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改革
平城地處代地,而洛陽靠近南朝,這一段路上下走的都是夠嗆,那些時常出去出征的還好說,畢竟都已經適應了,但是那些年紀大的,還有貴婦們就不一定了。
何惠這一路上都是抱怨個不停,江陽公主是跟著皇后的車駕去的,根本就不和婆家人一道。沒了頭上的公主妯娌,何惠的嬌嬌性子也露出來了。
樓氏最不喜歡這個小兒媳,日日拿捏著這幅嬌滴滴的模樣簡直不知道要給誰看。有個甚麼不快就到她的七郎面前哭訴,她兒子養了那麼多年,不是為了養大給個女人做牛做馬的。如今皇太后已經不大中用了,何家的靠山算是倒了。對著何惠,樓氏就不會像以前那麼好說話了。
這一路上,樓氏也沒給何惠面子,當著一眾兒媳的面斥責何惠把那副脾性收一收,樓氏話說的也很重,遷都畢竟是是天子定下來的大好事,日日都在那裡抱怨,若是有心之人傳出去,還不知道傳成甚麼樣!
何惠在妯娌中人緣並不好,賀蘭家的那些新婦裡頭鮮卑人和漢家小娘子都有,但是何惠和她們就是處不來。樓氏這話一出,好幾個媳婦都是看笑話的。
為了這個何惠又是在丈夫面前一番抹淚,好歹這次她是記著教訓,不敢輕易說出要和離回娘家去了的話。
上回她這麼做,被阿爺一頓好說,然後就送了回來。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她在婆家人面前頭都抬不起來。
何惠的夫婿是老幺,也深受爺娘的喜愛,在怎麼調節妻子和阿娘的關係上也是一竅不通,他心疼妻子和母親去說,結果樓氏紅著一雙眼睛罵他有了新婦把阿娘給忘記了。嚇得他之後就不怎麼敢在爺娘面前提妻子的事。
「忍忍吧,再忍忍。」想來想去,他也只能這麼安慰何惠了。
一路上車馬勞累,哪怕是人在馬車上呆著,一日下來渾身上下也和散架了似的難受。路上要是遇見了下雨的天氣,少不得還有受其他的罪過。
當黃河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洛陽就在眼前了。
渡過黃河都是要看老天爺的臉色,黃河波瀾壯闊,若是風浪乍起,連人帶船都有可能翻到在河裡頭餵魚。一群人不管身份貴賤,從到上船還是到下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有個甚麼差錯。
過了黃河,洛陽就不遠了。
拓跋演接到皇后和皇子即將要到洛陽的消息后,十分高興,派人前去迎接,要不是這會洛陽很多事還等著他來決斷,恐怕他會親自去把妻兒給接回來。
天知道他在洛陽呆的這段時間裡,身邊沒有阿妙和阿鸞,處置完政事,每到夜時,那種寂寞入骨的滋味當真不好受。
以前拓跋演讀一些訴說深宮女子寂寞宮怨的詩句,現在他也覺得自己就和那些詩句里的女子差不多。
不是沒有事,相反每日政務纏身,有時候忙起來連喝水都帶著一股匆忙。可是忙過之後,剩下來的是一片空虛。
說相思道相思,可真的嘗到相思了,才知道這滋味讓人無可奈何,不想細細品嘗這帶甜的酸味,只想早日見到那人。
「陛下?」毛奇見到天子的筆已經凝在紙面上許久,但是卻沒有寫下一個字,心下擔心不由得出聲問道。
「皇后還有多少時日入宮?」拓跋演處置的是一件無關重要的小事,早些晚些都一個樣,他將手裡的筆擱置坐在一旁,轉頭就去問毛奇。
毛奇被拓跋演這一問弄得險些有些反應不過來,皇帝今日才派人出去迎接皇后皇子以及兩宮,這才多久就急著要皇后趕緊的來了?
