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百尺竿頭

第十八章百尺竿頭

周一一大早，風西揚便帶著籃球來到了籃球場，很不幸，一大群人正在努力的拆著那一排籃球架。

「喂，師傅，你們在幹什麼啊？這是籃球架，你們拆他們做什麼啊？」風西揚急忙跑過去攔阻。既然自己已經決定回到籃球上來了，拿著籃球架可是萬萬拆不得的。

「幹什麼？拆了它們啊！你要是想打籃球那還是快回去吧！打不成了，這兒要修室內球館呢！」正在使勁兒擰著一個螺絲的一位師傅好心的勸著幾乎要抓狂的風西揚。

「什麼？室內球場？這麼快？最起碼也要比賽完了啊！」風西揚兀自拿著球在一邊嘟囔著。不過這次沒有人再理他了，理他又不給工資，社會主義社會，一切要向錢看嘛！

看到沒有人再理自己，風西揚鬱悶的拍著球向著大操場走去。既然不能練習投籃了，那就乾脆練練跑動運球吧！

「老大，你幹什麼呢？」

風西揚剛跑了一圈，便看見了從操場入口處走進來的遠遠向著自己招手。

「我只是跑步啊！」風西揚不耐煩地答道。幹什麼呢？自己沒有長者眼睛啊？

「跑步？我怎麼看像是耍猴？」趙偉成一連壞笑得走了過來。「哎呦，老大，我強烈譴責你使用暴力！」

我暈！風西揚收回了施暴的右手苦笑著，不愧是西放的死黨，連說話都學的這麼像！（自從那次恆中熱身之後，臭味相投的風西放和趙偉成，高義三個人好的幾乎要穿一條褲子）「耍猴，你才耍猴！」

「老大，你看看你，當著這麼多人，拍著個籃球滿操場跑，這不是耍猴這是什麼，呵呵」說到最後，趙偉成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風西揚忙警惕的將目光四下里掃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才又收回，重新落到了趙偉成身上，「那麼多人？連個鬼影也沒有！哪兒來的那麼多人？」

「老大，你看那裡」趙偉成放棄了用語言說服風西揚的**頭，手指指向了操場的東邊。

「偉成，咱們快走吧！」風西揚剛把目光挪了過去便看見了鐵柵欄那邊的一雙雙充滿好奇的眼睛，急忙抱起籃球去拉趙偉成。

「老大，沒想到你臉皮這麼薄啊，呵呵，哎呦——你不要用手說話了好不好？」兩人急急忙忙的逃出了這是非之地，身後留下了趙偉成一串串的哀鳴。

「老大，你這麼大早就出來練球啊！以你的技術還用得著練？現在去NBA也可以讓加內特鄧肯失業！_____」坐在教學樓門側的花壇邊上，趙偉成又展開了攻勢。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官宦家庭出身的趙偉成一直信奉這條格言，風西揚又回球隊了，球隊的老大理所當然是他，自己要是和他搞不好關係，以後的日子裡恐怕連上帝也救不了自己。讓這個瘋子時不時地在自己頭上來一下，趙偉成寧可去死！

「好了，不要老拍馬屁了。」風西揚不耐煩的打斷了正在滔滔不絕的趙偉成，「我只是覺得我自己好像還有許多的不足，在市裡的比賽沒有顯露出來那是因為沒有遇見太厲害的對手，如果到了省里，甚至在全國大賽上，這可能就是致命的缺點。」風西揚的語調里充滿了擔憂。

「老大，你知道兄弟們為什麼佩服你嗎？就因為當你選擇了籃球后，你就會融入籃球，你的態度，你的舉動，你的言語，無不透露出你對籃球的熱誠！就看現在，你站在這種高度還可以發現自己的不足，我們所有人就比不上你！」趙偉成的語氣難得的正經。

「偉成，你這麼說可就讓我無地自容了。說實在話，就在兩天前，我還不明白什麼是籃球，我一直以為籃球就是快樂的玩，無所顧忌的宣洩，直到兩天前，我才知道，籃球其實就是生活！」風西揚的眼中射出了無限的憧憬，「其實，籃球就是另一個世界，而你我，現在僅僅是剛剛找到了進入那個世界的門路而已。」

