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求婚
皇帝看著太子妃高高隆起的肚子,指了指側門,頷首道:「你們退下。」
長孫曦扶著太子妃往側門走,因為她肚子大,不敢走快。接著尹嬪進來,便聽到了幾句哭訴聲音,「皇上……,你饒了越王吧。臣妾快半百的人了,只得他這一滴骨血,要是沒了他,臣妾也活不下去了。」
太子妃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因在太極殿,沒好說什麼出來。
長孫曦聽著,覺得尹嬪這人求情毫無章法,既不說任何讓皇帝念舊之語,也不為越王分辯,只顧一味的哭哭啼啼。故而回去以後,與太子妃私下說道:「尹嬪不像是浸淫深宮多年的妃嬪,倒像是那些無知的市井婦人。」
太子妃輕嘲,「她能有什麼見識?原本只是劉太後身邊的一名宮女,劉太后擔心兒子大了,跟娘不親近,就把身邊的宮女派了過去服侍。雖不得寵,但是她運氣好,頭一胎就生下兒子,這才熬到一個嬪位。」
長孫曦聽著點了點頭。
太子妃又道:「她能求情什麼,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等下肯定要提起劉太后,提起一些陳年往事,想著勾得皇上憶起舊情……」話鋒一轉,「可惜越王犯的是大罪,陰謀陷害太子殿下和楚王殿下,離間手足,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也沒用。」
果不其然,沒多會兒就有消息傳了回來。
皇帝沒有答應尹嬪任何求情,也沒給越王減輕任何罪名,只是在尹嬪的苦苦哀求下,允許她去刑部最後見越王一面。
長孫曦正在陪著太子妃喝茶,等著梵音收拾東西。聽完了尹嬪的消息,梵音那邊都也收拾好了,便要攙扶太子妃一起去東宮。
剛準備走,有個小宮女來報求見。
「怎麼了?」長孫曦問道。
小宮女臉色有點不太好,略微發白,跪在地上回道:「長孫司籍,上次……,那兩個被楚王殿下踩壞的小銀球,被我撿了。」
梵音斥道:「眼皮淺的!」
長孫曦擺擺手,「別吵她。」然後放柔和聲調,「撿就撿了,不值什麼,東西還在不在你那兒?拿出來就好,依舊賞你二十兩銀子。」
「奴婢、奴婢不是要銀子的。」小宮女聲調委委屈屈,又是害怕,「都怪奴婢當時眼皮子淺,就順手撿了,想著回頭送給家裡換點米面也是好的。誰知道……,自從把那兩個小銀球放在枕頭下,奴婢就一直吃不好,還總是鬧肚子。」
聽到此處,長孫曦不由臉色大變。
小宮女瑟瑟發抖,「奴婢擔心裏面有不幹凈的東西,沒敢拿過來,現如今還放在奴婢的屋子裡。原本想自己在樹根兒下埋了,又怕不妥,所以過來請示長孫司籍,那東西……,到底要怎麼處置?奴婢實在是害怕的很,一天都不想留了。」
長孫曦靜默片刻,對太子妃道:「表姐,你且在這兒等等我。」然後領著梵音,去拿了那對踩扁的小銀球,到太極殿求見皇帝,把整個事情都說了一遍。又把江陵王失去小銀球之後,身體漸好的猜疑也說了。
皇帝臉色很不好看,吩咐周進德,「去傳太醫!對外說是給朕請平安脈的。」
很快,太醫過來檢查了兩個小銀球。
「如何?」皇帝臉色凝重問道。
太醫回道:「原是兩樣香料,若是分開佩帶並無任何不妥,但是湊在一塊兒,就會有些藥性犯沖。尋常人戴了,時間長久便會少食多眠……」
皇帝握緊了拳頭,打斷道:「那要是身子虛弱的人戴在身邊呢?」
「身子虛弱的人更不合適,不僅少食多眠,而且還會添上噁心反胃的癥狀,越發懶怠吃飯,夜裡也睡不香。並且時間長久以後,脾胃失調,還會容易引起消化不良、鬧肚子,以及別的併發癥狀。具體的,還得因人而異,微臣只能說個大概了。」
