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碎！（二）

第十四章破碎！（二）

風西揚站起了身，冷冷的走上了球場。

恆中的前場球，場內的四個隊員不停的穿插跑動著，調動著對方的防守，求擲出來了，方可拿球，江心鵬直插籃下。風西揚想跑到籃下去繞前防守江心鵬，但是杜天一拉，擠，抗，頂，死死的將他擠在身後，而裁判在此時也配合的失蹤了。終於，風西揚放棄了努力，站在杜天一身後默默地看著對方把球傳到了江心鵬的手中，默默地看著江心鵬將李鋒抗開，默默地看著江心鵬輕鬆的將球單手扣進籃筐。

看台上一下子沸騰了，恆中的李校長得意的對沈斌旭道：「沈校長，高中生就能大力扣籃，不簡單啊！」

沈斌旭不屑的笑了笑，曾經滄海難為水，看過風西揚那麼精彩的扣籃，再來看這種小兒科的扣籃？抱歉，沈斌旭連敷衍的興趣也欠奉！

「真不簡單，還可以扣籃！」寧希和也懂點籃球，看到江心鵬的那個單手扣籃不由得讚歎道。

「這也叫扣籃？」聽到爸爸稱讚別人，寧靜嘟起了小嘴小聲嘟囔著。

正口一方在場上的五個人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給予隊友鼓勵，風西揚的冷淡感染了每一個人，包括替補席上的於福水和隊員們。

方婕坐在一個偏僻的位子上，痴痴的看著場上的風西揚，今天的他，舉手投足都散發出一種悲傷，一種失落，他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靜子？方婕扭頭看了看貴賓席旁邊全神貫注的盯著籃球場的寧靜，疑惑的搖頭笑了笑，又開始關注場上的比賽。

肖建默默地拿起籃球，走到了底線，無力的將球發出去，球速太慢了，還沒有傳到趙偉成手中就已被早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冷智超斷了過去。

冷智超斷得球后，根本不作停頓，順著勢子拍了下球，就是一個教科書式的三步，球在籃圈上轉了兩圈才意猶未盡的落進了筐內。8：5，開場4分鐘，比分8：5。

掌聲，噓聲，成了整個球館內的主旋律，突然，一個聲音蓋過了所有的聲音，「風西揚！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如果你還有一點責任心，你就給我好好打完這一場比賽！」是風西放，除了他，沒有人敢這麼說風西揚，寧靜也不行。

風西揚看了風西放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穩穩的接住了趙偉成的發球。

帶球過半場，對方還是方可和冷智超兩人過來包夾，不過這次不一樣的是，兩個人沒有像上次那樣在風西揚面前站定等他去突破，而是一上來就貼身逼搶。理論上來說，貼身逼搶是最容易給帶球者造成突破機會的一種防禦方法，但是，現實中的許多事情，是不可以用理論來思考的。不錯，貼身防守是很容易被對手過，但是，加上拉人呢？加上打手呢？加上_____，主場，不僅僅是現場氣氛好，還有一點就是裁判在執法力度上也會相應的寬一點。

風西揚費力的在兩人的包夾下護著球，眼睛迅速的掃了一眼隊友的位置，很遺憾，四個隊友竟然被人家三個人就給防得死死的。無奈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左轉身，加速，貼著方可的身體穿了過去，冷智超忙向左後方斜退一步，布好第二道防線，此時的風西揚是箭在弦上，絕對不可以停頓，一給對方喘息的機會，方可馬上會轉過身來，那剛才費了很大力氣的突破立刻就會變成無用功。絕對不能那樣。風西揚在方可還沒有轉過身的時候，又向右邁了一步，身體撞得方可向前踉蹌了幾步，就這幾步，已經足夠了，風西揚的面前，已經出現了第二條路線，風西揚忙從這自己辛苦開闢出來的防守漏洞里擠到了籃下，在籃下1米處，起跳。

好小子，這麼蔑視我？？江心鵬當然不會讓風西揚在自己的領地里放肆，兩米多的身體像一座懸在空中的山，蒲扇般的大手更是幾乎將風西揚的整個腦袋瓜給包了起來。

「犯規！這是犯規！」沈斌旭雖然不懂籃球，但是也看出了一點蹊蹺。好好的打球，你打人家的頭幹什麼？

「老沈啊！犯不犯規有裁判呢！我們就用不著操心了！」李校長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裁判？哼！」沈斌旭懊惱的冷哼了一聲，裁判？裁判還不是你找來的！