「陛下,使者已經出發,估摸兩日就能見到皇后了。」毛奇在心裡算了一下回答。
「還有兩日?」拓跋演蹙了蹙眉,看得毛奇是心驚膽戰。
毛奇很想告訴皇帝,一去一回只要兩日已經是相當快的了。但是這話他死活不敢說出口。
「陛下?」毛奇看著拓跋演拿過另外一卷錦帛,就知道拓跋演想要做甚麼了,恐怕又是下旨去催。
自從皇后和百官離開平城,皇帝私下就有些心不在焉,更是連連發出幾道詔書出去督促皇后快些抵達洛陽。
看來這一次又是這樣了。
「陛下,皇后底薪你啊身邊還帶著皇子,皇子年幼,若是加快了行程,恐怕皇子會吃不消。」毛奇勸道。
皇長子才三四歲的年紀,那麼一點點大,孩子年紀小經不起折騰,萬一有個甚麼,那財政的是不好了。
到了如今帝后也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雖說不可能只有一個,但眼下就皇長子最金貴,若是出了事,誰也擔不起帝后的怒火。
「阿鸞……」拓跋演經過毛奇這麼一提醒,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兒子,因為是和蕭妙音的頭一個孩子,難免是心疼了些。他放下手裡的筆,長嘆一聲。
毛奇讓中官上前給皇帝收拾,心裡暗暗想著皇后究竟什麼時候到金墉城,照著陛下的這做法,不到皇後來恐怕是沒個停了。
毛奇是打心底里盼著皇后趕緊的回來。
蕭妙音這一路上也是累的夠嗆,搬家原本就累,更何況還是帶著一大幫子人遷都的?阿鸞路上也給她添麻煩,生了一場小病,雖然人沒有大礙卻是把她嚇了個夠嗆。
過了黃河沒幾日皇帝就派人來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來接皇后和兩宮長輩入宮的。她這一路已經不知道拓跋演派來多少次的使者催著她趕緊的往洛陽趕了。
阿鸞生了一場病,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精神還算不錯,他拉著蕭妙音不肯撒手,「阿娘,是不是快要見到阿爺了?」小孩子心心念念想的就是這樣的事。
「嗯,快到了。」蕭妙音瞧著阿鸞瘦了一圈的小臉蛋,心裡和針扎似的。
「太好了,兒要見到阿爺啦。」阿鸞拍了拍手。
這會常氏也在,她原本是跟在蕭家的隊伍裡頭的,但是阿鸞那會生病,蕭妙音就讓人把她給請過來了。常氏聽到外孫病了坐立難安,蕭斌更是急的不行,皇後派人來,蕭斌都急著催促常氏快過去。
常氏在蕭妙音這一呆就沒有回去過了。阿鸞哪怕病都好了,她還在女兒這裡。
「是啊,阿鸞要見到阿爺了,高興吧?」常氏見著阿鸞高興的拍了拍手,笑得眼角的褶子都起來了。
阿鸞轉過頭來,看著常氏,「嗯,開心,兒見著阿婆也開心,到時候阿婆也進宮陪兒好不好?」
常氏哪裡會不喜歡阿鸞的這些話?她抱著阿鸞親了又親,「阿鸞能記著阿婆,真是個好孩子。」
阿鸞鑽到常氏懷裡撒嬌,蕭妙音在一旁看著,知道阿鸞這會是真的沒事了,她轉過頭來,「人太多了,速度再快怕有些年紀大的會扛不住。」跟來的那些鮮卑貴族裡有不少都是年紀上了四十的。
這會年紀上了四十那就算的上半個老頭子了。
老人家從那麼遠的地方跟過來,要是因為趕路把身體給弄垮了可就不好了。
反正就這麼幾日了,何必急在一時?蕭妙音也不明白拓跋演這麼急哄哄的要幹甚麼。
終究速度還是放緩了那麼一點,隊伍里的人也能夠喘一口氣,這一路上也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是風平浪靜的。有些貴婦路上生了病,車馬勞頓的,人還真的受不住。
這麼緩一緩倒是對大家都好。
於是明明兩天就可以走完的路,走了整整四天才到。
金墉城的宮殿就不是按照漢代的東西兩宮來建造的,蕭妙音居住的宮殿是長秋宮,原先平城的長秋宮是被何太后住著,或許是何太后這些年來的那些又是沒事就挑事惹怒了拓跋演,拓跋演這次直接把何太後送去和祖母作伴了。
皇后及兩宮的車輦進了宮門,蕭妙音就直接去了這長秋宮。
她進了宮門見著這裡頭的擺設基本上和平城裡的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更多的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殿下,陛下來了。」中官提醒道。
蕭妙音正在殿裡頭瞧新鮮,聽到拓跋演來了,走出去迎接。
「你來了。」兩人到了如今也不用行那些勞什子的禮節。拓跋演言語急切,他見到蕭妙音面色有些不好,伸手就攙扶住她的手臂,「怎麼了?」
「這一路上趕路趕的。」蕭妙音瞧見拓跋演,原先的那一肚子起反而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發出來。
「……」這下拓跋演不好意思說甚麼話了,他想要早日看到她,可是她人在路上,除了催以外找不到其他的法子了,就算令人日日送出素欣,對於他來說也只是如隔雲端一樣,她的人看不見,她的聲音聽不見。
夜深之事,一人獨寢,翻身伸手一探,不是熟悉的馨香和溫暖而是冰冷,這讓他感受到十分不習慣。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和陪伴。她不在了,他心裡也覺得失落起來。
「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拓跋演扶著她進殿,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
他聲音略帶嘶啞,裡頭的情意已經快要凝結起來。聽得蕭妙音是渾身上下舒服的不行,但是聽完之後發現,這傢伙說情話的本事好像比之前還要更上一層樓了。
她立刻就抓緊了他的手臂,「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這話有沒有說給其他女人聽吧?」
拓跋演一愣,而後反應過來,「這宮裡除了你還有其他的女子么?」他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無奈,但是心裡又非常受用。
平常看那些兄弟被妻子管的,不少都在叫苦連天。但是他覺得這滋味很是不錯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享受,至少這樣代表她還是在乎自己。至於那些受到吹捧的賢良人,賢良之下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的都是你。」他將人拉入懷中,嘴唇在她耳郭上緩緩呼氣,蕭妙音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親近過他,這見了面,就給她來這麼猛的。
她也是素了好久的,難道拓跋演還真的不怕她發威把他怎麼樣?
