿衡難免失望,「如意殿中有許多秘法,你去學一學也是好的,學好了,來伺候朕么……」
沈寧整張臉都紅了,「你怎麼不去學來伺候我?」
本是隨口頂了一句,她不料東聿衡竟真箇兒摸了摸下巴,「朕去學……」而後他又小聲嘀咕一句,「果真是婦人三十如虎么?」
沈寧聽真了,好笑地拍他一記。
「所謂學海無涯,也未嘗不可,只是,朕學來伺候著您,到時可不許喊停。」
沈寧這才明白出大事了,她急忙道:「不必了!我胡亂說的!」
東聿衡注視著她驚恐的表情,只是邪笑著將她再次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