江心鵬的雙手將風西揚的頭向下摁去，當然，做的動作很巧妙。

空中的風西揚突然感到一股大力從按在自己頭上的雙手上傳了過來，自己那原本在上升的身子馬上被這股力量摁的向地上落去，不能再等了，一會兒落到了地上，想投籃都沒有機會了。想到這裡，風西揚不再猶豫，球交到右手，憑著感覺向著籃筐扣去，「嘭」的一聲，球扣在了籃筐的邊沿上，高高的彈了起來。風西揚在第一時間裡反映了過來，扣籃的手順勢抓住了籃筐。

江心鵬當然不能抱著風西揚的頭不放，風西揚抓住了籃筐，已經止住了下降的趨勢，自己要是在愣把他拽下來，即使裁判吹得再寬也要判自己犯規了。想到這兒，江心鵬無奈的落到了地上，眼睛看著天空，準備搶籃板。

江心鵬的手一拿開，風西揚瞬間覺得眼前一亮，抬頭，紅色的籃球正在自己的視野里變得越來越大，風西揚心中一動，抓著籃筐的右手猛地一用力，身子借著這股大力向空中竄了上去，籃球已經到了風西揚的頭上，風西揚放開了抓著籃筐的右手，雙手舉過頭頂接住了籃球，然後就是一個大力爆扣，籃球穿過籃筐，像一顆炮彈一般狠狠地在砸在了地上。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風西揚慢慢的直起了腰，冷冷的道：「我喜歡這種感覺，我喜歡這葬禮一般的安靜！」

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坐在前排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正口中學的休息席上瞬時倒下了一片，天啊，又來了！

李書記久久才從這個神來一筆的灌籃中清醒過來，碰了碰趙知前的胳膊，「這個9號真不是蓋的！」

「可不是，上次我在他們學校看見他的一個扣籃，比這一個還帥！要是沒有他，我還真不敢告訴你這場籃球賽！」趙知前忙不失時機地為自己表著功勞。

恆中五人看著風西揚慢慢走回自己半場的身影，眼中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燒起來，9號，這是你逼我們的！

方可發球，冷智超拿球前進，趙偉成和肖建彷彿被那個扣籃喚起了一絲生氣，積極的跑動著阻攔。可是，除了風西揚，其他的四個隊員都與對方有著一定差距，，幾次傳球下來，便將冷智超一個人丟在了三分線左側45度角，這是他最習慣的位置，球到出手入網，乾淨利落，比分變成了11：7。

正口中學發球，幾經周折，球再次交到風西揚的手中，情勢和上次進攻如出一轍，方可和冷智超上前貼身逼搶，另外三個人將自己的隊友防得死死的，風西揚心中苦笑，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在慢慢的消耗，但是，不能退縮，走之前，一定要給學校留下點什麼！突破，風西揚又一次選擇了突破。

由於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方冷兩人的防守更嚴密，甚至接近於野蠻，但是，裁判沒有吹，比賽就得繼續打。

一步，兩步，起跳，就在風西揚的球將要出手的一瞬間，一個身影重重的撞在空中的風西揚身上。風西揚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光光的地板上。但是，球卻進了，就在那個身影撞上來的一瞬間，風西揚將球扔了出去。

「嘟——」哨音響起，裁判手指江心鵬，「白色13號，撞人犯規，進球有效，加罰！」

裁判的話並沒有在正口中學的人中引起多大反應，因為他們的希望——風西揚此時還倒在地上沒有起來。

於福水馬上交了一個暫停，領著休息席上的人快步迎向正被趙偉成等人攙著向場邊走來的風西揚。

在倒地的一瞬間，風西揚的頭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他也隨之失去了知覺。當他慢慢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眼睛紅紅的風西放的懷抱里。自己的隊友和於福水都圍在自己身邊，風西揚掙扎著離開了風西放的懷裡，坐到了場邊的座椅上，「你們怎麼了？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你們先打著，我一會兒就上。」風西揚的聲音無力而沙啞。

所有的人都把頭扭了過去，他們不忍心再看風西揚那慘白慘白的面容，他們害怕自己的淚水會不受自己的控制。

江心鵬痴痴的坐在椅子上，他覺得背後好像正有千萬個人指著自己嘲諷謾罵，「小人！」「卑鄙！」可是_____，江心鵬想找理由為自己辯解，但是大腦中翻來複去都是剛才的那一幕。江心鵬突然感覺到自己很失敗，無論是在球場上還是在球場下。

