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波再起
神樂對錦絮的嘲笑不以為然:「對與不對,又不是你說了算的,答案不就在燈裡面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錦絮心道不見棺材不落淚,便差了個丫鬟把謎底從燈中拿了出來。看她在人群里還好意思呆下去不。
那名喚翠竹的丫鬟取出了謎底,自然是第一個看到答案的人,只見她顫抖著手,連聲音都有些沙啞起來「二小姐......二小姐........這......這.......」
「這什麼這?還不快拿過來?」錦絮一把抓過那個小紙片,看了一眼呆住了:「這....這是怎麼回事?」隨後她瞪向小攤主:「你們商量好的是不是?好好的答案為什麼要貼片花?」
小攤主不明所以的直道冤枉,只見那小紙片上用毛筆寫著一個方正的口字,正中赫然粘著一片牡丹花瓣!「這.......這不對啊,錦大小姐,這些花燈是小人一個月前趕製的,這時候哪還有什麼牡丹花啊?再說小人事先也不知道小姐要買這盞啊!」小攤哭喪著臉解釋道。
錦絮細想也是,他一個小販犯不著得罪她,她又瞪向神樂:「是你搞的鬼!」
神樂當然知道是自己動的手腳,剛剛在花燈里要走的時候,忽然想到他雖然不認識這個字,但他可以改啊!反正說好了以燈內謎底為準。「這麼多人看著,我想動手腳也不行啊!錦姑娘剛才也說了以燈內謎底為準,現在小爺我猜中了,你還想抵賴不成?」
錦絮臉燒得通紅,憤怒的撕下紙片上沾著的花瓣,誰知因勁兒使得過大,竟生生將紙片中心粘了下來。這回紙片上寫的字真真正正成了口字。錦絮惱羞成怒:「這明明是個回字,定是你使得妖術!大家說是不是?」
圍觀的人們雖然知道此事蹊蹺,可是誰也沒看見神樂動手腳,都在小聲議論著「怪事啊,怪事。」不知誰喊了句願賭服輸,本來就火了的錦絮更像被潑了油一樣,瘋狂的撲向神樂,要把花燈搶回來。
神樂一皺眉,怒道:「燒了也不給你!」頓時手中的花燈就化成了火球。高漲的火苗險些灼傷錦絮。而神樂拿在手裡一點事都沒有。
「妖術!妖術!!!」錦絮竟然笑道:「我就說他是個妖精,怎麼樣?現行了吧!!」小攤主也嚇得癱了,指著神樂吼道:「是他!他是妖!大家快跑啊!」
莫名的就被攤販指證為妖,神樂不解的多看了他一眼,剛才就覺得小攤販聲音熟悉,只是沒仔細瞧,這一看原來竟是五年前那個賣月餅的!真是冤家路窄!
「啊!」神樂吃痛捂著頭低叫了聲,一個月餅咕嚕嚕滾到地上,原來是小販效仿五年前用月餅砸他。
剛要發作,衡弄文拉著他的胳膊就跑:「你闖禍了!」
「哎.......」神樂被衡弄文一扯,身體360度的轉了一大圈,剛想問他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衡弄文卻站住不動了。
跟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黑袍年輕男子一言不發的站在不遠處堵住他們的去路。腰間的銅鈴無風自響震的神樂頭痛。神樂知道這是除妖師,心中一緊手裡也悄悄有了動作。
「大師快收了他啊!」男人身後的人群叫到。那男人像聽不到一樣,直直的盯著神樂看,像是在審視什麼。
神樂被看的心裡發虛,反正逃不掉,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想著手裡就有了動作,卻被一雙修長手掌緊緊包住。她疑惑的看向衡弄文,只見他幾不可見的搖搖頭,示意神樂不要輕舉妄動。
那除妖師看了半天,竟隻字未講突然掉頭向相反的方向追了過去,神樂隱約看見一隻白狐狸轉進了巷子里,想必那除妖師是去捉狐狸了。
除妖師一走,聚起的人群一鬨而散,衡弄文拉著神樂就走,對錦絮的大呼小叫不聞不問。
衡府大門新掛的紅燈還燃的紅火,瑩瑩紅光襯著衡府牌匾上的硌金大字都添了些暖意。然而神樂還沒有機會看清衡府二字是如何寫的,也未能研究出那作字的金是真金還是渡了層銅的問題,衡弄文已經將她拽入了衡府別院。
神樂無奈,衡弄文雖是一介痴獃書生,但好歹也是一有學之士,這樣快跑回來藏在別院里,倒叫神樂想起了縮頭烏龜,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啊!安全回到衡府,衡弄文才重重舒了一口氣:「多虧了這塊如意鎖!」
神樂不以為然的倒了杯茶水自顧自的抿了口,摸摸脖子上的玉墜奇道:「你是說剛才那個除妖師沒有發現我?」