「我說不過你。」蕭妙音被他抱上了眠榻,而且他還時不時低頭輕啄她的額頭和脖子。旁邊的宮人和中官都已經退了出去。
「對了,這長秋宮是怎麼回事?」蕭妙音瞧著拓跋演只是請問,沒有做其他的是,也任由他去了。
「你是皇后,長秋宮又是皇后的居所,你不來誰來?」拓跋演頭埋在她的秀髮里說道。
「……」蕭妙音沒有說話了,拓跋演都安排好了,那麼她也就別多事。
「這長秋宮就是按照原來你的喜好建的,喜歡么?」他悶悶笑道。
那會他還在受祖母制約,朝堂上的事半點都坐不了主,連想要立她做皇后都要聽矚目的話。
那時候他還問過她,在長秋宮喜歡有什麼樣的擺設,她說了很多。他也一一記下來了,一直到現在,這個諾言終於可以兌現。
「……」蕭妙音也模模糊糊想起了什麼,她心下感嘆當年那幾句話她自己都記不得了,拓跋演反而還記在心裡。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她嘴角勾起來,伸手在他的手上輕輕的畫了一個圈,「你這樣的心意,我自然是要接受的。」
「……」拓跋演將她擺在懷中,雙手握住她的手,久久都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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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城生活久了的鮮卑貴族們初來洛陽有很多的不習慣,府邸之類自然不必多說,平城一年多為寒冷,而洛陽偏南,氣候比平城要溫暖的多,鮮卑人又是怕熱不怕冷的習慣。許多人都不能適應。
還沒等習慣洛陽的炎熱天氣,宮裡的皇帝已經下了改革的命令,鮮卑人必須拋棄鮮卑服飾,改著漢服,並且說漢話,在朝堂之上禁止用鮮卑語。
朝堂上那些年紀大了的鮮卑貴族聽到這個神情激動,他們好不容易從平城到洛陽,都還沒有呆多久就要學漢話?
「老臣如今一把年紀,牙齒松搖,過不了多久就要掉光了,這麼多年來,臣從來猥瑣過一句漢話,陛下眼下要臣說漢話,臣哪裡說得出來!」鮮卑老臣在朝堂上義憤填膺,都老大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要和自己的小孫兒或者是曾孫一道學起?
李平看見那些老臣急的臉紅脖子粗,知道這項政令也不是那麼容易實施,他出列道,「陛下,年長之人,年歲已高,如果強行推行,恐怕於情不合啊。」
李平這話出來,上座的拓跋演點了點頭,「李公此言甚是。那麼禁北語一條,但凡年長者,可放寬。」
「陛下,臣年紀已大,穿著漢人的那套衣裳也不能適應啦。」有鮮卑老臣見著拓跋演肯對他們這些年紀大的人將說漢語放寬一些,頓時得寸進尺。
「衣冠乃是禮儀之始。」拓跋演聽見這話,眉頭一蹙,話語間沉下。「不正衣冠,那裡來的禮儀?!」
天子甚少發怒,但是不代表他真的是好脾性,此言一出,方才要鬧騰這不要換下鮮卑袍的老臣,原先的那些話全部吞到喉嚨裡頭去,一句話也不敢說出來。
李平望見,垂下頭保持沉默。
這些其實拓跋演早就計劃好了,和遷都一樣,只不過是到了現在才公開出來罷了。秘書省上下這兩年來,人人都忙的腳不沾地,恨不得爺娘多給生出幾隻手來。朝堂上百官的朝服基本上照著魏晉復原,但還是有不同之處。例如原本戴在髮鬢上的簪筆給改成了其他的東西。
皇帝的朝服就不用這麼大張旗鼓的了,畢竟關於天子的服飾規定,那是歷代記得最清楚的了。
皇后略有不同,但和前朝沒有太大的差別。
從上而下,原本的鮮卑袍服都被丟到一邊統統換上漢人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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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那縷看著自己面前那一套朝服,面色青黑,論心而言這麼多年了,他是不想穿漢人的那套服飾了。可是天子能在說漢話上稍微放寬,但在服飾上卻是半點都不肯退讓。
「阿爺。」那邊兒子們換了漢人的衣裳,原本織成辮子的頭髮打散全部梳好攏在頭頂結成髮髻,那模樣還真的看不出半點鮮卑人的模樣了。
呵,換了一身衣裳,再把頭髮一梳,這還真的是鮮卑人和漢人完全分不出來了。莫那縷想著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他看著面前幾個兒子這幅模樣,心中的怒火再也難以壓抑,伸腳一踹就把面前的案幾給踹翻。上面的器皿立刻就倒在地上,裡頭的酪漿點心乾果灑了一地。