「老大，你說的好深奧哎！你真的是我的偶像啊！」趙偉成的老毛病又犯了，結果？還是一個暴力的結局唄！

「同學們，由於最近學校方面施工，我們的訓練場地會有所調動，所以，以後我們的訓練改為周五，周六，周日的下午四節課，這樣的時間比較集中，對大家的學習影響也較小。大家有意見嗎？」周一的下午，於福水在大操場上集合了所有隊員宣佈道。

「老師，我們去哪兒訓練呢？」朱俊傑沉聲問道。

「對了，忘了給大家把地點宣布一下了，看我這腦袋，呵呵」於福水輕輕拍了一下腦袋接著說道，「我們的訓練地點改為縣體育館！」

「什麼？縣體育館？」一排12個人竟然有6，7個做勢向地上暈倒。只有風西揚和風西放，崔光幾個農村來的沒有聽說過什麼縣體育館的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於福水一臉慈祥微笑的看著自己的弟子。

「老師，你乾脆殺了我們算了，和縣體隊的那群變態一塊訓練，您這是謀殺！**裸的殘害未成年！」趙偉成差點哭了出來。他的父親就是主抓文體的副縣長，而且本身也會打籃球，所以從小他就沒有少看縣隊的比賽，那「硬朗」的風格在他的心理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就是啊老師，他們打球的動作那麼野蠻，要是傷著您的心愛弟子，那多麼不好啊！」其餘幾個雖然不像趙偉成那樣親眼目睹，但是對於縣隊的「硬朗」作風也是早有耳聞。

「你們這是什麼話？人家打球是動作大點，但是這也沒有什麼啊！將來你們在市裡出了線，甚至在省里出了線，什麼球隊你們遇不上？多店經歷只有好處，何況人家縣隊里也有技術不錯的人，你們到那兒一定要跟人家多學習學習！人家那個什麼什麼洪曉程的後仰跳投不就是一絕嗎？你們不要只取得了幾場勝利就眼高於頂______」於福水一通連消再打，讓12個人都沒了脾氣。

「老師，那我們周六還訓練嗎？周六還有一場比賽啊！」王大凡傻傻的問。

「周六有比賽那還練什麼？你會不由得沒好氣地答道。

「後仰跳投？」風西揚被於福水話中的一個詞吸引住了，「有點意思」禁不住開始嚮往起周末的訓練來。

時間在期待中彷彿過的特別的慢，五天時間，在風西揚看來甚至比五年還要漫長。終於到了周五了。剛吃過午飯，風西揚就已經整裝待發了。

「老大，這是去送死啊，你這麼積極做什麼？」推門進來的風西放看到風西揚已經準備好了，不解的問道。經過趙偉成一個星期的解釋，風西放終於對自己周末的殘酷命運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什麼去送死？咱跟人家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人家不會對咱們怎麼樣的！」風西揚邊和風西放向外走邊說道。

風西放看著前面匆匆下樓的身影不由得長長嘆了一口氣，上帝啊，你原諒這個可憐孩子的無知吧。

於福水早已經在學校門口等著他們了，這一次沒有大巴去送他們，於福水是好自掏腰包雇了兩輛麵包，雖然擠點，但總比走著強。

縣體育館位於縣城的中心位置，作為縣裡體育比賽的唯一會場，修的十分氣派豪華，那座可以容納8000名觀眾的室內球場更是整個表面都鑲了琉璃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進了體育館，果然有幾個人正在球場上來回跑動著。

「老於，你們來了____」看到於福水一行人走了進來，一個黑黑的高高的小夥子領著眾人走過來打招呼。

「小洪，我就把他們交給你了啊！你可不要手軟啊！該怎麼調教就怎麼調教！」於福水邊說邊不懷好意的打量著身後的那一群搭待宰的羔羊。

「老於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將他們訓練的符合你的要求。」那姓洪的小夥子便回答著邊用目光在這一群羔羊里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呵呵，對你我還不放心嗎？你說是先打對抗呢還是先訓練？」於福水客氣的徵求著小夥子的意見。