「下去罷。」皇帝閉了一會兒眼睛,臉罩寒氣。
周進德早就悄悄退了出去。
長孫曦不便離開,只能硬著頭皮等著皇帝問話。
過了許久,皇帝才問:「江陵王可跟你說了,這一對小銀球是哪兒得來的?」
「說了,說是他讓人在外頭買的。」長孫曦搖搖頭,「具體出處就不知道了。」自己可不敢去捅皇貴妃的馬蜂窩,因而只能提醒道:「江陵王接觸的人少,便是吩咐別人出宮去買東西,也是有限,皇上讓人查查興許會知曉源頭。」
「此事內情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包括太子妃。」皇帝厲聲道。
「是。」長孫曦回道:「等下太子妃若是問起,只說裡面什麼都沒有,原是那小宮女自己飲食不調,多心了。」因見皇帝已經重視起這件事,不再多說,反倒是想著就要離開皇帝再不回來,道了一句,「皇上,多保重身體,記得不要大喜大怒傷了肝氣。」
皇帝原本還在隱隱怒氣之中,聽得這句話,頓時像是六月天喝了冰鎮綠豆湯,情緒一點點平復下來。不免又是一陣感嘆唏噓,甚至忍不住想問一句,「還願意留下來嗎?」可是視線落在那清麗明媚的臉龐上,看著她眼裡星輝閃爍,透出即將解脫嚮往自由的光芒,話到嘴邊又變成,「嗯,朕記得了。」
長孫曦便福了福,告退出去。
回去御書房找到太子妃,兩人出去,然後坐上太子妃專用的九雲鸞鳥輦車,上面鋪得軟軟的墊子,一路微微搖晃行駛出了宮門。
太子妃笑道:「一想到以後你要在東宮長住,我就歡喜的很。」母親死了,同母異父的妹妹香消玉殞,父親又不好經常陪在身邊,自己不要再把表妹也給弄丟了。
長孫曦被她真心歡喜的笑容感染,也是綻出笑顏,「我也很歡喜啊。」
兩人正說著,輦車忽然緩緩停了下來。
「見過楚王殿下。」宮人們,整齊劃一的行禮喊道。
太子妃皺起眉頭,長孫曦的笑容也頓時凝固在臉上,兩人愉悅的心情都沒了。
殷少昊明紫色的身影走近過來。
長孫曦不說話。
太子妃眉頭微皺,看向他,「何事?沒事就讓開。」
殷少昊抬眼看向輦車裡面,太子妃對他來說不存在,他的視線,都落在旁邊換下司籍服飾的長孫曦身上。難得見她穿了一身煙霞色的半袖,粉色襦裙,加上斜斜挽著的墮馬髻,閨閣少女的裝束,透出和平時不一樣的溫柔如水。
特別是她耳朵上墜了一對貓眼石,微微搖晃,折出多彩絢麗的光芒。
襯得她明眸皓齒、青絲如雲,勝過最美的人間春.色。
可是這張臉,並不是最叫自己流連迷戀的。
這幾天,自己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她在獵場奮不顧身擋在自己前面,她在湖畔嘴對嘴為自己呼吸,她的一顰一笑,仿若刻畫一般印在自己的腦海里了。
長孫曦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周圍還有一圈兒宮人看著,此處仍舊是在宮裡,等下不定傳出什麼流言蜚語。雖然自己已經不在乎,但是並不想多添幾條,不由薄怒道:「勞煩楚王殿下讓一讓,別擋路道兒。」
「靈犀,是我錯了。」殷少昊臉色後悔不已,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賠罪道:「之前是我被越王氣昏了頭,所以沒過腦子……」
她既然能做御前女官,自然就是清清白白的處子之身。
至於越王說什麼,有可能是汾國長公主在長孫曦入宮的時候,做了手腳,那根本就不可能!若是放了不清白的女官進宮,那是死罪,一干人等都要獲罪,汾國長公主不可能把所有檢查的宮人都收買了。
