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皇上，連你也要縱容陌兒嗎？」皇后見皇上居然也開始為他們說話，心裡再次一寒，從來都是這樣，他從來都沒有顧忌過自己的感受。她撇過頭，臉上似有淚痕。她這個母親和妻子，做的還真是失敗啊。

「皇后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來人，再去端茶給陌王妃。」皇上話語低沉，的語氣已經開始有警告的意味，無論如何，今天這個過程一定要有，南宮緋月才能算作是皇室的一員，他絕對相信，如果今天的事情沒有好好處理，這個兒子一定會徹底想要脫離皇室。

「不必了，這禮，可以不用完成了，既然兩看相厭，還不如各自離得遠一點。皇後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您面前，你大可以安心。」聽到這番話，皇后的臉色慢慢變得很難看。

「陌兒，你居然把一個女人看得比本宮還重，你是被她迷惑了嗎？本宮是你的母親，難道以後你都不打算見本宮了嗎？」

皇后臉色氣的鐵青，她怎麼也沒想到，就算她以前和這個兒子不親，可是好歹也是血緣至親的母子，為什麼他就不能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呢？只要陌兒休了這個女人，她一定會好好做一個母親，疼愛他。

原本她根本沒有打算想阻止南宮緋月嫁入皇室，只是她今天算是徹底看出來，南宮緋月根本不是一個好掌控的兒媳，指不定以後還會處處與她作對，這樣的兒媳婦，對她而來是一個禍害。

「這不正是合了皇后的意了嗎？」

「我們走。」容夜陌頭也不回地拉著南宮緋月往外面走，容陽看著容夜陌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個陰鷙的笑容，走吧，最好永遠也不要回來了，只要這個弟弟一天留在這京都，他就一天不得安寧。

容長卿站在那裡默不作聲，他看著旁邊的南宮緋月，老是覺得這個人的面目有些熟悉，可就是忘了在哪裡見過。他垂下眼，好像想起了什麼，有什麼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三哥，母后不是故意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容涼隨即站起來勸解，雖然他現在對皇後有些氣憤，但還是要出言緩和一下氣氛，要是三哥也離開家了，剩下他和悠兒就沒什麼意思了。

「陌兒你站住，父皇有話想對你說，你跟朕來。」皇上早料到容夜陌可能真的一走了之，離開這個家，甚至離開京都，他早就想到了阻止的辦法，皇上站起來，「父皇知道你心裡有很多不滿，但是父皇接下來這番話你要是不聽，朕保證你會後悔。」

南宮緋月有些驚訝，皇上好像很有把握能留住容夜陌的樣子，皇上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偏偏要避開這群人？

「父皇。」容夜陌轉過身，看見皇上起來，臉上的威嚴還在，只是彷彿一夜就老了很多，這些年，皇上也著實不好過，不僅要面對這大大小小的女人之間的戰爭，還要面對自己兒子和大老婆的矛盾。

「你去吧，聽聽你父皇怎麼說，畢竟這裡才是你的家，反正你不管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聽見了嗎？」

說心裡話，他要是真的脫離了整個皇室，也沒有什麼不好，皇宮裡的硝煙從來都沒有停止過，以後遲早會因為什麼奪位爭寵的事情牽扯到他們自己。

「聽見了。」容夜陌對著她淺淺一笑，「等我回來。」沒有其他多餘的話，只是等我回來，南宮緋月回笑，再也沒有什麼話能比這句話更讓人安心。

皇上下來，身邊的小太監隨即跟上，為父子倆引路，直接去了鳳宮裡面的小間，容夜陌也跟著進去，直到門關上，皇后才將目光冷冷地移到了南宮緋月身上。

「玉雪公主還真是好手段啊，把本宮的皇兒迷得團團轉。」一口一個玉雪公主，擺明了皇后沒有承認這個媳婦的地位，但南宮緋月怎麼會理會皇后的想法，反正她嫁的是是她兒子，又不是嫁給她？

「皇後娘娘誇獎了，我沒有別的，只是有一顆真心而已，」南宮緋月大大方方地坐下來，剛剛一下子站，一下子跪，對於生性懶散的她早就累死了。看見南宮緋月居然就這樣坐下，根本沒有顧忌她這個皇后，她的胸口氣的一顫一顫的。

