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女人有點意思
走到慕辰逸的身邊,一把拽下露肩的小禮服夏,膚若凝脂的左肩,蜿蜒著一條五公分長的刀疤,褐色的疤痕,在白皙皮膚的映襯下,越發的猙獰,眼睛里盛滿嫵媚的風情,「這是我為你挨的傷口,你怎麼謝我了?」
警惕戒備的神情鬆了下來,慕辰逸冷笑,「我說怎麼有女人上來就跟人打架,原來是你,怎麼?十萬不夠?」
夜傾城挺了一下傲人的胸部,細長的手指撫上他的臉,「比起金錢,我更喜歡人!」
說著,她順勢倒在慕辰逸的懷裡,仰頭眨眼,電力十足。
看她剛才出手的架勢,以為有兩下子,暗自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臂,沒有多少肌肉,心下才防踢警備。
鬆開她的手臂,向前一推,眸色晦暗如海。
「我現在沒時間,你還是找別人吧!」
從錢包里掏出一疊百元鈔票,塞進她大V領的下的**里,「去整容醫院修復一下,照樣可以性感!」
細長的手指挑了她的下巴,帶著幾分調笑意味,他說,「之前看錯了你,你,有點意思!」
與岑奇對視了一眼,一前一後離去。
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夜傾城本來媚笑的臉,漸漸的變得扭曲,雙手慢慢的彎曲,最後狠狠的攥在一起。
塗著厚重眼影的大眼逐漸收縮,寒冷至冰。
母親臨死前,那雙獃滯絕望的雙眼,還有年幼弟弟到底都無法辨清的血肉模糊的容顏,像是一部老式的電影一樣,在她的腦海里不停的回放,不停的放大,不住的提醒她,殺親之仇,不共戴天!
因為身上的小禮服被撕扯壞了,她裹了酒店白色的床單回了天上人間,時間剛剛過去九點。
天上人間的迷離玄幻的氛圍剛顯得喧囂,她推開龍翼天辦公室的門,粗暴拽起來坐在龍翼天大腿上濃妝艷抹的女人,推了門外,咣一聲關上了房門,隔絕了外面的塵囂。
拿起辦公桌上的一盒香煙,從裡面抽出一支,熟練的點上,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黑色沙發上,猛吸了一口,沒有表情的說,「我今天碰見他了!」
「誰?」
透過繚繞的煙霧,她朝老闆椅上挑染著紅色頭髮的龍翼天看了一眼。
龍翼天猛推開椅子,站了起立,走到他的面前,「你說你碰到了……慕辰逸?」
夾著香煙的手指輕微的顫了一下,往白瓷的煙灰缸里彈了一下煙灰,淡然的嗯了一聲。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氣氛有些詭異,一向不羈龍翼天,顯出難得的鄭重,過了半晌,他才緩緩的問,「你們交手了沒有?」
夜傾城的情緒變得很煩躁,「你教我的那些都是什麼狗屁武功,連他的一個跟班都打不過。」
她吸完了手裡的香煙,又點燃一隻,在情緒稍微穩定一些的時候,把五星級酒店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剛一說完,就惹來龍翼天一頓咆哮,「蕭離,你太衝動了,你怎麼能不跟我商量就擅自行動?有了上次的教訓,你怎麼還不長記性?你說你有你的計劃,我不攔你,可你在行動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夜傾城的本名叫蕭離,蕭索的蕭,離開的離,有時候她想,是不是父母給她取名字的時候,就預示了她的人生充滿蕭索與分離?
她不喜歡這個名字,她喜歡別人叫她夜傾城,或者卿卿,但是龍翼天從不這麼叫她,從十年前的一個雨夜,他把蹲在垃圾桶前的她撿回家,他就一直叫她蕭離,蕭索的蕭,離開的離!
捻滅抽了一半的煙,夜傾城緩緩的抬眸,冰冷狠厲的眼神,讓龍翼天有些陌生,「誰讓你幫我了?我讓你幫了嗎?換做你是我,你會怎麼做?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從自己的身邊走過,裝著什麼都沒發生過?你能做到嗎?」
「蕭離,你的狗脾氣又犯了?怎麼亂咬人?」
在陰暗的辦公室里走了兩個來回,抓了一下剛定型好的頭髮,龍翼天天的情緒憤怒而煩躁,看了一看沙發上的夜傾城,他微微一愣——她淋了雨,身體在發抖!
已是陽春三月,室內溫度不低,她裹著印有某酒店符號的白色床單,在不停的發抖。
十年前,在髒亂的垃圾桶前,她也是這個樣子,顫抖著嬌小的身體,眼神迷離而茫然,像一隻受傷卻不惹人可憐的小貓。
龍翼天至今都還記得,他把她帶到住處的時候,他的手背上脖子上被抓出很多血痕。
明明她是那麼弱小,風一刮就倒下的樣子,偏偏逞強做出一副堅強無謂的樣子。
龍翼天很討厭她這種樣子,他覺得是女人,是應該文文靜靜,乖乖巧巧,不要總是張牙舞爪。
他輕輕的嘆口氣,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摟住她顫抖的身體,「不要害怕,我會替你擺平。」
溫馨的場面沒有持續三秒,夜傾城一把把他推開,踉蹌的站了起來,「你誤會了,我來不是讓你幫我,而是告訴你一聲,我馬上要從家裡搬走!」註定要分開,不如趁早!
前幾天,她幫他完成一起毒品生意,他擁著她說,蕭離,這樣的生活不適合你,等你報仇之後,就離開我吧。
她當時就哭了,哭的很傷心,淚水泅濕了他的花襯衫,她緊緊的摟著他,哭鬧著說,不要,龍哥,別叫我離開,我不能沒有你。
這才幾天的功夫,她就想通了,不愧是個聰明的女人,龍翼天一直這麼評價她,可是,她這次的聰敏,卻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也想過她真走的那一天,他會不會捨不得?畢竟朝夕相處了十年,就算是只貓狗也會有了感情,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有感情,因為感情,會讓他萬劫不復。
可,聽到她親口說離開的話,心裡除了有些不自在,還有些驚訝,她怎麼突然之間就同意了?是真的想通了,還是別有打算?
第一次,他覺得,她長大了,他有點看不透她了。
他沖她微微笑,站了起來,單手搭在她裹著白色床單的肩膀上,「好,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