再者,昭懷太子若是真的和她有過什麼,更不可能放手讓她進宮,和父皇、自己以及江陵王糾纏不清。這世上,沒有那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用過的女人,再和別的男人有瓜葛的,更不用說無數訂綠帽子了。
而眼前,太子妃和她好得情同姐妹。
還有、還有……,她幾次三番不顧名節相救自己,甚至嘴對嘴的呼吸,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都說明她是清清白白的!是自己,被嫉妒的怒火燒昏了頭,昭懷太子更是別有用心不解釋,所以……,之前一定是讓她傷心了。
殷少昊心中有著無數自責,更有無數堅定,抬頭看著她鄭重道:「我的錯,往後我會儘力彌補的!我現在就去求父皇賜婚,讓父皇把你賜給我做王妃,從今以後再也不讓流言蜚語糾纏你,再不讓你受一絲委屈。」
「楚王殿下。」長孫曦在輦車上面居高臨下,冷冷道:「你想太多了,我並沒有覺得任何委屈。」緩緩勾起嘴角,「反而要謝謝越王,甚至謝謝你。」
「謝我?」殷少昊眼裡閃過濃濃不解,「什麼意思?」
長孫曦輕笑道:「因為你們逼得我走投無路,皇上又憐憫,已經同意讓我去東宮做在家居士,往後一輩子陪伴在太子妃身邊。」
在家居士?去東宮?!殷少昊目光惱火的看向太子妃,惡聲惡氣道:「你都跟父皇說了什麼?!你不是口口聲聲拿她當妹妹看待嗎?竟然讓她出家……」
「楚王殿下!」長孫曦高聲打斷,「這些都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不拉扯太子妃!還有煩請王殿下讓一讓路。」指了指旁邊,「好狗,都還不擋道呢!」
「我不信!」殷少昊紅著眼睛咬牙道。
「愛信不信。」長孫曦側首看向太子妃,「別理他,我們掉頭從那邊出去便是。」
太子妃微笑,「行啊。」然後道了一句,「楚王殿下,雖然你不尊敬我這個嫂嫂,但是也要當心我肚子里的孩子,還請不要糾纏惹事了。」吩咐宮人,當即掉頭往旁邊離去。
殷少昊剛要上前,就被一群護衛太子妃和未來皇孫的宮人攔住,眼睜睜的,就要看著她們離去。心下氣怒交加,後悔交加,忽地腦海里靈光一閃,沖著輦車背後高聲大喊:「長孫曦!我現在就去求父皇賜婚,你且等著!」
他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太極殿狂奔而去。
太子妃的輦車停了下來。
長孫曦惱火下車,對太子妃說道:「你先回去,不要挺著大肚子在這兒糾纏,我去太極殿看看情況,橫豎不會答應楚王的要求,不讓皇上賜婚便是了。」握了握她的手,「等我把這邊交割清楚,就去東宮找你。」
「靈犀……」
長孫曦勸道:「表姐,你聽我一回。別讓太子殿下覺得我不懂事,明知道你大著肚子還拉著你亂跑,再惱了我,回頭不讓我去東宮了。」然後不等太子妃多說,便催梔香,「走罷,別讓太子妃累著了。」自己轉身去了太極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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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因為江陵王的事煩心,原本想要叫江陵王來問問,又不想讓他問起長孫曦,省得再拉拉扯扯的糾纏,便閉目養神歇一歇,打算等太子妃和長孫曦到了東宮再問。沒料到,楚王殷少昊和長孫曦,竟然一前一後來了。
