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懷孕了

第36章 懷孕了

公路上漆黑一片,偶爾一輛車迎面而來,會車的瞬間眼睛被明亮刺痛,擦身而過後留下更漆黑的空茫。顧明璋握方向盤的一雙手一直在抖,喉嚨里嘶啞的難受,酒會過只喝了一點酒沒沾過食物,胃部更疼了。

油門踩到最低,汽車像脫膛的子彈飛速行進。

腦子裡各種不幸想像讓人手足冰涼。

希望來得及。

沒有聽曲波詳細介紹,可顧明璋知道,進了那種地方,就由不得人自願不自願了。

他的囡囡不可能也不肯和陌生的男人一起□□的,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天氣很冷,地面霧汽越來越重,擋風玻璃浮起淡淡的水汽,顧明璋狠狠地轉開空調,烘烘熱氣蒸上來吹散水汽,卻熱得讓人透不過氣。

「我女朋友不知道貴酒店正在辦特殊活動,我要求馬上帶我去見她。」顧明璋冷硬地報出自己名字身份和方笙張悅的名字。

度假村辦這種活動是絕對保密的,活動前三天就不接待普通客人入住了,當天入住的客人都是持有貴賓金卡明了內情的,前台經理不相信有不明真相的人入住,以為顧明璋是來抓姦的,極強硬的拒絕不肯答應。

顧明璋在路上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做了應對準備,他到路邊一個加油站買了一桶汽油,當下也不廢話,淡淡地擰開手裡的塑料桶蓋子,嘩嘩一整桶汽油倒到酒店接待台腳下。

「你有三個選擇,一,喊保安來把我殺了滅口;二,看著我引焚汽油並報警;三,馬上帶我去見我女朋友。」

「以我的身份,我想你們殺了我后要做到悄無聲息不引起警方關注很難。」

一路上入耳的盡皆靡亂放蕩的聲音,不亞於天體浴場的景象讓人膽戰心驚,推開門看到床上沉睡的方笙時,顧明璋雙腿軟得再也支持不住,一個趔趄跌跪地上。

囡囡沒出事,真好!

度假村經理也長舒一口氣。

「跟我女朋友同來的女孩呢?」顧明璋定了定神問道。

「那女孩剛到沒多久急匆匆走了。」

張悅先走了,怎麼一回事?她知道度假村的□□嗎?還是,有人在利用張悅加害方笙?

不急,他總會查個一清二楚的,敢陰方笙的人,不管是誰,他都會讓那人生不如死。

方笙開始睡得很香,後來卻進入痛苦的迷夢中。

顧明璋站在她面前,專註地凝視著她,眼神痛楚:「囡囡,你知道嗎?我不想活了,沒有你陪伴著,生命對我已經沒有意義。」

「不,二表哥,你別說傻話。」方笙拚命朝他靠近,想撫平他眉宇間的悲辛,可兩人之間隔著一層薄霧,她始終觸摸不到他。

面前那張英俊的臉越來越模糊,漸漸地只有一個淺淡的輪廓,方笙焦急起來,轟一聲響,地面裂開一道溝壑,顧明璋掉了下去。

「二表哥……」方笙尖叫著去抓他。

一雙有力的手捉住了她的手,是顧明璋的手,乾淨溫暖,方笙吁出一口氣,流淚道:「二表哥,對不起,你別生我的氣好嗎?我沒有辦法,我不想離開你的。

「不想離開我,那為什麼還要離開我?」低沉的耳語問她,帶著微風吹過竹叢似的輕顫。

「因為……因為憶璋……」無法言說的痛苦,即使在夢裡,仍讓人悲難自禁,方笙哽咽著說不出話。

「因為憶璋的原因?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生了別的男人的女兒,我愛你也會愛憶璋,我把她當我的親生女兒看待。」溫柔的聲音堅定不移地表白。

「可是……可是憶璋不是隨便一個男人的女兒,她是……」

「她是誰的女兒?」顧明璋呼吸快要停止了。

攥著她的手的大手加了力,要把她的手指扳斷似的,方笙一陣疼痛,迷迷糊糊就醒了過來。

床前男人瘦削的臉龐沐浴在清晨淺金色的淡光中,英俊的眉眼有著異乎尋常的熱切,沒有之前犀利淡漠的尖銳,神情柔軟得令人心動。

「憶璋是誰的女兒?」顧明璋低低問,柔情透骨。

不是做夢,二表哥就在自己面前。

剛才在迷夢裡就說出來多好,那樣,就不需自己再做抉擇了,方笙澀澀地笑了,強迫自己將眷戀的目光從顧明璋臉上移開。

空調吹出的暖風拂過窗帘,軟綢窗布裊裊盪起又緩緩落下,如煙霧掠過水麵般漣漪層層,起起落落就像方笙此時的心情。

幾番掙扎,方笙平靜地道:「憶璋是曲波的女兒,二表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她在撒謊!顧明璋扳過方笙臉龐定定看她。

