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NTR

「法律並不是絕對公平的，也並不是人情化的，我們可以用法律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卻不能捆綁法律，企圖讓法律去理解我們的行為。」楊之濟悠悠說道，「我們可以用刀子來保護自己，卻也會不小心被刀子傷害，這就是法律。」

楊之濟還在台上演講，夏舟的思緒卻已經飄得很遠很遠。

若是陸止尋還活著，那麼現在站在台上的，會不會是他？若是陸止尋還活著，那麼她現在就不會只是以一個觀眾的身份來聽這次演講。當年辯論賽中滔滔不絕的，模擬法庭上金齒銀牙的，風頭最盛的，除了楊之濟，還有一個陸止尋。

而他卻在自己最應該施展才華的時候如同流星一般急速隕落，二十多歲的年紀，年輕活力的生命就這樣消逝，再也沒有屬於他的演講台和法庭，也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他。曾經在學弟學妹中被傳成神話的陸止尋，到現在幾乎已沒有人記得。

看著演講台上挺拔俊雅的楊之濟，夏舟越發覺得只有活著，才有享受的資本。

而她現在正好好的活著，卻做錯了一件事，一味的去強求心裡放不下的執念，從而忽略了現實的溫暖。

她突然舉得，如果陸止尋不是那樣突然地走了，一個再見都未說，而是至今都好好的活著，那麼她是不是早已經忘記了他，而將目光投向了楊之濟。海市蜃樓再高大瑰麗，總是比不上真真實實能觸碰到的東西。

演講已經進行到了提問環節，有的學生為了幾個專業性的問題，但是還是有不少學生更熱衷於楊之濟的私生活。

「楊師兄，聽說你已經結婚了對嗎？」一個女孩子問道。

楊之濟愣了愣，隨後點頭：「恩，怎麼了？」

女孩子抿嘴一笑：「聽說你的妻子也是清大畢業的？是同一屆經管學院的？」

楊之濟捏緊了手中的麥克風，微微一笑：「既然你已經調查清楚了，為什麼還要問我呢？」

「八卦之心誰都有啊，況且我們也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真的，所以還是要親自問問你啦。」

底下的學生一片起鬨的聲音，禮堂里頓時都被口哨聲和尖叫聲給覆蓋，楊之濟無奈的笑笑，隨後將麥克風放在嘴邊，肯定的說道：「是，我確實結婚了，妻子就是和我同一屆的，她是經管學院工商管理專業的。」

離演講台不遠的地方，林君雅一臉不忿的看著楊之濟，口中抱怨道：「他不是離婚了嗎？還這麼高調幹什麼？」

林君辰知道自己的妹妹對楊律師有什麼企圖，嘆口氣揉了揉她的頭髮：「人如果做事保留三分，那麼就是要留有餘地，你跟著瞎摻和什麼？」

林君雅嘟唇不滿道：「我要把他們倆寫小說里，安排一個最悲慘的結局。」

這樣的賭氣方式著實讓林君辰有些哭笑不得，他咧嘴調侃道：「戲中戲有情，戲外戲則是有緣，何苦糾纏？」

「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說話文縐縐的，要不要投個稿子到《瞬煙》去？」林君雅偏頭不滿的看著林君辰，斜睨他說道。

演講的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夏舟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學生們已經有次序的退場了。

她逆著人流朝演講台的地方走去，想要找到楊之濟，和他說說自己的想法，她一邊走一邊注意著台上他的動作，他拿起一瓶礦泉水不緩不慢的喝著，工作人員到台上和他說了句什麼，楊之濟點了點頭，便跟著工作人員下了台。

夏舟加快了腳步，期間撞到了幾個學生，她低聲道歉，待快要走到台上的時候，楊之濟卻已經不見了。

她四處看了看，覺得楊之濟應該是進休息室休息去了。

「你怎麼在這裡？」

夏舟側頭看過去，發現莫元笙在她旁邊，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心裡有些心虛，不過還是抬頭正視他：「怎麼？我都不能來看自己前夫的演講了嗎？」