「阿爺,這是怎麼了?」莫那縷的長子看見阿爺動了怒,摸不著頭腦。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別在我面前,看著礙眼!」莫那縷一揮手就是要趕人。
樓氏過來聽到的就是莫那縷的這句話,她知道莫那縷這會脾氣不順,看著作漢人打扮的人就心氣不平,她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幾個兒子見著父親脾氣不好,知道眼下不該在父親面前久待,連忙低著頭走了。
「你心裡不好,拿著孩子出氣作甚?」樓氏對著莫那縷是沒有那麼多的小心,她讓侍女上前收拾地上的狼藉。
她坐在床上,伸手整理著衣袖。
「那幾個小子就沒有一個有出息的!」莫那縷說這話的時候,話語里都冒著火氣。
「事情都這樣了,和孩子有個甚麼關係?」樓氏就不知道莫那縷這火氣發在自己兒子身上有個甚麼用處,「這詔令是陛下下的,家裡幾個孩子都還要入仕,他們要是和陛下對著干,那麼前途要還是不要?」
「……」莫那縷被妻子說的轉過頭去。
「你不想換那套衣裳。」樓氏看著那一套被他踢到一旁的朝服,「可是你想想陛下手裡的那些大軍,你能不穿么?」
誰知道皇帝會這樣呢,接著南征的名義掌控了百萬大軍,這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啊。
「好了。說這麼多作甚。」莫那縷煩躁的抬了抬手。
樓氏見狀道,「我說這些也是為你好,難道你到外面聽那些恭維就行了。」
老夫老妻的要不是為了他好,她那裡會說這些話?
「好了好了,知道了。」莫那縷更加煩躁,他從床上起來大步就往自己的內室走去,這一回樓氏也沒有去煩他。知道他這會心煩,最好還是一個人靜一靜。
莫那縷自己解了身上的袍子丟在一旁躺倒在床上。他想起那一日在平城見到的那個道士來。
那個道士雖然他只是看了一眼,但是他想起了先帝。要說天下這麼大,容貌有相似的沒多大稀奇,但稀奇的是,他越看就越覺得像。
而且不僅僅是像先帝,和常山王也像,這讓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這世上哪裡會那麼巧合有這樣的事?
不管怎麼樣查一查還是沒錯的,不管最後能查出些什麼。莫那縷躺在那裡緩緩的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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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內還是沒有完全建設好,只能說大概的有了個雛形,皇帝定下來的修醬的最多的不是皇宮而是國子學和太學。這架勢有幾分要恢復漢朝制度的架勢。
蕭佻出孝重新被拓跋演任用,任命為中書舍人。他原先一心一意想要外放,結果一朝妹妹做了皇后,再加上洛陽的一些事,他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中書舍人位置不高,但是出宣詔命,凡有陳奏,皆由舍人持入。不過北朝對這個職務並不像南朝那麼看重罷了。
但蕭佻年紀輕輕就到了這個位置上,已經很不錯了。其他的同齡人還在慢慢的在熬。
蕭斌知道之後,高興的請了賓客到家中。甚至在中書學的蕭弘也請了假回到家中,給兄長慶祝。
蕭斌高興的很,但是蕭佻沒有多少喜悅之色,宴會之上,蕭斌喝了一點酒之後就讓蕭弘過來。
「檀奴,你在中書學,好好在那裡做下去。」蕭佻對蕭弘道,「我們家是寒門,寒門出頭不易,而中書學以及中書省都是一些大族子弟。」說到這裡蕭佻嘆了口氣,要是可以他還真的不想在中書省呆下去。
中書省是個甚麼地方他最清楚不過。中書省也好,中書學也好,世家子弟都是扎堆的。寒門在士族裡頭討生活格外的不易,以前是他,如今輪到他的弟弟了。
「阿兄說的,兒心裡明白。」蕭弘在中書學里過得也不是那麼好,有些士族子弟私下恥笑他是靠著皇后才進來的,哪怕他課業優秀,只因為他是寒門又是外戚,他就活該被那些世家子嘲諷。
「這世上的事多數不那麼容易的。」蕭弘放下手裡的羽觴對蕭佻道,「兒早就想到了,如今在中書學,兒一定不負父兄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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