「誒，你這個皇嫂居然比我還狂啊，比我還狂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啊。」慕容淵捅了捅身邊的容涼，笑容有些猥瑣，容涼再次狠狠地鄙視了一下這個和他還有三哥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沒看見現在的氣氛壓抑著，這廝倒好，跟個沒事人一樣。

今天本來是新婦進宮敬茶的日子，可柳丞相偏偏嚷著要進宮，別人不知道這左相在打什麼主意，他心裡可是一清二楚，無非是想藉此機會再次縮小容夜陌繼承皇位的幾率，好讓他妹妹生的太子可以減少登基的威脅。

他也就順勢更了過來，看看容夜陌看上的女人像個什麼樣子，小時候好奇久了，現在怎麼能不來瞧瞧？的確，這個女子有她不可多得之處，光看她這麼膈應皇后，一兩句話就把皇后氣得要死就知道了。

至於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被人做過手腳，比如掉包之類的，很快他就可以知道了。慕容淵看著南宮緋月，唇邊露出一抹笑容。

……

「父皇。」容夜陌看著站在他眼前的父親，眼眶突然紅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出現過情緒波動，如果他們不是生在皇家，如果他們是平凡人家裡的父子，可能就不用處於這樣尷尬的處境。

皇后，柳貴妃，還有蓮妃，所有的皇子和妃嬪，有哪個是省油的燈？想要一個很平常的家庭，根本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起來。」皇上一把扶住將要跪下的兒子，感嘆道「你長大了，朕也不想束縛住你，但是，你能不能答應父皇一件事，父皇答應你，以後一定放你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再也沒有人能阻攔你。」

「父皇，你知道我心意已決。」只要離開這座權力中心，一切都可以結束了，以後這裡的一切都和他還有緋兒無關。那句廢除王嗣的話，還是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考慮出來的結果。

「這麼說，你還是想離開皇宮？陌兒，你也太天真了，你以為離開皇宮就是最好的方法嗎？這隻不過是你一廂情願地逃避，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皇上搖搖頭，看著兒子面露慈愛之色。

「如果你看上的不是那個女子，也許朕現在就可以放你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現在，你看上了這樣一個不平常的女子，你現在就是不想去爭，也要替朕去爭。」

「你有沒有想過南宮緋月，你要是不再是王爺，怎麼保護她周全？她身上有鳳命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你要不能成為那個至尊的人，怎麼能配得上她的鳳凰命格，到時候只怕你們遲早會被別人拆散。」

「你們在天盛國的事情朕也派人去調查了，那個軒轅絕殤，軒轅傾，雪痕，這些人都是狠角色，你要面對多少敵人，如果你現在變成了平民，你拿什麼區保護自己心愛之人？」

「鳳凰命格，說明這個女子和天下有關，那些想要一統四國的人，會放任南宮緋月和你在一起嗎？」

「父皇的意思是，要我做皇帝？或者說，幫你實現統一四國的心愿？」經過皇上的提醒，容夜陌眸光微動，的確，他一下子忘了，南宮緋月身上有鳳凰命，想必不久之後，這件事他們就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住。到那個時候，難道他們真的要過上這種亡命天涯的日子？

不！

皇上一看容夜陌的表情，就已經知道了兒子的心中所想，他拍了拍容夜陌的肩膀：「朕知道這皇位你本來就不放在心上，朕雖然表面上立了容陽為太子，寵愛柳貴妃，但是，朕其實一直都盼望你能代替朕的位子。」

「雖然你不喜歡皇位，但是現在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已經超你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陌兒，你只有成為皇帝，你才能保護心愛的女子，才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到時候你功成名就之後，你就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兒臣知道了。」容夜陌低下頭，眼睛里閃現複雜地神色，緋兒身上的鳳凰命格的確麻煩，要是被柳家抓住這個借口，讓南宮緋月嫁給太子，那事情就麻煩了，他娶南宮緋月不是為了給她增加這些麻煩，只是想讓她和自己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沒過多久，南宮緋月看見容夜陌和皇上出來，也不顧眾人的視線，飛快地迎了上去，容夜陌看見她撲過來，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了手輕輕地將她摟緊懷裡。

「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我們走，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南宮緋月有些好奇，容夜陌卻只是笑笑不答，似乎是想給她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