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曾經的人生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曾經的人生

被洛夕顏這麼一問,君憶蘿白皙的面上瞬間染上了一抹緋紅,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手指不自然的攪著衣服的下擺。

「嫂子既然都說是悄悄話了,那怎麼還可以告訴你嘛?」那嬌滴滴的嗓音並沒有讓人覺得做作,反而彰顯出一派小女人的性情。

洛夕顏故作恍然大悟的端著自己的下巴,微微點頭,不過嘴角卻潛著好看的笑意,細看之下,那笑意很明顯帶著戲謔和調皮。

「看來我這個嫂子在憶蘿心裡的位置還有待提高呢。」說話間,還不忘故作惋惜的探口氣,「說來也是,我這個嫂子怎麼能跟那麼溫柔體貼的妹夫相比較呢,你說是不是啊?」

「嫂子。你居然這麼嘲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君憶蘿的一張俊俏容顏轉瞬間成了紅撲撲的蘋果,嬌嗔的一跺腳,轉身朝著酒樓內跑去。

「這妮子居然還會害羞,還真的難得一見啊!」洛夕顏微微笑了笑,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無線感慨。

雪無痕的目光此刻變得很柔和,但是卻夾雜著其他的含義,背在身後的手不由緊緊握住,究竟該不該那麼做,他猶豫了……

「無痕,你在想什麼?」洛夕顏似乎能夠看穿雪無痕的心思,她微微側轉過身來,看著那雙溫柔中透著不忍得眼睛,就那般直截了當的問道,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

「希望你的答案,不會讓我有所失望。」或許是真的看到了他內心的想法,洛夕顏臨了又補充了這麼一句話。

果然,雪無痕沉默了,他此刻的心也在掙扎和糾結,他的臉上有明顯的心疼劃過,他的心也一定是疼的!

就在剛剛,他的腦海里竟然會浮現出那樣的一個決定,那個想法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清醒的還是被百里正雄的行為給刺激的,居然會有那樣的念頭浮現,所以在洛夕顏提出那個答案的時候,他沉默了。

「無痕,其實人生在世真的有很多的事情是身不由己,就好比你和阿墨的出身,我想如果給你們一個自己選擇的機會,你們一定不希望自己生在皇室,可是很遺憾,出身是自己無法選擇的,我們要做的就是改變。」

「改變那一成不變,走了那麼多年循規蹈矩的人生,改變那些陳老觀念,迂腐的讓人不能自主的人生,活出新的人生。當然,我所說的這些話並非是勸你要屈服你那個所謂的父親。」

洛夕顏說話的時候,君御墨早已來到了她的身邊,大手輕輕附上她的小手,只是那一瞬間他的心竟跟著打了個冷戰,因為此時此刻她的手是那麼的悲涼,冰冷,而她的身子似乎在顫抖,她在害怕?

自從自己認識她以來,就從未見過她的害怕,每一次她都是那麼的臨危不懼,理智淡然,輕易化解種種困難,還會將那些挑釁她的人傷的一敗塗地,只是如今她害怕了?

「要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好人,更加不會可憐和同情誰,我要活的便是自己的人生。」洛夕顏轉過頭來看著君御墨笑了笑,只是她卻不知此刻後者的心裡有多麼的心疼和自責。「或者可以換做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回之!「而且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將會是較之他們加註於我的百倍千倍甚至萬倍!」

「顏兒,我……」雪無痕又怎麼會不明白洛夕顏所說的話是什麼含義呢,只是他真的狠不下心來,畢竟那個人是他的父親,雖然不曾在一起生活過,但是那麼多年後,他知道自己竟還有親生父親,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裡是多麼的開心和高興。

他記得自己那一天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處荒山之上,周圍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呼嘯的寒風和滿天的飛雪,溫度是那麼低,低的幾乎可以活活的把一個人給凍死,更何況那時候的他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自己到底是什麼?家在哪裡?家裡又有著什麼人?

他只知道他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褻衣和褻褲,頭髮也亂的可怕,腳上的那雙粗布鞋根本抵抗不了嚴寒,腳趾頭都有些麻木了。

他嘗試著動了動,應該還可以走,只是會伴隨著一股刺心的疼,他吃痛的咧了咧嘴,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望著周圍那白雪皚皚的一片,忽然間有種恐懼在心頭環繞。

那時候他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所以父母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自己,也許,過了懲罰,他們就會來找自己的吧!