「父皇!」殷少昊斷然道:「請把長孫曦賜予兒臣為妃。」
長孫曦語氣比他更堅決,「皇上,妾身不願意。」
皇帝打量著二人,「你們兩個又鬧什麼?!」對長孫曦沒有太多火氣,對楚王有,「你來晚了,朕已經答應了她,讓她去東宮做在家居士陪伴太子妃了。」
「那只是父皇口諭。」殷少昊分辯,「只要父皇下旨,兒臣這就把長孫曦迎娶回府,不用讓她孤苦無依一輩子,也不用面對任何流言蜚語。」
皇帝問道:「越王的話,你不介意了?」
殷少昊回道:「都怪兒臣一時豬油蒙了心。」側首看向長孫曦,「你惱我、怨我、恨我都使得,我不怪你,只是別再跟我賭氣了。」
長孫曦冷笑,「楚王殿下可真是會自說自話,我幾時說過愛上你了,非你不嫁了?!你怎知我做在家居士,就是孤苦無依一輩子?往後有太子妃照顧,一生衣食無憂,且不用伺候公婆、忍讓小姑,不用看那些鶯鶯燕燕的小妾,我不知道多快活呢。」
殷少昊怔了怔,「你不喜歡妾室,我可以把王府的那些女人都遣散了。」原本就不是自己喜歡收進來的,都是諸如霍貴妃、越王、昭懷太子,以及其他有心人,往自己身邊放的眼線探子,一個不留都不心疼。
長孫曦冷冷道:「用不著,你的妾室與我何干?」
皇帝卻是有幾分動容。
即便那些妾室在楚王眼裡不值什麼,但是為了她,寧願身邊一個妾室都不留,----男人做到這個地步,可見是用了真心。再看看長孫曦,她和楚王的牽扯瓜葛實在太深,哪怕就是去東宮出家,也未必斷得了流言蜚語。
再說了,一輩子出家真的是那麼容易的嗎?難熬的很。
之前以為楚王對她猜疑,對她放棄,才不得已讓她去東宮暫時避開風頭,說到底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她去了東宮,即便過幾年等到風頭過了,再嫁人,年紀大了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況且即便嫁了,若是楚王對她斷了念頭還好,若是已經到了現在這步幾近瘋狂的田地,只怕也不會有清靜日子的。
楚王一直糾纏,她的丈夫豈有不怨恨的?那可就重複許氏的路子了。
那時候,自己因為少年時對許氏傾慕過,便通過太后的手,賞賜了她一斛南海明珠。不知這件事,怎麼傳到長孫珩的耳朵里。他不敢冒犯君威,便又是納妾,又是辱罵,變著法兒的折騰許氏,幾乎要把她給折磨死了。
當時自己年少氣盛,一怒之下,就仍由靖國公府的政敵對其攻擊,斬除了長孫全家!
然後,把她弄到了皇宮裡。
可惜許氏一直鬱鬱寡歡,總覺得是因為她害了長孫家,備受良心折磨,總是無法回應自己對她的感情。可是即便她這樣遊離恍惚,自己也不介意,只要她能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就足夠了。
但……,那場大火毀了一切。
許氏被大火毀了容貌,性子越發孤僻,不愛見人,不愛說話。即便自己去看望她,大多數時候她也是沉默以對,對江陵王也是冷冷淡淡的。倒是最近,許氏像是有點人氣兒,還知道替自己分憂,把無憂那個麻煩給接手過去。
或許,是因為許氏見著了長孫曦,勾起了柔軟心腸罷。
皇帝並不知道長孫曦去泛秀宮時的詳情,加之皇貴妃在他面前,一直都對江陵王和長孫曦還不錯,又是深愛深信的女人,自然沒有多想。眼下各種大事繁雜湊在一堆,雖然腦海里劃過一絲異常,也沒在意,反而自己找了理由給皇貴妃解釋。
「父皇!」殷少昊心急如焚的喊道:「兒臣懇求父皇,把長孫曦賜予兒臣為妃!」只要她做了自己的王妃,哪怕起初生氣,天長日久總會哄回來的,只要把她留在身邊就可以了。