衡弄文生氣道:「除妖師見妖就收,要不是那個小狐狸倒霉幫你引走了他,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神樂剛受了一肚子氣,又被衡弄文好一頓訓斥。氣不打一處來,忿忿的道:「誰讓你故意幫著那女的欺負我,嫌棄我給你惹麻煩便不要管我。」說著氣沖沖的要回房。
「等一下,」
「幹什麼!」
衡弄文知道自己剛才語氣太重,緩聲說道:「錦絮明天可能要來府上問罪,你躲起來,不要生事。」
「知道了,過幾天我就回妖界。不打擾你們!哼!」神樂沒好氣的說完,將手中白瓷杯狠狠摜在桌上,茶水一震蕩起,濡濕了錦緞桌布,留下淡淡暗色茶漬。
神樂大步流星的去聚靈台修鍊。衡弄文目送她離開,沒有再說話,抬頭看滿天星辰,眉頭緊皺,半晌似無意呢喃:「今夜的星象不大好呢。」
「唉,怎麼修鍊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恢復不了啊?這教我怎麼回妖界啊?」神樂一臉愁苦像的坐在聚靈台上自言自語「可是話已經說出去,難不成還要反悔?多丟人啊!要不離家出走?可是又沒地方去。不行明天就去和衡弄文認個錯!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麼大不了的。」深吸了一口氣就這麼決定了。
六皇子府。
木溪急匆匆的跑進來,口裡喊著「查到了查到了!」
林蕭把扇子一合,啪的一聲敲在了木溪的腦門上「好好說話!」
木溪摸著被敲疼的腦袋喜滋滋的說:「御繡房的人說那衣服是司文大人定的。」又神神秘秘的小聲說道:「我還查到司文大人並未娶妻,六皇子妃勢在必得啊!」
聞言林蕭禁不住笑意,騰的一下站起來,扇子一揮,做了個玉樹臨風的樣子:「乾的不錯!準備好馬車,明天本皇子就去衡府接我的六皇子妃!」
神樂睡醒時,已經日上三竿了。準確的說她是被吵醒的。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作為妖精的神樂,卻比人類的五識敏感許多。她爬起來想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正好被一個匆匆跑進來的丫鬟撞了個滿懷。
「神樂小姐,大人教你不要出去,帶上如意鎖先藏起來。錦大小姐帶著相承公來了!」這丫頭名喚小鶯,因平日里最具眼色,甚的神樂賞識。此刻她一口氣急匆匆說這許多話,差點沒噎死過去,由此可見一個羸弱身體的主人勢必要帶領一群羸弱侍從,這樣才會顯得相得益彰。
相國公是誰?她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相國公是當今朝廷的肱骨重臣,錦繡錦小姐就是他的千金,而他的大女兒錦蕊便是當今聖上頗為寵愛的蕊貴妃。」鶯兒忙給他普及知識,不要讓她惹禍才對。
神樂卻不為所動,氣沖沖的就要出去:「我不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門了!」
小丫頭還想說什麼,卻沒有拉住她。
還沒走進前廳,就聽見錦絮的聲音:「司文大人叫神樂姑娘出來我們當面對質就是。」說著又提高音量叫道:「神樂姑娘怎麼不敢出來,躲在裡面做縮頭烏龜嗎?」
「我說哪家的鳥大清早的就吵的人睡不著覺,原來是錦小姐啊!」話音剛落,神樂就鑽進了前廳。好傢夥前廳里擠滿了面生的達官貴人,為首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威嚴之中眯細的眼睛流露著難以言喻的猥瑣之情,看到神樂時,細小的眼睛不易察覺的亮了一亮。
神樂也大概猜到這老頭便是錦絮的老爹所謂的相承公。沒想到錦絮因一件宮燈便如此興師動眾,由此皇室腐敗,官員欺壓弱勢群眾的現象可見一斑。
神樂的突然出現惹得衡弄文臉色陰沉:「回去呆著去!這不是你來的地方!」
「憑什.........」
話還沒說完,衡弄文揚起手就給了神樂一耳光,眸子里是神樂從未見過的森然寒意:「回去!」
這一耳光力道之大讓沒有防備的神樂險些摔倒,臉頰火辣辣的疼,她不可置信的瞪著衡弄文:「我哥都沒打過我,你憑什麼!」
這一巴掌下去,衡弄文掌心泛紅,他不由也看著自己的掌心愣住了,他居然狠狠的打了他想用心保護的人一個耳光!
錦絮臉上勾起一絲冷笑,好像這一巴掌是衡弄文替她打的一樣大快人心。空氣里因為衡弄文的舉動而顯得沉悶壓抑,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似乎都在等著衡弄文下一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