然而,等到天幕降臨,等到大雪莫過了膝蓋,始終都沒有一個人出現,那一刻他的意識開始逐漸變得模糊,眼睛也越來越睜不開,身體更是抖得厲害,只是在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裡卻依舊堅持著,父母或許是因為一些事情而忘記了,等到他們辦完了事情就一定會來找自己的,一定會的。

也就是在這樣的堅持里,他終於抵抗不住,昏倒在了大雪紛飛的雪地之中,等到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個竹屋之內。

周圍有溫和的燭火,有溫暖的炕頭,有厚厚的棉被蓋在自己的身上,還有一位略顯瘦削的男人在不遠處的灶台前忙碌著。

那一刻,自己的心是歡騰的,亦是快樂和開心的,因為自己將這個男人認為成了自己的父親,他終於忙完了,來找自己,並且把自己帶了回來,現在的他正在給自己做飯,做著熱騰騰的飯菜!

那一刻,雪無痕來不及思考,就那麼急速的飛身下床,打著赤腳跑到了那正在忙碌的男人身後,猛地一把抱住他,腦袋貼在他的身後,激動的不得了。

「爹,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你終於來找我了,爹,我真的太高興了,我以後再也不犯錯了,求求爹,以後不要再把我扔在山上了,那雪下得好大,孩兒真的好冷,好怕啊!」

那雙小手就好似抱著一根救命稻草,又好比在酷暑乾燥的沙漠中尋找到的一彎清泉,那種不願意放開,不想要失去的心思是多麼的迫切和渴望。

雪無痕就那麼貼著男人的背部,口中說著認錯的話語,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早已將那男人的背後給打濕了一大片。

「哎呦,孩子啊,你這是怎麼了?你快回去躺下,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呢,快回去躺著去。」那男人一時沒有搞清楚狀況,只是下意識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過身來將抱著自己的男孩往床的地方推著。

「不,孩兒不要去,孩兒要爹抱著,孩兒知道自己錯了,懇求爹以後不要再把孩兒丟到那種地方去了,好不好?孩兒會很乖,很聽話的。」

奈何,雪無痕又一次將那男人攔腰抱住,這次是將自己的腦袋緊緊的依偎在男子的胸膛,雙手抱得那麼緊,嘴裡的話語亦是那麼的急切。

「孩子,你……你剛剛叫我什麼?」那男人本想要再次將他推開的,只是在聽到那些話以及那個稱呼的時候,他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抬起的雙手就那麼懸在半空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爹,孩兒叫你爹啊!你不是孩兒的爹爹嗎?孩兒當然要這麼叫你啦!」雪無痕自那人懷裡揚起頭,那通紅的小臉上掛著失而復得的笑容,只是依舊緊緊抱著那男人的腰身,話語落,又一次依偎在男人懷裡,感受那親人的溫暖。

男人的眼中有淚花在打轉,此刻他的心情既複雜又開心。

開心是因為他孤身多年,竟不知到了這個時候竟會聽到這輩子最想聽到的那句稱呼;複雜則是擔心這孩子只是一個惡作劇,畢竟他與自己毫無半點血緣關係。

「孩子,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家在哪兒嗎?」那男人或許是因為害怕,怕這只是自己所做的一場美夢,便不知不覺的開口問道。

雪無痕疑惑的彎著頭看著那男人,「爹,你說的話好奇怪啊!孩兒的家當然就是這裡啦,您不是住在這裡嗎?不然您怎麼把孩兒待到這裡的,對不對?至於孩兒的名字?」

說道這裡,雪無痕才意識到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內心那股沒來由的恐懼又一次浮上心頭,但是他卻又一次的自欺欺人道。

「爹,您還問孩兒呢,您不是還沒有給孩兒取名字嗎?您看您又忘記了,您快給孩兒取一個吧。」

那男人終於確定眼前的孩子是一個喪失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可憐孩子,或許是遇到了什麼不測,又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才會淪落到荒山之上。