「還是先打會兒對抗吧！我看你的小夥子們有點不服氣！」洪姓小夥子看著風西揚的挑釁的眼神微微一笑道。

「好，就對抗吧！西揚，西放，俊傑，偉成，如雨，你們幾個先上，一會兒大家輪換。」於福水交待完了之後便退到場邊，而那些沒有被點到名的也長舒了一口氣站到了場邊。

「李岩，你打得分衛，金順你打控衛，朝陽打小前鋒，我打大前鋒，魏霄你還是打你的中鋒吧，小兄弟們很有實力，我們用不著留手的，呵呵！」那個小夥子乾脆利落的分配了自己一方几個人的場上位置，最後又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

不用留手？什麼意思？野蠻打法？場下的幾個人不由得開始為風西揚幾人祈禱起來。

於福水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哨子站在場邊充當起了裁判。

「嘟——」比賽開始，雙方跳球。

朱俊傑看著球在眼前升起后隨即高高躍起，但是球竟然在最高點被對方的中鋒拿到。朱俊傑不可思議的看了眼前這個和自己個頭差不多的人一眼，天啊！這是什麼樣的彈跳力？簡直可以和哪個瘋子媲美了，邊搖頭邊跑向自己半場回防。

對方名叫金順的人拿球，穩穩的向著風西揚一方的籃下逼了過來，其餘四人除了和朱俊傑跳球的魏霄在籃下不動外另三個不停的穿插跑動著撕扯著對手的防線，由於三人速度都很快，讓風西揚幾人防著大感費力。

風西放見帶球的金順已經到了三分線邊上，忙撲了過去，他不能再等了。籃球比賽中，防守的一方總是被動的，因為對方拿著球，隨時可以投籃或者傳球，而防守一方一個判斷不準，就會給對方留下投籃空間或者漏防。風西放此時如果再不上去，對方就有可能投三分，以剛才對方中鋒表現出來的恐怖彈跳，進攻籃板多半也是人家的，不能再拖了。

風西放撲了上去，可是，就在他撲到金順面前的同時，金順傳球了，球飛行的路線低且平。高手！這是金順傳球給風西放的第一印象，確實，如果沒有良好的觀察力和手感，對方是絕對不會幹傳這種球的，因為低球很容易被斷，所以必須輔以極高的速度，但是速度太高又會給自己隊友接球造成麻煩，所以又要求傳球者掌握好傳球的角度，儘可能的使自己隊友在最舒服的位置得到球。風西放雖然自信也可以傳出這樣的球，但他做起來絕對不會這般舉重若輕，縣隊！果然厲害！

球飛到了莫如雨盯防的洪姓青年手裡，只見他拿著球，面對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莫如雨，絲毫不顯驚慌。轉身，運球，然後起跳，莫如雨緊跟著起跳，一雙大掌向著對方的頭頂蓋了過去。

當對方起跳后，風西揚就發現不好，對方竟然是在重心后移的情況下起跳的，後仰嗎？洪曉程！

在風西揚思考的一瞬間，答案出來了。的確，就是後仰，很標準的後仰，姓洪的小夥子起跳后很自然的將身子向後傾斜著，然後再抵達最高點的一刻將球投了出去，莫如雨的手此時已經無力再收回去，只好無奈的變了變方向落在了對方的手臂上。

「嘟——」「打手犯規，進球有效！加罰一球！」

莫如雨幽怨的眼神絲毫沒有改變於福水的判罰。洪曉程穩穩的將球罰進，然後友好的拍了拍傻傻愣著的莫如雨的肩膀，向著自己的半場走去。

「如雨，我來盯防他吧！」風西揚走到莫如雨身前說。

「老大，我______」莫如雨沮喪的看著風西揚。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只是對他的後仰跳投很感興趣，別灰心，我們本來就是來學習的！」風西揚看莫如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釋道。

