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故事

結局卷：第四章：故事

穆晟夜對著蘇茉兒大吼道：「茉兒，你趕緊給我回去，簡直是胡鬧！」蘇茉兒不敢置信的看著穆晟夜，兩個人相識以來，他從為因任何事情與自己如此震怒過，這個時候他完全是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的樣子。

巨浪帶著呼嘯聲翻滾而來，木船在浪花的蕩漾中起起伏伏，腥鹹的海水打在人的身上冰冷刺骨，連口中滿滿都是苦澀的味道。

「要去一起去，誰也不許去！」蘇茉兒怒氣沖沖的瞪著穆晟夜，毫不妥協的目光流露著絕不妥協的決心。

「蘇茉兒，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火器無眼到時候我也根本無法護你周全！」

「那你能護自己周全嗎？就算有什麼，好歹我們在一起。」火光和風浪中，蘇茉兒抱住了穆晟夜，這才感到他一直溫暖的身體這個時候冷得嚇人。他生平第一次沒有回應自己心愛女人的擁抱，而是看著她，就這麼一直看著她，一直看著她，然後猛的一咬牙，然後用內力將她直接甩上了龍船。

「穆晟夜，你混蛋！」

蘇茉兒看著那艘木船已經載著穆晟夜和其他的侍衛向最大的風浪中襲去，眼底的痛楚也和這風浪一樣一波一波的湧起，淚水很快便模糊了眼眶。

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楚亦宸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表情看著她，就那麼一直看著她。這樣危機四伏，生死一線的時刻，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冷酷，可是眼底灼灼的目光在這樣炮火連天的海面上卻閃動著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楚亦宸身上的暖意。

看到蘇茉兒疑惑的目光，楚亦宸的尷尬的展了展眉頭，立刻收回了自己之前的表情，嗤笑道：「任性、無知、幼稚。兩軍陣前有你這等女人，穆晟夜不知道今日已經死了多少回了。」

蘇茉兒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楚亦宸沒有真正的愛過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那種為了愛人揪心的感覺。他和常武帝一樣，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生來就知道自己將是九五至尊，所有人的性命都該是為了他而生，為了他而死。他們擁有的太多，可她不一樣，她有的只有穆晟夜。只有那個無論什麼時候都想著她，護著他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前世今生她只遇到了這一個。

看著蘇茉兒嘴角苦澀的笑容，楚亦宸眸光中的那抹暖意又重新的燃燒了起來，彷彿比身後猛烈的火光還要攝人心扉。

這個時候，有人來報：「啟稟太子殿下，萬歲召您過去！」

蘇茉兒這才發現常武帝已經帶著金素心離開了甲板，這個時候甲板上的御林軍也少了很多，而這個時候常武帝派人來喚楚亦宸到底是要幹什麼？

隨著楚亦宸的離開，甲板上更加的冷清了，蘇茉兒看著前方猛烈的炮火已經開始襲向了穆晟夜所在木船的方向。她的心一下子揪緊。可是沒想到的是下一秒的時候，火炮像咆哮的火龍一般瞬間打沉了穆晟夜所在的船隻。

那隻木船沉默了！

「晟夜！」

蘇茉兒像瘋了一樣，向前衝去。她的身體重重的撞到圍欄上，疼的她一陣頭暈目眩。等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海面上的那艘木船離她越來越遠了。船上的一切都再也看不清楚，隨著時間一秒秒的流逝她覺得自己簡直是要瘋了。

「我帶你去找他！」男子的聲音如洪，在浩瀚的海浪中直直的就傳遞到了蘇茉兒的耳中。她順著聲音的方向低下頭去，看到青空仍舊坐在海面上的木船中，抬著頭看她。蘇茉兒想都沒有想，直接便順拉起繩索跳了下去。

「開動！」青空扶住了蘇茉兒下落的身體，幾乎是沒有片刻的耽擱，木船便向前駛去。可蘇茉兒沒有想到的是，與此同時她身後的那艘大船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前駛去。

炮火轉而攻擊小船，常武帝所在的龍舟加很快便與瀛洲國的戰艦拉開了更遠的距離，向著茫茫的海面全速前進。

「還看不明白嗎？」青空的目光看向了遼闊的海面，猛烈的炮火併沒有讓他英俊的面容有半絲的狼狽，而此時比海面更遼遠的是他蒼涼的目光。

蘇茉兒的手緊緊的抓住船沿，冰冷的海水在她的指間淌過，粗糲的木刺划傷了她的掌心，她看著穆晟夜小舟漂去的方向心一點點的下沉。無論穆晟夜此時是何種的境遇，都不會有外援，生死都只能孤軍奮戰。

