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反轉
今天太累了,忘了更新,兩章合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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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涵正只覺得眼前懷裡的女子纖弱單薄,他輕輕環住,她便輕微的顫了一下,可到底是個女孩子,又經了人事,發頂、周身散發著若有似無的馨香,多了另一重極隱秘的挑逗。
他閉了閉眼,不知道為什麼,一面痛恨著自己的無恥,一面又湧起洶湧的想望。
陳涵正用了些力氣,將周芷清攬進了自己的懷裡。她的香和周芷蘭的又不同,說不出哪兒不一樣,但就是不同。周芷蘭是那深谷幽蘭,周芷清便是馥郁濃香,即使她不言不語,他也能感受得到她的鮮研和活力。
往事湧上心頭,他心底一片甜膩。無數次她在他身邊像蝴蝶一樣翩翩,鶯聲嬌語,縱然是做著無數捉弄他的事,他滿心嫌惡,微擰眉頭,可當那股濃香撲鼻而來,他總是不受控制的心蕩神移。
其實說這些也不算錯,他確實心動過,甚至有些懊惱的想,周品那老狐狸一向以多智著稱,怎麼就稀里糊塗的把他和周芷蘭捆綁在了一起?
周芷蘭是周家的大女兒,除此他一無所知。都說她溫婉知禮、賢惠多才,可他記憶中的,也不過是她垂頭時留下的滿頭珠翠。
當然,這種抱怨是不能訴諸於口的,就是從心裡過一過都讓他憤怒。他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刁蠻任性、一無是處的女子?何況她還是他仇人的女兒?
是以最後周芷蘭以誘人的姿態賴上他,他心底是麻木的,憤怒早就過了頭,算計他她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他是絕不會出手搭救仇人。又是她自己不知檢點送上門來,正好給了他折辱她的機會,怪不得別人。
因此很大程度上,他是順水推舟的。
至於什麼認錯人,當周芷蘭當成周芷清,那根本是沒有的事,也只有在這一刻。他胡言亂語之際。才會想起他和周芷清的點點滴滴。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有過那麼多過往。她的笑,她的刁蠻。她的任性,她的促狹,是如此的清晰,隨易掬起。便可描驀形狀。
這讓他心底十分茫然。
可這份茫然,不足以讓他改變決定。因此陳涵正按著周芷清將她困在一隅。他的手不似擱在周芷蘭身上那麼穩,也不那麼理直氣壯,甚至內心還有點猙獰的齷齪:看,她們姐妹都一樣。天真幼稚,愚不可及,男人隨便說兩句話。她們就信以為真,壓根不知道動腦子自己想想是不是確有其事。
他對她做什麼。算不得錯吧?是她自己不反抗的,怪不得他。
周芷蘭好像忽然驚住了一樣,問:「陳,陳涵正,你做什麼?」
隔著面幕,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可聽聲音,也知道她聲音里驚恐不足,疑惑不少。她經歷得再多,還是那個天真單純的周芷清。
他輕聲道:「噓,別說話,有些東西,只能慢慢體會,說出來就變質了。」
陳涵正去解周芷清的衣裳。
因為是有意把她送到這種地方來,雖然照顧著天寒地凍,可周芷清的衣裳並不厚,陳涵正解了一層,周芷清的肌膚就露了出來。
周芷清臉朝著陳涵正的方向,並不怎麼反抗,只問:「陳涵正,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麼啊?我姐姐呢?她現在好嗎?」
陳涵正怔了下,手下不停,嘴上說道:「好。」
還要怎麼好?她也算求仁得仁?不就是好好活著嗎?本來她也不可能當陳夫人,那麼究竟是妾還是丫鬟,亦或只是尋常奴婢,有區別嗎?