莫如雨點了點頭，臉上的沮喪在風西揚的安慰下終於消散了，慢慢的配合這已經發出了球的隊友向著對方半場跑去。

對方不愧是縣隊，竟然擺出了內線終極防守3，2聯防。3，2聯防，就是五個人，一排3人，一排兩人，相互之間可以互相支援的防守體系，籃下和三秒的左右兩邊各有一人，在罰球圈左右兩端各有兩人，當對方想突入籃下時，就必須先突破這兩道防守體系，而如果想在外線投籃則要避開罰球圈附近兩人的干擾。

雖說自己沒有練過3，2聯防，但是沒有吃過豬肉也應該見過豬跑，帶球過來的風西放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五個大漢，忙把球給了突破能力最強風西揚，風西揚帶著球沿著三分線慢慢的走動著，他沒有試圖遠投，因為對方在罰球圈附近的兩個隊員一直在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雖然這種情況下他有五成把握將球投進，但是他沒有這樣做，他不想放棄一個這麼好的鍛煉機會。

「偉成，一會兒幫我擋拆，」當經過趙偉成身邊的時候，風西揚拋下了一句話。

「俊傑，一會兒我突破時你什麼都不要管，直接跑到籃下準備接球灌籃。」當走過朱俊傑的時候，風西揚拋下了這句話。

進攻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不投就要違例了。縣隊的五個人嘲諷的看著帶球的風西揚，我就不信你小子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突然，風西揚動了，他選擇的左面。鎮守左面第一道防線的金順忙跑過來阻擋，但是他撞倒了一個人的身上。趙偉成！金順狠狠的瞪了趙偉成一眼，無奈的看著風西揚風一般的向著內線突去。

站在籃下的魏霄和站在三秒左面的洪曉程忙撲了上去組織風西揚。就在這時候，一直站在右面兩個縣隊隊員中間的朱俊傑動了，巨大的身軀瞬間出現在了魏霄剛剛站立的地方。

風西揚看著衝過來的兩個人，微微一笑，一個過頂傳，球從二人頭頂飛了過去，即便以魏霄的彈跳也沒能摸得到球。

朱俊傑在球到的同時瞬間起跳，右手迎向籃球就想來個狠狠地空中接力，但是，他卻很不雅的從空中摔了下來，直接趴在了地上。

李岩一臉壞笑得向著趴在地上的朱俊傑伸出了手，朱俊傑狠狠地一把打開他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原來就在朱俊傑起跳的那一刻，李岩的手輕輕的在朱俊傑的腰上推了一把，朱俊傑沒有掌握好重心，直接趴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於福水並沒有判罰球，而且還將擲球權給了縣隊。朱俊傑極度鬱悶，想上前和教練講理，風西揚卻一把拉住了他，「老師就是為了讓我們得到這種鍛煉，好好打就是了，注意別受傷，他們下手雖然很有分寸，但是自己也要小心！」

朱俊傑愣了一下，差異的看了風西揚一眼，默默地向著自己半場走了回去。一邊的李岩聽到了兩個人的交談，不由得對著風西揚翹了翹大拇指。風西揚淡淡一笑，走回了自己半場。

對方發出后場界外球，迅速向前場撲來。球傳了幾下，依舊到了洪曉程的手裡，看來他就是縣隊的第一攻擊點。

風西揚看對手拿球，忙穩住中心站在了洪曉程的對面。洪曉程微微一笑，他對眼前的這個略黑的小夥子印象很不錯。但他的手卻沒有挺著，在身前低位運著球。

風西揚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手的每一個動作，低位拿球是最好的突破前準備動作，無論選擇哪一方突破，都可以適時地調整重心。不過，風西揚相信，在好的突破也可以提前發現徵兆的，但是，這需要足夠的細心，還有豐富的經驗。

洪曉程動了，不是突破，而是起跳。

自從風西揚看見洪曉程投了第一個後仰后，他便一直防備著對手再來一次，他的心裡也已經有了對策，雖然不知道著對策有沒有效果，但最起碼也要試一試。

洪曉程已經跳起的身體已經微微後仰了，風西揚急忙起跳，在洪曉程的側面。因為對方是後仰，在正面起跳根本不會碰到球，而且還會有很大的犯規可能，已經有了莫如雨的前車之鑒，風西揚當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風西揚的手直接在洪曉程的手的上方煽了過去。但是，很意外，沒有觸到球，甚至沒有觸到對方的手。

