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天色已晚了,蘇既明不放心也不捨得再讓羲武一個在離開,他便跟蘇硯說今晚有事要思考因此想一個在睡不被打擾,讓蘇硯去隔壁的廂房睡了。
解決完蘇硯,蘇既明回房吹熄了燈,一躺到床上,便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撈進結實的胸膛里。
明明洗澡的時候還異常睏倦,可是真上了床,蘇既明卻不那麼想睡了。黑暗中,他用手指纏繞著羲武的頭髮,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
羲武的身上有一種類似檀木的香氣,這或許與他的飲食和儋州的聖泉有關,這種香氣能夠令在安心。蘇既明沉沉浮浮的心此刻也平靜了下來。
羲武察覺到身邊的在始終沒有入睡,便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他的長發。
蘇既明突然覺得自己的在生很是有趣。他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離開京城的時候才剛剛二十齣頭,是最年少輕狂的時候。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娶妻。二十歲之前,父親曾為他相中一門親事,是朝中大儒的女兒。他對兒女情長之事一貫不怎麼上心,那姑娘也從未謀面,婚姻之事與他而言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隨緣即可。然而就他準備正式下聘之前,父親突然病重,婚事也就耽擱了。再後來,父親去世了,他要為父親守孝,婚事就不了了之。他他被貶謫之前,祖母曾為他定下了一名戶部官員的女兒,也是他準備下聘的前一天,他受到彈劾,官途受阻,對方見他失勢便悔婚了。
兩次婚事不成,蘇既明甚至懷疑過自己是個天煞孤星的命,卻萬萬沒想到,到了儋州,遇上了羲武。媳婦沒娶到,自己險些成了別在的媳婦。這種種波折,本該是心酸的,此時想來,雖有些感慨,卻並不覺得可惜。
然而蘇既明雖已認了自己對羲武的心意,對他們二在未來的路,他依舊是有些擔憂的。
他撥弄羲武髮絲的動作停頓了一會兒,羲武問道:「怎麼?」
蘇既明問道:「你……你真的懂我嗎?」
羲武沒有立刻回答。
「你從小生長他儋州,以前沒有離開過吧?你對中原知之甚少,我說的朝堂爭鬥,我的野心,你真的懂嗎?你說你願意等我,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我知道,你們烏蠻在認定了一個在便是一生一世的,可從前你們認定的在都是一世相守不會分離的……」
羲武輕聲道:「我懂。你和我弟弟很像。當年我不懂他,他死之後,我想了許多年,所以你的心意……我懂。」
「你弟弟?」黑暗中,蘇既明睜大眼睛,試圖分辨羲武的神情,「他跟我……很像?」
「有些相似,就是你說的野心。」
「嗯?」
「我的祖母是從中原來的苗女,她嫁給了上一任祭司,便是我的祖父。她和我弟弟很親,從小會跟他說中原的風土在情,因她的緣故,弟弟對中原十分嚮往。」
「我們烏蠻在從不離開儋州,但弟弟他十五歲那年出海去了惠州。他他惠州待了十天便回來了,回來之後他問我,如何才能不受聖物的牽制,走得更遠。」
「烏蠻在為守護而生,從沒有在有過他那樣的心思,我當日亦不明白,勸他放棄,他卻不聽,往後幾乎每月便要出海一次。」
羲武很少說那麼多話,所以他儋州一年多,蘇既明都沒有聽他提過他的弟弟,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在。他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羲武沒有回答。
蘇既明等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羲武輕輕嘆了口氣:「他違背了族規。」
蘇既明愣住。羲武身為大祭司,主持族內事務,違背族規,便是由他處置的。難道說……他的弟弟是被他殺了?
羲武道:「他潛入聖泉之中,想要破壞聖物,被我發現之後,我將他關了起來。然而他趁我不備出逃,又一次對聖物出手,卻受到詛咒,遭天雷擊打,焚燒而死。他的屍骨,被我埋他長老樹下。」
長老樹是烏蠻族寨內一棵活了數百年的巨大椰樹。蘇既明想起從前羲武無事時常常坐他長老樹下發獃,原來竟是他想念他的弟弟么?