陳涵正卻忽然就痛楚的彎了身子,半晌,重重的跌坐在地,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周芷清,道:「你,你竟敢……」
周芷清一揚腿,一腳正踢中他心口,冷冷的道:「你還是人嗎?陳涵正?從前錯看你,只當我瞎。」
陳涵正呵呵笑了兩聲,嘴角有鮮紅的血漬滲出,喃喃道:「是啊,我不是人。可周芷清,你怎麼能這麼狠?我自認沒有對你不起的地方,這麼多年,你不論做了什麼,我都沒和你計較過……」
周芷清簡直懶得跟他講道理:「你沒有對我不起的地方,就能這麼毫無心理負擔的欺辱於我不成?這麼多年,我確實對你不怎麼樣,可到底也不曾傷過過你什麼,如果你那狹隘的自尊覺得受到了侮辱,只管找我一個人。」
就算報仇,只管朝著她來,要打要罵隨她,可他生出這般齷齪無恥的心思又算什麼男人?他這樣做對得起誰?就算他不拿姐姐當回事好了,可既然納了她,那就是他的女人,他怎麼就能貪心不足,還要覬覦自己?
覬覦也就罷了,用強也無所謂,偏要嘴上說著欺瞞哄騙的話,手上做著無恥下流的舉止。
周芷清是手裡沒劍,如果有,她真恨不得一刀上去捅死他。她就不明白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白生了一副好面孔,行事言語,沒一樣不君子風度,可誰想到他會如此人倫不知,豬狗不如?
連多跟他說一個字都嫌噁心,周芷清低聲道:「你滾吧。」
陳涵正也覺羞恥,被一個女人踹翻在地,當真是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周芷清並沒有悲傷多久,她摸索著去揀剛才被陳涵正抽走的劍。沒等她拾起來,只覺那劍被誰踩住了,有如千鈞重,她頗費了一番力氣,也沒能拿動。
周芷清放棄了防身的打算,迅速退後,戒慎的瞪著前方。這人什麼時候進來的,她一無所知,就是這麼摒息凝神,也聽不見他的呼息,這人有多厲害可想而知。
前面那兩個不過是開胃小菜,這最後一個人才是最難啃的骨頭罷。
不過也無所謂,她已經救下爹娘和姐姐了。而她自己,不過是賤命一條,沒什麼可怕的。
想是這麼想,那人無聲無息的靠近,手已經搭上了周芷清的雙肩。沒等她做出回應,那人往上一托,周芷清低叫一聲。雙臂已經脫臼。
她疼的冷汗涔涔。連呼號都已不能,只能拚命咬著雙唇。
疼痛鑽心入骨,活著已如煉獄。周芷清從不知道,原來人世間還有這麼一種滋味。和這種疼痛相比,什麼東西都已經成了鏡花水月,她不只不想撈。連看的慾望都沒有了。
周芷清疼痛入骨,不能自持。
她此時不只不能進攻。連自保的餘地都沒有。心中滿是駭然和恐懼,可已經沒有退路。那人將她按坐到他的腿上,十分直接的撩起她的裙子,粗暴的進入。
周芷清被雙重痛苦夾擊。苦不堪言,纖弱的身子有如狂風驟雨中的孤草,無助的左右搖擺。連那漆黑的眼罩都被她的眼淚浸透了。
周芷清初時還能忍受,到最後唇角滿是腥紅。她渾身顫抖,呻吟著道:「求求你,放了我,我懷孕了,你放過我,啊——我好疼,好疼,孩子,救救孩子——」
越到最後聲音越凄厲,五官猙獰,有如地獄里爬出來的冤死鬼。
施暴之人停下動作,到最後倉皇徹離,將她抱到懷裡,抖著她問:「周芷清,你在說什麼?什麼孩子?你懷孕了?」
周芷清蜷縮著身子,有如被沸水蒸煮的蝦子,以頭搶地,痛不欲生:「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死不足惜,可孩子是無辜的。」
那人愣了一瞬,便鬆開周芷清,在原地站了會兒,才道:「你別怕,本王這就去傳太醫,太醫,太醫呢——」
他大步出了營帳,帳外是他帶著顫音的咆哮。
周芷清卻已經停止了顫抖,緩緩的跪坐,臉上湧現出一抹刺骨的涼笑。
嚴真瑞折身進門,面對的就是如此的周芷清。
和剛才的脆弱、痛楚不同,她此刻雖衣衫不整,可她跪得筆直,臉上帶著嘲弄和矜傲的笑,一字一句的道:「王爺,你輸了。」
嚴真瑞似乎被釘在了原地,喘了半天粗氣,才衝過來揪著周芷清的衣領子,一把扯下她的眼罩,怒喝道:「你他媽的耍老子?」
周芷清眼睛接受不了這麼明亮的視線,她畏縮的閉上眼睛,翹著唇角道:「兵不厭詐,想必王爺比我明白。再則,願賭服輸。」
若是他輸不起,那她只好引頸就戮。
嚴真瑞被打擊得太狠了,他逼問周芷清:「你剛才說得話,是不是真的?」
只要她是真的懷孕了,哪怕明知道她是在詐他騙他,他都不會和她計較,也不會重罰她,還會如約放了他的爹娘,更會給她一條生路。
總之他不計較她手段詭詐,也不計較她對他的不敬,饒恕她從府里私逃等等一切罪名。
可惜,周芷清只冷笑道:「怎麼會是真的呢?我算什麼東西,哪裡配得上給王爺生兒育女?」
什麼配不配,是她不稀罕吧?