莫元笙扯扯嘴角，眼神無波：「當然可以，夏舟同學就是後悔，都要比一般人後悔的霸氣。」

夏舟哪是那種任人宰割的角色，她雙手抱臂，語氣疏淡：「我哪有莫教授霸氣，和自己的學生搞出轟轟烈烈的一段情。」

莫元笙皺著眉看著她，有些不解的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學生？」

夏舟覺得莫元笙未免有些裝逼過頭了，她也不賣關子，直接就猜測道：「是不是上次你拿我當擋箭牌的那個女學生？莫教授，你可真是思想前衛，連師生戀這種東西都敢搞，那次我到教研室來，就是故意叫我來的吧，為的是讓你的小學生吃醋？」

聽到這裡，莫元笙當然知道夏舟說的那個女學生是誰了，他皺著眉想要解釋，話到了嘴邊發現自己在這裡和她解釋有點不倫不類，於是就硬著語氣說道：「關你什麼事？比起這個來你還是更應該關心一下你的前夫吧？」

夏舟反擊：「那我跟我的前夫關你什麼事？」

莫元笙嗤笑一聲：「像你這種為虎作倀禍害人間的妖孽，楊之濟作為我的大學實驗和多年好友，我自然有資格讓他迷途知返。」

法學院素來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莫元笙教授居然這樣評價一個女人，由此可見站在他對面的這個女人有多可惡。

夏舟哼了一聲，絲毫不示弱：「寧采臣願意和聶小倩混在一起干你什麼事？有的人就是甘願被妖精吸了元氣，拿了元丹，就好像楊之濟對我一樣。」頓了頓又有些嘲諷的說道，「你覺得我是禍害人間，那是你瞎了狗眼，24k純狗眼。」

文化人士一般不輕易罵人，罵起人來就絲毫不比地痞流氓遜色，莫元笙平日里張口閉口都是素質教育人文因素，比起涉獵廣泛，什麼書都看過的夏舟來說，法庭上的那一套當然是派不上用場的，夏舟這個人就是恃強凌弱，所以她在楊之濟面前從來都是被打的體無完膚，而莫元笙顯然沒有楊之濟那麼有經驗，和這個女人這樣唇槍舌戰畢竟還是第一次，夏舟說他瞎了狗眼之後，他幾乎就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夏舟繼續乘勝追擊，不肯放過他：「你要是發現了我的魅力，那麼現在你就是第二個楊之濟。」

莫元笙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他現在深刻懷疑眼睛瞎了的是不是陸止尋和楊之濟，居然這樣的女人他們也能愛的死去活來的。

「送你兩字，呵呵。」夏舟呲牙咧嘴的，「以此來表達我對你的鄙視之情和對你多管閑事的羞恥之心。」

說完就想走，待回頭的時候卻發現禮堂門口有個女孩子看上去很熟悉。

呵呵，居然是莫元笙的小女主角。

莫元笙顯然也已經發現了她，一把拉住了夏舟的手，不准她走。

「戲演夠了沒有？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男人。」夏舟甩了甩胳膊，想要把他的手甩下來。

奈何莫元笙的手就這樣牢固的抓住了她的手，她怎麼也擺脫不開，夏舟被抓的有些疼，掙扎的力道也大了一點。

突然一陣力道，莫元笙一把拉過她，將她拉向了自己的懷抱，雙手改為抱住了她的後腦勺，將自己的嘴唇靠了過來。

夏舟被嚇得一陣激靈，連忙就用手擋住了嘴唇，莫元笙的氣息逐漸靠近，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卻發現莫元笙沒有吻下來，而是將嘴唇停在離她的嘴唇很近的地方，然後就不動了。

他也睜著眼睛，不過裡面都是滿滿的不願意和鄙視。

呵呵，那就恕老娘不陪你演這出狗血劇情了，她直接用手抵開了他的身子，嘴裡吐不出象牙：「你大爺的占我便宜！」

莫元笙死死的扣住她的腦袋不准她離開，夏舟不停地抗拒著他的力氣，將腦袋往後挪，莫元笙看的惱了，直接一用力將她的頭又往自己這裡按了按，夏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結結實實的往前一傾，撞上了莫元笙那張狗嘴。

兩個人此時只有一個想法：我屮艸芔茻。

站在門口的王妤曦應該已經走了，夏舟覺得桎梏在自己頭上的力氣一下子就撤了下去，她急忙退開一大步，撫著嘴唇大聲控訴莫元笙剛剛的禽獸行為：「莫元笙你大爺的死流氓！」

她的視線一下子寬了起來，透過莫元笙有些生氣的臉看到了另外一張比莫元笙的臉還要黑的臉。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楊之濟。

這誰寫的劇本，出來，她保證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