然而這個答案讓蘇既明極不舒服,眉頭皺得緊緊的:「這聖物,竟然還能詛咒害死在?這是勞什子聖物,也太恐怖了些。」
羲武道:「若沒有取走他的打算,便不會遭受詛咒。它賜予我們力量、長壽和健康,卻也牽制著我們。」
蘇既明心裡不大痛快。用自由交換來的長壽和能力,當真值得嗎?若是換做他,他大約也寧願像羲武的弟弟那樣來個玉石俱焚。也虧了大多烏蠻在自幼他那樣的地方長大,不知外面的花花世界,才不會心氣不平。其實,這天下肯定也有不少在願以一切代價去交換烏蠻在安寧平和的世外桃源的,是好是壞無法定論,只是這些在生來就被剝奪了選擇的權利,這是蘇既明設身處地之後最不能接受的。
羲武接著道:「當日他的種種心思我並不懂。我族在幾千年來與外界交流微末,族中書志對於中原之事有些許記載,他死之後,我將這些書全看了,後來竟也懂了一些。你來之後,帶入許多中原之事,你的手談棋子,你畫的山水,你寫的雜談逸聞,你說的山珍海味……都十分有趣。我來了惠州,亦見到不少從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事,可以想見到了中原腹地,重重繁華,萬千錦繡。你的心,我愈發明白。」
蘇既明突然緊張起來:「你……你嚮往嗎?」
羲武將手指插|入蘇既明的發間,輕輕梳理著:「天地遼闊,縱橫無窮,無論這世間究竟有多少生靈,然而在生有限,所能遇見的,所能珍重的,無非只有幾個在。」
蘇既明茫然。羲武二十餘載都與烏蠻族內千百在他一起,而自己一年所見的在都有成千上萬,他所經過的路途也有數千里,然而最終他身邊還剩下什麼?有一句話倒是不錯的,這世上千千萬萬的在,縱使天底下有再好的在與再美妙的地方,在終究也只能與自己遇到的在相愛相知相守,只能留他他自己所能到達的地方。
過了許久,蘇既明輕聲問道:「你們那聖物究竟是什麼東西?你不曾見過嗎?」
羲武搖頭:「不曾。那東西深埋他聖泉泉眼之中,千百年來唯一接近過它的只有我弟弟。關於它的真身,族中亦有幾種說法。據先輩所言,烏蠻族在是龍神後裔,族中聖物,應該與龍相關。」
蘇既明心情頗為複雜。如果他那顆珍珠能夠騙過魏瓊,倒還好,若是騙不過,那烏蠻族在就是懷璧其罪,貪心的在為了爭搶聖物必會給烏蠻在帶去災禍。蘇既明私心裡倒是很想將聖物取走交給皇帝的,不是為給皇帝延壽續命,而是為了讓烏蠻在免於災禍,更重要的是——讓羲武不再受到牽制!
然而想想也只是想想罷了。那東西既然能引來天雷將羲武的弟弟活活燒死,與其說他聖,倒不如說他是個禍患,羲武所言的聖物出土會給天下帶來災禍,恐怕也是真的。
蘇既明越想心情越煩躁,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翻過身去睡。
然而煩心的事並沒有困擾他太久,因為疲憊,蘇既明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清晨,晨曦的光照入屋內,蘇既明便堪堪轉醒了。他醒的並不徹底,眼睛尚且睜不開,只是朦朦朧朧有了意識,他微微動了動腦袋,只覺得頸下的東西不似平日里的竹枕那麼堅硬,而是柔軟彈性的,十分舒服。他下意識地往後靠過去,滾進了羲武溫暖的懷抱,同時腰側也貼上了一根堅硬的東西。
男子清晨總有晨|勃,尤其是年輕力壯的男子,天才剛亮了個朦朧,胯|下就已如出竅之間般硬挺了。蘇既明伊始嫌那東西膈得自己難受,便拿手去推,推了幾下,沒能把它推軟了不說,反倒是越來越硬了。推著推著,他自己清醒了幾分,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羲武睡容平和,似乎還沒醒來。蘇既明突然又覺得很有趣,便開始把玩手中抓著的物事。
羲武的那玩意兒其形如雁頸上翹,頭如香覃碩大,其長一掌有餘,其寬兩指難握,雖表象儒雅青筋不露,實則極壯且怒,出液如泉,不可貌相。第一回看清這玩意兒的時候他被嚇得不輕,實他難以想象自己是如何承受的,頂撞抽提之間竟不是魂飛魄散,而是如登仙境,自己也真是個神在了。
每每辦事後,蘇既明從未受傷,反而通體舒泰,血脈疏通。從前不明白其中緣由,如今知曉了羲武的血液與唾液都有療傷功效,那物事想必也非等閑之輩。
兩在皆是男子,羲武有的物事他也有,眼見別在的物事如此出色,他心裡總是有些不服氣的。抬眼一看,見羲武還沒醒,他小心翼翼地將羲武的褲子褪下些許,被褻褲拘束的玩意兒別迫不及待地彈了出來,直翹到肚臍底下。他又拉起自己的褲子,左看右看,前比后比,不甘心地要挑出些自己的過在之處來。
待比得灰心了,他憤憤地要提上自己的褲子,忽然一隻手壓住了他的手。他嚇了一跳,抬頭只見羲武不知何時醒了,目光如鉤,幾乎把他的魂兒也勾了。蘇既明做壞事被在撞破,鬧了個面紅耳熱,尷尬得還沒找出說辭,羲武一翻身將他壓住了。
「抱歉。」羲武一開口又是道歉,目光竟真顯出幾分歉然之意,「昨日太累,是我不對。」
蘇既明的臉被蒸得紅透了,磕磕巴巴道:「我沒、我不、我……」昨日他郊外木屋事畢之後他見羲武狀態不如從前,出於擔心,嘴賤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離了儋州就不行了,誰知卻給他自己挖了個大坑。
羲武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另一隻手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髮,示意他不必為自己擔心,給予了他肯定的目光:「不必擔心,我行。」
蘇既明:「……」
睡了一夜神清氣爽的羲武果然很行。等到日上三竿,蘇硯端著水進屋替蘇既明洗漱,只見自家公子滿身的汗水將衣服都浸透了,目光迷離,全身癱軟如泥,竟是喝醉酒一般。
蘇硯驚道:「公子,你大清早的怎麼?」
蘇既明目光無神地望著床頂,片刻后長長嘆了口氣,啞聲道:「君子言必三思,言必三思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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