嚴真瑞重重一搡,周芷清便委頓在地。她雙臂用不上力,無法保持平衡,以極其難看的姿態跌下去,兩條晃晃悠悠的手臂便顯得格外可憐。
嚴真瑞居高臨下站了半晌,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當初在京城,他還挺同情陳涵正的呢,笑話他連個女人都降服不住,愣是讓那女人把孩子折騰沒了。可誰想落到他自己頭上,他比陳涵正也強不到哪兒去。
他一直期待著有個孩子。
是,這期待多可笑?他連個固定的女人都沒有,可他一直希望能有個自己的孩子。不拘男孩兒女孩兒都好。
他早想過了,他一定會把孩子照顧的好好的,不會讓他們生存在爾虞我詐,沒有親情的環境里。他會讓她們享受著最幸福的生活,生活在最正常的環境,沒什麼負擔的,輕鬆而快樂的長大。
他不會算計著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拿人性和親情做比較,讓天真可愛的孩子性情扭曲。他不會拿王位當餌,把他們訓練成六親不認的白眼狼。
想習武就習武,想習文就習文,不必因為要討好誰就違悖自己的心意。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必害怕誰會謀害她們的性命。
這裡離京城天遙地遠,誰的勢力也伸不過來,他們讓他們活得簡單而快樂。
可現在,希望成空,幻想破滅,還被這不識抬舉的女人擺了一道。
嚴真瑞連掐死周芷清的心都有了。
周芷清卻連看他都不看,只道:「王爺,我可以走了嗎?」
走,還想往哪兒走?
周芷清不辯解,只道:「請王爺兌現承諾,我要見我爹娘。」
她倒理直氣壯。
嚴真瑞氣的要死,心說:就沖你這態度,一點兒階下囚的自覺都沒有,老子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倒敢腆著臉說見就見?
老子拍死你再說。
周芷清只涼涼的望著地面,似乎他做出什麼反應都不例外。她平靜的道:「王爺是皇孫貴胄,萬金之軀,自然不屑和我一個罪臣之女賴帳,否則傳揚出去,有損王爺威嚴。」
什麼有損威嚴,是她想要拿小命要挾他吧?她也不想想,她拿什麼來演繹匹夫之怒,血濺三尺?
要是從前,嚴真瑞還有所顧及,可現在,什麼榮譽、名聲,抵個屁用,他成天拿著這些臭規矩約束這個約束那個,他也沒讓自己多舒服一點兒。那就把這狗屁規矩都打碎,他還就隨心所欲了,看誰敢說個不字?
嚴真瑞道:「你以為這樣你爹的狗命就保住了?」
周芷清彷彿聽了多好笑的笑話:「生死由命,我儘力就好。」
嚴真瑞:你這麼超脫,你爹娘知道嗎?別以為眯著一雙眼睛,前面差個木魚,你就真當自己是尼姑和尚了?
嚴真瑞蹲到周芷清跟前,抬起她的下巴,問她:「你疼不疼?」
周芷清只哼了一聲,不屑回他:這不廢話嗎?他要真想知道這滋味,要不要讓他也體驗體驗?
嚴真瑞又問:「你就沒什麼可說的?」都疼成這樣了,你他媽的就不能回回頭,服個軟啊?
周芷清心道:還真沒有?他這人就是千年頑石,軟的不行,硬的不行,她都墮落成這樣了,再變著法兒的求情討饒,也不過是個耍猴戲的,在他眼裡就是場笑話。
就這樣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