這一刻,那男人的心裡是喜悅的,這忽然而來的驚喜,不正是老天垂憐自己嗎?終身不娶,孤獨一生,卻在中年得一子,還是這般聰慧體貼的男娃娃,真的讓自己很欣慰。

「好孩子,是爹爹的錯,爹爹考慮的不周全,爹爹現在就給我的孩兒取名字好不好?」那男人開心的拉著雪無痕的手,走到門前,看著那漫天飛舞的皚皚白雪,再回眸看著身邊的孩童那清澈毫無一絲雜念的眼睛,男人鄭重的點點頭。

「孩子,以後你就叫無痕,雪無痕,代表著我的孩子的品行都像這雪花般沒有任何一絲的雜質,好不好?」

「好,孩兒很喜歡這個名字,」小小年紀的孩子就那麼開心的圍著自己的父親跳來跳去,口中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自己的新生。「我有名字咯,我叫雪無痕,我有名字咯,太好咯!」

「原來無痕大哥你的名字是這麼來的啊,感覺很有詩意呢。」酒樓二樓君御墨的房間內,幾個人圍著一張大的圓桌坐在一起,君憶蘿拖著下巴,聽著雪無痕說著以前的事情,無線感慨。

雪無痕只是輕輕的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茶水送入嘴邊,輕輕抿了一口,只是神態卻是那麼的苦澀。

其實他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並非是那個農人的親生孩子,只是他卻選擇了善意的謊言來欺騙自己,同時卻滿足了那個農人的遺憾,他以為自己可以這麼輕鬆而無拘無束的過完這一生,師傅的出現卻又一次打破了自己所編造出來的希望。

因為自己那時候是被扔在了荒山之上的,被大雪侵蝕了整整一日,因而寒氣入體,使得自己從小就體弱多病,爹爹為了給自己治病幾乎可以說是傾家蕩產,然而儘管如此,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放棄自己甚至丟棄自己的話。

隨著自己的漸漸長大,懂得的道理越來越多,當然,自己更加清楚自己並不是爹的孩子,孱弱的身子對爹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負擔,對這個家也是一種拖累。

好幾次雪無痕都想要一個人離開,想要讓自己自生自滅,將自己的命交給老天爺,然而每一次無論自己走多遠,爹爹都會在第一時間找到自己,將自己完好無缺的帶回家,語重心長的跟自己談話,開導自己不要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而將自己孤立起來!

每每這個時候,雪無痕都會想起那個狠心將他丟棄的父母,為什麼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都可以為自己如此付出,而身為自己生身父母的人卻可以那麼狠心決絕的將自己丟棄在荒山野嶺,任憑自己曝屍荒野!

慢慢的雪無痕心中對那個未曾見過面的父母產生了憎恨和埋怨,他開始恐懼他們,甚至強迫著自己不去想他們,因為一旦想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終於,因為自己的原因,再加上爹爹年齡的增大,那一開始筆直強壯的腰板漸漸彎曲,那原本黑如墨汁的發變得斑白,而那原本康健的身體股也在這個時候病倒了,而且一病就病了三年!

那個時候的雪無痕只有十六歲,可是卻不得不承擔起整個家的維持和生存,當然還要照顧自己的身子以及伺候病床上的父親。

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孩子每天天還沒亮就起床跑到距離竹屋很遠的一條溪邊去挑水做飯,還要折返回來走上十多里路去砍柴,采野菜,有時候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打到野味。

每天就是重複著這樣的生活,起早貪黑,不分晝夜。為了給自己的爹爹抓藥看病,雪無痕還會去往隔壁的山上捕捉兔子,野雞以及其他的小動物,然後在走上十多里的山路拿到集市上去賣錢,然而儘管辛辛苦苦打了很多的東西,可是賣到的錢卻少得可憐,給老父親抓了葯,再買些米面,便所剩無幾。

而老父親身上還依舊穿著那件單薄的衣衫,竹屋也有些破陋,每逢颳風下雨都會把屋子裡淋的一塌糊塗,可以說跟在外面沒有什麼區別!