看台上，恆中的學生已經不再瘋狂，他們為自己的球隊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這還是那支讓自己引以為豪，激情四溢的球隊嗎？每個人都在心中無數遍的問著自己。

方婕哭了，當看到風西揚重重的摔到地板上再也沒有起來，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她想跑過去，她給自己找了上千條理由讓自己過去扶他起來，但是，上千條理由竟然抵不過那一條——他是寧靜的！

寧靜的心碎了，不是因為風西揚的受傷。當風西揚落到地上的一瞬間，他突然注意到風西揚的腳上竟然不是自己給他買的那雙阿迪達斯，他的手上，也沒有自己今天早晨剛剛送給她的護腕。絕對不是意外，就在今天早晨上車前，寧靜還注意到他的腳上是否穿著這雙阿迪達斯，答案是肯定的。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他在上車后又換下了那雙鞋。難道那雙鞋壞了？那護腕呢？也壞了嗎？寧靜哭著跑出了球館。

球館外，雨還在下著，雖然不大，但還是可以把衣服打濕。寧靜扶著校園中一棵大樹，傷心的淚水串成了一條晶瑩的鏈子。

「靜子，別哭了，有什麼事兒告訴爸爸。」一把雨傘撐在了寧靜的頭頂，寧希和那柔和的聲音傳進了寧靜的耳朵里。

「爸——」寧靜轉身哭倒在寧希和的懷裡。寧希和以手撐著傘，一手攬著自己的寶貝，眼睛中透出了慈祥的神色，自己的女兒雖說平時很堅強，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嘟——」暫停時間到了。

「俊傑，你代替西揚上場，好好防守，即使輸，也要輸得轟轟烈烈！」嘴裡這麼說，於福水的心裡卻已把嘉賓席上的那幾位罵了個體無完膚，狗雜種，老子就給你輸，讓你們再驕傲！讓你們再作威作福！老子偏偏讓你們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心鵬，心鵬______」連叫了幾聲，江心鵬還是低著頭獃獃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反應，朱春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己真的坐錯了嗎？教過的所有學生中，朱春明最喜歡的就是江心鵬，他老覺得從江心鵬的身上可以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可是，現在竟然是自己親手毀了他，技術上的不足可以彌補，但是心靈上的缺陷呢？那竟會成為他一生中的一個瓶頸。朱春明一生中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自己實在太執著於勝負了，一場勝利難道真的比一個好苗子更重要嗎？

「王慶，你替心鵬上場吧！」萬般無奈，朱春明只好派上了一名替補。

比賽繼續，朱俊傑代替風西揚將球罰進。

正口中學的主力中鋒上場，李鋒改打小前鋒，內線實力大增，而恆中的主力中鋒卻被換下場，上來的王慶無論從身體還是技術經驗都和江心鵬相差甚遠，此消彼長下，正口中學的內線竟佔據了一定優勢，但是，由於恆中實力強勁的外線支撐著局面，雙方還是你來我往，打得有聲有色。

終於，半場時間到了，雙方的比分維持在36：33，恆中暫時領先。

「老沈，看來你們真下功夫了，打得不錯啊！」李校長皮笑肉不笑的恭維著一臉鐵青的沈斌旭，剛才江心鵬的那次惡意犯規差點讓老沈氣的把面前的桌子掀翻。

「嗯，要是9號不被你們撞下去，我們打得更好！」沈斌旭冷冰冰的一句話將李校長噎了回去。

「這場比賽不錯，呵呵，我們來得值，李局長啊，以後你們要多組織一點這樣的比賽啊！既有觀賞性，又可以提高學生的身體素質，一舉兩得啊！」金市長侃侃而談著。

「金市長說得對，李書記，你們為我們獻上了一場精彩的比賽，全市的教育部門都應該以你們做榜樣啊！」市文教局李局長附和著金市長的話道。

「千萬別李局長，要是那樣，全市得有多少學生受傷啊！」李書記話中有話的道。

正口中學的休息席上，所有的隊員都坐在椅子上沉默著。正靠在自己椅子上閉目養神的風西揚彷彿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人人都喘不過氣來。

於福水緊鎖著眉頭，眼睛茫然地看著前方，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覺得時間竟是這麼難熬。