長孫曦依舊斷然道:「妾身不願意。」
皇帝的思緒被他們喊聲打斷,收回心思,「好了,不要爭吵。」看看身量頎長、面容俊美的楚王,再看看明眸皓齒、珠玉璀璨的長孫曦,分明就是金童玉女的一對,----年輕人就是容易任性,不懂事,往後過幾年日子就好了。
「父皇……」
「別吵的得朕頭疼,等下心煩,就不讓你如願了。」
殷少昊一聽有戲,歡喜道:「是,兒臣恭請父皇下旨。」他高大的身體站得筆直,老老實實低著頭,垂著手,樣子別提有多恭敬了。
但是長孫曦不樂意啊,當即道:「皇上,你已經答應妾身……」
「皇上!」周進德從外面闖了進來,臉色驚慌,甚至顧不上給皇帝行禮,「才剛得的消息,尹嬪去了刑部大牢以後,自己假扮越王留在牢里,然後讓越王坐她的轎子出了刑部,現如今已經不見蹤影!」
「什麼?!」皇帝頓時勃然大怒,「刑部的人都是飯桶嗎?!好好的兩個大活人,還能偷梁換柱的對調出去?」氣得將奏摺拂在地上,「這個逆子,逃出去,是打算公然謀反篡位不成!」
殷少昊臉色一肅,忙道:「父皇,眼下不是生氣的時候。越王才剛逃出刑部大牢,未必出京,趕緊讓五城兵馬司封鎖城門,立即全城搜捕!然後再下旨,讓京畿周圍幾縣都封鎖關隘,嚴查過路人等!」
周進德臉色發白張著嘴,看著皇帝。
皇帝怒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
「是。」周進德當即出去。
突然出了這麼大的變故,長孫曦也怔住了,暫時顧不上自己和楚王的那點糾葛。心下突突亂跳,越王……,他可是曾經手握兵權的大將軍,不是汾國長公主那種跋扈女流!越王要是造反,只怕風雲變色、江山易主,都是有可能的。
殷少昊則是雙目微眯,寒芒四射。
越王這個賤.人,險些害得自己侮辱了太子妃,險些讓自己釀成滔天大禍!不弄死他絕不心安,若是等到他謀逆纂位那更是麻煩,因而沒有猶豫,便道:「父皇,兒臣平時喜歡結交朋友、飲酒遊玩,對京城四下都很熟悉,請父皇下旨讓兒臣領命搜捕越王!」
長孫曦睨了他一眼,是桃紅柳綠的飲酒遊玩罷。
只是此刻,也沒工夫去鄙夷楚王,只要他能把越王找出來就好。
皇帝看了看楚王,遲疑道:「你身上還有舊傷未愈。」
楚王卻道:「兒臣又不是單打獨鬥去拚命,只是坐鎮安排。到時候,有些公卿侯門不好惹的,五成兵馬司不敢搜捕,兒臣一向性子壞不怕得罪人,就讓兒臣安排吧。」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思量了下,「好,搜捕越王的事就由你來負責。」
「兒臣領旨。」殷少昊當即抱拳準備告退,但領走之前,卻又停步,「那還請父皇賜兒臣一個恩典。」目光清亮的看向長孫曦,「再兒臣搜捕到越王之前,讓長孫曦依舊留在御書房裡面,不準出家,不準離宮。」
長孫曦目光震驚的怒視他,……這算什麼?還能借著替皇上辦事耍賴要挾的啊?!
皇帝卻是習慣了楚王的這種脾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並且並不以此為杵,反倒是被長孫曦的吃驚逗樂了。這丫頭,怎麼就遇到楚王這樣的牛皮糖呢?又韌又勁,可不是一般女人甩得掉的。
因而在心裡笑了笑,揮手道:「長孫司籍回御書房去,楚王退下。」
長孫曦氣得肝都是疼的。
殷少昊知道她此刻滿心眼對自己惱火,不敢惹她,上前低低道了一句,「等我回來,任打任罵,你只當是讓我在外頭刀槍箭雨安心的,暫且忍耐幾天罷。」
長孫曦氣極,咬牙低聲,「你最好死在外面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