長年累月生存在如此潮濕的環境之下,老父親的病可以說是反反覆復,好了壞,壞了好,作為孩子的雪無痕看著這樣無助受累的父親,心中除了擔憂和著急,更多的就是自責和愧疚,若不是因為自己,想來老父親也不會落下這一身的毛病,更不會受這麼多的苦和折磨!

「那名老先生就是上次我在竹屋裡看到的那個老人家?當時我看著他,身子倒是還算硬朗的。是白絕幫助了他。」

洛夕顏聽著那讓每個人都為之動容的故事,微微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看向那臉上帶著笑意的雪無痕,說道。

她心裡清楚,雖然那時候的雪無痕很苦,可是他的心卻是幸福的,亦是開心的,因為老人所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是真心真意,不夾雜任何目的的。

雪無痕點了點頭,只是目光始終看著窗外,似乎是想要將自己整個人再次放回到那曾經的日子和時光之中,至少那些日子是他這一生最輕鬆最自在,也最開心和幸福的!

就在雪無痕無助到想要將自己賣給官宦人家為奴的時候,白絕出現了,他不僅醫治好了雪無痕父親的病,還收雪無痕為徒,傳授他功夫,教育他如何做人,同時還治好了他多年的額吉,當然也發現了他的純陽之血!

順著這個線索以及一些其他的原因,白絕查找出了雪無痕的身世。原來他竟是鳳都國二十多年前丟失的三皇子殿下!

雪無痕也是在那一刻才知道並不是父母拋棄了他,而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才導致了自己的失蹤!這也正是為什麼上次洛夕顏閉關修鍊的時候雪無痕會那麼急匆匆的不辭而別,為的就是來鳳都認祖歸宗!

當然,雪無痕那些失去的記憶也在白絕的幫助下全部想了起來,也因此他知道了當年的自己是被百里烈和麗姬聯合起來謀害的。他們在他的飲食里加了失心散,導致他忘卻所有,還給他吃了過重的迷魂散,隨之便派人將他連夜扔出了鳳都王宮,可是第二天卻導演了一出自己因為貪玩而失蹤的假象。

百麗正雄一開始痛失愛子,自是傷心難過的,幾乎派出了整個人鳳都的人出去尋找,這一找就是十年,可是卻始終都沒有雪無痕的一點音訊。隨著百里烈的長大,百麗正雄也似乎接受了這個事實,將全部的愛加註到了百里烈的身上,漸漸的尋找雪無痕的那股勁頭也就逐漸的鬆散了下來,直至最後完全放棄!

去不想在這個時候雪無痕和白絕親自找了過來,在看到百麗正雄的那一剎那,雪無痕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執著和不服輸的性子是遺傳與誰!因為看著那樣的百麗正雄,雪無痕可以百分白的肯定自己就是他的兒子,因為血緣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東西!

當然,百麗正雄對於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同樣是驚喜的,他原以為這個孩子將會永遠消失子啊自己的記憶里,卻不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竟還可以見到他,聽到他叫自己一生父皇!

不得不承認,剛剛相認的那段日子,百麗正雄可以說是吧雪無痕寵到了極點,什麼好東西都賞給他,每天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的陪著他,跟他談天對弈,一起騎馬打獵。

雪無痕也同樣體會到了有親生父親陪伴的感覺,他以為這就是全部,他以為這就是幸福,他以為這就是真情。然而這一次的事實給了他一個當頭棒喝,同時也讓他體味到了殘酷和絕望!

鳳都皇宮裡,百里正雄坐在書房內的凳子上,聽著面前之人的彙報,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放在書桌上的拳頭緊握成拳頭,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憤怒重重的錘打在桌面上,氣呼呼的站了起來!

「沒用的廢物,你們那麼多禁衛軍,居然抓不住區區幾個人,而且那些人還是一些老傢伙,寡人養你們這麼多年有什麼用!來人,把這些廢物通通給寡人拖出去杖責一百!」

侍衛聽命而入,駕著人就拖了出去,那凄慘的求饒聲漸行漸遠!

「父皇何必如此動怒,兒臣倒是有辦法去救回六哥,同時將他們那些人一網打盡!」伴隨著清涼的話語,一道輕盈的身影踏入了書房之內,臉上帶著滿滿的自信,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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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專寵之終極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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