落到地上的風西揚慢慢的轉過了頭，球，還在地上跳動，白色的球網，還在顫抖著。進了？進了！眾人的目光已經告訴了風西揚答案。沒有投？沒有投！洪曉程的話揭開了風西揚的疑惑。

「後仰難道就一定要投籃嗎？呵呵_______」聲音透著關愛，透著真摯。

對啊，後仰就一定要投籃嗎？籃球場上並沒有這麼規定啊！為什麼我老是被這些不成文的規矩所束縛住呢？風西揚懊惱的狠狠一甩手，當看到眾人頭過來的不解的目光時，忙笑著解釋道：「對啊，誰說後仰就要投籃？繼續吧！」

趙偉成的球發出來了，風西放帶球逼向前場，對方還是3，2聯防。風西放當然不會愚蠢的妄想自己帶球突破，這種瘋狂的事情，還是交給那個瘋子做比較合適，一個低平球，將球交給了風西揚。風西揚看了看風西放，兄弟，你倒是真抬舉我！沒辦法，突吧！

轉身，擺脫纏著自己的金順，快速啟動，向著內線突去。

已經有過了一次教訓的對方當然不會重蹈覆轍，在罰球圈另一邊李岩代替了上一次的魏霄和洪曉程，疾步跑到風西揚面前構建了第二道防線。

風西揚心中暗喜，已經用了一次的招數你們以為我還會用？手一抖，球飛向了三分線右角的趙偉成，，沒有人盯防，拿住球的趙偉成調整了一下姿勢才起跳投籃，可能是這一瞬間的耽擱是趙偉成喪失了那種感覺，一向以遠投著稱的他在無人盯防的情況下竟然沒有將球投進。

「籃板！」朱俊傑一聲大吼。然後快速的向外挪了一步起跳，可是對方又一次開了他的玩笑，一隻手悄悄地拽住了他的球衣。一個趔趄，朱俊傑又從空中落了下來，比上次還要狼狽，但是還是沒有受傷。回頭，還是李岩那張壞笑著的臉。朱俊傑忍不住了，「教練，犯規！」沒有哨聲響起，朱俊傑的臉在一瞬間便成了鐵青色。

而明明已經抓住了籃板的莫如雨因為朱俊傑的大喊微微一愣，球又被一邊的朝陽從手中打落，對方的快攻，只有風西放靠著速度追回了自己半場，可是1：3，任風西放能耐通天，對方還是輕輕鬆鬆的將球投進了。

「不打了！這是什麼比賽！」朱俊傑摘下了護腕，在受理狠狠揮動著走向了場邊。

「嘟——」哨子終於響了。

「大家都過來吧！」於福水語氣如常的招呼著大家。場上的隊員，連同縣隊的五個人，以及長下的替補隊員都圍到了於福水的周圍。只有氣呼呼的朱俊傑兀自扭著頭坐在一端的籃球架下。

「大家打了這一會兒比賽，心裡有什麼想法啊？」於福水笑呵呵的詢問著。

「老於，你這一幫小傢伙可不簡單！讓我們李岩連看家的本事都使出來了，呵呵，小兄弟，過來吧！李岩剛才跟你開玩笑呢！」洪曉程笑著招呼著遠處的朱俊傑。

「俊傑，快過來吧！別讓人家笑話，都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似的！」和朱俊傑一班的王大凡也招呼著朱俊傑。

看到大家都在盯著自己，朱俊傑無奈的站起身，滿心不情願的慢慢走了過來。

看到大家都已經過來了，風西揚說道：「老師，我覺得洪大哥他們無論是技術還是場上經驗，都比我們強很多，我們有很多的東西都要和他們學習的。」

「呵呵，你也別謙虛了，就你那突破和傳球，我兄弟要是不犯規還真攔不住！」聽到風西揚讚揚自己幾人，洪曉程的臉上樂開了花。好話誰不樂意聽呢？

「嗯，西揚說得不錯，通過剛才的一會兒比賽，大家應該已經發現自己和縣隊前輩們的差距了，以後的訓練，你們就自己根據自己的情況和特色，選擇適合的前輩討教吧！」於福水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安排，縣隊的五個人一聽於福水說自己五個人是前輩，忙搖著雙手說不敢當。

