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異國之行4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包廂,曾白頭髮現今天在場的除了金泰盛和他們節目組的導演,另外還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曹樹貴,h國著名mc,金字招牌一樣的存在,另外一個,曾白頭在半個月以前曾經在機場見過一面,東沄,一個人氣破表的超級偶像,這樣的兩個人,再加上金泰盛,再加上一個完全靠譜的,在綜藝節目方面已經取得很大成功的導演,這樣的一個節目組,曾白頭感覺它和自己完全像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也許,人家只是給金泰盛一個面子,喊她過來走個過場而已吧。曾白頭忍不住在心裡這麼想著。
「泰盛的畫冊我們剛剛也看了,聽說那點子是你出的?」由不得她多想,在打過招呼之後,導演很快就向曾白頭髮問了。
「是的。」曾白頭點頭禮貌道。
「很好啊,非常有想法。」導演面帶笑意。
「偶爾腦子也會有比較靈光的時候。」曾白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自信一點。
「有幽默感嗎?」導演馬上又問。
「是的,比較有幽默感。」曾白頭稍微將自己臉上的笑意收了收,認真回答道。
「會搞笑嗎?」對方又接著問。
「不太有經驗,不過有需要的時候,我也會盡量去做做看的。」曾白頭這時候心裡已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這個可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的。」果然,對方馬上就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是啊。」曾白頭勉強微笑附和。
場面變得有些沉默,就在曾白頭以為今晚的這一場面試已經完了的時候,對方突然又開口問她:「喜歡農村嗎?」
「是的,小時候就生活在農村。」曾白頭這時候的心態已經平和多了,成不成都隨他去吧,就算錯過這次機會也死不了人,不用因為對方的一兩句話就患得患失。
「印象中的農村是什麼樣子的?」對方又問。
「那個……」曾白頭略一思索之後問道:「我可以畫下來嗎?」這是一個不錯的展示才藝的機會,只要這場面試還沒有完全結束,她就應該努力到最後。
「當然。」導演面帶微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曾白頭向在場的幾人點頭微笑表示抱歉,然後便打開她今晚帶過來的速寫本,旁若無人地畫了起來。
要做到旁若無人並不難,只要她在心裡真正明白,旁邊這些人怎麼看怎麼想,都並不那麼重要,對她來說真正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自己手中的畫筆。只要想明白這一點,她自然就可以無視別人的目光,說無視或許有些不禮貌,但事實就是如此。
曾白頭畫的是她記憶中最熟悉的一個畫面,夏日的午後,高大的樟樹,陽光從碧綠的樹葉間灑落下來,仿若這世間最燦爛的寶石。
樹下一個蓄水池,在破碎的陽光下閃著粼粼波光,池裡的水異常清澈,只要看一眼,就彷彿可以感受到那清涼的氣息,水底那些或枯黃或碧綠的樹葉,也同樣清晰可見。
水池旁邊修了許多石階,一級一級地沿著水池周圍修建,有些石階很乾凈,有些石階上則長滿了綠色的青苔……
畫完了,看著自己剛剛完成的作品,曾白頭忍不住在面上露出一絲笑意,抬手在右下角寫上曾白頭這三個字,又寫上了日期。
「為什麼沒畫人?」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導演這時候又問了,但他這一次並沒有先等曾白頭回答,而是馬上接著又說道:「要是再畫幾個在石階上洗衣服洗菜的婦人或者女孩,言笑晏晏,整幅畫看起來就會更有活力,更有生活氣息。」
「本來也打算那麼畫的。」曾白頭笑了笑,她這時候看起來才真正輕鬆自信了許多:「但是……實在不記得大家從前都穿什麼樣的衣服了。」
「哦?」導演抬了抬眉毛。
「那個啊……」曾白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笑著說道:「總不能不穿衣服吧……所以……乾脆就沒有畫人物進去。」
她這話一說完,導演便笑了,正視曾白頭,說道:「不錯。」
兩個小時以後從包廂裡面出來。
「幹得好!幹得好啊曾白頭!」金泰盛表現得很是興奮,曾白頭要是個男的,這時候他就該用自己那強壯的胳膊圈住她的脖子撲凌她的頭髮了。
「歐巴,我真的可以參加拍攝嗎?不會有什麼變動吧?」曾白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放心吧,導演看起來對你完全滿意呢,就算換掉我也絕對不會換掉你的。」金泰盛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誒,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曾白頭說著,便樂顛顛跟著金泰盛上了車。
「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呢,泰盛歐巴。」車子開出停車場的時候,曾白頭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你該怎麼感謝我呢?」金泰盛笑道。
「真的想為你做一件超級了不起的事情呢!」這絕對是曾白頭此刻的真心話。
「是因為覺得你畫得好才幫忙介紹的。」金泰盛說道:「不過白頭啊,將來發達了可不能把我忘了啊。」
「能有那麼一天嗎?」曾白頭靠在椅背上,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要是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就是曾畫家的歐巴呀,親歐巴。」
「是啊,就把我當成親歐巴吧,以後無論是在拍攝中還是生活上遇到困難,也來找我吧,白頭啊。」金泰盛說道。
「謝謝你,泰盛歐巴。」感謝的話說了又說,卻不能表達曾白頭此刻心中感激的萬分之一。
「要是當成親歐巴的話,將來可得孝順我才行啊。」金泰盛玩笑道。
「絕對會非常孝順的!」曾白頭保證道。
「又孝順又聽話那種嗎?」金泰盛問。
「啊……」曾白頭假意為難道:「我好像不是那種會很聽話的類型呢。」
「沒錯,你確實不是那種類型。」金泰盛說道:「剛剛你知道自己在畫畫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嗎?」
「什麼表情啊?」曾白頭還真沒留意過自己畫畫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完全就是目中無人的那種表情啊。」金泰盛用略帶誇張的語氣說道。
「真的嗎?」雖然她那時候確實是目中無人了沒錯,但是真的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是啊,目中無人,完全自信,而且非常專心。」然後,金泰盛又語重心長地說道:「白頭啊,好好畫畫吧,你將來會有出息的。」
「我會努力的,歐巴。」
曾白頭當然會好好畫畫,無論她即將要進入的那個世界是怎樣的精彩紛呈,她也絕對不能忘記自己的價值所在,若是失去了這價值,她就會像鳥兒失去它的翅膀,像野獸失去它的利爪。
回到暫時居住的公寓,曾白頭放鬆了身體窩在沙發里,取出金泰盛剛剛拿給她的畫冊看了起來。
畫冊的封面並沒有另外繪製,而是選用了那十幅畫中的第六幅,金泰盛坐在陽光燦爛的陽台上,微微敞開襯衫領口,穿著拖鞋的雙腳悠閑地架在鐵藝欄杆上,整個人看起來閑散慵懶又有男人味,還透著一種別樣的清爽,很有魅力。
無論是金泰盛還是曾白頭都對這幅畫最滿意,所以他們最終就選用了這幅畫作為封面。
再翻到第八頁,金泰盛和曾白頭對坐在咖啡廳里的場景,畫中的金泰盛西裝革履,坐在他對面的曾白頭也穿了比較正式的衣服,披散著長發,此時正抬手將自己耳際的幾縷碎發別到耳後,微微側頭,露出約莫四分之三的面龐。
曾白頭知道,在大多數人眼裡,她這樣的面貌都只能算是平凡,至多中上,但是在她自己看來,畫中的這個女人十分美麗,她很喜歡,百看不厭。