方笙輕揚起唇角,烏黑純粹的眸子毫不退縮和他對視。

顧明璋鬆開了方笙:「起床吧,得趕緊回去,天亮了,憶璋起床看不到我會著急。」

方笙進衛生間了,顧明璋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安撫憶璋,卻發現手機竟是不知何時關機了,無法開機。

方笙的手機也同樣,桌上還有張悅落下的手機,也是開不了機。

看來,度假村為了活動順利並高度保密,採取了什麼措施,客人進來后通訊設備就無法用了。

「你怎麼不帶憶璋一起過來?」坐上車,方笙不解地問道。

昨晚那時恨不能插翅飛到度假村救她,哪還顧得上帶憶璋,而且,度假村那樣的□□,怎麼也不能帶憶璋來的。

要不要告訴方笙曾經的危險,顧明璋微一躊躇沒有說出來,怕嚇壞她,要提醒她留神張悅,又沒有證據不方便說,且,沒有證據,即使說了,方笙也不會相信。

事情真相沒查清之前怎麼也不放心讓她一人在外面住了,怎麼讓她搬到南園一起住呢?

他久久沒有開口,方笙嚇了一跳:「是不是憶璋出什麼事了?啊?」

胳膊被她突如其來抓住,顧明璋一愣,猛然間就想到一個辦法,寒聲說:「你還關心憶璋嗎?她跟我在一起那麼多天,你想過要去看她嗎?」

不是不牽挂,而是怕跟你糾纏不清,方笙嘴唇微啟,看著顧明璋清俊瘦削的側臉,心底的顧慮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那麼驕傲,自己已讓他受盡傷害,就不要再把他的自尊踐踏到腳下了。

「憶璋本來精神不大正常,有了爸爸又沒了媽媽,心裡更不開心了。」顧明璋緩緩道,眉峰微微蹙起,淺淡的妃色嘴唇拉下譏嘲的弧度。

「那怎麼辦?」方笙慌得六神無主。

「到南園來住一陣子,陪著她,等她完全康復了再走。」顧明璋淡淡地說出打算。

方笙像落入蛛絲網內的蛾子,拚命掙扎,卻被越黏得緊。

南園跟前些天看到的一樣,卻又不盡相同,童真的氣息充斥在每個角落。

憶璋在庭院中新添置的金魚缸前拿著小網兜撈金魚。

幾天不見,她似乎長高了,小臉蛋圓乎乎粉粉嫩嫩,他們走的早,此時正是晨光最盛之時,陽光衝散了霧靄當頭照下,憶璋微有汗意的小臉在陽光下光潔瑩燦,方笙看得痴了。

「我撈到十條魚爸爸是不是就回來了?」憶璋一邊撈一邊問旁邊的保姆,轉頭間看到顧明璋,歡喜得將網兜扔了,高叫著爸爸朝顧明璋直直衝過來。

顧明璋微笑著蹲了下去把憶璋抱起來高高往上拋。

「飛起來啦。」憶璋咯咯笑,快活地大叫。

「很危險的,別拋太高。」方笙嚇得不輕。

「媽媽。」憶璋才看到方笙,更高興了,伸長手要方笙抱。

方笙接了過來,她又往顧明璋那邊伸手,「爸爸也抱抱。」

玩大白痴遊戲一樣,兩個大人輪番抱,後來,就是把憶璋接了又拋過去給另一個來,另一個人再拋回來。

庭院里憶璋清脆的笑聲響個不停,方笙恍恍惚惚間忽然覺得,憶璋就是顧明璋的女兒,他們就是父母女兒一家三口。

三人玩兒了一上午,吃過中午飯,憶璋不睡午覺,纏著顧明璋要他和方笙帶她出去玩。

「爸爸,你說要帶我去溫泉的,說話要算數。」

她忽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顧明璋哪捨得拒絕。

湯山溫泉度假村是不能去的,顧明璋想了想,帶方笙和憶璋到g市當地的蓮花山。

「咱們不泡溫泉,到小溪里自己釣魚烤魚吃怎麼樣?」

「好啊!」憶璋拍小手叫了聲好,一手拉顧明璋,一手拉方笙,「爸爸媽媽都要去。」

蓮花山還沒完全開發,天然的一個娛樂去處。

山裡空氣濕潤,樹葉花草沒有城裡的污染,極其潔凈,漂亮雍容富貴嬌養的花朵沒有,野花倒不少,碎石縫裡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開得熱鬧,紫色的花瓣,鵝黃淺蕊,嬌嬌嫩嫩,葉子翠得發亮,柔媚而清新。