風西揚閉著眼睛，他感到很累，不只身體，還有心靈。他接觸籃球五年來，籃球第一次給他帶來快樂以外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又實在太多，來得太猛，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他一直覺得校長和教練這麼做不對，但是又不能說他們錯了，畢竟他們也是為了學校。他試著去恨那些找關係，走路子，利用種種手段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球場上來露露臉的達官顯貴，但是又失敗了，他們辛辛苦苦為了什麼？還不是自己的孩子，難道去恨這些與自己朝夕相處的隊友？

外國人總說，中國的事情很複雜。其實，並不是中國的事情原來就這麼複雜，而是中國人自己將他搞得這麼複雜，許許多多的事摻雜在一起，想不複雜都不行。

風西揚是一個農村孩子，和許許多多的農村孩子一樣，生長在一個與權力鬥爭完全絕緣的環境里，他不理解，明明是骯髒，為什麼非要和高尚重疊在一起呢？威逼利誘和偉大的父愛竟然能在同一件事情上和諧的存在，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一切，都違反了自己心中那最純樸的道德理**。

當人，遇到實在不可克服的困難時，逃避，不惜為一個好辦法，風西揚也選擇了這個說不出口但又最有效的辦法，他決定，當這場比賽結束后，就永遠的離開籃球隊，離開籃球。如果籃球不能給自己帶來快樂，那拋棄它好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每個人，都有權利快樂的活著。

不經歷坎坷，人永遠都長不大，這次的事，終於讓風西揚第一次的認識到自己和寧靜之間的感情是多麼的脆弱，不同的成長環境，不同的教育方式，不同的思維，不同的理**，不同的見識，可以這麼說，自己和寧靜，除了都是人外，其他的各個方面都不相同，不敢相信，就這樣的兩個人竟然和和睦睦的相處了一個星期。他不像傷害寧靜，但是既然在一起了，分開就一定會有眼淚，長痛不如短痛，僅僅一個星期的相處，也許寧靜用不了幾天就淡忘了。

頭，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暈了，應該可以上場了，但是隊友們現在打得很好，等等吧，等一會兒，如果還有自己上場的必要時再上場吧。

恆中的休息席上，也很靜。江心鵬還是一動不動的低著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朱春明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同學們，我對你們上半場的表現十分不滿意，我們是誰？我們是恆中！我們是去年的全省第五名！對手呢？去年他們曾經輸給我們40多分，現在看看你們在做什麼？你們竟然在上半場僅僅領先三分。下半場，我要求你們，拚命的打，一定要贏他們20分！否則，我也沒臉繼續在這個位子上待下去了。他們的9號已經下場了，為什麼你們還是這麼的沒有鬥志？你們忘了我們的口號了嗎？團結！榮譽！戰鬥！」看到隊員們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朱春明的怒火一下子躥了上來，已經損失了一個江心鵬了，這場比賽絕對不能輸，「你們還是不是老爺們？場下幾千名同學都看著你們的表現呢！如果這場球輸了，籃球隊解散！」最後一句話，朱春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所有的隊員猛地抬起頭，最後一句話，像是一記重鎚，將他們從沮喪，灰心中砸醒，解散籃球隊？？？恆中籃球隊，已經成立了13年的籃球隊，難道在自己這一屆解散？不行！絕對不行！就連內心已經被自責填滿的朱心鵬的眼中也放出了狂熱的目光。

「老師，我們會贏得，我們一定會贏得！」冷智超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老師，我們會贏！」所有的人都喊出了自己的諾言。

「老師，我想上場比賽！」江心鵬慢慢的站起了身。

朱春明的心頭一陣狂喜，他又看到了希望，自己的心愛弟子重新活過來的希望。

「好，希望你們可以捍衛恆中的榮譽！」朱春明冷淡地說。他不想讓自己的表情暴露自己的內心，即使是當著自己的弟子。

「嘟——」半場結束了，比賽繼續開始。

恆中一方又恢復了首發陣容，而正口這邊，則還是上半場結束時的那套陣容。

由於江心鵬的重新上場，勝利的天平重新向著恆中一方傾斜了過去，由朱俊傑和李鋒莫如雨打造的內線在對方江心鵬領銜下的內線對抗中，占不到絲毫便宜。而由於內線的打開，對方的外線也開始發揮出比上半場大得多的威力，小間的移動速度，成了正口中學防守體系中最大的漏洞，方可和冷智超頻頻在肖建面前中投得手，等到第三節結束，比分已經變成了54：40，整個第三節，正口中學一方僅僅得了7分，分別由趙偉成投進了一個三分，朱俊傑進了兩個二分。