「你們被拋棄了！」青空輕輕的說道，眼底劃過一絲憐憫。

「晟夜他…。」蘇茉兒的眼底的眸光隨著前方海域里的小船起起伏伏，她的眼眶中浸滿了淚水，「沒想過這些！」

青空看著她，沉默了。

「有時候男人馳騁沙場，為的不是一個忠字，也不僅僅是什麼天下蒼生黎明百姓這麼崇高，遠大。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信仰，為了沒有人給予過他的責任。我丈夫就是這樣的人。」

「嫁給這樣的人未必辛福！」

青空遞過一方手帕，蘇茉兒剛去接，這個時候船身猛烈的搖晃著，他們的木船也被炮火擊中，整個船翻了過去。

……。

蘇茉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岩洞里，洞外下起了漂泊的大雨，耳邊還可以清晰的聽到海浪敲打著岩石的聲音。她的面前生著一堆篝火，而篝火的上方，男子英俊的眉眼在寂寞呼嘯的風雨伴奏下，讓蘇茉兒一時精神恍惚，分不清自己現在是在不知年輪的古代，還是又回到了熟悉的二十一世紀。

「哥！」

那年，他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匯給了她一筆錢，她還沒有還。

那年，他來北京看她，她沒錢請客，他好像也沒什麼錢，兩個人就在路邊攤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麵，他把碗里的牛肉都加給了她。他走的時候說下次來北京的時候一定請她吃大餐。可是他一走就是好幾年，再也沒了音訊，而她已經有了準備結婚的對象。

那年，她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是在孤兒院的火海里，她聽到他瘋了一樣喊她的名字。

「蘇姑娘，你醒了？」

這一聲呼喚，讓蘇茉兒立刻驚醒，在她面前的人是青空，她還在不知名的古代里，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此時應該是被海浪衝到了一片荒島上。沒有外援，沒有希望，如果不靠自己，便會死在這裡。

鼻息間傳來食物的香氣，青空解下自己腰間的水囊遞給蘇茉兒：「喝點水吧，兔肉一會就好。」

「你逮住了一隻兔子？」

「是它自己撞到岩洞的。」青空一本正經的說道。

蘇茉兒撇撇嘴，卻一點都不想笑。她早已經坐直了身體，拿過水囊喝了一口。然後她躊躇了一下，輕輕的問道：「青空，安君憐說她從來沒有見過你，你是從哪裡來的呢？你隨著金素心來了中原，未來是怎麼打算的？」

青空抬起頭，隔著火光看向她，清澈的目光像看不到底的溪流。他的表情有些動容，可是嘴唇動了好幾下，也終究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來，似乎千言萬語也都淹沒在了心底的掙扎之中。

他輕輕的笑了笑道：「我自來出來！我向去處去，我的來路已經無處可尋可我的去處希望有人相伴！」

蘇茉兒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道：「我可不可請求你不要娶安君憐，她心裡的那個人不是你。這個世上已經有太多的不快樂，何必再增加一對怨偶，可以嗎？」

青空笑了笑道：「蘇姑娘，我可以不娶安君憐，可是我怕你有一天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為什麼？」

青空臉上猶有笑意，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將手裡烤熟的兔肉用刀子切了一塊遞給蘇茉兒。

蘇茉兒拿著兔肉，食物的香氣溢滿了整個山洞，可是她心裡惦念著穆晟夜，一口也吃不下去。

「這裡會很冷，如果你不吃東西，恐怕會挨不到明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便會生病。你的丈夫穆晟夜，無論生死我想都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蘇茉兒咬著嘴唇，這個時候又聽青空嘆了口氣說道：「你大概很想知道我父皇和我母親的事情吧？你吃點東西，我講故事給你聽！」

蘇茉兒疑惑的皺起眉頭，看著面前的這個男子，只見他神態從容，完全就像是真的要說別人的故事一般。她輕輕的咬了一口食物，青空果然信守承諾的開始講起了父母的往事。

「我母親本來是山麗國的公主。當年聖上還是一名未曾站露頭角的皇子，在山麗皇宮之中的丁香樹下看到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翩翩起舞，可謂一見鍾情。回國的路上，聖上遇到自己兄弟的捕殺，身患重傷時便是這位公主派人挺身相救。回國后，聖上被封為太子，他立刻求娶山麗國的公主為妃，卻不想接到的確實山麗國君拒婚的消息。」

……。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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