顧明璋挑小溪有山石遮擋的一處背風向陽的地方停下,煞有介事安排工作。

「憶璋的工作是挖蚯蚓,爸爸媽媽拾柴釣魚燒烤。」

「好的。」憶璋脆生生應好,拿起一塊小石塊到處刨地兒找蚯蚓。

「她會找嗎?」方笙好奇地問。

「當然會,憶璋可聰明了,我帶她玩過一回她就知道怎麼找了……」顧明璋含笑望著憶璋忙碌的小身影,滔滔不絕誇起憶璋。

此刻的他是個得意驕傲的父親,快活開心,方笙愣愣想,要不要不想那麼多了,就這樣留在他身邊,顧明瑜那頭應該是能鎮懾住的,只要憶璋是顧明瑜的女兒的消息不泄露出去,幸福的美夢就不會被打碎。

憶璋真的挖到蚯蚓了,還不少。

顧明璋垂釣了,她不用挖蚯蚓了,就在小溪邊來回跑著撒歡兒,一會兒撲蝴蝶,一會兒拔小草,一會兒掐花朵,玩兒累了就撲到顧明璋和方笙懷裡要抱抱,歇得片刻,又起身到處跑,小臉蛋紅撲撲的像杮子樹枝上紅艷艷的杮子,滿滿脹脹的鮮嫩快活。

燦爛的晚霞給美麗的小溪翠綠的峰巒染上金光,吃掉五條烤魚一砂鍋魚湯的一家人也得回去了。

直起身體時,方笙有些悵然。

時間要是能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

「要不,今晚別回去了?車裡有一頂野營的帳篷,也有被子,蓮花山沒有野獸出沒,露營不會有危險。」顧明璋低聲道,話里有莫名意味。

不回去了!方笙臉頰發燒,隱約他話中之意,明明是要遠離他的,卻不由自主就低嗯了一聲答應了下來。

憶璋白天玩的太累了,沒一會兒就呼吸勻稱沉沉睡了過去。

顧明璋幫憶璋攏了攏被子,而後翻轉身一隻手橫跨過方笙胸膛。

濃烈的陽剛氣息逼近,帶來灼灼的溫度,方笙覺得腦袋轟隆隆被雷炸懵了,羞怯得急忙推他想起身逃走。

她沒能動彈,顧明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定定看著她,帳篷外火堆的紅光透射進來,他墨玉般的黑眸在充血變紅,無法抑制的狂熱的紅。

「二表哥,憶璋就在旁邊,你放開我……」方笙虛弱的說話被狠狠堵住,顧明璋濕熱的舌頭頂進她口腔。

沒有溫柔緩和的誘哄,他很粗-暴,方笙雙腳被高高抬起,極野蠻地將她擠壓成對摺的狀態,方笙疼得低呼,微微瑟縮,不多時,就被他拉進昏天暗地裡。

迷濛里就要攀上高峰時,顧明璋卻突然停了下來。

心臟快要崩出胸膛,那種瀕臨崩潰卻又突然剎住的滋味真難受,方笙周身都在發抖,感官的渴求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尖銳,以無法控制的速度在膨脹。

顧明璋粗嘎的氣息噴在頭臉上,他比她情緒更高昂,方笙等著他引領自己走向毀滅的深淵。

帳篷外柴堆嗶叭作響,顧明璋一雙手著火似在她腰腹來回遊移,也只是來回遊移,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二表哥……」方笙難耐地哼哼,身體輕動了動。

「啊!」顧明璋低吼了一聲,方笙以為他要行動了,他卻撤退了,「睡吧。」

方笙仍臉紅得滴血,把頭深埋進他懷裡羞得連嗯一聲都難為情。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顧明璋啞聲道:「真難受,真不想忍。」

他也想要,不只是自己欲求不滿,方笙稍稍好受些,沒那麼害臊了。

帳篷外火苗漸弱,柔和的月光灑下,夜深了,方笙在一番情緒激蕩后漸漸進去夢鄉。

聽到她呼吸勻稱睡著了,顧明璋緊閉的眼睛緩緩張開,漆黑的眸子浪潮翻湧。

極輕地,顧明璋一隻手在方笙腰腹悄悄撫摸。

不是錯覺,囡囡的身材真的有些走形,腰肢比剛重逢時粗了不少,腹部也微微隆起。

她的臉頰明明消瘦了許多,胳膊大腿還是那麼細,只有腰腹變粗,難道是懷孕了?

不是沒可能的,重逢后,最後那次方笙天亮后抱著憶璋走了不清楚,前兩回在公司里,他知道她離開后仍正常上班並沒有外出買事後避孕藥。

疑問在心裡上下沉浮,心底最深處,雀躍歡欣像點燃的火苗血管里流躥,燒得人快活得想大喊大叫。

細細算起來,如果是剛重逢時在f城有的,應該有三個月了,如果是在南園那一晚有的,也有一個多月了。

問一聲方笙的月事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就可以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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