場下朱俊傑獃獃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礦泉水瓶，這是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了？好好的一支球隊，怎麼就會變成能夠這樣呢？沒有默契的配合，沒有相互間的鼓勵，甚至沒有手勢和語言的交流。

風西放也在苦惱著，看著組織的一塌糊塗的比賽，他幾次想去請戰，但是風西揚的話使他一次又一次的剋制住自己的衝動。「他如果沒有理由呢？」老大不會說謊的，他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有這回事。可是，場上______

風西揚還是閉著眼躺著，14分，應該可以。其實他的內心並不是像他的外表一樣對場上局勢漠不關心。

球場？領導？於福水的腦子裡正在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到底選擇哪一個呢？算了，乾脆把這個棘手的問題交給校長去解決吧！

第四節開始了，還是那副陣容。恆中第三節打出了氣勢，這一節更是攻勢如潮，內外結合，多點開花，繼續把比分拉大。

於福水坐不住了，急步來到嘉賓席，「沈叔叔，咱們是不是該把主力換上去了？老這樣可不行啊！」

沈斌旭斜眼看了看李書記那掛著一層霜的臉，狠狠的說道：「也給夠了他們面子了，換主力，都給我換上去！」

於福水彷彿拿了皇上的赦令一般高興，興沖沖的回到了場邊，「西放，準備上場！西揚，你的沒事了吧？也準備上，我們要給恆中一個美妙的回憶！」

風西揚慢慢的張開了眼睛，疑惑的看著一臉興奮得於福水，風西放倒是正中下懷，馬上起身到場邊做著熱身。

於福水提出換人，風西揚和風西放換下了表現不佳的肖建和李鋒。

球場上，風西放走到風西揚面前輕輕地說：「哥，最後一場比賽了，我們也留下點什麼吧！」

風西揚點了點頭，然後笑了，無比燦爛的笑容迅速地感染了場上的每一名正口中學的隊員，那幾乎已經被消磨乾淨的鬥志瞬間爆滿。

方婕也看見了風西揚臉上的笑容，她呆了，這笑容，竟是那麼的純真，彷彿像一個孩子對滿山鮮花的讚歎，又彷彿是一個老人對滿堂兒孫的感慨，多麼矛盾，多麼和諧！

看台上恆中的許多學生也注意到了這個9號臉上奇異的燦爛無比的笑容，他們都在好奇的猜測著，她在笑什麼呢？比分已經是60：44，時間還有7分鐘，到底有什麼這麼好笑？失敗嗎？

發球，風西放像一陣風一般的帶著球奔向前場，上前攔截的方可跑到半路才發現自己估計錯了對方的速度，風西放在方可貼上來之前以經快速的突到內線，李陽和江心鵬沒有辦法，只好出來包夾，人是給擠住了，但是球呢？

球已經到了三分線外風西揚的手了，抬手投籃，好優美的動作！這是每個人心中同時轉過的一個**頭。好的投籃動作是命中率的保證，球進了，還是空心！

「還有13分」風西揚邊向回跑邊說道。

對方球發出來了，方可拿球，風西放馬上逼了過去，方可已經見識了他那令人恐怖的速度，忙將球傳給了從後面過來接應的冷智超，可是他根本沒有注意，冷智超是在中場線的另一端。

「嘟——」「白方回線違例，紅方界外球」

朱春明在場下氣的幾乎吐血，回線？？這麼低級的失誤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隊員身上。「方可，你怎麼傳得球？」朱春明在場邊大吼著。

趙偉成發球，風西揚接球后習慣性的交給了風西放，自己向對方內線插去。

方可還是盯防風西放，他忌憚風西放的速度，不敢貼的太近，只好遠遠的吊著，可是這幾乎對風西放造不成多大的影響。突破，又是突破！江心鵬只好再次出來補防，風西放手腕一翻，球從江心鵬的腋下傳了出去。

「嗨」籃下的朱俊傑起跳接球后直接雙手把球灌進了籃筐。

全場震動，甚至連恆中的學生都在為這個精彩的空中接力喝彩。

「這個小個子真不簡單，球打得真不錯！」李書記由衷的讚歎著。

趙知前嘴上附和著，心裡卻在暗罵這個小個子為什麼不給自己的兒子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