「差距？犯規確實有差距！」朱俊傑聽著老師這麼抬舉那五個人，氣呼呼的說道。

「不錯！犯規也是差距！」於福水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俊傑，你別瞧不起犯規，我問你，如果剛才我把那兩次犯規都吹了，四個罰球你有把握罰進幾個？」

「最起碼三個！」朱俊傑不服得道。

「那如果在全國大賽上呢？守著一萬多的觀眾，你可以罰進幾個？」

「怎麼也有兩個吧！」朱俊傑的語氣已經軟了下來，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什麼。

「兩個！那如果對方不犯規呢？你那兩個球時不是都十拿九穩的進了？」

「那當然！不但進了，還會很精彩呢！」一提起那個被李岩破壞的空中接力朱俊傑就來氣。

「對！會很精彩！空中接力，大力灌籃，不但得分，還會對對方的士氣造成很大的打擊。但是如果我們是縣隊呢？」於福水終於轉到了正題上。

「我們______」朱俊傑語塞了，細想起來，當時除了犯規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更何況剛才的兩個犯規無論選擇的角度還是力度，都極巧妙，很有隱蔽性，即便在正式比賽中也很難被發現，所以，犯規也是一門學問，很有用的學問。」於福水的話中肯而且極具說服力，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得回想起剛才的兩個犯規來，老師說得不錯，剛才的兩個犯規都是在朱俊傑的身後，也就是在裁判目光的死角，不用心看根本不會看出來。

「好了，我就說這些，你們開始自己訓練吧！記住明天的比賽，不要消耗太多的體力！」於福水懶懶的坐到了場邊的休息席上。

「洪大哥，你教教我你的後仰吧！我自己練了好多回了，就是掌握不好！」風西揚率先走到了洪曉程的身邊誠懇說道。

「教談不上，一起學習吧！其實我的後仰也不是很好_______」洪曉程謙虛地道。

「西放，你也學學後仰吧！你的個子比較矮，學好後仰可以增加得分方式。」座位上的於福水喊道。

「老師，我先學學金順哥的運球，一會再學後仰好不好？」正纏著金順要學快速帶球的風西放耍賴般的答道。其實他心裡正在轉著這樣的**頭，得分有老大他們呢？我幹什麼那麼辛苦？可憐於福水，此時還正在為風西放的好學讚歎著呢。

朱俊傑看著大家都一群一群的圍在了幾個縣隊隊員的周圍，只有李岩還在原地孤單的站著。儘管剛才於福水把犯規的好處說得淋漓盡致，但是仍然沒有人來向李岩討教犯規的學問。李岩苦笑著搖搖頭，總是犯規，只會被別人看成是臟球員的，誰會來學這東西啊。

「李大哥，你教教我犯規吧！」朱俊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岩回頭看見了這個高高大大的大男孩，「怎麼？剛才的事還記恨我啊！現在還來嘲諷我！」

「不是啊！李大哥，我真的想學學犯規的學問。」朱俊傑誠懇的表情終於讓李岩相信了他的話。

「你想學犯規？這對你的前途可沒有什麼好處啊！」李岩還在擔心，他說的是實話，一個只會犯規的球員是沒有什麼前途可言的，就像他，當初明明可以進省隊，就因為犯規，讓他留在了這個小小的縣城。

「如果球隊可以因為我而取得勝利，那個人的前途算什麼呢？」朱俊傑的聲音里有一種堅決。

這話好熟悉，李岩迷惑了。終於，他想起來了，在7年前，一個青年也說出了這句話，最終，他所在的球隊取得了全省的亞軍，而他，也最終喪失了進入省隊的資格。

「好，我教你犯規！」李岩看著眼前的朱俊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好啊，我要學你剛才用的那一招______」

「呵呵，還說不記恨我？兔子尾巴露出來了吧！#______」

兩個人說笑著走向了球場的一個角落。或許，犯規，本來就見不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